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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策,素手天下-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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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姨娘认为是自己误食了掺了水银的胭脂才导致小产,查一查,防患于未然也是好的吧?”
  说到这,沈瑾瑜也倏的起身来对慕坚道,“堂妹性情温和贤淑,污蔑她是下毒之人,晚辈绝不相信,今日晚辈虽来得仓促,可遇上此事,自当出一份力,常年跟随晚辈东奔西走的那位塞外名医对毒甚为了解,不若就请他将贵府大厨房亲检一番,也许能找到线索,不知慕大人的意思?”
  “沈二公子常年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身边的名医岂是等闲之辈?”苏月荷身为当家主母,那风范总算是历练出来了。
  既然她已洞悉那水银之毒最大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坐以待毙就只有死。
  “若能得沈二公子从旁相助,是我慕府之幸,老爷,你说呢?”苏月荷征询的看向旁侧的慕坚。
  话说到这般,张恩慈是何等角色?
  她得了机会,怎可能不将慕汐瑶往死里踩?直觉顺藤摸瓜的查下去,远不止这些!
  “就照汐瑶和贤侄的意思去办吧。”窒息的默然中,众人终于听到慕坚如此说道。
  闻言张恩慈整个人顿时失力,差点没再次晕过去。
  
  柳舒和红妆领着几个自己信得过的丫头婆子出了花厅,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拿来棍仗,一副要做严刑拷打的慎人架势。
  又见那位随沈二公子来的塞外名医捧着鸽子汤在旁细细研究检查,一个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都听见了花厅里老爷和夫人的说话,不是只查大厨房吗?
  好些人打着颤犯嘀咕,为何连问都不问一句,就似要用刑的样子?
  红妆面上带着冷笑,打眼瞅着他们道,“毒害主子非同小可,你们好好回想,觉着有什么可疑之处,如何可疑,想清楚了再开口。”
  柳舒也提着嗓子唬道,“大夫也说那水银下毒是长久之事,若此时说出来,兴许夫人还会看在多年的主仆情分上网开一面,要是等我们查出个仔细来,那就直接送官府查办,‘谋害主子’的罪名可不轻!”
  她二人一搭一唱,罢了对视了眼,再去瞧那些面面相觑的下人。
  毕竟慕府太平了多年,只上回刘大一家吃里爬外被发卖出去,入府时间最短的也有三、五年了,加上夫人宽厚,彼此间不像别家那样间隙诸多,为几许薄利勾心斗角。
  这会儿让他们互相揭发,莫说真猜到了那下毒之人,若猜错了呢?往后还如何相处?
  “都没有想说的吗?”等了半响,柳舒又是一笑,面色再一凝,转而厉声道,“那就每人先赏十个板子,你们再慢慢想!”
  话罢立刻有人开始求饶喊冤。
  “那鸽子汤是从大厨房端出去的,与我们有何关系?”
  说话的是平时照料各院里花草的王五,他一开口,他家婆子也跟着道,“是啊,就算真要扯个厉害关系,那也只采办与大厨房最可疑,我们平日连厨房都进不得的,用料和食材摸都摸不到,怎得机会行那歹毒之事?”
  经他家两口子起了话头,其他人也跟着开了声,那板子打在人身上,棍棍下去都疼!谁愿意无端端去受那样的罪啊
  大厨房那边的人也不甘示弱,纷纷互呛起来。
  柳舒和红妆均不作声,只用双眼仔细在人堆里扫视,连他们的表情与动作都不放过。
  蓦地,红妆似发现了什么,用胳膊肘轻轻推了下柳舒,示意她望去——
  人人自危,或极力辩解,或害怕得泣不成声,或因一句落到自己头上的话激动得面红耳赤,却只有一人跪在当中,深深埋着脑袋,一言不发,全身剧烈的颤抖着。
  正在这时,在旁边检查那汤的名医走了过来,将一颗被白色棉布拖着的红枣核递来,道,“老夫肯定,鸽子汤中的水银毒来自这红枣。”
  闻他一言,那群已经争得不可开交的更加激烈。
  “这几年红枣这些温补的都是葛大虎和他儿子闺女在管,他家最可疑!”
  闻言葛大虎立刻向泼自己脏水的人凶去,“去你个求的!老子的爷爷就在武安侯府伺候太爷,老子跟着二老爷过慕府,会害主子?瞎了你的狗眼污蔑老子!”
  柳舒才不管这些,眼睛盯着人群里那一声都没吱过的人,她却对葛大虎道,“既然有人说是你,你可有证据证明自己清白?”
  那葛大虎少年时就跟随慕展鹏身边打仗,后来在战场上丢了一直胳膊,便留在府里做些粗活功夫,他是个蛮人,媳妇当年因一场大病早早的去了,留下双儿女,如今都在府上跟着他。
  他平时说话粗野,心肠又忠又直,哪里容得柳舒一个丫头片子质问自己?
  当即跳了起来,口沫横飞的暴怒道,“你虎爷爷我一条命是太爷从战场上捡回来的,我会做那等吃里爬外的事?”
  柳舒却笑,面不改色道,“人会变,心更会变,我家男人还不是跟大老爷行过军打过仗?从前他还不会喝花酒呢,除非你拿出证据来,否则不管你是不是爷,今日甭想就这么算了!”
  说罢就像旁边的人丢眼色道,“打他二十个板子再说!”
  葛大虎青筋暴跳,作势与那向他回棍的人抢夺起来。
  红妆立刻退开老远,大呼起来,“葛大虎要反了!我看他就是下毒之人,赶紧报官!”
  由是这一喊,登时乱成了一团,忽听谁尖利的叫了声,众人被那声音引得同时看去,就见葛大虎的女儿葛青哭着扑了上来,跪挡在她爹爹跟前撕声喊道,“是我做的!是我做的!莫要怪我爹爹!他什么都不知道!我都招!!”
  那极其清晰的喊声被花厅中的人听得一字不漏,对于张恩慈来说更是种缓慢而痛苦的折磨。
  当听到葛青不经柳舒和红妆相逼,主动站出来时,她早已满头冷汗,一颗悬起的心更加不知所措。
  天要塌了
  
  外面闹了一阵,总算安静下来,葛青被五花大绑,由两个婆子押着走进花厅来。
  柳舒和红妆随后而至,二人配合默契,亲密无间,都瞧见张姨娘滴着冷汗的脸是有多难看了。
  她们夫人日日都要服一碗桂圆莲子红枣汤,以作补气养身之用,在这红枣上下功夫,目的是什么?夫人多年未有孕相,又是因为什么?
  所有的疑团,马上就能揭晓了。
  却不想就在葛青往厅中跪下的同时,宋嬷嬷忽然站了起来,冷不防大力的将站在她不远处的汐瑶拽到跟前,再从怀中掏出把锋利的剪子抵上她白皙的颈项!
  “姑娘!”
  “汐瑶!!”
  “乳娘”
  “宋嬷嬷,你要做什么?!”
  惊呼声四起,连始终放宽了心看戏的沈瑾瑜都没想到,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容人威胁了汐瑶的小命去!
  “既然事已至此,老奴也不再吊各位主子的胃口。”
  宋嬷嬷老脸平和,丝丝沁狠,将汐瑶胁迫在手,看向惊得站起来的慕坚和苏月荷道,“老奴此生只认张家一门,我家小姐虽为庶出,论身份,却也比夫人珍贵,岂能委屈做个外室?设计葛大虎家闺女,让她在夫人每日所服的食材中动手脚,全是老奴一人所为,那些红枣里都加了水银粉,吃不死人,却能让夫人绝育!”
  她嚯的露出一笑,让苏月荷多年不能生,成了她了不得的功绩。
  “原想夫人又有了身孕,能入慕府为平妻,老奴遭的孽也该到此为止了,岂想大姑娘处处刁难,小姐为了让少小姐和腹中未出生的小少爷有个名分,便也都生生忍下,可是老奴不忍!”
  她用手臂死死紧箍汐瑶的脖子,怨毒的对苏月荷道,“不怕实话告诉你,你这些日子喝的汤,毒性比从前更甚,要怪就怪慕汐瑶不留余地,若她肯罢休,我也不会想置你于死地!”
  “你——”
  苏月荷闻言一窒,满脸惊愕。
  虽听沈瑾瑜说服食少量水银会有不孕之效时,她也猜到自己或许中了张恩慈的诡计。
  却不曾想她们不但让她生不出来,更想要她的命!
  “笑话!”汐瑶不惧她真的伤了自己,反驳道,“你主仆二人蛇鼠一窝,居心叵测,我若留了余地,早在裕德街受你们所害,清白不保!你落毒害人,倒成了义举?!”
  “老奴没请大姑娘说话。”宋嬷嬷阴寒道。
  言毕,她就将抵在汐瑶颈项上的剪子往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上轻轻一划,一道血痕随之而起,惹得四婢等人紧张得惊出了声!
  有恃无恐的老奴才却越加嚣张,挟持着汐瑶,有恃无恐的再道,“你在裕德街受人劫持,是我当日随你出府,一路尾随,花钱买通了当街的混混,与我家小姐毫无关系。至于那水银毒,早在十二年前就按照我计划进行,我亦是怕有一日事情败露,你们以此大做文章,才以水银胭脂有美容之效,哄小姐使用。”
  “乳娘,你为何要如此对我”听她说到此,被凝香扶着的张恩慈再隐忍不住,含着眼泪饱含痛楚的问道,仿佛她真真一个才得知实情的局外人。
  “小姐方心吧。”宋嬷嬷眼光转向她时,通红狠厉的眸色顿时柔和不少,“小姐平日用的胭脂早就被老奴换过,根本没有水银,故而才能有了身子,只是没想到”
  那握着剪子的手一颤,刺进汐瑶颈项的利刃更深入了些,那血不断从伤口冒了出来,转眼就红了她胸前一片素色的衣襟。
  四婢看得揪心不已,慕坚也紧绷着铁青的老脸,低声道,“宋嬷嬷,立刻放了我慕家嫡长女,你下毒之事可从轻发落。”
  “不必了!”她断然拒绝,又道,“慕汐瑶,你实在太毒辣,你对夫人多年不能孕心存怀疑,暗中调查,本可告知老爷,却将那掺了水银的红枣与小姐每日所用的食材调换,害得小姐小产,慕府的小少爷就这么没了,也有你一半功劳!!”
  声声控诉,震碎了汐瑶的耳朵!
  这宋嬷嬷真是厉害,黑白颠倒的本事登峰造极!
  “莫说我什么都没做,就是做了又如何?”
  看向假装不支,又伤心欲绝的张恩慈,汐瑶尖锐的目光钉死了她,道,“张氏仗着娘家显贵,自是高人一等,入府当日就穿大红示威,远的且不提了,只说那近的,我乃武安侯府嫡女,她一个小小的姨娘竟敢对我动手!宋嬷嬷乃张氏乳娘,主仆情深,你胆大包天给二叔母下毒,她怎可能半点不知情?!”
  “你闭嘴!”宋嬷嬷没想到汐瑶被自己胁迫还敢与她叫板,她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
  “老爷——”张恩慈倏的挣开了凝香的搀扶,扑到慕坚跟前去,扯着他官服袍角,热泪一涌,“一切都是妾身所为,老爷将妾身送往官府查办吧,求老爷念在妾身为慕家生下灵儿,留乳娘一命。”
  说罢不顾她才小产的身子,不停将脑袋磕在坚硬的石阶上,三两下就磕破了脑门。
  那慕汐灵被突然发生的一切惊得半响反映无能,见到张恩慈跪地哭求,以命相抵,闹不清楚状况,也跟着跪了过去,眼泪唰的落下,“爹爹,此事定与娘无关,爹爹莫要将娘送去官府,求你了”
  好一个苦肉计,汐瑶冷眼瞧着,差点忘记自己小命还在别人手里。
  “小姐,少小姐!老奴贱命一条,不值你们以性命相换。”
  最早听到花厅外面葛青喊招,宋嬷嬷就知道今日横竖逃不过一死,至少她一个人,能换小姐和少小姐周全。
  不过此时她还挟着慕汐瑶,拉着她下黄泉,她也不亏了!





  这场戏,王爷有心了
  更新时间:2013…5…19 8:33:42 本章字数:6370

  这天还未到午时,城中因公主出嫁又得热闹一番。
  十里红妆,半副銮驾,是皇上给自己的女儿最奢华的嫁妆。
  然而这却无法阻止百姓们私下并不客气的议论:那南疆王不久前才率大军进犯大祁边境,且是与他们太宗皇帝的年岁相当,虽说长公主此为二嫁,可那也才二十出头
  人谁无情?
  饶是为了国之太平,皇上将貌美如花的女儿送给一个比自己还老的王,他不会难过么?
  祁璟轩长久的站在正南城门上,望着皇姐的出嫁队伍越行越远,最后只剩下一条细微的红色的线,强烈的阳光从身侧斜斜洒来,混淆了视线,他眯了眯眼,垂在双肩的手紧握成拳。
  净如雪莲的纯稚脸容,露出与往日不同寻常的成熟与愤慨!
  “十二,该回了。”身后,祁云澈淡声道统。
  那话语中更透着另一重意思,劝慰,提醒,还有放下。
  人已去,眼下无论做什么都不能挽回,又何必做多余的事触怒圣颜?
  祁若翾出嫁南疆,祁璟轩是最后被蒙在鼓里的人,他与她一母同胞,姐弟之情非其他兄弟姊妹能比?
  昨夜才得知亲姐要出嫁南疆,嫁给那个垂暮之年的南疆王做王妃,他便在宫里大闹了番,却因此惹来天烨帝的一通训斥,若不得淑妃求情,今日连出城来送都不可能。
  怎叫人不心寒?!
  “七哥,你说父皇当我们是什么?”满目金黄,视线中再也寻不到那一丝艳红的踪迹,祁璟轩问,失魂落魄的调调。
  “这个问题只有他能回答你,但是答案,你真的想知道吗?”
  闻声,他回头,和祁云澈对视。
  多年不在深宫,继而让祁璟轩少了许多勾心斗角的机会,这对他而言是件幸事,可眼前的男子却不同。
  大祁的云亲王,身在偌大皇族,却又如那可有可无之人,却又如那看得最透彻之人。
  他这一言,倒点醒了祁璟轩。
  清澄的眸子里闪烁着向往的光,祁璟轩再问,“你是如何做到的?”
  “不在乎,自然就做到了。”祁云澈依旧漠然得很,言毕再淡淡一声‘回吧’,自己先转身往城楼下走。
  瞧着他那尘世不染的背影,祁璟轩忽的对他这位七哥更加好奇起来了。
  以往母妃特地嘱咐过,不许他多问,哪怕是七哥入宫前在何处,他的生母又是何人。
  而今他在外游历归来,身边除了皇亲国戚成日的争权夺利,也就七哥最是云淡风轻,说他与世无争,祁璟轩是不相信的,人怎可能无欲无求?
  那么他到底想要什么?在乎什么?
  愣愣的站了小会儿,他才回神来,忙不迭的追上去,孩童一般的缠着祁云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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