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狱·禁-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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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没有人说话，沉默的气息隐隐透着悲哀，而每一个人俊朗的脸上的表情都显得阴郁而无力。
　　绿间真太郎抓着玩具棕熊的手紧了松松了紧，反复了几次，终于将沉默打破，冰冷地说，“黑子应该恢复了记忆，也许没有全部恢复，但是至少恢复了一部分。”这样说完，他转脸看向紫原敦，再问，“紫原，黑子到底在电视上看见了什么？”
　　紫原敦直到现在也没有将事情说清楚，事实上一直忙着担心黑子哲也的他们也一直没有时间听他解释，这个时候，绿间真太郎问起，大家才想起来了解。所以一个个都看向紫原敦，等待着他的回答。
　　“事实上我并不知道小黑仔看到了什么，当时电视里正在播放警署的新闻，代替日向顺平的警察竟然是灰崎祥吾。”紫原敦摇着头，眼睛始终盯着躺在床上的黑子哲也。
　　“灰崎祥吾？”赤司征十郎有些不太相信。紫原敦担心着黑子哲也，有些心不在焉，青峰大辉于是接过话题，回答，“嗯。灰崎祥吾以从美国调回的精英加入警署，并且成为A组组长，带领A组调查曾经A组成员全军覆没以及日向顺平死亡的案子。”
　　灰崎祥吾曾经也是他们中的一员，虽然不是从小到大的伙伴。灰崎祥吾是在黑子哲也加入狂狱前三个月进入的狂狱，而且当时他进入狂狱的时候，同样是以孤儿的身份被狂狼收养，这一点与他们几个人相似，正是这个原因让他很快地融入到他们之中，虽然因为和他意见常常无法统一，所以他们与他的争吵永远是最多的，但是不可否认，他们都还是认同过这个人的，不管他的作风是否正派，至少他本事还是有的。一年前那件事情之后，灰崎祥吾没有选择和他们一起去美国，而是独自离开了，后来也没有联系，没想到原来他最终还是去了美国，而当他们再次见到他会是在电视里，以他是警察的身份，这真是不可思议。
　　赤司征十郎异色双眸暗沉了下去，“哲也是因为看到了灰崎祥吾吗？”
　　紫原敦下意识地摇头，想了下又点了点头，“虽然小黑仔指的不是灰崎祥吾，但是他指的方向并没有什么人，所以，我想，小黑仔应该是指偏了。”
　　停了一下，紫原敦继续，“只是我不太明白，小黑仔那句“不是我，是他”是什么意思。”
　　青峰大辉挑起眉，“不是我，是他？”
　　“嗯，小黑仔指着电视重复着“不是我，是他。””
　　没有人明白这句话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他们重新看向黑子哲也，瘦弱苍白的男孩儿仍旧没有醒来的迹象，疑惑与担忧一并搅动着他们的心脏，无法克制的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加深。而与此同时，在警署内部，灰崎祥吾接受了采访后，现在正坐在属于他的办公室内，他微侧着头，斜挑着嘴角，淡笑，“我们终于回来了。”
　　“嗯。”
　　一个小警员经过灰崎祥吾的办公室门口，听到另一个人的声音，于是侧头看过去，结果除了他们新来的组长并没有看到什么，于是，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吓得惊叫了一声，惊扰了里面的人，看到灰崎祥吾向看过来的视线，赶紧挠着脑袋跑开了。
　　灰崎祥吾笑意不禁加深，“这个世界上，能看见你的人估计只有他了吧！说实话，他能看见你，也让我觉得不可思议啊。，这是不是你们有一样的特质，所以他才可以看见你？”
　　“你也可以！”男人非常冷淡地说。
　　“我能看见你是你愿意让我看到。”灰崎祥吾离开座位，走到男人的身边，猛然收起了笑意，“土田君，是时候把他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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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黑子哲也的惩罚吗

　　屋外的阳光已经不再明媚，天空也开始暗了下去，赤司征十郎终于将视线从黑子哲也的身上移开，突然说，“凉太留下来照顾哲也，其余人都出去吧！”话音刚落，瞬间一直沉默着的大家不约而同地向他看过来，他摆了摆手，没有说话，率先走了出去。其他人看着他离开，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突然明白了过来。
　　他们在这里的话，黑子哲也感觉到他们的气息，是不是更加不愿意醒过来呢？
　　虽然放心不下，念念不舍，最终他们还是相继走出了房间。黄濑凉太微抬着头，看着他们走出去的背影，不禁愣住，心里竟顿生起感动。
　　那些人，哪一个不是骄傲的，强势的甚至霸道的，他们想要得到的又有什么是无法得到的，他们想要毁灭的又有什么是无法毁灭的。可是，这样的他们此时此刻却都愿意放下他们的高傲，脱去他们强势的外套，即使不愿意离开，不舍得放弃，最终也选择转身离开。他们的背影这一刻竟然不再气势凌人，反而让人感觉到一股股悲哀的气息，那样的无可奈何。若不是深入心底的爱着，他们怎么可能放弃自己的想法，只为了让他们心里的那个人可以尽快苏醒。
　　爱之一字，一旦碰触了，即使你再如何高高在上，再如何盛气凌人，面对自己所爱的时候，终究是无法真正狠心残忍啊！
　　门被绿间真太郎从外面带上，黄濑凉太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过头来，床上的人依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他伸手疼惜地抚上男孩儿的脸，暖金色的双眸满溢着担忧，他几乎是叹息着开口，“小黑子，能够拥有他们的爱的你其实很幸运。”
　　黑子哲也的呼吸平稳，像睡美人一样安静地沉睡，没有任何反应。黄濑凉太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描摹着男孩儿清秀的五官，手指感受着他肌肤的温度，偏凉。
　　“我知道，我们已经给你带来了伤害，那些所谓的惩罚，或许让你觉得毁掉了你作为男人的尊严，可是……”
　　手指停在男孩儿苍白干涩的唇瓣上，黄濑凉太微微停顿了一下才又继续，“可是，我现在终于明白，惩罚不过是我们占有你的借口，而占有你的原因是因为我们爱你，想要让你属于自己而已。”
　　“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有看清自己的心，总以为是恨，可是就像小赤司说的，爱之深责之切，没有爱哪里会有恨。他们恨你只不过因为太爱你而已。而我，虽然没有了属于你的记忆，但是从再次见到你的时候，心悸的感觉就没有停止过。我知道我爱你，就算没有我们曾经的记忆，我还是爱你。”
　　黄濑凉太就像一个完美的叙述者，从他嘴里发出的每一个字都像带着浓浓的忧伤，试图将沉睡的男孩儿唤醒，可是男孩儿却始终没有回应。
　　暖金色的双眸酸涩难耐，黄濑凉太轻轻合上了一会儿又缓缓睁开，“小黑子，虽然我们都做错了，可是，我们现在都已经明白了，所以醒过来好吗？”
　　黄濑凉太的声音低沉无力，带着乞求，就像混入了雨的风，一吹过便坠落下来。他一刻不敢将视线移开，手指已经拿开，然后他将男孩儿的右手贴靠到自己的脸上，虽然男孩儿没有反应，体温也偏凉，但是他还是能够感觉到黑子哲也的手在他的脸上传递着微凉的温度。
　　“小黑子，不愿意醒过来是你给我们的惩罚吗？如果是的话，可不可以请你换一个惩罚我们的方式，什么都可以。”
　　空气中可以听到的只有黄濑凉太和黑子哲也的呼吸声，除此以外再无更多的东西，黄濑凉太更紧地抓住男孩儿的右手，将自己的脸更深地埋入他的掌心，莹润着暖金色双眸的泪珠无声无息地滚落，灼烫着男孩儿裹着纱布的掌心。
　　“小黑子，别对我们这么残忍，在我们意识到我们爱着你的时候，连弥补的机会也不给我们。求你了。”
　　……
　　时间慢慢流逝，宽敞的房间内，悲伤的气息越发浓重，泪水早已经挂满了黄濑凉太俊朗的面颊，可是躺在床上的男孩儿却仍然沉睡在他的世界里，不愿醒来。
　　在楼下，刚刚离开的几个人虽然离开了，但是心却没有从黑子哲也身上离开，每个人都扬着头看着楼上，担心从未消失过。
　　绿间真太郎没有垂下头，只是伸手拖了拖眼镜，“这是黑子给我们的惩罚。”
　　“什么？”青峰大辉仍然显得十分烦躁。
　　紫原敦难得没有吃他的美味棒，事实上，这个时候连美味棒也无法诱惑他的味觉，紫色的双眸眨了下，转向青峰大辉，“小黑仔不愿意醒过来，这是对我们的惩罚，用他自己的生命惩罚我们的残忍。”
　　垂下眼眸，紫原敦盯着自己的双脚，重重叹息，“唉！没有比他彻底从我们的生命中消失更残忍的惩罚了。”
　　青峰大辉恍然，本就烦躁的心情立时更加恶劣起来，忍不住恼怒地低吼，“那个懦夫，我就不信弄不醒他。”他说着便准备往楼上过去，脚步刚迈开，身子却被人挡住，他狂躁地想要再次怒吼，低头却撞上一头赤色短发，于是，硬生生地又把怒气憋了回去。
　　赤司征十郎斜倚在楼梯口的墙壁上，异色的双瞳直直地盯着楼上的方向，眼角的余光看到青峰大辉准备往楼上冲的时候下意识地伸手拦住，等青发男人退回到一边站定后，他才将又手臂收回，“你敢碰他，我会要你的命。”他的语气强势不容抗拒。
　　青峰大辉一愣，也没再说话，只是不舒服地拧起眉，重新抬头往楼上看去。
　　“黄濑应该可以让黑子醒过来的，青峰就不要操心了。”绿间真太郎收回了自己的视线，镜片之后的绿色双眸平静之中透出一丝无力，他对青峰大辉说完后，又说，语气十分无奈，“如果希望他好，或许，我们应该放他离开。”
　　“不行。”
　　青峰大辉一根筋的脑袋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当绿间真太郎的话刚说完，他便几乎跳脚地大声拒绝。
　　没有理会青峰大辉的回应，绿间真太郎看向赤司征十郎，“如果离开是他想要的，我们是否应该给他？”
　　一时无人回应，所有的人再一次沉默。
　　放黑子哲也离开？从今往后，再也无法拥有他！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可是如果这是他想要的……现在他们面临着一个艰难的选择题，心里有一个他们想要的答案，可是却没有这个选项，而他们必须在两个他们都不愿意选择的答案中选择一个。A与B，A伤害自己，B伤害黑子哲也。他们站在岔路口，面对这两个选项的时候心里的答案其实早已经非常明确。
　　赤司征十郎觉得心脏处疼得厉害，就像被人深深地抠挖着，想要将它从自己的体内分离开来一样，他重重地点头，“让凉太带哲也走！走得越远越好，永远别再让我看到。”
　　紫原敦挪步过去，贴着赤司征十郎站定，他看着赤司征十郎，这个一向强势霸道，不允许任何人违背自己的男人终究也输给了爱，放下自己的霸气，放下自己的渴望，也是放下了这一年来的恨，独独没有放下的是他对黑子哲也的爱。他可以体会赤司征十郎的心情，正如他自己的一样，痛，却无可奈何。其实早该知道，有些人从来就不属于他们，硬是强求，最后也不过是一场伤害而已。他又转过头去看了看绿间真太郎，绿发的男人绿色的双眸被挡在镜片之后，但是透过透明的玻璃还是看得见那抹绿色之中的不再掩饰的不舍与无奈的痛楚。这个看上去总是冷淡的男人的那颗冷漠的心也为黑子哲也灼烧着热情吧，即使因为高尾和成的事情，也没有办法真的对黑子哲也残忍起来，其实在他们所有人之中，或许绿间真太郎这个不懂表达情感的别扭的男人才是最温柔的那个人吧！而青峰大辉……
　　紫原敦向青峰大辉看过去，青发男人还是深锁着眉宇，满脸的恼怒，双眼却不懂得掩饰担忧与不舍。这个男人即使始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心，但是当黑子哲也有危险的时候，他的意识总能替他做出决定，爱与不爱，已经不需要他说出来，一切早已经表现在表面上，□裸的，毫无遮掩。
　　他们其实爱黑子哲也，早已经胜过了爱自己。紫原敦心里苦涩地笑了笑：小黑仔，醒过来吧，为了你想要的，我们愿意放弃我们想要的。如果这是你给我们的惩罚，那么我们心甘情愿接受。
　　谁也没有再说话，赤司征十郎又往楼上看了一眼，然后收回视线，大跨步离开了。紫原敦双眼酸涩，紫色双眸有些湿润，他抬手遮在眼帘上揉了揉，然后跟上了赤司征十郎的脚步。而青峰大辉努着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绿间真太郎站起身，抬脚往楼上过去，擦过青峰大辉身边的时候，稍微停下了脚步，“青峰既然也有了自己的决定，那么就回去吧。”
　　愣了片刻，青峰大辉最终选择离开。他的决定跟大家都一样，虽然还是不十分确定自己的心，但是他愿意相信那种心疼与不舍是爱，而这份爱告诉他，与其让对方受伤害，不如伤害自己。快速地离开，就像快速地远离着黑子哲也的世界，而他不敢放慢脚步，只怕一旦慢下来，他离开的脚步就会变得不再坚定。
　　绿间真太郎看着空下来的客厅，垂下了眼眸，镜片之后的绿色眸子中闪过一丝愧疚，他低声地呢喃叹息，“对不起！”
　　他的声音在偌大的大厅内回荡，飘旋，最后消散，却始终无一人回应。
　　作者有话要说：某夢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3…03…03　14：01：41　小夹子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3…03　01：09：00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