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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涌-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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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剑是中专毕业后，就来到油品公司工作的。开始，做主管会计，后来做财务部副经理。当年，他和尚东、张少海一直相处的不错。他办事心直口快，决不含糊。后来，少海作了副总经理，他作了财务部经理，两人之间逐渐产生了一些矛盾。后来，当原业务部经理安丰山被开除后，王英要求他去干业务部经理，他当时就明白是张少海的意见，可他没有办法，看到王总为难的样子，他也就只好答应了下来。他知道，王英是从来不玩弄权术的，她没有张少海那么多的心计。他也曾提醒过王英，当心公司的人财物权全被张少海控制了，可王英是一笑了之，并说他是多虑了。苗剑只能为王英干着急。从昨天到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来看，他的预言得到了验证。他认为，张少海、杨立他们是不会仅仅限于公司董事长和总经理分设这一层面问题上的，一旦这一问题得到实现，很难说下一步不更换董事长，最起码，他苗剑这个董事、副总经理是会被换掉的。当然，从个人角度上来讲，他是不怕董事副总经理的职务被免掉的，不管怎么变化，他只要不转让股权，他还是股东，公司资产还是有他的一分子的，对于工作职位问题，他是不用担心的，因为有多家公司几次让他去做财务总监，他都没有去，因为他一是放不下这家公司，二是觉得那样也对不起王英。他认为，这两天所发生的事情，是张少海他们预谋已久的，他最反对搞阴谋诡计的人，所以，当杨立提出那些什么建议的时候，他就不假思索地加以反对，这当然惹恼了张少海那些人。杨立现在见了他，连话都不讲了。对这些，他倒觉得没什么，现在，他最大的担心就是怕王英招架不住张少海他们的进攻，最后妥协让步，让张少海他们的阴谋得逞。如果那样的话，公司将会处于分裂状态，公司的生存就会出现危机，更不要说发展了。他是了解张少海和杨立的。张少海做内部管理工作还是称职的，但让他对外联系业务，比起王英来，那是相差很多。而杨立，就是一个典型的『操』权经营者，这几年，他就是因为紧跟张少海，才得以一步一步爬上来。他这次竭力的提议董事长和总经理分设，目的很明确，就是要保张少海做总经理，然后他就可以做常务副总了。而老谋深算的肖川，本来就心理不平衡，这次，自然是紧跟张少海他们了。当初，因年龄已高，经宋延提议市贸易办批准，让他由副总经理转任工会『主席』。后来企业改制，他想谋求任董事会成员和副总经理职务，结果没有得逞，兼了个监事会『主席』，还是干工会『主席』，他对此一直耿耿于怀。而那个刘鹃，更是对张少海佩服的五体投地。你看她看张少海的眼神，好像她是张少海的学生似的，她不支持张少海才怪呢。现在，公司有五名董事，阵势相当明显，他和王英是一边的，张少海、杨立、刘鹃是一边的。还有，监事会『主席』肖川也是张少海那边的。从人数上来讲，他和王英是少数派。但是，他心里明白，张少海他们的做法，名义上是符合《公司法》的，实际上，是一种夺权行为，这是因为，他们看到公司现在的发展状况很好，如果公司现在处于危难时期，张少海他们是不会这样做的。苗剑认为，这个公司的发展主要是靠王英的努力，靠王英在外边联系业务客户，象北京胡总这样的大客户，一年就能给公司带来数百万的经营额，没有王英的这些关系客户，油品公司是不会得到如此快的发展的。当然，公司能够发展到今天，也得益于企业改制前，上级领导对这个公司的大量投入，也得益于公司的全体员工的共同努力。但不管怎么说，从某一个人的角度上说，王英为这个公司的付出，相对现有的其他人来说，是最大的。当然，王英也有其弱点，就是不善于内部管理，『性』格直躁，不愿与员工接触交流，也正因为如此才让张少海钻了空子。苗剑不知道张少海他们下一步会采取什么行动。从今天上午的情形来看，他们好像胸有成竹似的，难道他们得到了领导的支持？尽管现在油品公司已改制成了民营公司，不再隶属于商贸办管理了，但是，由于历史的原因，市商贸办还是以公司的主管局身份来管理有关事项的。如果没有上边领导支持张少海，那情形就难说了。不过，据他推测，上边领导是不会这样做的。那么，还有一件事，就是有些已经离岗的领导可能会支持张少海，例如郑仕前副主任。他知道，郑副主任一直是很器重张少海的。在这样的问题上，郑副主任是一定会站在张少海这一边的。再就是，还有一种可能，而这种可能，才是最危险的，也是最可怕的，也是难以预料的，那就是苗剑不敢往下想了，他一下子站起身来，快步走到王英的办公室，敲了敲门，没有声音，他便又回到办公室，拨通了王英的手机。
“喂，是王总吗？你没在办公室？”他问。
“我陪客户吃饭，你有什么事吗？”王英那边传来一些噪杂的声音。
苗剑：“哦，有点事，等你回来再说吧，电话里也说不清楚。”
王英：“那，好吧，我过一会儿就回公司。”
放下电话，苗剑在办公室里焦急的踱着步。保卫科长郑大海推门而入。
大海焦急的问：“苗总，怎么回事啊，怎么下边都议论起来了？”
苗剑问：“议论什么？”
大海：“他们都说领导班子闹分裂，张总要王总下台，张总要当老板。”
苗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说明杨立他们正在散布言论，想在公司职工中引起混『乱』，从而『逼』迫王英妥协。
苗剑：“大海，这样吧，你好好听听他们都说些什么，还有，你一定要在职工当中作一些宣传，主要思想就是公司里有人想夺权，这是造反，是没有好下场的。你把这些意思和他们说说，让他们认清一些人的本质，怎么样？再就是，这一段时间，安全保卫工作最重要，不管怎么说，公司的财产绝对不能受到损害。”
大海觉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郑重地点了点头，说：“苗总，你就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不过，他心里也是疑疑『惑』『惑』的，他并不明白公司领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想弄清楚，于是就问：“苗总，你能不能对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苗剑看了看大海，觉得也应该和他说说，就说：“张少海和杨立他们，要求公司董事长和总经理分设，明摆着是要张少海做总经理，王总和我坚决不同意，就这么回事。”
大海明白似的点点头，说：“哦，是这么回事啊，那，那，王总答应不就行了吗，她还是董事长，一样能管着他，那怕什么？”
苗剑生气地说：“你怎么说这样的话？你懂什么？问题不是那么简单，这是个重大问题，是个原则『性』问题。如果要是王总主动让他做总经理，那是一回事，现在问题是，他们争着要，这是一种夺权行为，是一种进攻，如果这一步他们成功了，下一步他们也有可能要罢免董事长呢。”
大海愤愤地说：“原来是这样，没有王总能有我们公司的今天吗？你说，张少海他是怎么了，王总不是对他很好的吗？那么信任他，他怎么这样呢？真是人心难测啊，画虎画皮难画心啊。他们这是妄想，他们还得问问我们这些职工答不答应。”
苗剑忧虑地说：“这不好说啊，真正能从公司利益考虑的能有几个人？他们这不是明摆着在做大家的工作吗？我们不可小视啊。所以，为了公司的利益，我们一定要阻止他们的阴谋。”
大海很坚决地说：“对，我们一定要阻止他们的阴谋。”
第一卷 第十四章
因为有心事，在中午的饭局上，尚东没喝多少酒，不到一点半，客人都散了。他回到办公室，看看还不到上班时间，就到内间的卧室里休息一会儿。刚躺下，手机就响了，是宏宇集团的老总文光打来的。尚东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是尚总吗？是不是在休息啊？”文光的声音有点震耳，尚东不得不让手机离耳朵远了一点。
“是啊，老兄，你在哪里？”尚东客气地说。
文光：“我在哪，我就在你的楼下啊，我和几个朋友刚吃完饭，路过这里，所以，就想找你聊聊。”
尚东：“是吗？那太好了，我现在办公室，就只好委屈以下文老兄，过来坐坐了。”
文光说了声：“好嘞，一会儿见。”就挂了手机。
没过三分钟，文光已经坐在了尚东的办公室。文光的脸，红红的，看样子喝了不少酒。尚东为他沏上了一杯茶。
尚东客气地问：“文老兄怎么有时间到我这个小公司里来视察工作啊？”
文光用手『摸』了『摸』头，笑着说：“哎呀，我是来跟尚老弟聊聊嘛，好久不见还真是有点想念，老弟最近忙些啥啊？”
尚东笑了笑说：“还能忙什么，和你差不多。老兄都忙些什么？”这是把球踢给了文光。
文光：“我还忙什么？事情都是他们去做的，我就是看看报纸，电视，陪着朋友吃个饭，喝点酒，我还是比较清闲的，我劝你呀，也学学我，不要老是什么事情都自己干。”
尚东谦虚地说：“我哪敢和老兄比啊，你是五个亿资产的公司老总，我才多少？一共不到三个亿，我的公司小多了，再说了，你老兄公司改制得早，公司发展得都比较成熟了，我才几年啊？有些事情还在理顺之中。再说了，我也没有老兄那份领导才能嘛。”
文光哈哈大笑起来，说：“老弟又挖苦我了。你看，你比我年轻十多岁，就搞了这么大的一个公司，我跟你这么年轻的时候，我的公司总资产还不到一个亿呢。哎呀，说起来，我还真是不如你呢。”
尚东微微一笑说：“姜还是老的辣呀。”
文光用手指了指尚东，说：“你呀，嘴就是不不饶人。要真是这样的话，萨达姆也就不会被小布什拿下来了。”
尚东没想到文光会列出这么个例子来，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回敬他。文光见尚东被他说住了，就更来劲了，说：“你没看伊朗那个内什么德，最近又把小布什搞得头晕眼花。”
尚东：“是内贾德，我也见小布什头晕眼花的。叫我看，布什还没有像你说的那样。再说了，这事情，还不是他自找的。他要是不去管人家的事，那不就没有这场风波了吗？”
文光摆了摆手，说：“不，不，你不了解。这布什自是有办法。他这也是在探内贾德和国际社会的底细。这场危机，总的来说，是有助于布什了解伊斯兰社会的反映的，只要布什不对伊朗派兵开火，布什就不会输，不信，你就看看。”
尚东：“这些事情都难说。所谓世事难料。谁输谁赢也不好说。再说了，就是一时赢了，也难说到最后还是赢家。输赢有时不是一时能够看得出来的。你说，是不是呀，老兄？”
文光喝了一口茶，答非所问地说：“嗯，这茶不错。”
然后，接着说：“尚总说的话我是信服的。我觉得跟你聊天，心里舒服。要不怎么说，东方集团发展得这么快呀，真是后生可畏啊。”
尚东：“我的底都让老兄给『摸』透了，看起来，我要超过老兄那是很难了。”尚东故意恭维起文光来。
文光嘿嘿地笑，说：“哪里哪里，照现在这速度，你还用几年就超过我了？我呀，还真是希望你超过我呢。”这话当然不可能是心里话。
尚东：“那，我得多靠老兄的支持啰。有时候，老兄能让我一下，我就能前进一大步呢。”尚东两眼盯着文光。
文光回避了尚东的目光。他知道尚东指的是什么，这也是他来此想表达的意思，不过，正好相反，他是不希望尚东和他竞争的。于是，就笑嘻嘻地说：“老弟真是太抬举我了。要叫我说，你老兄都五十多岁了的人了，再干几年也就不干了，你们以后还有机会，该让老兄的时候，还是让着点吧，老弟？”
尚东冷冷一笑，说：“老兄要是在国家足球队，中国队早就是世界冠军了。”
文光先是一惊，然后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尚东也笑了。
等两人都笑住了，文光问：“尚总，你怎么看下一步房地产的走向？”尚东是不可能在文光面前谈这些认识的，他也知道，文光是想让他反问过去，然后，文光就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因为，他今天来，不会是无目的来的。
尚东笑了笑，说：“我还是想听听你文总的高见的。”
文光喝了口茶，说：“我的看法是，这一两年的时间，我市的房地产价格不会太大波动的。从全国来看，国家实行了一系列的政策，来抑制房地产市场，打压泡沫，现在来看，确实是见到了效果。像上海、北京房价开始下跌。但是，咱们海城市，因为房地产开发得较晚，相对来说价格一直很低，所以，受影响不是很大。不过因为咱们市里开始规划旧城改造，一些城中村的平房要建设楼房，这势必会冲击我们这些以拍卖方式取得土地而开发的房地产商。还有一点，这就是上边最近又提出来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这个口号的提出，标志着上边要加大力量，对农村的规划，当然包括住宅规划了。还有，要通过什么物权法，什么要交固定财产税等等。所有这些对我们这些房地产开发商们是不利的。所以，我们就应该慎重把握好每一块地的开发，对成本偏高的，该放弃的就放弃。”文光一口气说完，两眼盯着尚东，看尚东是啥反应。
尚东认真地听着文光的高谈阔论，不动声『色』，他想听听文光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啥『药』。果然，到最后，文光的尾巴『露』了出来，但尚东不想揭穿他。于是，就以很佩服的口气说：“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听了老兄刚才的分析，我觉得心里明白了很多，是啊，在这种情况下，像我这样的公司，是不可能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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