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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道胡宗仁-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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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喊声控灯玩,这也是为什么当你女儿玩这个游戏的时候他也会跟着玩的原因。而你家女儿的年纪比这个孩子死的时候要小一点,家里有不少玩具,这些玩家是他生前见都没见过的,更别说玩了。在你女儿床上出现的灵异反应,是有时候他会悄悄跑到你女儿的房间,跟你女儿玩留下的。

我看到杜女士打了个冷颤,好像是想到一个鬼魂跟自己女儿玩耍,这对于母亲来说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而胡宗仁接着说,你别这么害怕,你女儿都不怕你怕什么?杜女士一愣,问胡宗仁这话是什么意思。胡宗仁说,你女儿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小哥哥的存在,而且他们俩是挺不错的朋友,你女儿只不过是一直都不知道这个小哥哥已经死了很久了而已,他们一起做游戏,一起分享玩具,你这个当妈妈的,难道都没发现女儿有什么不对劲的言谈举止吗?杜女士被胡宗仁这么一提醒,突然醒悟过来,她吓得微微发抖的说,之前没出现怪事的时候,有好几次自己和女儿一起吃饭的时候,就问她,思思你觉得幼儿园好玩吗?思思总是说很好玩,有个很好的大哥哥总是照顾她,和她一起做游戏。还有一次她看见女儿一个人在客厅坐着玩玩具,嘴里自言自语的,心里也没当回事,就在出现怪事之前不久,女儿调皮,自己批评了她,然后思思就很委屈的跑到门口拍打防盗门,一边拍打一边哭闹着说要去找哥哥玩。

说到这里的时候,杜女士竟然自己抽了自己一巴掌,说女儿哪里知道这人和鬼是有区别的啊,很早以前这些现象我就该引起注意,我真是个粗心的妈妈!我一直盯着她,打算她如果再抽自己巴掌的话我就拦住她。她却突然拉着胡宗仁的手臂说,胡师傅,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儿啊。

我有点郁闷,明明全部线索都是拼凑齐全的,胡宗仁只不过是赶巧这个时间来了,捡了个现成。凭什么求他不求我啊。胡宗仁撩开杜女士的手说,救?你要我怎么救啊?人家没有伤害你们,何来救命一说?

胡宗仁接着说,你知道为什么你家里就只有那么少数几个地方才有这个小鬼活动的痕迹吗?你自己的房间里干干净净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如果真是要害你的话,你的房间肯定也到处都有灵动了。但是每次它走到你房间跟前就停下了,没再继续往前。这本来也是我们之前一直很困扰的一个地方,这和很多鬼魂尤其是成为游离状态的鬼魂的活动规律有点不同。与其说它是不愿意进杜女士的房间,倒不如说它好像是觉得自己不该进,至于为什么会如此,此刻也只有胡宗仁才知道答案了。

胡宗仁对我说,你刚才告诉我,这客厅的沙发上也找到了它的踪迹了对吧?我说是的。胡宗仁转头对杜女士说,你知道吗?在你还没有察觉到它的存在之前,它就已经在你家里进出好长时间了。你是不是有个习惯,每天晚上等你女儿睡觉以后,你总是会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织毛线?杜女士一愣说,你是怎么知道的?胡宗仁继续说,你常常会忘记时间,也会因为白天比较疲劳的关系,好多次都在沙发上倒着睡着了是不是?杜女士说是的,这种情况已经出现了好多次了,每次自己都总是会在半夜两三点钟醒来,然后发现电视还没关,自己又睡在沙发上,才起身回房去继续睡。胡宗仁问杜女士,夜里两三点是吧?那你还记得你第一次亲眼看见那个小鬼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吗?

我也跟着回想了一下,杜女士之前说的,那天晚上她开了门用扫把打的时候,就是因为那个小鬼在门外叫喊,而那个时间,就是夜里两三点钟。胡宗仁接着说,你倒在沙发上睡着了,这个小鬼总是会进来,跑到你身边,在你怀里跟着睡下,然后到半夜再把你弄醒。我忍不住了,问胡宗仁,它为什么会这样做?胡宗仁看着我说,因为它觉得杜女士的怀抱很温暖,它羡慕思思有这样一个嘘寒问暖的妈妈,但是它并不嫉妒,也从不打算从思思那儿争夺妈妈,而是每天等着杜女士如果不小心在沙发上睡着了,就悄悄来靠上一会,自欺欺人的感受一下罢了。而那天夜里没到两三点钟你就听见门外传来急促的叫喊声,那也并不是它在吓你,而是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让你去睡觉,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好办法,你也肯定睡不着,可它并不知道。

杜女士被胡宗仁说得云里雾里的,她怔怔的问,感受下妈妈的温暖?这个孩子自己的妈妈呢?胡宗仁扔掉烟头,虽然他非常没有礼貌的直接扔到了杜女士家的地板上。然后对杜女士说,你们家有锤子吗?借我用一用。杜女士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于是就去拿了锤子,是和之前给我的那把剪刀放在一起的。

胡宗仁拿着锤子,对我们说,你们跟我来。

第三十六章。【案六】冰释前嫌

胡宗仁蹲下身子,再续上三支香,作揖拜了拜,然后拿着锤子朝门口的方向走去。我和杜女士跟着他,打开门以后,胡宗仁直接朝着起初杜女士说发现小孩站着的那个消防栓的位置走。走到跟前的时候,胡宗仁抡起锤子,狠狠地朝着那个我早前发现积了很厚一层灰的房门的门锁上砸去。

走廊的声控灯因为胡宗仁砸门的关系又亮了起来,而这个本来就不大的走廊通道因此发出了很大的回声。我问胡宗仁,你这是在干什么。胡宗仁停下手里的锤子对我说,这就是那个小鬼的家。

我拦住他我说就算是你也别把人家门给砸坏了呀,今后锁不住了怎么办。胡宗仁说那你说怎么办,于是我折返回了杜女士家里,找来一根小铁丝,弯成一条简笔画小鱼的形状,把鱼头伸进钥匙孔,确定勾住了东西之后,再两头拉紧,然后突然使劲朝着开锁的方向一拉,门就打开了。这个房门本来也不是防盗门,而是以前那种老式实木门,这种锁的钥匙是车销式的,很容易就能打开。

进屋之后,眼前的光景让我觉得有点不舒服,屋里的设施非常简陋,一张木质的长条沙发上扔了两个破破烂烂的坐垫,沙发前的茶几上也三方这一些报纸和瓜子壳,我伸手拨弄了一下瓜子壳,在报纸上留下了一个明显的瓜子的印记。我几乎不敢用力呼吸,因为这里的灰尘实在是太大了。除了那台放在地上用几个砖头垫起来的黑白电视机以外,我几乎找不到人和一样家电。房子的格局和杜女士家是一模一样的,有两个卧室。主卧里有一张已经散架的拼接床,地上一角放着一些白酒瓶子,歪歪倒倒的。另一间卧室里只有一个地铺,上边也乱七八糟的放了不少褥子之类的东西,我每走一步都能够扬起地上的灰尘。厨房里的灶台上,除了一个水杯和几个破碗之外,还有一个老旧的单口煤气灶,地上和卧室差不多,散落了很多白酒瓶子。在客厅的一角靠近电视机的方向,有几个小凳子,凳子是那种废弃的木工板自己钉的,同样也积满了灰尘,而阳台的窗户却关得死死的,整个屋子里有股让人不舒服的怪味。

从四下散落的酒瓶子数量来看,这个屋子以前的主人一定是个非常嗜酒的人,酒瓶的形状表面这些酒几乎全是老白干,重庆的老白干度数挺高的,一个连碗筷都没有几副的人如此大量的饮酒,生活质量是可想而知的。既然胡宗仁说这儿是那个小鬼的家,并且它在杜女士的怀里寻找温暖和母爱,那说明这个屋子的主人,肯定不会是这个小鬼的妈妈。

就在这个时候,房子的门吱嘎一声响了起来,有人探头进来在门口看着我们。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肯定是刚才胡宗仁那一阵砸门的声音惊动到了别人。杜女士对那个老太太打招呼说,张妈你怎么过来了,看样子她们认识。

张妈说,我刚才在家里睡午觉呢,被几声敲东西的声音给惊醒了,于是就过来看看,我说小杜啊,你怎么跑到这个屋子里来了?杜女士看了看我和胡宗仁,于是对张妈说,是这样的,我家里出了点问题,找来两个师傅帮忙看一看。这两个师傅说问题的根源就在这儿,找不到这家的住户,而且我也是要在这里长住,所以就贸然把门打开了。

张妈走进屋子里来,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和胡宗仁。我被张妈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虽然砸门的是胡宗仁,但是撬锁的毕竟还是我。于是我挠了挠头问张妈说,阿姨啊,这个地方是不是曾经住了个小孩子啊?张妈带着惊讶的眼神看着我说,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说我们这不进屋来就是调查这件事的吗?张妈问我,你们是警察吗?我说我们不是,不过我们干的事情和他们类型差不多,就是方向不一样罢了。张妈又问杜女士,这两位年轻人都是你请来的啊?杜女士再一次点头向她肯定。

张妈说,这里在早些年的时候是住了个小孩,这个孩子可命苦了。原本如果张妈没有出现的话,我和杜女士肯定是会让胡宗仁来说出这个小孩的身世的。既然张妈来了,那我就顺着让她说了,省得还让胡宗仁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张妈说,这个孩子造孽惨了,他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跟别人跑了,从那以后他爸爸就开始酗酒,赌博,你看看这个家嘛,你们不要以为是人搬走了,东西收拾走了才像现在这个样子,他们家本来还可以,就是他老汉出去赌钱,欠了一屁股的账,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部都拿出去卖了,还三天两头被追债的人来砍门讨债,娃儿还这么小,老汉又没有个固定工作,打牌赢了就吃顿肉,输了父子俩从来都是咸菜稀饭,有好多次我都看到娃儿造孽,还时不时给他们家弄块腊肉,送点鸡蛋什么的。

我问张妈,那孩子后来是怎么死的?张妈叹了口气说,这个事情归根结底还是要怪他妈,本来这个房子是娃儿老汉的,他妈是嫁进来的。才开始那几年大家邻里关系还很不错,经常串门,结婚后没好久他妈妈就怀上他了,怀孕期间我们邻居些还细心照顾,他妈妈还是很健谈一个人,人又年轻,就是有点不脚踏实地,喜欢追求一些很不实际的东西。我问张妈什么叫做不实际?张妈说,我们这一辈人,吃过苦,所以知道安定生活来之不易。有些传统的思想也是根深蒂固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虽然老话是这么说,年轻人如果觉得现在的条件差了,努力奋斗就是了,总有出头日。这个孩子的妈妈,就是太过于不满于现在的生活了。

张妈说,这个孩子的爸爸本来是厂里的职工,在车间工作,没什么文化,虽然钱挣得不多但是人还是很踏实。孩子的妈妈成天人前人后就说自己老公没用,不会挣钱什么的,还说当初自己瞎了眼才跟了他等等之类的话。这些话跟我们邻居说,你说好笑话人嘛!张妈接着说,我们大家都当她是孕期反应大,也就没说什么,也没把这些话跟娃儿的爸爸说过,何必去搞得别人夫妻不和呢。可是等到这个孩子出生以后,还不到一岁就给孩子断奶了,然后突然有一天我们听到娃儿和娃儿的爸爸都在屋里哇哇大哭,大家很关心于是就去问怎么了,才知道娃儿的妈妈早在怀孕的时候就另外去混了一个男人,等到孩子一断奶,马上就跟着那个男人跑了,至于去了哪儿,谁也不知道,包括她自己的爹妈都不知道。就只是底楼老王看到那天娃儿的妈妈上了一台黑色的好车,然后从此就再也没人见过她了。

张妈接着说,你想想嘛,娃儿还这么小,一岁都没有,这个男的又是在车间上班,咋个照顾得过来嘛,所以一开始就是喊娃儿的奶奶来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帮忙带小孩,到了孩子三岁的时候,奶奶也去世了。这么一来这个家就基本上完全垮了,男人要照顾娃儿只能把工作辞了,可能是觉得生活不如意,这个男的就开始酗酒,赌博,等到娃儿5岁开始,这个男人就开始变得很狂躁了,亲人都不来往,脾气也很大,看到娃儿就像看到他妈妈一样,经常打娃儿,有时候我们去劝,他就拿起菜刀吓唬我们说,他们家的事情谁也不要管。有好几次我买菜回家都看到他把娃儿双手绑着捆在门口那个消防栓那个管子那儿。

于是我突然想起来之前在消防栓管子上曾发现了类似手抓住管子的灵异反应,原来这就是原因。我虽然听了张妈的述说觉得很生气,但是我竟然不知道我究竟该生谁的气,是孩子的爸爸还是孩子的妈妈,这期间如果孩子妈妈没有跟别的男人跑掉的话,或许这个家也只是过得穷苦一点,绝不至于妻离子散的。张妈接着说,后来有一次孩子就生病了,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和挨打的关系,孩子本来就很虚弱,送医院都是我和我家老头子送去的,打电话也找不到娃儿的老汉,结果娃儿在医院没撑多久就死了,回来办丧事需要通知家属,这才找人来把门给撬开了,结果撬开后发现,娃儿的爸爸一直在家里的,喝酒喝醉了,不省人事。等到好不容易酒醒了,街坊们帮忙把丧事都办完了。

张妈说,也不知道他自己是不是后悔自责了,总之那之后没好久就不声不响的搬走了。胡宗仁听完之后,摊开手对我说,你还记得你在楼梯口找到的反应吗?没有上楼也没有下楼。我说记得,胡宗仁说,孩子想过要跑,但是他不敢。也害怕自己本来就没有妈妈,跑了连爸爸也没有了,这就是他告诉我的。

我突然心里酸溜溜的,转头看杜女士,她也在悄悄抹眼泪。我们没有动屋里任何东西,只是找了个借口把张妈给支开了,也没必要让她知道我们是干嘛的。就在屋子里给这个孩子带路送了一程。杜女士问了胡宗仁这个孩子的姓名,并说自己会在家里给他供一个牌位,虽然自己和他非亲非故的,既然他想要在我这里找到关爱,那我能给的就一定给。

拿了钱离开杜女士家后,我还是心情不怎么好,和胡宗仁无关,完全是因为那个孩子。胡宗仁大概是看出来了,于是对我说,咱们俩也别继续吵了,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现在你明白我那天为什么突然很郁闷了吧?

他叹气说,本来我以为我早就看淡了生死了,谁知道动辄情感的事,心里就好像被一块石头压着,越来越重,我本来生活得单纯快乐,却要不断走到别人的生活里,去承担这些原本不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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