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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新郑当守陵人(第一部)-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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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我转身到车上拿下来那盒兽哨,径直走向皮卡后面,吹响了兽哨。铁笼里顿时传出了一阵狂暴的吼声,声音不大,但是却低沉有力,仿佛是重型坦克压过路面的声音。本来狂躁不安的两条狗全都愣了,牵着那条杂种狗的两个年轻人也愣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手里的兽哨,结结巴巴地说:“你们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我得意地冲他们扬手:“别管怎么来的,咱们先比完了再说!”

我示意宋旭东拿着兽哨,因为我还真没胆子去掀开蒙在铁笼上的帆布放开笼子,谁知道里面是不是一头狮子。

宋旭东很麻利地跳上车,一把掀开蒙在铁笼上的帆布,等我看清楚了这条狗的样子一下就愣了。形体似小驴子,宽阔的嘴吻,全身遍布着光滑黑亮的短细毛,深邃的眼睛里满是凶煞之气,眉毛上有一簇黄毛,皱眉怒吼之际一股威严之气顿生。

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我以为是一条藏獒,没想到是这么一条凶犬,可这条狗能行吗?因为我已经看出来对方那条狗可是欧洲最凶的高加索犬和阿尔卑斯大型白狼杂交品种。这得益于我一个酷爱养狗同学每日里各种论坛资料的熏陶。

“不是藏獒吗?”我吃惊地问宋旭东。他向我摆摆手示意我不要说话,拿过我手里的兽哨,吹出来一阵轻缓柔和的声调,然后慢慢地靠近那只狗,隔着笼子小心翼翼地解开了锁链。那条狗看了一眼边吹边走近的宋旭东竟然没有提起一丝一点敌意。很快,宋旭东就解开了笼门,手里挽着那条锁链,带着这条大黑犬从皮卡上跳了下来。就在路过那条名叫“黑虎”的斗犬时,那只凶悍无两的斗犬竟然悄无声息地蜷缩了尾巴,头伏在两爪之间,一动不动。

我吃惊地看着那条大狗迈着王者步伐,带着一股傲气入场,整个斗犬场的气氛随着它的入场为之一变,原本聒噪的其他斗犬忽然之间都无声无息,仿佛整个斗犬场只有这条傲视万物的黑犬存在。

那条杂种狗像疯了一样使劲儿地往外拖拽铁链,不停地想要逃离斗场中心。使劲儿拉扯着这只狗的两个年轻人也傻眼了,那个脸上有抓痕叫张宇的年轻人看着宋旭东手里的狗眼睛就像是长在了上面,另一个看了半天突然惊叫起来:“天啊,青海獒王,这可是活佛的坐骑啊!”我被他这一喊也弄愣了,不转眼地盯着这只看起来什么也不鸟、浑身懒洋洋的大黑犬。

“青海獒王?”我试探着问宋旭东。

“亏你还能认出来狼和狗的杂交,难道你就不认得青海獒王吗?只知道有藏獒!”

“我们输了,不用比了。”那个叫张宇的年轻人抖抖手里的铁链子,颓然认输,把狗往车上装,还很不甘心地看了一眼我们的青海獒王,那眼神活脱脱是一个酒鬼遇见了一瓶百年陈酿的茅台。

宋旭东装好狗以后,接过来他们递过来的欠条,三两下扯碎,看他们转身准备上车,宋旭东叫住了他们:“慢着,你们难道不想要回这东西吗?”说着举起了手里的那盒千年铜兽哨。

我分明看见那两个年轻人眼睛一亮,但是很快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那是什么啊?不认识!”

“呵呵,老赵家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宋旭东的话刚说完,那俩人的脸色顿时一变,互相很紧张地看了一眼。

“不用紧张。”宋旭东笑得很轻松,他一把拉过我来,把我推到前面,“看见没,这是机关老娄家的孙子,看看他手里的耳鼓链,这个东西,你们总听老人们说过吧!”

他一把拉起我的手腕,向他们展示了我手里的那串手链。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那个伤疤脸说:“不好意思,没见过,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东西。”两人扭头到车上继续收拾笼子,这时候宋旭东转身回到了车上,手里面拿了一个黄色的盒子,打开以后拿出来一个东西,冲他俩一比画,“那你们总该见过这个东西吧?”

看到他拿出来的东西,我吓了一跳,只见那只铜杯,黑黢黢的质地,只是上面有些异样模糊的火焰形花纹。

这不是祝融杯吗?我吃了一惊,我们明明已经按照原来的位置把这个东西放了回去,怎么会又突然出现在宋旭东的手里?显然吃惊的不止我一个,另两个人也下死眼盯着这件国宝,叫张旭的那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毛了边的照片,来到跟前仔细比对。那是一张翻拍古书残页的照片,照片中的祝融杯是用墨线手绘的,但是火神的腾焰标志鲜明,一眼就可以分辨出来这个东西。

面对两个人质疑的眼神,宋旭东不屑地笑了一下,然后从旁边拿过来一瓶矿泉水,轻轻地倒进杯子里,杯子里马上腾起一阵“刺啦啦”好似水蒸气的白雾。张宇张旭两个人看到这一阵冒起的烟雾,眼珠子都瞪出来了,赶紧警惕地看看四周。大家都围着青海獒王在评头论足,很少有人注意这边。那个疤痕脸张宇快走两步到我们俩跟前,轻声说:“人多眼杂,既然都是穿山甲后人,找个僻静地方说!”

我们兵分两路来到了柳口村,老柳头先去把青海獒王的吃住安排好,这才过来招呼我们,我们四个坐在两辆汽车里干等,有点哭笑不得:这个老家伙,当真有点玩狗玩痴迷了。

老柳头按照我们的要求安排了一个房间,这是典型的中原旧民居里的堂屋,高门台大台阶,硬木窗户严丝合缝,隔音效果很好。

“我只想知道,这个杯子你们是从哪里弄来的?”刚一坐定,那个叫张宇的疤痕脸就有点沉不气了。

宋旭东笑了笑,又指了指我:“不是告诉你们了吗?这是活鲁班老娄的唯一嫡亲孙子,也是机栝术的唯一传人。”

另外一个叫张旭的疑惑地看着杯子:“难道是娄家人做的?”然后摇头,“做假古董我们可没兴趣!”

宋旭东立刻笑了:“第一,老娄家闻名于世的是机关数术,而不是仿制明器;第二,难道你们没有看到这杯上的水汽吗?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火神杯。”

那两人还是小心翼翼的模样,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宋旭东马上说:“咱们既然说破了,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是陇西赵家的人吧?”

他们俩似乎还不能相信我们,那个叫张旭的小心翼翼地问:“你刚才不是说你姓吕,他姓潘吗?”

宋旭东扑哧一下笑了:“这位哥哥喜欢开玩笑,其实你们早就看出来了,我们不是开封和太原那两家的人,真人不遮暗底子,咱是湘西苗家的徒弟,”接着又压低声音说,“你们家赵五顺大爷右手臂上的那只虎爪印好了吗?”

宋旭东这句话似乎一道闪电劈得两人浑身一震。两人互相看了看,张宇迟疑地问宋旭东:“邙山古墓去了几个?”宋旭东一笑举起一把手指头。那人又问:“湘西祖师爷苗老爷子还好吗?”宋旭东笑出声来:“呵呵,师兄,你就别再试探了,我们祖师爷姓田!”

那两人也笑了起来,这会儿气氛才缓和下来。两个人自我介绍一番,原来他们的确是陇西赵家的后人,当我们提出要见识两人的驯兽铭牌的时候,两人从怀里掏出来的铭牌却和我们在墓下所看到的铭牌不大一样,我们看到他们俩的铭牌的正面图像竟然不是老虎,而是一只形似麒麟的利爪怪兽,模样看着比较凶悍。面对我探询的目光,宋旭东也是不解,因为我们俩都见识过赵家的铭牌,而这样的则是头一次见到。

这两人铭牌上的形象是狻猊,传说中能够吞噬虎豹等野兽的神兽,是龙生九子之一,传说是佛的坐骑,为什么这两个人的铭牌是狻猊而不是虎呢?而且貌似狻猊正是虎豹的克星,陇西赵家大部分都把自己的驯兽当成是老虎,可为什么这两人的铭牌却是狻猊?

我边看手里的铭牌心里边犯嘀咕,原本以为是那只火神杯把两人给吸引过来了,谁知道两个人却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们两人审视他们的铭牌,仿佛是等待着警察查证的司机一样。我们俩顶的可分别是两家著名翻山客穿山甲的名号,可怎么看他俩的情形分明把我们当成了官面上的人,难道我们俩露馅了?我知道有些文物贩子可是相当阴狠的,万一发现这中间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他们会不会对我们不利?越想越觉得这次的行动有点不对劲儿,感觉好像什么都在被别人牵着走一样,心里乱七八糟翻腾了一堆问题等着问宋旭东。

我的疑惑还没有问出口来,就听见外面一阵嘈杂的喧闹声,好似出了什么事情。就听见有人高声在喊:“柳大爷,柳大爷,你快来看看,俺侄儿被鬼上身了!”

《我在新郑当守陵人》第二十四章神秘地宫

阴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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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洪亮的嗓音把在里屋的四个人都惊了一个哆嗦,因为这个声音听起来实在是太难听了,说男不男,说女不女,嗓音中还带着金属刮响的刺啦声。

声音吓人,模样更吓人,只见一个大头短身的侏儒迈着小罗圈腿一头就扎进了屋子里,两道宽大的浓眉黑得吓人,畸形的大脑袋上一双小绿豆眼来回地转悠,毫不客气地张嘴就问:“恁几个小孩见俺柳大爷没有?”他这一嗓子把我们的耳膜都刺痛了,就在大家暗笑他充大辈的时候,柳老爷子闻声赶过来了,那侏儒一见他赶紧拉着他在耳朵边耳语了几句,老柳头听得直皱眉,看了他一眼,然后很为难地说:“大侄子,不是我不去啊,我这里也是准备出门啊,这不,人家也在这等我半天了,再说,你那小子该不是又整黑(整夜)地打牌使死过去了吧!”

我们一惊,柳老头已经至少有七十多了,叫这个侏儒为大侄子,那这个看似小孩的侏儒最少也得有五六十岁了。

那个侏儒老头一副不服气的表情:“恁怎么这样说话哩,你去看看,他身上有个‘鬼印’哩。”

听到“鬼印”,我和宋旭东同时一皱眉,这个我倒是听说过,农村里经常有这种说法,说是黑白无常勾人之前先在人的身上打上记号,这种被鬼将点名打的烙印就叫鬼印。某些人确实会在死之前身上莫名其妙地出现一些奇怪的符号,然后就原因不明地死去,这些人多半都是盗墓贼,而且大多是中了墓里的阴毒或者触碰了墓主特意设计的机关。鬼印这种现象虽然真假难辨,不过,如果出鬼印,那就极有可能是在墓底里出现的。

侏儒张手舞脚去招呼把人抬进小院,老柳头低声给我们介绍了这个人,他也是附近村上的,平常就经常神神道道的,他家曾在破四旧年代带头打砸秋稷寺,也是秋稷寺落荒的主要罪魁祸首之一。侏儒的父亲曾经是远近几十里有名的“厉害人”,运动之初,当地百姓不敢砸道观,他就主动带两个人砸坏了负碑的赑屃头,对道观里的东西砸烧一番。不过据当地流传,后来这些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其中一个得怪病死掉了,另外一个惨遭车祸,他父亲只有他一个儿子,却再也不长个了,成为侏儒,而且至今无后,只得收养了一个养子,但是这个儿子三天两头“撞鬼”。由于柳老头在当地治疑难怪病特别有名气,算是个偏方郎中,尤其是有一次用一盆温水引出了一个寄生在小孩肠子里的一米长的怪虫,附近的百姓将其传得神乎其神。这个侏儒就硬把柳老头当了神汉,每次只要自己的养子一有毛病,也不去医院,就急茬茬地跑来让柳老头驱邪。

中了鬼印的人被抬了进来,这个人大约三十多岁年纪,浓眉大眼,长期的田间劳动练就了一身结实的肌肉,此刻却被牢牢地绑在了门板上,手脚都被拇指粗的绳子紧紧地捆着,脸色赤红,双眼圆睁,一双眼珠几乎要努出来,牙齿不停地磨动着,嘴角往外堆溢着白色的涎水沫,胸口部位的衣服被扒开了,一个正方形的红色凸痕就在心脏位置上。

这是一个奇怪的图形,大致模样好似篆体的“封”字,被一个四方的框架围在中间,所有的笔画都是由突起的肉痕组成的,不是侏儒介绍,我们都会把这个东西当成一个伤疤。

宋旭东一看之下就吃了一惊,两个声音也同时响了起来:“封陵印!”我抬头看,是那两个赵家的孩子。他们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讪笑着往后退。

“什么是封陵印?”我问宋旭东,他沉吟了一下:“封陵印是地宫或者地陵断龙石最后一个源头,一般都密封在金墙附近,我看他是被封陵印打在了胸口,顶多是个肋骨骨折,可是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在身上呢?这明显是中毒了啊?”他抹了一把那人口中的白沫。

他刚抹了一把那人嘴上的白沫,就听见床板上那人猛地惊叫起来:“鬼,鬼,鬼来索命了,俺不敢了!俺不挖了!俺再也不敢挖你的坟了!恁别来缠着俺,俺都给你填回去,俺啥都没有拿啊!”

侏儒一听见这话就急了一个飞身上去,用一双小孩似的手掌堵上了那张大嘴,嘴里讪讪地说:“你胡扯啥呢?挖谁的坟啊!”一边用一双骨碌碌的小眼来回地查看我们几个的脸色。

老柳头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张老娃,你到底叫你侄子挖啥了?你要是不说实话,谁也救不了他!”

“恁别听他一个病人的胡话,自从上一次你把俺从虫窝里救回来,俺再也没有起过心思去挖什么地宫!”那个叫张老娃的侏儒直撒着手辩解。

“地宫!”我和宋旭东同时激灵了一下。这可是惊人的大发现,老钟和老苗他们找了秋稷寺地宫快三年了,难道这个侏儒真的有这么幸运,发现了秋稷寺地宫金墙入口?可是这老小孩却一个劲儿地否认,说门板上的大汉在胡扯。

柳老头见他不说实话,把脸一沉,回头对围过来的本家几个子弟说:“把人抬开,我们上县城去救人!”

侏儒一看柳老头真的着急了,赶紧说:“好吧,好吧,俺说,其实也不是挖到地宫的口了,而是修红薯窖的时候,不小心挖开了一个墓!”

“墓!”几个人同时把目光盯住了他,张老娃看着我们突然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有点紧张,咽了口唾沫,开始讲述起来发现这个古墓的经过。

他的侄子是在挖红薯窖的时候无意中打透了一个唐代的古墓。中原地区都有在野外挖一个数十米的深洞窖藏红薯的习惯,利用冬暖夏凉的窑洞储藏的红薯可以一直吃到第二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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