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帝国荆棘鸟之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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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到封着S与破碎大天使机体的冰柱浮出水面时，所有的公爵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一位嘉德骑士阵亡？

他们惊疑地互相注视着，一时无法接受这一事实。

亚当斯大公重新在屏幕上出现：“公爵们，想必你们已经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S阵亡的地点，已不用我多说。那里是合众国的最高机密。”

公爵们沉默不言。北极洋面上生活着SEVEN，对于这十二个人来讲，并不算是秘密。

亚当斯大公叹了口气：“SEVEN，这一新生物种，体内蕴含对人类致命的病毒。他们本该在垦利小镇一战中被消灭，但由于女王的仁慈，他们被保留下来了。人类给予他们一片家园，一块北冰洋上自由的土地。但是，他们并没有回报人类的仁慈，而是在稍获喘息后，就发动了攻击。这证明，他们对人类的仇恨永远无法消除。他们对人类世界的觊觎，也从来没停止过！这一次，我们应该集结所有的力量，务必要将SEVEN完全消灭。SEVEN们既然敢打第一枪，我们就要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第一部分　楔子（9）

与会的公爵们，全都微微点着头。人类对SEVEN做过什么，他们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那样的仇恨，的确不是能轻易消除的。而对于SEVEN所携带的恐怖病毒，他们也心有余悸。与这样的物种生活在同一空间，让人寝食难安。

第一块屏幕上显出女王玛薇丝的影像。听到亚当斯大公锋芒外露的言辞，她的眉峰微微皱了起来：“亚当斯阁下，我需要提醒您，您的言辞带给人类的，很可能是灭顶之灾。”

亚当斯大公露出了“早知你会反驳”的笑容，欠了欠身：“亲爱的玛薇丝，你终于肯跟我交谈了。”

他的话，似乎有些双关的意味，但玛薇丝对此并未理睬。亚当斯大公有些失望，只好回归本题：“你不觉得这样说，言过其实了吗？”

玛薇丝道：“北美大区派驻一支如此庞大的舰队在莉莉丝之城周围巡弋，这本身就是挑衅。如果谈论谁先挑起战争的话，我觉得人类也难逃干系。”

“我们的责任，就是保护合众国的子民。”亚当斯大公无奈地摊了摊手，“而事情发展至此，难道大家不觉得，女王陛下对SEVEN一族太过仁慈了吗？”他的话锋一转，变得有些咄咄逼人，似乎有意想激怒玛薇丝。

垦利小镇叛乱中，SEVEN曾占据整个小镇，将所有居民变为丧尸。为避免病毒扩散，人类决定用导弹将小镇夷为平地。在决议执行前，玛薇丝力排众议，来到了这座危机四伏的小镇。她冒着生命危险，为疫苗提取争取了时间。也是在她的帮助下，SEVEN暂时与人类达成了和解，退居北冰洋。

玛薇丝淡淡一笑，并没有理会亚当斯的挑衅：“我只是不觉得，人类能打赢这场战争。”

亚当斯大公有节奏地摇着头，夸张地呈现着他的质疑，其他公爵也都露出会意而宽容的笑容。拥有大天使机体的人类，空前强大，他们还真不信打不过曾经玩弄于股掌之中的SEVEN。

玛薇丝神色一凛：“公爵们，垦利小镇暴乱，我曾亲自身处其中。除了SEVEN之外，还见到了一个叫玄田田的人，她看上去是个普通的女孩，却仅凭肉体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与驾驶米迦勒的兰斯洛特少将打了个平手。事后她并没有前往北极，也没有留在人类世界，而是凭空消失。我们多方调查，都没有她的消息。我们只好将她称之为‘超级生命体’。这次在冰洋上杀掉S的，显然也是超级生命体，与玄田田极为相似。我甚至怀疑，北美大区用来克隆SEVEN的尸体，也是超级生命体中的一员。”

这番话，震惊了所有的公爵，也让亚当斯大公的面容现出几分少见的阴沉。

玛薇丝道：“他们的力量极为强大，仅冰洋上的神秘人，大概就有大天使机体三倍的战力，否则无法如此轻易地杀死S。如果贸然开战，万一他们数量颇多，便可能令人类在这场战争中惨败。损失一名嘉德骑士固然很令人痛心，但如果因此而令整个人类陷入灭亡，就更得不偿失了。”

诸位公爵不由动容。玛薇丝的推理极有道理，若超级生命体真的大量存在，人类主动开战，实在无异于自掘坟墓。

玛薇丝道：“我建议，用一段时间来了解这些超级生命体，当我们掌握了足够的信息后，再决定是战是和。”

亚当斯大公脸上阴晴不定，没有说话。其余的公爵全都低声讨论了起来，只有第三大公，一直斜倚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无论他们吵成什么样，都一言不发。

第一部分　楔子（10）

亚当斯大公道：“既然大家无法达成共识，暂时休会。明日下午两点，在第一议事厅举行投票。”他笑了笑：“提醒大家，这是一场最高级别的实体会议，可不是躺在卧室里打开视讯屏这么简单。离首都较远的公爵，请尽早收拾行囊，以免到场时衣冠不整。”

这番话似是在调侃与会众人的窘相，却又带着半开玩笑的语气。但今天，几乎没有人能笑得出来。

在通信发达的今天，绝大多数的公爵会议、投票都以视频连线的方式举行，现在这样面对面投票的机会并不多见。这意味着，需要决定的事极为重大，且需要审慎地思考。

亚当斯大公点了点屏幕下方的世界地图：“罗马，真是远在天边啊。”他做了个低头看表的姿势，满是遗憾地耸了耸肩：“玛薇丝还来得及换衣服、吃午饭、甚至看一场音乐会，而我，只怕要在机舱内召见幕僚们了。”

第二大公府邸。

按下戒指上的结束钮后，高悬于空中的屏幕便还原成一道光束，钻入了墙壁。

亚当斯的笑容也瞬间隐没，转头说：“Joker，关于超级生命体的事，你为什么从未向我提起过？”

一个人斜倚在窗边，他脸上涂着厚厚的油彩，画出一个夸张的小丑形象。他拿着彩色弯杖，不停地舞动着，赫然是在北极曾出现过的Joker。

这位曾屡次在关键时刻出现过的神秘人，此时对亚当斯大公却表现出了极大的恭顺。他用木偶一样的动作，向亚当斯大公行了一礼：“亲爱的主人，并不是我不提，而是连我都没有想到，他们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亚当斯大公道：“现在该怎么办？有这些超级生命体存在，人类无法取得战争的胜利！我的计划，全都被打乱了！”

Joker微笑着说：“我的主人，您这样说是在夸大我的错误。Joker是不会犯这么大的错误的。您忘了，您还有一件超级武器。”

亚当斯大公道：“路西法？”

Joker以同样的语调重复着：“路西法。”

亚当斯大公道：“但你也说过，要想发挥出路西法战机的全部威力，必须由两个会真？神谕的人共同驾驶才行。我们现在只找到了一人，而且还未觉醒。”

Joker道：“所以我才恭喜主人，贺喜主人。会真？神谕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亚当斯大公一惊：“你……你说什么？”

Joker凑到亚当斯大公耳边，轻声说了一串话。亚当斯大公脸色激变数次，动容道：“你说的是真的？”

Joker道：“字字属实。不过我只知道她是个女孩，后来流落到哪里，就不得而知了。如今要想打败SEVEN，只有将她找出来。这是唯一的胜机。只要找到她，您的计划就能顺利地实施。”

亚当斯大公沉默，手指轻轻叩着轮椅扶手，静静地思索着。显然，Joker的话对他冲击极大，让他举棋不定。

“失踪了这么久，要想找到她，真是谈何容易……二十年，几乎和这个国家同岁了。”突然，他眼睛一亮，“我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我可以利用二十周年国庆，动用整个合众国的力量帮我找。”

Joker急不可耐地说：“我的主人，您想到什么了？是欢乐的吗？盛大的吗？滑稽的吗？”

亚当斯大公脸上恢复了从容的笑意：“当然，有马戏团、秀场、香槟酒会。这一次，我一定要将她找出来……该怎么向民众介绍她呢？对了，公主。她是这个世界的公主，注定要在人类与SEVEN的大战中，建立功勋……”

第一部分　楔子（11）

他叹了口气，微笑着说下去：“这个世界实在精致优雅得过头了。民众一定乐于看到，一位来自民间的公主，披坚执锐，去拯救这个世界。”

在各大公爵的专机从世界各地连夜飞赴罗马的同时，罗马街头发生了一件看似无足轻重的事。

夜已深了，小巷里一片寂静。

几只垃圾桶打翻在地上，里面的垃圾撒了一地。墙的阴影散在地面上，就像是一道道深深的鸿沟。一个犬形的黑影正悄悄沿着阴影走来。它极为小心，不触动任何东西。这使它的行动几乎没有任何声音。当它看到隔着几个街区的一栋房子时，终于松了一口气。

“Hello（喂）。”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黑影吓了一大跳，本能地向一边闪躲着。它的身子撞在了垃圾桶上，发出“哐啷”一声巨响。它急忙扶住垃圾桶，脸色已变得惨白。

“小狗狗……哦，不，是个SEVEN。”

从小巷的尽头，一个人慢慢地走了过来。

他穿着一件漆黑的燕尾服，头上顶着一顶礼帽。月光从他背后洒下来，将他的脸全都藏在阴影里面。他的步伐非常轻巧，就像是模特在T台上踏出的猫步一般，诡秘从容。

黑影的脸色立即大变。

那人缓缓走近，黑影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的腿已不知何时失去了力量，再也无法迈出半步。一股无形的肃杀感，从那人身上透出，散布在周围。那人取下礼帽，向黑影致意：“我是J，朋友们都叫我死神。你又是谁呢？”

黑影的脸色惨变，颤抖着声音说：“嘉德骑士，J？”

那人从容一笑：“问别人的时候，先报上自己的名字，才是绅士所为。你太失礼了。”

黑影结结巴巴地说：“二胖……”

J道：“二胖，真是个有趣的名字。可惜，你是个SEVEN。SEVEN，就该死！”

他的双手倏然抬起，手指上竟然缠绕着无数几乎透明的细丝！

“这是雷米勒凝出的粒子丝，布满附近。只要我手指一勾，漫天遍地的银丝就会将你切成碎片！现在，SEVEN，受死吧。人类的世界中，不该有SEVEN的存在！”

他双手一颤，一圈银色的波纹从他指尖漾出，向四周扩散而去。银白色的粒子丝反映着月光，变幻着凄冷的色彩，向二胖铺天盖地地卷了过去。

二胖大惊，一脚将垃圾桶踢了起来。垃圾桶撞在粒子丝上，却被无声无息地切为几十块，落了一地。二胖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突然狂叫一声，身子猛然胀大。

尖利的爪牙，从他身上生出。他的肌肉努突着，遍身汗毛全都变得粗而坚硬，覆盖在体表。他的样子，一半是野兽，一半是人。二胖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嚎，向J暴冲而去。

坚硬的银丝之网，竟被他冲出一个缺口。但这些粒子丝锋利而柔韧，在他身上割出无数伤口，有些都露出了白森森的骨骼。二胖咬着牙，再度暴吼一声，身上的兽化更加严重，丝毫不管身上的伤势，更加迅猛地向J冲去。两个人间的距离，迅速地缩小到十米。

J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雷米勒！”

小巷猛然晃动了一下，一台庞大的机体，倏然在巷子的另一端出现。铺天盖地的银丝从机体身上喷出，仿佛银涛一般，将二胖罩在中间。

二胖一声惨叫，一条胳膊被银丝硬生生地截断。银丝聚成一柄巨斧，向他怒斩而下。二胖拼尽全身力量向后急退，才堪堪躲了过去。巨斧重重地斩在地上，强猛的力量掀起一阵冲击波，将二胖远远摔了出去。

第一部分　楔子（12）

二胖脸色惨白，身体内的力量急速地消失着。过度的失血让他感到一阵阵晕眩，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昏倒。他喃喃地对自己说：“不，我不能死在这里……我一定要将消息带给……”

J冷冷一笑：“SEVEN，死吧。只有这样，才能宣泄我对你们的憎恨！”

铺天盖地的银涛发出尖锐的啸声，银光闪烁，从四面八方向二胖落了下来。巨斧暴虐地冲击着地面，将整条小巷斩得面目全非。J这才缓缓抬手，巨斧解体，重新化为条条银丝，收回了雷米勒体内。

他转身要离开，却突然“咦”了一声。

二胖刚才站立的地方，露出一个一尺多宽的地洞来。地洞无比深邃，也不知通向哪里。J冷笑：“一只狗，还会打洞？”他踌躇了一下，摇摇头：“算了。他中了我一斧，最多还能活一个小时而已。我又何必多费心思。”

他抬头看了那具巨大的机体一眼，脸上露出动人的笑容：“雷米勒，可真是麻烦你了。我们去进行下一场狩猎吧……”

淡淡的银光一闪，机体与人影全都消失不见。小巷再度恢复了平静，只有那只破碎的垃圾桶和凌乱的地面，见证了刚刚发生的战斗。

4礼服

首都罗马，议事厅。

大厅中央摆着一张二十米长的胡桃木桌，雕饰着金色的藤蔓。这张足以容纳五十人的桌子旁边，仅仅坐着十二个人。这十二个人，便可以决定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大事。

他们便是合众国最高的权力机构——公爵会议。而这十二个人，就是由合众国公民选出的、国家最高权力代表——十二公爵。

三位常任大公——合众国的精神领袖、欧非共同体元首玛薇丝女王，统御泛美洲共同体的加利？亚当斯大公，总掌泛亚太共同体的卓望野大公。以及从世界各地民选出的，分掌能源、国防、工业、农业、科技、文教、通信、司法、传媒的九位轮值公爵。

亚当斯大公仍然作为轮值主席主持会议。他靠在主座上，笑容满面地打量着出席会议的同僚们。似乎心情极佳，随时都想找个人来开开玩笑。

公爵们都已换上了出席正式会议的礼服，比起视频会议中惊慌失措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个人。亚当斯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禁不住有些戏谑地想：服装，真是一件简单而神奇的东西啊。

唯有玛薇丝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一袭黑色宫廷长裙，庄重肃穆。她表情淡淡的，眉头微蹙，似是还在为SEVEN的事而沉思。

亚当斯知道此时去打搅玛薇丝，一定会招来她的不快，他压抑了几次，终于还是未能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