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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荷尔蒙在飞-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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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
(66)

到了学校,回宿舍的路上又见到那棵树时,我感到从未有过的的温暖和亲切,仍然属于这学校里的一员,这好像多少给了我一点安慰,我甚至都有点不敢去想以后出去工作时会是怎样。
“大锯哪?他怎么没回来?”老K会屋见了我劈头就问。
“鸟人在深圳找着工作了,是一个航运公司,挺好的。怎么啦,你不是挺烦他的吗?”我刚刚照顾着还发着低烧的小茹梦睡下,暗暗的心中开始有了点埋怨老K的意思。自从去年他开始复习英语准备考试,他就经常一点面子不给的给来我们屋玩电脑的大锯下逐客令,憨厚的大锯虽然从未说过什么,可每次走时那不情愿的眼神现在想起来还让人心头悸悸,这学期大锯虽然跟我们也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可却基本没怎么来过我们屋,尽管是因为民乐团排练忙,但其实这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哪他什么时候回来,毕业典礼之前能回来吗?”
“他说是毕业典礼回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怎么啦?想他啦,你?”
“不是,关键是我。我可能最近就要动身了,肯定等不到毕业典礼了!”老K的声音小了起来。
“你考完试了吗?”我回过头看着他,心里又是“咯噔”的一下难受。
“考完了,考了两千多分,还不错。”
“怎么这么快?那边都联系好了吗?学校什么的?”
“联不联系都行,赵莉莉的绿卡已经拿到了,我是跟着她移民过去,我们前几天已经登记了!”
“什么时候走,定了吗?”我的声音也不知不觉的小了起来,茹梦睡得很香,我的心头却突然又被纠缠起来了一些莫名的难过。
“最晚也就是下礼拜!”
“不能多等几天吗?等大锯回来,咱们几个好好的聚一聚,热闹热闹!”
“恐怕是不行了,那边的学校已经开始催她了。”
“你看你这个学期天天都是学习,咱们几个好像真的很久都没怎么一起热闹过了!”
“是啊!我那天考完试就挺后悔的,去深圳我都没去火车站送送你们。”
“这倒没什么。你不也是正经事吗?”
“是没什么,但其实我早就预感到大锯可能不会回来了,你看他走时背的那个大包。深圳怎么样,好吗?”
“好个屁!热的跟非洲似的!”
“哪他在那边能受得了吗?”
“受不了也得受,要不怎么说是奋斗哪。”
“哪他要是毕业典礼时回来,你帮我转告他一声,其实我上学期真有点对不住他,其实我也是。”
“哎呀!别提这些了,多没意思。大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他才不会往心里去哪,这次我们一到深圳这家伙的钱就被偷了,早上丢的钱,没想到中午人家老先生就开始咧着大嘴开笑了,鸟人真是乐观的一腿!要是搁我,不定得难过几天哪!”
“对!东北人确实不错,都挺敞亮的。对了!那他现在身上还有钱吗?” 
“有!现在人家光试用期就一个月三千,那单位据说在航运业也是挺牛逼的。”
“那你俩哪,这好不容易南巡一次,没什么收获吗?”老K嘿嘿笑的在嘴里点上了两只烟,又递给我了一支。
“哎呀!收获不小!。终于见到了比猫还大的耗子了,不骗你!那地方一般都是老鼠抓猫,小猫一见到大老鼠就吓得抱头猫窜了!那边都说:不管黑鼠白鼠,抓住小猫就是好鼠!”
就着那根烟,我开始得意洋洋的跟他吹起了在深圳的那几天,我们怎么混去大酒店里洗头了;大锯晚上怎么被只蟑螂咬了;刮台风时的又怎么怎么恐怖了。那支烟快吸完了的时候,老K突然告诉了我杨红寄来了一个包:“是杨红给你买的生日礼物吧?”
老K把包拿给了我,看了看我毫无反应,有点诧异:“这个周末不是你的生日吗?你忘了?”
“对!我没忘!是生日礼物!”

(67) 。。。
(67)

杨红去年的生日我也是送了她一条围巾,我大大小小的送过给她的围巾差不多得有十几条,各种颜色各种质地的差不多都让我给送全了,我好像实在找不到比围巾更浪漫的礼物,尤其是带着方格的那一种,其实另外有一样也很不错,就是那种比较高档的棉质内衣什么的,不过那个让我实在不好意思去买,另外,那家伙估计也可能贵了点儿。不管怎么样,尽管我的礼物千篇一律,可小红还是非常喜欢,但她是不可能让你看出来的,她就是那么一种人,不管怎么高兴怎么感动她也不会让你看出来,卯大劲最多也就是来一句“傻不傻呀?你”
我去年二十二岁的生日时杨红寄来了一张贺卡,并一再的嘱咐我必须到了零时在开启,可我还是忍不住提前了几分钟把她打开,里面的内容有点超乎杨红风格的肉麻,但却是英语的,具体写了些什么真的记不起来了,只记得一开头就挨了她致命的温柔一刀:“Hi my dear:”后来在我的穷追猛问之下,杨红告诉了我必须在零时开启的原因:那天晚上她跑到了上海的一家小教堂,在零时的时候为我祈祷了二十二遍。
 
周末的晚上我并没有回家,单枪匹马的在那棵大槐树底下呆坐了一晚,林子里的空气很清新但还是有点冷,小情侣们也不多,我双手抄着袖子看了好半天的池塘,那里面的小荷花都已经开始有了粉嗒嗒的苞蕊,看来春天又是乐此不疲的到了。
临走时我还是把那条围巾和贺卡埋在了树下。不过并没有和过去的埋在一起,这次埋的是大树的另一边,冲着阳光的一边。

“小楼!你妈今晚一共来了六遍了,找你都找疯了。她刚走没多久,你快打电话吧!”回到宿舍时已是深夜,茹梦心急火燎的对我说。
“她没说有什么事吗?”
“估计没什么事,就是来给你庆祝一下生日,对了,她给你留了一包东西,在你床上哪!”包里的东西真是不少,一张贺卡一条长裤一条领带一双皮鞋还有件小马甲,我粗略的翻了翻,妈妈的礼物又是和每次一样的让人失望,除了那件小马甲还凑活,其他全都老土的让人想哭。“你把钱给我,下次我自己买得了!”她要是见到我,我一定会对她这么说。
“生日快乐!”老K突然进了屋,劈头盖脸的超我摔过来一个小包。
“什么呀?这是?”
“赵莉莉给你挑的,看看喜不喜欢?”我打开包,里面是件衬衫,还是那种我倾慕已久的小立领衬衫。
“太谢谢了。”我心中激动,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轻描淡写的朝他道了个谢了事。
尽管有这么多的礼物,可这生日还是让我觉得滑稽的令人绝望,“祝贺你又白活了一年,城小楼!”我吃了片安眠药躺下时默默地对自己说。
“小楼!生日快乐!”半夜里,茹梦又笑嘻嘻的把我推醒,一边和躺在被窝里仰脖张望的老K狼哭鬼嚎地给我唱生日歌,一边递过来一个馒头给我,上面还插了根刚点燃的香烟。

(68) 。。。
(68)

老K的归期终于进入了倒计时。
他把能送给别人的书都送掉了,几本诗集都给了茹梦,一抽屉的磁带全都留给了我,电脑主机被大卸八块的送给了好多朋友,显示器也捆绑着宿舍里四年攒下的十几盘毛片一起卖给了师弟,连那套傻校服在内的许多不要的衣服也用了一个纸箱装好送去了希望工程办公室。

自己的后事基本料理完毕后,临走的前一天他又穿着那双入学时买的破球鞋跟我和茹梦去球场踢了一场球。天黑了该回去的时候,他居然笑嘻嘻的把他那双奇臭无比四年都没洗过的破鞋脱了下来,规规矩矩的摆在了球门柱的旁边还给敬了个军礼,正要光着大脚丫跟我们回宿舍,不知怎么,他一转身,突然的就坐在了地上,搂着那根大门柱,伤心的哭了。

那天晚上我们去借了个不错的录音机然后上了楼顶天台,弹了一晚的吉他唱了一宿的歌,老K要求大家搜肚刮肠的把所有听过的校园民谣全想出来,唱一遍,他说他以后再也不要听她们了。开始录音的时候,大家纷纷来了感觉情绪,都轮流神叨叨的对着录音机用朗诵诗歌的抒情语气一顿神乎其神的胡言乱语。
“小楼,咱俩再来一遍那首《去年冬天》吧?”天蒙蒙亮的时候,大家也都有了困意,老K突然小声的跟我说,“弹完这曲子,这把吉他就是你的啦,怎么样?”
那首凄美绝伦的《去年冬天》序幕曲我俩都曾经疯狂的喜欢,大二时在宿舍里硬挺了一个周末才把两把吉他的谱子全扒出来,随即就练的滚瓜烂熟配的天衣无缝,但凡遇到个有几分姿色的女孩我俩都要用这个曲子假装不经意的“偶尔”露一手,那绝对是一只我俩压箱底的曲子,可是那天我们俩弹了好几次,都没能把她弹完。
“小楼,别哭了,等哥们从美国回来,咱们再拎着吉他去那个没给咱们俩钱的酒吧走一趟,怎么样?小楼,你还记得咱俩一欺骗过的那些小师妹吗?真TMD过瘾啊,真想把咱们这屁滚尿流的大学,再来上一遍!”

下午走的时候,老K很是平静,一路上头都没回一下,上了火车后看看时间还早,跟我俩还玩了两把“拱猪”。
我们下了车后站在车窗下,他又给我俩讲了个在网上新学的黄色笑话。
“轰”的一声长鸣,火车一刹那立刻启动,老K突然就把手狠狠的伸在了车窗外,撑出了半个身子死死的盯着我俩,一遍遍的狂呼我俩的名字,伴着越开越快的列车,撕心裂肺的哭了。

(69) 。。。
(69)

我一点力气也没有浑身发软的回到了学校,路过体育馆时趴在门口往里偷偷的看了一眼,一郎正在嘻嘻哈哈的给一个队友踩腿,俩人不知因为什么事有说有笑叽叽喳喳的比划个不停,一脸的天真无忧。自从一郎受罚后,我一直都没去过体育馆锻炼,我好像有点害怕和她见面,因为它肯定会破坏很多很多美好的东西。
我开始每天跑到图书馆去给杨红写信,静静的一个人回忆那不堪回首的往事,我一次次的尝试向她解释自己,可每次写到最后就都成了泪水汪汪的道歉和愧疚。
我发现我根本就解释不了自己,我是在用借口和软弱来掩饰自己对爱人的背叛,以给予自己一点虚伪的宽恕和安慰,我的所谓情感只不过是一个为自己服务的会说谎的奴隶,它让我怀疑别人却又欺骗自己,这一切,都是我自己这个奴性的报应!
我从没这么清晰的审视自己,可审视的越清晰我就越觉得小红说的是对的,我确实是个卑鄙的人。
杨红一封信也没有来过,可我还是更加痛苦强烈的体会到了她默默却无处不在的珍贵。
下午我一般都会去大槐树下坐一会儿,看看校园里的春色和情侣,或者埋掉自己这几天写过的信。

老K留给我的那把吉他非常不错,小小的像一把儿童玩具,娇柔可爱的搂在怀里,出来的音色却有说不出来纯净和细润,听起来像是在弹一把曼陀琳,我拿着她把自己和老K写过的歌伴着那时说过的女孩全又复习回味了一遍,曲子全是老K写的,这家伙的乐感真的棒的不得了,屁大点的时候就自学成才的能用那种谁家小孩都有的玩具小钢琴弹儿歌了,歌词全是我写的,一码水的全是唉声叹气假装深沉痛苦的幼稚文字,我也试过自己写曲,可每次一到那个灰灰阴郁的Dm和弦就怎样都走不下去了。
我一遍遍的弹着那首《上帝保佑》,虽然没有人听,可我感觉很好听,这是我会弹的第一首歌,也是我每次想起杨红都最想弹的歌,可奇怪的是她在的时候,我却一次也没有弹给她听。
我还静静的练了二首难度颇高的歌:《乡愁四韵》和《fragile》,最后是一首难度不大的《去年冬天》,那首歌的歌词就好像就是写给我的一样。

邮局里的一个挂着实习牌的小女孩告诉我邮寄磁带必需得去市政府开证明,证明内容合法!
“那怎么办?我这里面都是些自己弹唱的歌。”
“想想呗!很多办法呐!”小女孩眨着眼睛的跟我说我按照小女孩说的那样,把磁带的瓤卸了下来,用透明胶布缠紧捆好又用纸包上装进了信封。
“这什么呀?”挂着实习牌的小女孩不在,一个中年男子捏了捏信封问我。
“是个戒指!”
“磁带就磁带!还戒指!什么戒指这么大!这得按超重加计费呀!”
“行!加吧!”

(70) 。。。
(70)

“小楼,下午你不在,大锯来电话了!”
“是吗?怎么样,土人都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说他毕业典礼回不来了,让咱俩帮着办手续。”
“是吗?他在那边怎么样啊?”
“他没怎么说,应该不错。哎!小楼,你什么时候走啊?”
“什么什么时候走?上哪啊?”
“离校啊!我可能开完毕业典礼就得走了!”
“着什么急呀?你不是回去当公务员吗?放假再走呗!”
“不行!我还有点事要干哪。”
“你有什么事啊?”
“什么事,到时再说吧!”
说完茹梦就又拿着地图看了起了,他这几天奇奇怪怪的总是看地图,我心里乱七八糟的坐下,也懒得再问他什么。

晚上我吃过饭后,无事可干的幻想了会儿小红收到磁带的情形,其实这是我早就答应过她的,可是一直都没干,想想真不知道我自己这两年都瞎忙什么了,碰了一下昨天刚换了一套新琴弦的小吉他,好像突然又来了写歌的感觉,开头还算顺利,正要弹到Dm和弦,楼下就传来了一串银玲般动听的叫声,而且叫的居然是我。
上一次有女孩在楼下叫我,好像都是两年前的事儿了!
我像遭了雷击一样的颤颤粟粟下了楼,远远就看见一个穿了一身运动服的高挑女孩站在月色之下,手插在裤兜里蹦蹦搭搭的在跳着地上的格子。
一郎,可爱的让人无话可说。

“你怎么不去锻炼了?”
“”
“好久都没看见你了,忙什么哪?”
“没忙什么”
“工作怎么样了,找到了吗?”
“还没哪!”
“对了!上个月你去找过我一次是吧?”
“是吗?我好像记不清了。”
“你别装傻,找我想干什么呀?”说着她又挤眉弄眼的朝我扮起了卡通相,“快说!唐僧!”
“找你喝酒!”
“什么?”她呵呵的捂着小嘴大笑起来,我也终于扛不住的跟着乐了。
“你有没有搞错啊,你经常找女孩子喝酒吗?”
“对,经常找!我就喜欢被小女孩灌醉!”
“好吧!今天我就成全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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