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人生路-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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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郜郜……”



“嗯？”



“郜郜……”



“嗯？”



“郜郜，你欠扁呢！”



“哈哈……”郜君大笑，对面的耿浩也止不住地捂嘴笑，“我还以为网上彪悍的米姐姐到了网下就成了小绵羊了，原来还是会爆发啊？”



“去你的，赶紧点菜，我饿死了……”许漫若撇撇嘴，做了个委屈的小表情，眼巴巴地望着两人。



郜君被这小眼神瞪得有些不自在，把菜单递给耿浩，耸了耸肩，俯低了身子看着许漫若，“所以，你这丫头，就是用这小眼神把尘埃给忽悠到手的吧？”



许漫若嘴角一抽，刚想还击，那头却听到耿浩说话了。



“泡椒鸡杂，老麻鸡杂，再来个甜酸的，都要小锅的……对了，再来两瓶啤酒。”



“好的，请稍等。”



“泡椒，老麻，甜酸……”许漫若满脑子绽放出一锅锅美味的鸡杂，再没了心思和郜君斗嘴，等到附送的清爽小菜上来，她就更没心思说话，一门心思扑在了吃上。



偶尔瞟一瞟窗外的刚下课的学生，三三两两结伴来吃饭，许漫若含着筷子，嘴角的竹笋慢慢地嚼着，下一秒入眼的两个人却让她有些意外。那个男生毫无意外是赵成诺，他还穿着去年她送的衬衣，可他的臂弯里却挽着一个陌生的女人。



鸡杂端上来的时候，许漫若闻着浓郁的香味，看见赵成诺和那个女孩也慢慢走了上来，隔着一扇屏风，他们相携而坐。



“成诺，吃什么味道的好呢？”



“都听你的。”



“嗯，成诺最好了。”



肉麻的情话一字一句传入许漫若的耳朵里，她不觉得心痛，只是手脚有些麻木而已。可能赵成诺不是不知道这家店，只是想一起分享着美味的人不是她而已。可能这只是那次宋欢喜的诅咒成真，她被抛弃了。



“喂！许漫若，你发什么呆呢，快吃啊！”



耳畔传来郜君催促，而后是一声杯子打翻的声音，许漫若突然很想笑，她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打招呼呢？



南山的夜



许漫若看着赵成诺有些慌张地绕过屏风，看着他眼里的怀疑变成确定，看着他原本有些浅红的脸色变得苍白，而她面对那个尾随而来女生不善的注视，微微笑开。



“若若……”



“我还在想要不要打电话告诉你我过来了呢，真巧啊。”



赵成诺的手臂被那女孩紧紧挽着，苍白的脸色微微恢复，看着许漫若的眼光也越发复杂，半晌，他才松开紧咬的牙关，“他们是谁？”



“嗯？”许漫若彻底愣住，微微张合的唇寻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她以为赵成诺会问她为什么在这里，或者解释着一切其实只是误会，又或者他会大大方方地承认劈腿，但是她没有料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



“他们是我朋友。”



“什么朋友？”赵成诺迈进一步，盯着许漫若的眼睛，余光扫过身边的两人，带着一点莫名的敌意，“你的朋友，还是这个市的，还有谁我不认识吗？为什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他们是……”



“那个游戏吧！”赵成诺打断许漫若的话，嘴角的笑容苦涩不堪，“又是你那个游戏里认识的人吧？”



许漫若不做声，把沉默当做回答。



“你来看我就没有时间，来看他们却有时间了？”赵成诺握紧了拳头，笑容不在，“从你开始玩这个游戏开始，你每天跟我的话题就是围绕着它，你心里还有我这个男朋友吗？”



“我……”



许漫若的话被人打断，身边一直沉默的郜君开了口，侧身挡住许漫若，“我还以为漫漫的男朋友真是专一温柔的好男人，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你既然这么不相信自己的女朋友，你既然觉得你的位置不如一个游戏重要，我劝你最好反省一下为什么自己还比不上一个游戏。而不是在这里怨天尤人地说别人对你不够好。”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们这些不学无术的男生，不就喜欢在网上骗女孩吗？你有什么资格评价我们两个的感情问题？”



“赵成诺，你够了！我……”



“啪”的一声，再次打断了许漫若的话，她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有些难以相信地看着赵成诺，却见他下意识地移动身子，即便他的眼神还是担忧地看着她，他的身体却已经护在那个扇了她一耳光的女孩面前。



“哼……”冷笑一身，许漫若伸手拦住身边的耿浩和郜君，扬起发红的脸颊对着赵成诺，“真不错，我居然还能享受到小说和电视剧里才有的情节，被小三扇耳光，真是不错的经历，我谢谢你了！”



说罢，许漫若拉着郜君和耿浩离开，身后响起赵成诺微弱的呼喊，却没有让她有半分的停留。



一路上横冲直撞，郜君和耿浩替她挡开拥堵的人群，而后上车离开，谁也找不到合适的开场白来打破僵持的局面。耿浩看出许漫若没有心情吃东西了，索性就带着她去了Pub。许漫若第一次到那种地方，喝了点淡酒就有了醉意，浑浑噩噩地倒在沙发上给宋欢喜发了短信。



没过多久，宋欢喜那边就打了电话过来，许漫若笑得有些乱糟糟的，捂着耳朵就往外跑去。



“死丫头，你早点接电话会死啊？”



“嘿嘿……”



“喝酒了？”



“嗯。”许漫若蹲在角落里，身边是装扮精致的男男女女穿梭而过，她隐约听见宋欢喜那边的电话里有另一个人的声音，却是听得模模糊糊。



“许漫若，你现在在哪里？”



“Party　Time的分店啊。”



“你给我好好呆着别动啊！”



“你要过来吗？”



“过来你妹！你等着被揍吧！”



挂了电话，许漫若还是晕晕乎乎的，蹲在墙角突然就不想再起身了。抱着自己的膝盖，她终于有些伤心了，也许刚才她还在生气赵成诺的背离和责怪，现在她却是伤心了，伤心自己曾经相信的东西幻灭，伤心自己一直以来的自以为是终于还是错误的。



她想起刚才那个驻场歌手唱的歌，有一句歌词说，原来地久天长也只是误会一场。



“漫漫，你怎么一个人蹲在这里？”



凌乱的脚步声响起，许漫若听见郜君的声音，抬头睁开迷蒙的眼睛，三个人影晃到了自己面前，逐渐走近逐渐清晰。



“怎么是你？”



“怎么不是我？”



“陈煦……”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许漫若在郜君的搀扶下慢慢站起身来，凑近眼前的男人，还是很不确定，“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陈煦笑笑，转身指指不远处的身影，“我和她一起来的。”



“欢喜？”模模糊糊地喊出那一个名字，许漫若心里突然酸酸的，“哇”地一声就大哭了起来，挣开郜君的手臂，跌跌撞撞地向宋欢喜跑去。



宋欢喜本来在Party　Time的门口解决那些跃跃欲试想要过来纠缠许漫若的男人，突然被醉醺醺的女人扑倒，身子一歪差点倒地，还好陈煦眼疾手快地跟过来扶住她，顺便掐着她的腰吃了下豆腐。宋欢喜狠狠一眼瞥过去，转身一推怀里的女人，“死丫头，你想摔死我啊！”



“我看是你想摔死她吧。”冷冷的声音响起，从黑暗里走出来的人抱住女孩软软的身体，不悦的眼神看向刚才下了毒手的宋欢喜，顺便扫过笑得像猫一样的好友。



“哟，速度真快啊。”陈煦被宋欢喜狠狠一拧，松开了手臂，面上却依旧笑着，“我说，袁宸啊，你们家这个小丫头，可真是不好惹啊，在这种地方喝得醉醺醺得一个人蹲在角落，要不是我们来的及时，她恐怕就稀里糊涂地被人拐走了。”



“你是想听我说谢谢吗？”袁宸眼里的不悦更甚，环着许漫若腰的手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听到怀里的人嘟囔一声，然后使力扶着她往灯光下走去。



陈煦耸耸肩，回头去看宋欢喜，却瞄到她即将爆发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又有好戏看了。



“等一等！”



两个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成功阻止了袁宸的脚步。



宋欢喜瞟了和她一起出声的郜君一眼，跨前一步拦住袁宸，拽了许漫若的手臂，厉声道，“你要带她去哪里？我虽然很不满意这个蠢丫头破坏我美好的假日，不过认识这么多年，我是不会允许一个随随便便什么人就带走她的。”



“我是陈煦的朋友。”



“做这种色狼的朋友，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一边说着，宋欢喜明亮的眼睛还轻蔑地扫过身边的陈煦，丝毫不把他嘴角的苦笑放在眼里。



“噢？”袁宸也看看陈煦，看着他对自己摇头摆脑，视线又回到宋欢喜脸上，“那么我不是这种人的朋友了。”



“那你更没资格带走她。”



袁宸其实很不耐烦这样无聊的试探，可对于这个许漫若最在乎的闺蜜，他还是耐着性子继续回答，“我叫袁宸，是她学长，是她所在社团的社长，可以了吗？”



宋欢喜眼睛一亮，依旧是凶巴巴的样子，只是收了拽着许漫若的手，看好戏一般继续瞪着袁宸，“只是这样，好像也没资格啊。”



“我喜欢她。”



“到什么程度？”



“不顾一切。”



“很好。”宋欢喜满意一笑，拍了拍许漫若的小脸，又凑到袁宸面前，嘴角弯弯，“记住你说过的话，要是以后你敢对不起她，我会让你死的很惨的。”



“你也会让那个人死的很惨么？”感受着手掌心里的温度，袁宸心里的怒火一小撮一小撮地燃烧着。



宋欢喜看到他眼底的阴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个人”是谁，嘴角又弯了弯，直起身子来，“那个人，若若并不喜欢她，所以我不觉得他欠了死丫头什么。”



“那……”



“我诅咒她会喜欢上你，不，是爱上你……”



袁宸愣住，觉得宋欢喜这女人还真是神奇，“为什么？”



宋欢喜笑笑，并不说话，转了身，大步离开，走了几步又回首拉陈煦，一副凶巴巴的恶妇样，“你还凑什么热闹，走啦！”



陈煦终于没有再被美人忽视，心花怒放地应着，顺便冲着好友使了个眼色，也离开了。



袁宸听着怀里人渐渐平稳的呼吸声，顺着好友的眼色看过去，礼貌地对着一直阻着去路的郜君和耿浩俯了俯身，“你们好，我叫袁宸，你们也可以叫我尘埃。”



一阵沉默，袁宸得不到回答，用怀里的外套裹了裹许漫若，礼貌地点点头，绕过两个人离开，走了几步，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漫漫她说想去南山，传说如果在南山十个方位的灯柱都亮起的时候，对着夜景许愿，愿望就会成真。”



脚步微微地停顿，袁宸默默记下这个名字，“谢谢。”



“今晚就是亮灯的日子。”



望着相携离开的背影，耿浩还是有些不放心，“就这样交给他？”



“你不觉得，他是真的喜欢漫漫吗？”



而且，比起那个赵成诺，也许尘埃才是路漫漫的良人。



——　－　——　－　——　－　——　－　——



南山的风，呼呼地吹着。



袁宸背着许漫若终于爬到了山顶，看着那依旧亮着的灯柱，他终于微微地舒了一口气。刚才离开酒吧街，他打车本来想送许漫若回酒店休息，可是热情的死机和他们聊天ｗωｗ奇Qìsuu書còm网，知道他们不是本市人以后就推荐他们去看南山的夜景。



“今天很难得的哦，是南山灯柱全亮的日子，一定要去看看啦，不过很可惜十二点一过就关了，再想看就要明年了。”



袁宸看了看手表，已经11点一刻了，“抱歉，请问去南山要多久？”



“哎呀，要半个多小时啊，而且上山要走上去，估计是赶不了了，不过去看看夜景还是可以的。”



“对不起，师傅，我女朋友很想许愿，可以麻烦你载我们过去吗？”



“小伙子呢，真体贴啊，行，我载你们过去。”



出租车一路开到南山脚下，错身而过的都是下山的车子，仿佛只有他们还在往山上赶去。袁宸看着手表的指针一格一格地走过去，下意识地搂紧了许漫若，轻吻她的发畔。



11点48的时候，车子终于停下，南山山顶还是灯火辉煌。



“小伙子呢，怕是来不及了，上山最快也要15分钟，现在也没缆车了。”



“没事，我背她上去。”袁宸付了钱，脸上露出并不常见的笑容，背上许漫若，顺着那长长的台阶往上跑去。



还好，终于还是赶上了。



“许漫若，你不是要许愿吗？”他轻拍她的肩膀，试图唤醒她，“时间不多了哦，许愿吧。”



“唔……我要，我要世界和平。”



“还有呢？”



“嗯，嗯……不要被抛弃……如果，如果可以的话，现实生活里也给我一个可以永远庇护我的尘埃大神吗！”



嘴角弯起，这如同呓语一般的许愿却好似蜜糖，他轻轻吻上她嘟起的唇，唇齿贴合的缝隙里他对她承诺，“漫漫，从今往后，你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



12点，灯骤灭，南山上的风很大，山下的灯光很美。



如你所愿



午后十二点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床上的人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缓缓张开疲惫的眼皮，入眼就是雪白的屋顶，脑袋还是晕乎乎的，腰上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迟钝地转过头去，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一个特写的袁大神脸就放在她的面前，过度的惊吓反而让尖叫声卡在喉咙里，许漫若困难地闭上嘴巴，咽了下口水，她想她一定是做梦了，不过还好她只是梦到天亮后画面，而不是梦到拉灯后画面。



闭上眼睛，又睁开，再闭上，再睁开，许漫若重复数次也不见眼前的梦境消失，反而是对面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醒了啊。”极其自然地问了一句，袁宸抬起手臂揉了揉许漫若的头发，然后勾住她的脖子，吻上她有些微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