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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道胡宗仁-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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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就是不让我们帮助梁大爷,从这个层面讲,我们的敌对关系其实早已确立了。但是在我的绳头钉连续好几次扎到鬼手的时候,从我手上钉子传来的感觉,更像是用尖锐的钉子扎到一个皮很厚的西瓜上一般,最初接触的时候会比较吃力,能够感觉到明显的抵触,随后图突破了这层防线以后,就会变得顺畅一些,但是里边却好像什么都没有一样,扎了几下之后,这个鬼手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一个中间是空心的状态。

我从没把鬼魂好像医学解剖一样来仔细观看,我对鬼魂的理解和认知,大多数还是来自于前辈们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经验,而若非我们这种职业的人,见鬼的次数一辈子可能就那么仅仅几次,甚至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看见的到底是人还是鬼。我们的工作虽然谈不上动不动就生死攸关,但是比起很多坐在办公室里的人来说,我们算是非常高危的行业了。所以每一次见鬼,即便是这个鬼魂的种类是在我的知识范围内已知的,我依旧会觉得充满未知的可怕。

眼看着其中一只鬼手已经缩了回去,而另一只还依旧死死的抓住了我的衣服。当我正准备故技重施,抡起钉子就朝着那只手扎下去的时候,它突然松开了我,继而伸手抓住了我正在往下扎的那只手,那一下子,就好像我自己重重的一拳击打在了一团泡过水的海绵上,根本无法使出力气,甚至连缩回手来,都显得那么困难。胡宗仁在一边目睹了这短短时间里发生的一切,他开始冲过来帮忙,于是我用左手掰着我自己的右手,想要使劲把手抬高一点,在胡宗仁的手大约伸到我和鬼手的下方的时候,我一下子松开了我捏着绳头钉的手。绳头钉垂直掉落,被胡宗仁顺手接住。我对胡宗仁说,快,用这绳子缠住它的手!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这句标准的重庆话让这个鬼魂听懂了,就在我话音刚落,胡宗仁正在绕绳子的时候,它突然松开了抓住我的手,和先前一样,开始朝着被子里回缩,但胡宗仁的动作还是快了一步,迅速的缠住了鬼手的手腕,然后胡宗仁大叫道,我抓住了现在怎么办?我可不会玩你的绳子!我说把它给我扯出来!

绳头钉的红绳是经过缚灵处理的,自打开始轩辕会的二十多个案子以来,我逐渐察觉到我原本用来防身和阻挡鬼魂进出的红绳已经不管用了,甚至连缚灵的红绳在这段日子,都已经被鬼魂挣脱过好几回。这无疑对我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我曾经引以为傲的红绳,在这些被可以安排来刁难我们的鬼魂跟前,却显得那么不堪一击,同时也让我明白了以前的我有多么狂妄和不可一世,其实只是因为我没有遇到真正的难题罢了。

缚灵的红绳对于鬼魂的力量有一定的遏制作用,当然这取决于这个鬼魂本身能力的强弱大小。但肯定是会削弱一部分,所以当胡宗仁努力拉扯红绳想要把那个鬼手从被子里拉出来的时候,梁大爷突然双手展开,仰着头开始再次咆哮起来,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他终于睁开了眼睛,而我在看到他眼睛的时候,再一次被吓坏了。

他的眼睛充满了红色的血丝,我的意思是,当他瞪大了眼睛的时候,我在原本该看到的眼白处,看到了数不清的血丝,或许那并不是血丝,而是眼仁本身因为之前的关系严重充血,我第一次见到这么红的眼睛,上一次看到,还是一只很可爱的兔子。梁大爷咆哮了一声后,竟然坐直了上身,并且开始挥拳朝着胡宗仁打过去。我和胡宗仁都没有料到这梁大爷会突然坐起来,我反应比较快,虽然被拉住了,但是往后让一让的空间还是足够的。但是胡宗仁正在巨鲸回升的拉扯红绳,这一下就避让不及,梁大爷的一记老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胡宗仁鼻梁上。

胡宗仁楞了两秒,松懈了,手里的绳头钉非但没能把鬼手拉出来,反倒让那只鬼手给连带着扯进了被子里。胡宗仁开始捂着鼻子蹲在地上,肩膀微微抽动。我关切的问他,你是不是在哭啊?胡宗仁不说话,只是缓缓抬起右手,对我比出了自己的中指。在伸出中指的同时,我也看到他的手指一个劲在颤抖。鼻子被打到是非常疼的,而且就算是再坚强的人,也会因为那种有别于外伤的疼痛而泪流不止。梁大爷在打完那一拳,鬼手缩回被子以后,他就整个人再次倒下,摊在床上,闭着眼,继续一副睡着的样子。

我已经不敢再考前了,因为我知道如果此刻我去掀起被子的话,百分之百会再遭受一次攻击,别问我为什么,这只是我的经验问题而已。于是我也蹲在地上,并慢慢朝着胡宗仁的方向移动,顺便把胡宗仁朝后边拉了几步,我们俩就蹲在被胡宗仁打开的门那儿,让阳光能够照射到我们的身体,这样我能觉得稍微不那么害怕。

过了好一阵胡宗仁才缓过劲来。他站起身来擦了擦眼泪说,等咱们抓到这个鬼,我非把它打个魂飞魄散不可。发生了这么多事,从我们进入这个房间开始,接连不断。而我进这个屋子原本是为了检查灵动的,而今我非但罗盘还丢在了门口的位置,甚至我们两个精壮小伙被这个看上去垂死的老头儿弄得这么狼狈。好在我不用再检查什么了,眼前发生的一切,早已经给了我答案。

我对胡宗仁说,咱们要不还是先退到外边去,商量商量再开始下一步吧。胡宗仁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我问他能不能自己走,他又点了点头。于是我和胡宗仁站起身来,面朝着床的位置,缓缓侧身移动,为的是提防梁大爷随时都会暴走的可能性。好不容易走到了门边,我让胡宗仁先出去,我断后。在胡宗仁出去以后,我看了看还睡在床上的梁大爷,他的姿势和我们开始逃离时候完全没有改变过,窗帘打开了,门也打开了,床头的台灯也是开着的,但是他却没有像刚才一样出现那种刺眼的表情,而是就那么安静的睡着。

我关上门,但没有锁上,因为我知道待会还得再回来。接着的捡起地上的罗盘,就和胡宗仁打开玄关走了出去。

梁大姐一直在门口等着,我还以为刚才屋里那么大的动静她早就听见了,谁知道她好像完全没有一样。胡宗仁刚走出门,梁大姐一看胡宗仁眼睛红肿,还挂着泪花,于是惊恐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爸死了吗?

胡宗仁白了她一眼说,你爸死不了,你爸快把我给弄死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案二十二】神秘教派

听说自己爸爸还活得好好的,梁大姐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于是她又问胡宗仁,那人都好好的,你干嘛要哭啊?胡宗仁不耐烦的说,谁知道你爸这么大岁数了,打起人来还这么疼,一拳打到我鼻子上,我能不哭吗?我在一边按捺不住好笑,于是我插嘴对梁大姐说,你父亲好好的,我们刚才检查的时候出现了一点状况,情况可能和我们之前设想的要严重一些,为了大家的安全起见,我建议在这件事弄明白之前,咱们谁也别回屋里去了。梁大姐问我说,那我父亲要吃饭怎么办?我看了胡宗仁一眼说,没事,我们来喂饭。

其实我只是嘴上说说,见识过刚才梁大爷那可怕的模样之后,我很难相信我给他喂饭的时候,会伸得出去手。接着我把胡宗仁拉到一边,打算和他商量商量。

由于之前进到里屋以后,那一切发生得太快,我和胡宗仁甚至没有一点时间交流就仓皇逃出来了。我自认为我的观察能力比胡宗仁还是要稍微细致一点,所以在刚才那么短短的时间里,其实我发现了不少新的疑点。而这些疑点令我响起来会很害怕,所以有些决定,我必须和胡宗仁相互达成一致之后,才能够去做。

最大的疑点,无疑就是梁大爷嘴里的金属薄片,以及之后那只鬼手上的刺青了。先前已经在梁大姐口里得知了那是一朵莲花的刺青,而亲眼见到以后,发现梁大姐描绘得其实还不够仔细。虽然那的确是一朵莲花,但是和我们寻常想像得到的莲花却是有一些区别的。并没有显得非常具象,而是相对抽象了一些,刺青上的莲花,更像是某个宗教符号,就跟日常里,我们看到过的彩绘中,那种观音坐莲的莲花差不多。

如果是宗教图案,那么莲花应当和观音菩萨在一起才对,但是很多人认为把神明的样子纹身在身上,这算是对神明的一种不尊敬。因为作为凡人,难免有七情六欲,而神明们却讲究一个无欲无求。那么在例如夫妻间亲密的时候,纹身中的神明就会在这个过程中形成一种亵渎。我很庆幸我自己的纹身只是一个不动明王咒,虽然是纹在了胸口,但那毕竟是我属相的本命佛,加上我原本并不是佛教的人,当初这个纹身只是在成都尹师傅的指引下,保护自己躲避刹无道的暗箭罢了。所以我虽然并没有很讲究,但这些日子以来,这个纹身带给我的大多还是一些正面的东西,所以我也就没怎么管它。但是那只鬼手上的不一样,任何一个宗教中,都或多或少会有一些抑制对抗鬼魂的法门,那朵纹在鬼手上的莲花,本应该是用于震慑压制鬼魂,而今却相伴出现,这是让我完全没想到的一点。

此外,梁大爷嘴里的金属薄片,我已经非常确定其实就是鬼手上的那朵莲花,这也证明了这一切并非偶然,而是有人刻意为之。且不论到底是什么人基于什么动机把这朵金属莲花放到了梁大爷的嘴里,单单是后面有人在不经过事主的情况下通知胡宗仁和我来处理案子,想一想,这一起貌似是冲着我们俩来的。我在和那只鬼手搏斗的时候,曾用绳头钉猛扎了好多次,每扎一次,梁大爷的身体就会跟着为之震动一下。这在我看来,似乎鬼手和梁大爷的身体之间建立了一种互通的联系,于是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有人把梁大爷的整个身体当成是一只手,而嘴里的莲花则对应鬼手上的莲花呢?

另外还有一个我不明之处,就是从我们第一次跟着梁大姐进入屋里后,发现整个屋子关得严严实实,大白天还一片漆黑,我很后悔当时我们竟然没有一个人想到,为什么要关闭窗帘和门。但是当胡宗仁撩开窗帘,打开门的时候,梁大爷几度痛苦的表情非常分明的向我们传达了一个信息,他畏惧光芒。如果真如我所猜测的那样,梁大爷和鬼手之间相互呼应的话,那么也就是说,这床上的那两只鬼手,和鬼手后的那个鬼魂,应当是畏惧光的,如果我们真要收拾它,说不定,要从“光”这个角度入手。

我把这些情况和我察觉到的疑点分析给胡宗仁那只猪听了以后,他虽然也觉得我说得没错,但是要我们俩一高一矮站在门口傻乎乎的想办法,我们还是很难破掉这个难题的。于是胡宗仁对我说,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在司徒家里,他跟我们说的什么吗?我说记得啊,他说只要我们有什么事,都可以问他,他老了虽然没法跟着我们长途跋涉,但是还是会尽其所能给我们支招的。胡宗仁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你知道的啊,我这人其实最不喜欢的就是麻烦别人了,但是这次咱们可能真的有点学艺未精,还是问问司徒吧。我点点头,然后问胡宗仁,那是你来打电话还是我来打?胡宗仁说,还是你来打吧,我考虑得没有你那么细致,而且你也比我能表达得清楚一些。

于是我对站在一边的梁大姐说,要不你先去吃个饭,我们就在这儿守着,有些我们搞不定的东西需要请教下老前辈,这是行里话了,你一个寻常人,还是回避的好。虽然不愿意,梁大姐还是答应了,她说那她先到另一头去吃点东西,等会就回来。我在梁大姐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后,就摸出电话给司徒师傅打了过去。

当下已经是中午接近1点了,司徒和铁松子都是老人,他们的作息时间和我们年轻人有些区别,所以我估计这个时候刚好是他们俩吃完饭,然后打算午睡的时间,趁着时间还不算很晚,我给司徒打了过去。司徒接起电话后第一句话就是问我们在哪儿,一副我和胡宗仁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样子。我告诉他我们在江北城,一切都让你给料中了,但是我们在处理这个案子的时候,遇到了一些我们不明白的地方,需要你用你渊博的知识给我们指条明路。接着我就尽可能详细的把我们从到达这里之后,所遇到的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司徒。

和往常不一样,通常司徒都是在听完我的述说以后,才会发表自己的看法。但是在我说到那只鬼手和梁大爷嘴里的莲花的时候,司徒突然很少见的打断了我的话,详细的问我那朵莲花的样子。我说有些像宗教符号里的莲花,莲花的花瓣有些像蜡烛的火焰,尖角橄榄状。司徒问我,那朵莲花的底部是平整的有座子还是直接是空的?我说是空的,但是梁大爷嘴里的那个我只是根据判断来说,我并没有取出来看,但是我估计和手上这个如出一辙。

听完我说的后,司徒久久没有做声,然后叹气说,你们两个小孩儿啊,真正的考验从现在才开始呢!其实我最害怕的就是听到司徒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因为这样的语气通常都是在司徒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才会出现,而且那种带着无奈的责备,似乎又是在告诉我,你们俩真的陷入了一场巨大的纷争当中一样。

可是人就是这样,越是有不祥的预感的时候,越希望快点得知真相。于是我忐忑的问司徒,你就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司徒说,我觉得你们可能惹到了一个秘密的教派,白莲教。

白莲教我是知道的,说什么我也算是金庸先生的书迷嘛。不过在金庸先生的书里头,白莲教往往都是以一种比较诡秘的形象出现。而在现实当中,多年来我也屡屡接触过一些真实的白莲教的教徒,虽然没有书里写的那么诡异莫测,但是也常常是神出鬼没的,会给人一种不太容易接近的感觉。他们严格说来是佛家的分支,因为他们供奉的是弥勒佛,在猎鬼人行业里,除了道家巫家和部分佛家以外,有个响当当的名号,称之为阴阳师,则大多都是白莲教的人。

从我还跟着师傅学艺的时候,师傅就叮嘱过我,白莲教虽然现在的势力早已不如当年,但是本门密宗还是留下了不少玄妙的绝学,属“净土宗”,本来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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