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宫女-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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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提前说了此话暗示出了维护钱小米的意思小米听了暗暗这才多了几分底气，而淑妃好像早有所料脸色也不见有些许改变，仍是笑盈盈仿似那初夏迎风微颤的娇艳花蕊。“臣妾就常说太后向来最是慈爱仁心宽待下人，钱姑姑她们能伺候太后的确是她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臣妾当然不敢拂了老祖宗怜惜下人的慈悲菩萨心肠。说到底钱姑姑以前也是在臣妾宫里的旧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臣妾这个旧主子对她也会顾念主仆情分。”太后既已发了话将责任揽在身上，淑妃也没笨到还明里死盯着钱小米不放，惹太后看不对眼便是痛快收拾了这总不守本分的贱婢也没她什么好处，暗暗眼中精光流转已经拿捏好了接下去的说辞。

“淑妃一贯都是这么个贤淑性子哀家是知道的。”淑妃的“懂事”让太后很满意，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宽慰，对她的一再恭维笑而不语。

“奴婢听从太后、淑妃娘娘安排。”淑妃一再卖关子又“大度”的向太后表善意，钱小米到了这会儿也有些好奇她究竟会说出什么大道理来，摆着恭顺模样竖起耳朵听个分明，等着淑妃先出招。

也知该不该说小孩子有时远比大人来得敏感钱小米这个当事人都觉得问题不大的时候，倒是小明月却像迷蒙中生起了不好的预感眼神流露着有些不安，默不作声打量着她母妃嘴角浮现的那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狡诈笑容，怎么看都像隐含着阴谋等着将一头雾水的钱小米一步一步引下去。而在场那其它几个妃嫔本来没什么兴趣掺和进来，但一来二去也被挑起了好奇兴致，一个个绣花小香手帕捏着眼也不眨地等着看戏。

“既然钱姑姑也不介意，那本宫就直言不韪了。”淑妃见钱小米在得到太后的暗示庇护后放松的警惕心里暗暗得意，抓紧时机杀钱小米一个落花流水，这便又将目光移回到太后身上，。“其实事情说起来其实十分简单次尹妃她们觉得有所不满，起因只不过是担心宫女们为了学习技艺分了心罔顾了本分，那不妨从这处直接入手。依臣妾愚见，既然如此不如干脆再在宫外多招些小孩儿进宫里来伺候，这人手充足了便是轮流使唤也不会碍了正经事儿，宫里头的姐妹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不满自然也就消减下去。臣妾这个提议，不知老祖宗觉得可行与否？”

“增加人手？这一来岂非把事情越闹越大，更添了许多麻烦，内务府哪儿也不好打发啊－－－………”淑妃这个主意也不失为一个有效的方法然而若真的依她所言增加人手势必也会带来增加宫廷开支的后果，这样一来牵扯到的范畴也就更广，是而太后也不免显得有些犹豫皱眉。

太后也有她地顾虑。大亚皇宫里头登记在册本就有着近三千名大小宫女。虽然等级待遇不同大部分也只是低级奴婢因好歹是供天家使唤地小人自然还是有些优待。在月例及日常吃穿供给方面

要比宫外地大户人家要高规格许多。别地不说。衣服脂粉装扮地供给比寻常小户人家女儿地享用差了去。再加上其它林林种种地体己补贴。细细算下来可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年花在这几千宫女上地费用就够内务府头疼得了。要再增加人数岂不是在财政开销上更添压力。

本来以一个大亚国力再加多这些开销倒也没什么大不了。但问题原本好好地只是为了分担在役宫女地工作。让她们有多些时间精力去掺合非本职工作地业余活动而贸然加多这笔不菲银两。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即便主持此事之人是太后也不那么好开这个先例。

其实太后也是因为一直处在上位。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知道朝廷明里虽然给宫女们月例钱都不算少。可因为宫中陋习繁多经过几层“孝敬”。真正能落到下面人兜里地实惠根本不足原先地一半之数。但这点曾深有体会地钱小米也不便在此捅穿这层“潜规则”。可是她又奇怪。淑妃提出这个主意虽则对缓解这次事件地主仆冲突有所助益。但要如此劳师动众却又显得不那么可行了。

如果最后真地采用了她地提议。这一来她也等于无形中“得罪”了内务府。因着又只是下面宫人地事儿。在皇帝太后面前也不见得有多大地功劳。而于她自己却没有什么实际得益。严格来说可谓是两不讨好之举。依淑妃地一贯作风可不像会做出如此菩萨心肠地事情。钱小米心里嘀咕不已怎么也想不通她这是搞什么名堂。

“淑妃娘娘。你这提议是好。可是这宫里头地宫人本来就不少了。朝廷每年管她们吃穿用度就得花上不下数万两银子。若还要再扩充人数。房间住处倒还容易安排。反正多得是地方。但那每月地体己银子就了不少去。这笔额外开销却该算在那儿头上才好。”尽管不管她们地事。然而八卦却是女人地通病。那几个嫔妃听淑妃此意面面相觑。一时忍不住多嘴问道。

真是不说不为意，这不一说起来更有人嘟了嘟红艳艳的小嘴，趁机抱怨道。“可不是，内务府那些官儿因着有皇上的训示，向来对于宫廷供给十分严谨，哪一处都说要按足定规办事。这不最近这些日子天气冷得紧，妹妹体弱畏寒胃口不免长进了些，就让御膳房小灶多给弄了几次火锅膳食多炖了几次补品，一不留神把每月一百二十斤的黑炭用完了，妹妹便派人去内务府想着多讨几斤好歹应付完这个月份，没想也没得通融。就这么点小事他们都不肯松手，姐姐说他们又怎么会为了宫女们肯多拨出那许多本不用使得银子，只怕也是一片好意都付了东流水罢了。”想到内务府对着她这主子的小小要求也不能通融，这柳眉丹目的贵嫔就一肚子的气没处使。

不过也难怪她们耐不住多说几句，可能是因为百余年来强敌环绕的关系，大亚皇宫虽然近年国富民强之势有增无减，但当今圣上仍没有因而放松对骄奢享受方面的警惕，在全国上下推崇节俭风气，更以身作则并不追求过分的物质用度。因而相比于其它各大国而言，大亚的皇室算是比较朴实的了，而为了约束可能的超支情况出现，每年用于维持皇宫供给的花费也有定数，轻易不可增减，现如今内务府自然也不愿意随便为了增加人手花此多余之资。

“要增加人手便要多使许多供给，这个道理姐姐当然明白，内务府也是按章办事原也怪不得他们。然而妹妹们却没想，这事毕竟也是为了宫女们日后考虑，若真要成事不妨考虑将宫女们的月例用度略减一些，这上减下补那便不用再额外多添支出，岂不是两全之策。”淑妃早就预料到众人的反应，矜持地抿嘴一笑，抛砖引玉说了这个法子。

“减少宫女们的月例用度，这－－…………－不太好吧？”太后压根没往过这边上想过，初听淑妃此言甚是吃惊。

兜了半天圈子原来淑妃是打了这个主意，太后要真是采纳了她的法子，那她钱小米岂非一番好意倒成了消减宫女福利的间接帮凶，这宫里头的这许多姐妹知道了还不恨死她了？钱小米一想到这办法可能实施后必将出现的状况，心下顿时一沉。

一百三十三　又见M皇爷

险啊，什么叫损人不利己，什么叫暗地挑拨钱小米真切切领教到了，原来这几个词都适合用在淑妃身上，这回她可不就存心想借机陷她于不义。

太后，这事情你老人家可答应不得，要真的打算以后削减宫女月钱福利，那她这小人物就准会被宫里的姐妹们在暗地骂死。

钱小米本来就猜想到淑妃不会真的这般好心来帮忙妥善解决此事，但也没想她竟然会想到这样的馊主意，明里好像是用最直接的方法平息尹妃等人的不满，暗中其实也隐含着挑拨她和其它宫女的关系。试问有人会真心接受得了既有利益无端被减，尤其绝大部分宫女每月所得的银子也不过是账面上的而已，真正能拿到手的已经不多，若在被这么一减那还有什么剩下，难不成在宫里辛苦十几年到头来还连一点点防身钱都落不下，那对于现如今已经在役的宫女而言换了谁也是难以接受。

太后显然也有此考虑，对淑妃的话不置可否，倒是在场的其它伺候宫女听了只觉一阵心惊肉跳，差点儿连低头顺眉的谦卑身姿也顾不得维持，一个个心里直突突。

老天，她们因为被征集到宫里当差从小就不得不可家人骨肉分离，待得能出宫又要面临可能得孤独终老的下场，本来就牺牲不少。

莫了要是连能到一笔较为丰厚的物质补偿都没有，那她们在宫里虚度十几年就一点可以赖以安慰的事情都没有了，又怎么能心平气和地接受。

淑妃这个办法不能说不行，但也并不算是很合乎情理，钱小米还没反应过来大胆表示反对，倒是那几位嫔中有个比较厚道点的小主子听了淑妃这个办法先是愣了愣接着便耐不住小声表示异议。

“淑妃姐姐这消减宫女月例钱的法子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毕竟这些也是她们尽心伺候主子们应得的体己，也不好减了太多去。但减得少了又未必够填补增加人数的份额，这事只怕还得从长计议，太后还请三思。”她体谅宫女处境说了这番中肯话来，也引来了其它人几个嫔的同感，纷纷点头附和又顾忌淑妃地位不敢说得太过坚决。

“这每月的月钱供给都一直传下来的规格，贸贸然作此改变，是该筹谋周详为妙。”

而她们这一说，本就觉得不妥当的在场宫女们就更是神色不安。

世上绝大部分看待问题都只能顾及短期利益。倒不是说都是目光短浅而是生活地紧迫往往不允许人们细细去考虑日后地影响。尤其对于这些在宫里头已经熬了许多年只盼着能在出宫前尽量多攒些银两以备日后养老地宫女们来说。若真地减了月钱那还有什么盼头。毕竟就算能有福分在得宠主子身边伺候当差也不是经常能得到打赏。而日后离宫是否真地有用得上所学技艺谋生地一天也是未知之数。当然不及已经明确可得地利益来得有保障。这一想。她们就不免对钱小米这个发起人生出一股怨气忍不住埋怨起她当日多此一举地倡议。

好好地老实当个好奴婢就是了。想去学什么无谓物事。到头来反倒把本来地银子丢了。岂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在一干主子面前这些宫女当然还不敢随便放肆从她们隐约闪烁地眼神里钱小米并不难猜到她们这会儿是怎么一个焦躁不安地心情。也不知怎么地竟有些心虚起来微转过头去不敢和她们直视。

唉。什么叫好心办坏事。兴许就是用来形容她这趟境遇地了。如今她可是骑虎难下。但又不甘心就这样退缩。因为她坚信自己是对地。只要安然过了这一关日后大伙就会切身体会到今日在宫里学习技艺地重要才是关乎她们以后谋生地长远之计。

也知是不是因为自持身份不同。淑妃似乎并不把这几个不知趣地小小嫔妃当一回事她们意有反对却是不以为然地暗讽道。“妹妹们这是太过杞人忧天了。这些个奴婢本来就是寻常小户女儿在自家里头也是个供使唤地赔钱货色。一不留神说不准还会被卖给别人为奴为妾能被招进宫里服侍天家本就是天大地福气。而且进了来皇家也没亏待她们。衣食无缺月钱丰厚。如今还为她们筹划日后生活耗了如此多人力物力。老祖宗对她们当是仁至义尽。难不成为此稍减些供给她们反倒敢如此忘恩负义生出不满来。别忘了当初还是她们地好姐妹钱姑姑一力促成此事。不就是为了她们可以谋个求存之道。难道钱姑姑还会想害她们不成。”说着美目流光不经意地烟媚流转。却自有一派震慑气势。

那几个嫔原也不是什么正义人士。不过是良心还没完全丢弃才下意识将心比心为宫女说了几句真心话。此刻被淑妃这不为意地压制住。哪儿还敢为那些不怎么相干地奴婢们说话。当即噤若寒蝉神色有些尴尬地不再吱声。

听太后之前的话暗示以后这后宫的掌管之职将要交给淑妃担任，日后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当了宫里的半个主人，她们这些不上不下的小妃子还要看

色过日子，巴结都来不及怎么还敢一再顶撞。

太后举棋不定，一时也拿捏不住究竟采不采纳淑妃的消减对策，在场众人各怀心事却又不想做那引来瞩目的出头鸟儿，气氛竟然一下子变得沉默起来。钱小米倒是想说，可是目前情势对她不利不管她赞不赞成淑妃的说法，这淑妃也定会给她使别的绊子，怕的是事情只会越来越不受把握。

糟糕，这可怎么应对才好，而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向来自觉有些小聪明的钱小米，却搜肠刮肚也想不出个两全其美的保全之法。

然而事情还没有定论，久未露面的闵皇爷风清池在“蜜月”过后终于想起他母后老人家，一大早神清气爽地进宫来了在这个关键时刻打断了这一室女人的暗潮翻涌。

“启禀太后，闵皇爷－－－………－”

多日不见，也不是心愿得偿还是真应了那相克相生之言，本就生得一副俊美皮相的风清池变得是更加神采奕奕，整个人走路都快要飘起来似的，慈灵宫的通报宫人都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他就已经一阵风地快步跨了进来。

“母后万福臣来给你请了，老祖宗凤体祥和千秋不老。”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没多久前还是世人口中相传已经奄奄一息的风清池，这会儿却是比任何人都来得健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吃了什么金丹仙药脱胎换骨了，那本来就会说话的嘴巴此刻更像是抹了香油一般。

风清池毕竟皇帝亲弟太后爱子，淑妃等人虽名义上都是他的皇嫂，但见他进来也不敢怠慢纷纷点头示好，而风清池也一一予以行礼，倒是她们回礼的速度比他还来得快。

不久之前风清池那一风波闹得是世人皆知宫里头的人当然也知道这皇爷是如何生死一线险些命丧，如今才不过短短时日便见他意气风发精神抖擞，简直比没病之前还要利索，都无不心中暗暗称奇妃等几个则更是叹服那高人的通天能耐。

自前闹出那么一出麻烦事儿太后对这小儿子是又爱又恨，虽然事已经情圆满解决但一直都赌着口气不肯传唤他来再怎么着终究是母子连心，此刻看见他一脸春光灿烂精神大好心里立马就软了大半，只是多少还是恼他当日不懂事，便佯装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