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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肉不欢-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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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冥笑道:“龙昭堂动,我跟着他动,在路上相遇。他拦住我说你快死了,求我相助,我便借与他最好乌云骓,连夜同行,赶来救人。”       
    “石头!石头还在里面!”我抓着他衣襟,求道。       
    南宫冥眼角弯了弯,惋惜道:“龙昭堂权势熏天,人马众多,不能正面为敌。我只带了几十人,还不敢暴露身份,如今能救你出来已是万幸,洛儿妹妹别急,后面事情我会尽力而为”       
    他指挥众人放箭掩护,射倒几个侍卫,却龟缩在后头,我知他们与公与私都没有拼命救石头理由,只能眼睁睁看着拓跋独身冲入箭阵,干着急。       
    万幸是,龙昭堂昨夜暴躁乱杀人,那个好心侍卫死得太冤,让其他人心有不满,不少人都出工不出力,箭势虽强,准头却不好,大半偏离目标,飞天飞天,遁地遁地,射云射鸟射树,就是不射人,气得龙昭堂直跳脚。       
    拓跋绝命黑衣黑马,单骑直冲敌腹,视上千侍卫为无物。他右手长索在空中画圆,挡下飞来箭支,夹着马肚子侧身卧倒,长索另一端卷上地上石头脚,用力拖起,扯上马背,瞬息间调转马头,跃过侍卫头顶,试图突围而去。       
    龙昭堂暴怒,夺过旁边长弓带头一箭射去,拓跋绝命回首接住箭支,反手掷去。龙昭堂大惊,往旁边侧身,箭支已穿过肩胛骨,将他牢牢钉在车门上。龙昭堂痛得惨叫一声,却很快镇定下来,他猛地将箭拔出,捂着不停冒血伤口,咬牙对侍卫发令:“若让他们跑了!你们便全部别想活了!”       
    主子重伤,谁也逃不了干系。侍卫们放下怨念,齐心协力,将箭支放准,直刷刷地向我们射来,仿佛要将所有人捅成马蜂窝。       
    “撤!”南宫冥赶紧调转马头,匆忙离去。       
    漫天箭雨里,我见拓跋绝命拼命催马,疯狂赶来。他死死抓住缰绳,将石头用飞索缠在马腹上。乌云骓虽神骏,却负不得两个大男人,它后臀已受伤,嘴角吐出白沫,依旧忠诚地继续奔跑,可是依旧跟不上南宫冥马队,渐渐消失在我视线范围内。       
    疯狂地跑了大约一个多时辰,龙昭堂侍卫没有追来,南宫冥终于停下马,轻轻出了口气:“洛儿妹妹,这里是洛河交界,最近皇帝要南巡,这几天会由水路途径这里,洛河镇全镇戒严迎驾,龙昭堂再放肆,也不敢带上千士兵前来这里骚扰,否则被御史参造反,他也没好日子过,所以我们安全了。”       
    我看着身后被马蹄扬起尘沙,担忧地问:“石头和拓跋呢?他们怎么还没来?”       
    南宫冥温和地说:“我和拓跋绝命说好了,我只负责救你,毕竟石头是南宫家叛徒,我没要他命已是宽厚开恩了。”       
    我说:“他叛南宫世家也是为了被送给龙昭堂我。”       
    南宫冥道“黑卫必须断七情六欲。”       
    我问:“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人有感情,七情六欲是断不了,否则你为何要来救我?”       
    南宫冥张张口,想否认,最终还是闭上嘴,陪我等待。       
    我笔直站在路边,每当焦急地快发疯时,就轻按藏在袖中断掉小指,用关节处阵阵剧痛来清醒混乱头脑。我曾以为自己在这个莫名其妙世界,只要不付出任何感情,不喜欢任何人,就可以只为自己而活。我想做个清醒旁观者,却不知何时悄悄入了局,再也抽不出身。       
    等了小半个时辰,轻快马蹄声从远处传来。乌云骓带着满身伤痕,仿佛天神般出现在我们面前,上面是趴着拓跋绝命和石头。       
    我心中大石落地,欢快地冲了过去,在马前担忧地问:“你们没事吧?”       
    拓跋绝命没有答话。       
    我忽然想起往事,羞愧不已,急忙鞠躬道歉:“拓跋大哥,前些日子是我们对不起你了。晚点石头伤好,我们定当给你磕头斟茶道歉。”       
    拓跋绝命还是没有答话,倒是他身下石头发出了微弱声音:“大哥,到了吗?洛儿呢?”       
    我觉得不太对劲,伸手去拉拓跋绝命,他纹丝不动,我再用力拉了几下,他忽然整个人堕下马背,手里还紧紧握着缰绳。这时我才看见他背上,插着四五支长箭,其中一支刺过了心脏。       
    鲜血隐入黑衣,他心跳已经停止。       
    我跌坐地上,捂着嘴呆了一小会,又疯狂冲上拼命摇,希望能得到一丝回应。南宫冥快步上前,探探他气息,又按了一下脉搏,然后摇摇头。       
    “他他”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摇头问,“开玩笑吧?他他怎么会死?他武功那么高。”       
    南宫冥问:“我刚刚观他动作不够利索,功力似乎也运转不畅,不知何故?”       
    我猛地想起方凤翔下毒,眼眶顿时红了,结结巴巴将前因后果简单说了一次:“他说毒已经全解了。”       
    “不可能全解了,”南宫冥皱眉,也有些困惑地说:“他找到我后,没说自己中毒事情,只说石头定知道他会回来救你,到时候我在外面和他里应外合,将你抢了抛给我,然后他单人单骑,凭着乌云骓速度,料想龙昭堂侍卫速度应该追不上,却未想他功力运转不畅,还那么傻地去救石头。”       
    “他他”我再说不出后面话。       
    南宫冥半蹲下身,伸手拢过我鬓边乱发,一边轻轻地顺,一边轻轻地说:“他说你很值钱,比自己更值钱,所以必须救你。”       
    他说我很贵,他说我价值连城,总是忍不住给我算身价。       
    我想过,自己在那个以貌取人家伙心里是一万头牛,十万头牛价钱       
    直到他死了,我才知道自己价钱。       
    比他生命更昂贵。       
    温暖双手已冰冷,柔软卷发沾满泥土,暗金色眸子暗得如被乌云遮蔽太阳,漂亮面孔上没有怨恨,没有愤怒,只有平静。       
    我模糊想起他最后笑容,究竟是何时绽开?       
    我朦胧忆起他夜里骨笛声声,究竟是何种曲调?       
    我隐约记起他说草长鹰飞,究竟是何般模样?       
    我傻乎乎地在地上,坐了许久,可是什么都想不起。       
    懊悔和追悔涌上心头,绞着痛。       
    我强撑着站起身,将石头从马背上解下,他重重摔入我怀里,将我带倒在地,然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问:“洛儿你没事就好,大哥呢?大哥没事吧?”       
    我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迟疑许久,见他伤重垂危,唯恐气急攻心,便忍着想哭腔调哄骗道:“他受了点伤,一点伤”       
    “那就好,”石头长长出了口气,又缓缓闭上眼,“大哥没事真好,我让他丢下我逃,他说答应了你只要还有一口气,定定要将我带回给你还说怕我死了,你也活不成”       
    【如果石头死了,我也不活了!】       
    【我发誓,待你安全后,我便回来找石头,如果他从安乐侯手中逃出,还有一口气在,我定将他寻来还你。】       
    原来,我每一句话你都记得,哪怕是谎言。       
    原来,答应我每一件事你在都履行,哪怕是凶险。       
    我呢?我连你笑容都记不清楚。       
    “对不起。”       
    黄豆大泪珠,终于如雨似洒了下来。       
    荒山野地,我抱着石头,放声大哭。       
    可是就算哭到声音沙哑,做错事已经回不来了。       
    泪水打到石头脸上,他蠕动一下干裂嘴唇,微弱地问:“洛儿,下雨了?       
    我一边哭一边点头:“是下雨了,好大雨。”       
    静静站在旁边南宫冥,忽然抽出长剑,冲着石头走来。         
    信任       
    南宫世家追杀叛徒不遗余力,一个多月前林间往事仍历历在目。       
    我猛地站起身,向南宫冥冲过去,将他撞得后退半步,然后像头发狂母狮子护在石头面前,张牙舞爪地咆哮:“不准动他!”       
    南宫冥迟疑道:“洛儿妹妹,你不要难为我了。而且他伤势很重,怕是活不成。就算救活了也是废人。”       
    我吼:“他废了我侍候!他死了我守寡!”       
    南宫冥摇头:“叛徒必清,这是规矩。”       
    “我不会理解你们南宫世家什么破规矩。”我红着眼,忍着泪,叫得凄厉而疯狂,“若你杀了他,我就杀你!我不怕杀人!除非你把我和他一起杀了,否则我便花一年,花十年,付出任何代价,都会想尽办法杀了你!”       
    南宫冥劝道:“何苦呢?你容颜今日过后怕是瞒不住了,还有龙昭堂在身后虎视眈眈,就算逃过今日,你们也逃不过明日。石头势单力薄,是护不住你。南宫家在朝廷有人,有有武林势力,龙昭堂不敢轻动,你只有跟着我才能平平稳稳地过日子。”       
    我眼泪再次大滴大滴地掉下来,随着不停摇头撒向两侧:“我心太小,载不动太多感情,从小到大,只在里面装了一个石头。拓拔大哥知道这点,所以用命换回了他,今日若我为一己之安负了石头,也是负了拓拔大哥情义,必将良心不安,日日惶恐,何来平稳度日?”       
    南宫冥愤怒地抓紧剑柄,咬唇问:“从小到大?我究竟有什么比不上他?他对你好,我又有什么做不足?比不上?为何你要疏离我,亲近他?”       
    “不是你不好,是你好过头了,”我犹豫片刻,终于轻轻说出,“我在你心里一直是八岁时那个扑在母亲墓前痛哭善良小女孩,是那个永远斯文懂事,说话低声细气小丫头,所以你喜欢我,想照顾我。”       
    南宫冥道:“你本来就是这样子。”       
    “我不是!我不过是个自私自利,做事蛮不讲理,而且经常做蠢事傻瓜罢了。”我纠结地看着南宫冥,“我在南宫世家是丫环,你是主子,我纵使小有顶撞,却不敢在你面前太过分,可是石头却知道我是个狡猾混蛋,他能看穿我,所以我在他面前不用装模作样,在一起时,想骂就骂,骂不过就打架,打不过就耍赖,耍赖不成就撒泼,撒泼不行就求饶。相爱容易相处难,你天生是凤凰,石头天生是麻雀,我却是披了凤凰皮麻雀,抬头仰望梧桐树太累,还是和同类在一起快活。”       
    林洛儿通琴韵,精音律,唱歌跳舞样样皆能,和南宫冥树上吹笛,树下舞袖自是神仙伴侣,柯小绿是个死宅,音乐细胞全无,绘画全靠背书,小说不看名着,美剧和肥皂剧最爱,被群里众人耽美小说加黄段子训练得荤素不忌,就算听了十八摸还能猥琐地笑几声。       
    妈妈说:选男人要选门当户对,豪门媳妇看着光鲜,里面一点也不好当。       
    这是至理名言。       
    虽然原着先入为主是最重要原因,虽然也有刹那心动,可就算没有原着,长期和南宫冥这种高格调优秀男主角在一起,翘起尾巴装凤凰实在太难为我这草根了       
    南宫冥林洛儿死了,剩下是柯小绿。       
    “相爱容易,相处难”南宫冥愣愣在在原地,反复将这话咀嚼了许多次,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君是梧桐,自有凤凰相配,我话已至此,狗急了要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若你想阻拦便直接将我脑袋砍下来吧,我刚刚说所有话都是算数!你杀了石头,我便视你为仇人,只要还有一口气,都会报复到底。”我冷冷地看着他,“若不想杀我,就让开!”       
    南宫冥迟疑好一会,终于垂下手中长剑,侧身退开。       
    死者长已矣,生者且偷生,我悔恨地再看一眼倒在地上拓跋绝命,衡量一下事情急缓,赶紧将他尸体推去路边树丛藏起,留待过两天回来安葬,然后将我小麻雀从地上硬扛起,摇摇晃晃地往镇上走去。       
    石头伤势太重,全靠好体魄撑着,再不进行处理,我就只有守寡一条路可走了。       
    南宫冥再次抢上前,将我拦下,苦笑着说:“你这样子怎么走?遇上龙昭堂派来暗探怎么办?而且送城里去治,就算好了,你这辈子也只能守病床前服侍他了。”       
    “有劳费心,就算拖,我也会把他拖过去。”我顾不上太多自身安危。       
    南宫冥还是拦住了我,他恢复原本波澜无惊神色,嘴角微微轻勾,从手下里挑出个看起来挺伶俐小伙子,吩咐道:“你骑乌云骓,将拓跋绝命尸首送去塞外穆玛依山,交与黑颠夫妻安葬,仔细告诉他们徒弟是死在谁手上,是怎么死。”       
    小伙子会意,抬起拓跋绝命,翻身上马,领命而去。       
    南宫冥回身对我道:“他是大漠鹰,死后也应回归故土。而且他师父黑颠最疼这个关门徒弟,他师娘红蝎子生性护短,两人绝不会善罢甘休。龙昭堂这番受伤甚重,我会托人去京城,请御史上书参他身为海事重臣,擅自调动军队跨省,有谋反之心。他就算不被降罪,也会给搅得焦头烂额,不敢再做大动作。”       
    皇帝调查,杀手复仇,够龙昭堂喝一壶了,我为南宫冥腹黑佩服得五体投地,却不知他要怎么对待自己,有些忐忑。       
    南宫冥松紧数次,终于下定决心,张开握紧拳头,向我伸出手:“普天之下,只有白家神医能治石头伤了。白家如今当家人是白梓,我和他相交多年,知他个性古怪,只凭喜好看病,不知是否会治石头,所以我驾车送你们一程吧。”       
    我听白梓二字又不自觉紧张起来,再看着南宫冥诚恳神情,习惯性狐疑再次冒出。不由迟疑起来。       
    “我说了,你是我妹子,我从来不想你死,只想你过得好好。只是我事事算计太过,顾前顾后,总比石头慢了一步,如今拓跋已死,石头重伤,我纵使不甘心,有心要争,也争不过了,”南宫冥黯然低低头,让人快马去附近镇上找车,继续道,“你们可以趁这段时间治疗身体,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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