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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怜黛心玉娇溶-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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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到旧时明月路,袖口香寒,心比秋莲苦。



休说生生花里住,惜花人去花无主。”



水溶拥着黛玉,在她耳边轻轻念出这句当初水溶南下勘察水治,黛玉一个人在家闲来寂寞,偷偷写的词。



“你哪里来的这个?”黛玉心中一动,把脸从水溶怀中抬起。



“你在静雅堂睡房的暗格里,藏了整整一匣子,以为为夫不会发现吗?”水溶得意的笑,原来在心里还想,为什么自己离开那么久,每日都有书信给她,而她却一封书信也不给自己。原来写是写了的,只是未曾捎去罢了。



“何时发现的?”黛玉也有些惊喜。



“早就发现了,就在你那次跟为夫闹别扭,住在沐晖家里不回来的时候。”



“这么久了?”



“是啊,你说,你是不是该好好地补偿为夫呢?你写了这么多,都不给为夫看,若不是为夫包容大度,你说为夫会怎么想呢?”



“能怎么想?”黛玉轻笑:“难道王爷还会以为那些东西是妾身写给别人的?”



黛玉一句玩笑话,又把水溶心中的那根小刺给触动了,他猛然间用力,把黛玉困在怀里,薄怒道:“想都别想,玉儿再说这个,为夫定会想办法杀了他。”



“杀了……谁?”黛玉一愣,不明白水溶所为何事。



“杀了贾门一家。”水溶终于把这句话说了出来,埋在心里好久,淡到自己都快要遗忘,但一说出来,才知道自己曾经是多么在乎。



黛玉恍然大悟,然却轻笑起来,伏在水溶得怀里,咯咯的笑了不停。



“你还笑!”水溶心中顿时委屈万分,双手用力控制了她的肩膀,把她推离自己尺许,低头盯着她,固执的像个孩子。



“王爷真是越来越长进了。又把这些旧事拿来重提,到底有什么意思?妾身不笑,难道还大哭一场?只怕王爷又以为妾身是旧情难忘,替宝玉再哭?”黛玉看见水溶眼睛里一簇簇的火焰,分明是醋火熊熊,越发笑得灿烂。



“不许笑了!”水溶意识到她是在笑自己的幼稚,便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思,然黛玉的笑却止不住,声音也更清凉起来,水溶便不顾一切的吻下来。一直吻到二人都感到窒息,窒息到无力,水溶的身子慢慢靠着枫树坐到地上,把她揽进怀里方把她的唇放开。



“王爷刚才说要杀了他,妾身真的是吓坏了。”黛玉坐在水溶的怀里,轻声喘息着,在他耳边说道。



“你以为为夫不敢?”水溶轻哼一声,得意的说道。



“但如果王爷真的杀了他,岂不坐实了妾身的罪名?原本妾身跟宝玉也没什么,那时已经白白的担了那些骂名,如今索性连王爷都如此这般了,可不是连妾身的活路也没有了?”黛玉看着水溶眼睛里的醋意渐渐低下去,又接着说道:“王爷预置妾身于死地,自然有无数种方法,但请王爷记住,切不可用这一个。”



“玉儿……”水溶不让她再说,便再次用最实际的方法把她的嘴堵上。



宫里的赐宴闹到很晚,黛玉在回府的路上便睡着了。水溶和她同乘一辆马车,车里黛玉靠在水溶的怀里,睡得很是平稳,水溶不敢乱动,也生怕车子晃悠打扰她的好眠,便一直那样抱着她,让她以最舒适的姿势睡着。



第二日不用上朝,水溶便在家里邀请几个朋友来家聚聚,众人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家宴自然更比国宴少了几分约束,多了几分自在。中午时在外书房宴请同僚,晚上则安排家宴,一家子团团圆圆的坐在一起,吃个安静的团圆饭。黛玉便说赏月离不了水,晚上还是安排在静云池上泛舟赏月最好。



水溶听了连声说是,自然嘱咐家人好生准备,中午也不曾多吃酒,不过陪着他们一起听了几出戏也就罢了。



下午稍作休息,天一暗下来,水溶便协同黛玉,去凝瑞轩请了太妃又叫上秋茉,一同蹬舟赏月,不料太妃说昨儿闹了一夜,身上乏的很,只想好好地睡一觉,就不和她们小辈儿们玩儿去了。只是让他们带上婧玥和婧瑶,这两个孩子昨晚就独在家中,没有跟着进宫,今晚要好好地给她们补过一个中秋节。



静云池晚宴的事情自然早就准备好了,池边的风灯也在天色昏暗的时候点燃起来,风灯都有罩子,所以不怕风,静静地秋夜凉风习习。两岸的灯像明珠成串,一直延伸开去。灯光辉映下,微风过处只见翠叶翻飞,婷婷如盖。时值深秋,这里的莲花却开得恬静逸美,挨挨挤挤的粉色花盏,似琉璃玉碗盛波流光,又似浴月美人临凌波而立。



“嗯,今年的月色比往年都好。”水溶牵着黛玉的手,站在静云湖边,吹着风,看着这美丽的湖景,感叹道。



“往年王兄都是孤家寡人在这湖上赏月,今年确是同王嫂一起,这月色自然是好。”秋茉小声笑道。



“你是在怪为兄今晚没把耿将军请来吗?”水溶微笑,回头看着秋茉。



“王兄又来了。”秋茉转身,不理水溶。



“王爷莫要打趣妹妹了,你瞧她又不自在了。据说这将军府已经开始动工,用不了多久就要建成了。说不定明年妹妹就要去将军府赏月了,今晚这月色浓浓,咱们还是好好珍惜才是。”黛玉也小声笑道。



“你们两个都不是好人。”秋茉转身走开,跑到池边又回头,喊婧玥和婧瑶上船。



这时家人突然急匆匆跑来,到了水溶跟前急忙跪倒,磕头回道:“王爷,皇上已经进了西园门,请王爷快去接驾。”



“皇上来了?”水溶虽然惊讶,但想想也不奇怪。昨晚在宫里赏月,今晚便该在自己这里赏了。昨晚还在为宝玉跟黛玉闹情绪,今晚索性又来一个更强的。水溶点头,下意识的握紧了黛玉的手,轻声说道:“走吧,咱们去接驾。”



皇上却是和平南将军耿延锋一同前来,二人皆是便衣,皇上手中牵着一身湖蓝色贡缎衣衫的子詹,子詹一路蹦蹦跳跳,看上去高兴地很,这几天因为过节,他回宫居住,宫里规矩多,哪有在北静王府上自在?如今到了这里,却是鸟儿出笼一般。



身后的侍卫也都是一身青衣,扮作下人模样,唯有一个青年男子一身青衣,不像主子,也不是侍从,跟在耿延锋身后,却是那晚捡了晴雯帕子的霁云飞。



黛玉和水溶迎着御驾而来,在七步之外立定,正要行跪拜之礼,却被皇上拉住。水溶没有跪下去,黛玉自然也立在水溶身后。却听皇上笑道:“今儿朕又是不请自来,是不是搅了王爷和王妃赏月?只是你这府上的静云池真是好,今儿一看这圆月,朕就想起这里来了,知道你必定是备了船的,是也不是?”



水溶只好笑道:“正是备了船赏月,还没开始,皇上和大将军便到了。”



“怎么云轻庐不在你这里?”皇上看向水溶的身后,只见黛玉一身胭色绣蝴蝶兰花的衣袍立在那里,月色下更加妩媚。



“他说有些小事,回去一趟便来,这会子恐怕也快到了。不如请皇上和大将军先登船,等他来了,罚他三杯也就是了。”



皇上点头称是,带着耿延锋跟随水溶往里走,走过黛玉身边,但闻一阵幽香隐隐约约,便已经心满意足。



黛玉等几个人从自己身边走过之后,举头望着深蓝色的夜空,只见天上一轮圆月,衬着薄薄几缕淡云,那月色光寒,照在地上如水轻泻。只见月光下四下的花木亭台,粼粼如淌水银。身后皆是新移进来的桂花树,植在景泰蓝巨缸之中,丹桂初蕊,香远袭人,月色下树影婆娑,勾勒如画。



一个宝玉,已经让水溶念念不忘了,今儿又来了个皇上。一会儿皇上走了,还不知他又闹什么脾气呢。黛玉想想这些事情便有些心烦,只想有一天离了这京城是非之地,远远地躲到天涯海角才好。自然,要走也要带着水溶走,不然肚子里这两个小家伙自己可吃不消。



“婶婶,想什么呢,走啦。”子詹早就从他父亲的手中挣脱出来,放慢了脚步,待那些大人走远,方走到黛玉跟前,拉起她的手,小声说道。



“子詹,你先去。婶婶去吩咐下人多准备几个像样的酒菜来。”黛玉拍拍子詹的脸,微笑着说道。



“这些事向来不用婶婶操心,交给下人们就成了,咱们走吧。省的叫王叔等的着急。”子詹拉着黛玉就走,黛玉便回头吩咐紫鹃,叫水安家的亲自去厨房盯着,准备一桌像样的宴席来。



蝶语轻歌 第25章 静云月出共天涯



黛玉携着紫鹃的手登上楼船的时候,云轻庐也接着便到了。黛玉打眼一看,今晚好像人都全了似的。皇上,水溶,耿延锋,云轻庐四个神态各异却一样出色的男人坐在一起,果然抢眼,黛玉甚至发坏的想,若是这四个人同时出现在大街上,大街上的女人们会不会把眼珠子都看下来?



皇上自然是不用说了,拘束头足都是贵气十足,不穿龙袍一身石青色百福团花夹袍也带着天子之气,那种隐隐然让天下臣服的气势是多年修练出来的,也是皇室贵族世代的沉淀。一身月白色贡缎锦袍的水溶身上自然也有皇室血统,贵气自然是有的,但和皇上相比,多了一份玩世不恭,毕竟他多年风花雪月惯了,人本身也是一个随性之人,做事大开大合,喜欢无拘无束。不过这段时间参政,也修练出了不少沉静隐忍之气。这兄弟二人坐在一起,俨然是一帝一王,绝妙的搭配。



而黑色湖绉箭袖长袍的耿延锋则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冷漠肃杀的气质,和其他三人有些格格不入,但眉宇之间英气逼人,黝黑的肌肤和棱角分明的五官在月色下也朦胧起来,倒是中和了一下他的气质,尽管这样,和坐在他身边一身白衣的云轻庐相比,云轻庐的闲云野鹤般的随性更加彰显出来。



秋茉和黛玉坐在里面一席上,隔着珠帘看着外边四个美男,因婧玥和婧瑶在座,姑嫂二人不便多说,只是轻笑道:“王嫂,今年的中秋比往年热闹,就是昨晚宫里的酒宴,只怕也没咱们船上更潇洒自在。”



“家宴自然比国宴更随性些,大家都拘束惯了,偶尔随性些,放松一下自己,全当休息,也没什么。整日价板着个脸,心情烦闷,也不一定能把事情做好。”黛玉笑笑,抬手给婧玥和婧摇夹菜,劝着她们姐妹二人有爱吃的尽管多吃些。



婧玥和婧瑶都忙谢过母后,但依然有条不紊的用饭,目不斜视,神色从容,真真大家闺秀的样子。



“来人。”黛玉到底不忍,叫了边上的ㄚ鬟来,指着席上的两个精致素菜和一盘月饼,说道:“把这两个菜和这月饼给大姑娘送去,另叫厨房再准备几样素菜给小佛堂当差的人送去,只别给她们用酒,倒也罢了。”



秋茉也给婧玥婧瑶夹菜,又对黛玉道:“到底是嫂子仁慈,总也忘不了琪儿,只是这孩子跟疯魔了一样总是跟嫂子作对,且不知原因到底何在?”



“我哪里搞得清楚?或许是把她姨娘的事情怪到了我头上,也未可知。”黛玉轻叹摇头,眼睛里是落寞的神色,但这种理由自己也不太相信,毕竟见婧琪第一面的时候,她的眼睛里便带着敌视的目光,那目光好像是黛玉抢了她的稀世珍宝一般。如今的感觉,更是有些不共戴天的意思。那日下人把她送进小佛堂,临走时她还恨恨的瞪了自己一眼,如果眼神也能杀人,只怕那次自己已经命赴黄泉了。



“母妃,你听,这是什么乐器的声音?”婧玥见黛玉沉思不语,而此时外边又响起高昂的乐声,婧玥偏偏听不出这是何种乐器所奏,于是打破了席间的沉默,把黛玉和秋茉从低沉的情绪里拉出来。



黛玉方细细一听,在这空旷的湖面之上,静月之下,回荡一曲,格外清迥动人。其声悠长回荡,起伏回旋不绝。只听那乐声激荡低昂,隐约间有金戈之音,于是笑道:“这应该就是铁簧了。”



“哦,这就是铁簧的声音吗?”秋茉也惊叹一声,细细的品听,“听着这簧声,倒是让人想起统兵打仗的大将军。”



“你们倒是心有灵犀。”黛玉轻笑,抬眼看着外边一席,早已不见了耿延锋的身影。再往外看,只见墨色衣衫随风飞舞,烈烈而响,宛如夜色中翩然飞舞的夜莺。



秋茉脸一红,再想不到他一个大将军,居然会在此吹簧,于是便低下头去,细细的听。



待得一曲既终,铁簧之音极是激越,嗄然而止,余音不绝如缕,彷佛如那月色一般,直映到人心上去。黛玉不由说:“吹得真好,听得人意犹未尽,秋茉,你不是会吹箫,也吹来听听。”



秋茉便笑道:“我那个滥竽充数倒罢了,哪里能够见人。况且皇上在此,又如何能放肆呢?”



“就不过我们几个人罢了,难道皇上还笑话你?你可是他亲封的郡主,笑话你,岂不成了笑话他自己没眼光?”黛玉说着,抬手要了一只箫来,塞塞给秋茉,又笑道:“好好吹一曲,别让人小瞧了咱们。”



秋茉心知黛玉的意思,便默默点头,轻轻起身,走至窗前,对着一轮明月,慢慢的吹起了一曲《小重山》。



春到长门春草青。江梅些子破,未开匀。碧云笼碾玉成尘。留晓梦,惊破一瓯春。



花影压重门。疏帘铺淡月,好黄昏。二年三度负东君。归来也,着意过今春。



这首曲子还是秋茉小时候,她的姨娘教给她的,词是后来随着水溶在书房当差的时候偶然看见的。自己琢磨了许多天,才一知半解,后来黛玉来了,她还曾拿着这首词来问黛玉,如一看着外边的云轻庐和耿延锋二人,心中感慨万千,这箫声中自然多了几分呜咽之情。



只觉箫调清冷哀绝,曲折动人。静夜里听来,如泣如诉,那箫声百折千回,萦绕不绝,如回风流月,清丽难言。一套箫曲吹完,船中依旧鸦雀无声。



云轻庐的心中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甚至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因为这只箫曲从一开始,他便知道是秋茉所吹,当初直隶省瘟疫横行时,秋茉陪在自己身边,夜夜以箫声相伴,这箫声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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