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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霓裳(gl)-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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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再给一次机会,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走那条道了。

那小道极难行,是左壁右崖的险峻地形,晴日或还好,如今却下着雨,当中仅容一人通行的小道泥泞湿滑不堪,还被丛丛青草遮挡了边缘,很有些危险。

后来果然就出了危险,有人错踩了空,滑下了右边山崖。

那崖是道斜崖,上面一半是倾度极大的陡坡,到了下半才是刀劈斧砍的陡峭,那人也算运气,在滑落绝境之前抓住岩隙止了跌落。不过饶是如此,那倾度也只堪堪够他壁虎般伏在其上,半点也动弹不得。

我们倒是备有足够的救生索,但抛下去,那人仅靠双手固定自己,已再毫无余力来接。若是等待救援赶到,更是远水难救近火。

万般无奈之下,我那同窗唯有哭着求助于我,因为余下三人中,只有我曾真正学过些攀岩,也就是攀爬峭壁之术,更因为……此时正命悬一线的不是别人,正是与她订下婚约的那个男人……

若你答应下来,才真是傻瓜。

咦,练儿你终于愿意对我说话了?

你做傻瓜了?

……嗯。

哼哼,我猜也是。

嗯,你总能猜到我心思。

少啰嗦!

其实,我也不是真想做傻瓜,若说是要拿自己命去换,我不会为在场中的任何一个值得去做。不过当时绳索足够,几番思忖觉得有些把握,这才答应下来。随后我将绳索分作两捆,一捆固定自己,绳尾仔细寻了块山壁突岩打结绑好。一股则交给另两人,告诉他们等我降到位置后再掷下一端来,我好代为给落险者系上。

初时很顺利,陡坡虽然倾斜湿滑,但毕竟不是绝壁,花了些时间后终于到了目标处,另一条绳索也如期掷下,我将之在那男人腰间打结固定妥当了,这时只剩一步,就是两人一道攀绳蹬壁爬上去便好,一点不难。

当时任谁也不知道,上面的人已犯下了一个错误。

说错误其实也不太对,她们只是将另一捆绳索的尾端也依葫芦画瓢固定在山壁突岩上,不过没有去另择地方,而是匆忙间也绑在了我之前选的那岩石上。

那块山壁经年累月风吹雨打的突岩,是吃不住一男一女两个人的分量的,我们仅往上攀走了没有几步,它便突然从山壁上彻底崩落了。

那么蓦地一响,就突然崩落了。

所以……你就摔下去了?

……不,也许该说是眼明手快吧,千钧一发之际,上面接应的人及时抓紧了绳尾。

因为事前有分工,所以正好是一人抓着一根绳,当时上面除了我那同窗,余下的一个是名书卷气颇重的年青人。我总算身轻,又懂调整,同窗拉我倒还勉强可支撑,但那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在这种关键时候,却实在是没什么力气能死死拉住一个百十多斤重的高大汉子的。

那读书人拉不住,那也该是对面的摔下去,与你有什……

…………

……呵,看来练儿你又猜到了。

没错,那读书人拉不住,对面绳上的男人就要摔下去了,所以……情急之下,我那同窗松开了手……旧时种种,不过是过往云烟,果然还是活在当下更重要吧?关键时刻舍车保帅,胳膊肘往里拐,也算人之常情。

我,不过是个被舍弃的小卒子而已……那是最后一个念头,随后一切都结束了。

再睁开眼,眼前所见是简陋的草房顶与昏黄的油灯,还有五大三粗的男人和哭哭啼啼怨着怎么又生了个赔钱货的妇人,那就是遇到师父之前我一直待的地方,世人所谓的家。

练儿,这便是我的全部,全部的全部……



轻言慢语地讲完时,已是暮合四野,天边最后一丝火云正渐渐淡去。

再回首,心底竟是不喜不悲,娓娓道来,空空凉凉,不过是一场如梦过往。

这般平静,大约九成是身边之人的功劳,此世挚爱就在这里,她倚了我肩头,我靠在她怀中,彼此体温交换,便是无惊无苦,有枝可依。

直到故事倾尽,才缓缓的,升起了一丝不安。

接下来,会面对什么呢?这便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练儿一直想知道的,如今终已如愿以偿,但就当真是好?太过坦诚有时反而会狠狠伤人,尤其如她这般心高气傲又至情至性的心性。

我只是……不能再瞒她,从那夜她说出那句“我问的不是竹纤而是在问你”开始,我就知道自己已不能再瞒她。

察觉到这点时,除了满腹不安,心底,其实或还偷偷存了一线期待。

而现在,就是静候宣判之时。

练儿并没立即开口,她坐在树干上搂着我,目光微微低垂,神色平静,正如之前听我讲述故事时的大部分时间里那样。在保持了这个沉思般的动作好一会儿后,她终于抬起头,问道:“你觉得这就是……你的前世?”

我勉强笑笑:“你不是不信那些么?就真当它只是我的新生初梦好了,反正两者本就没什么根本区别。”

“……是啊,是没什么区别。”眼前之人眉心轻蹙:“不管那是什么,你既记得这么清楚,这么久都哽在喉中不对谁说,那便是这些年心里头还始终记挂着吧?”

……确实。

确实,这才是重中之重。

想笑,想赞她,临到最后却只能叹了口气,悠悠对她道:“贪嗔痴恨,人心自缚。我想得通,也放得下,却心犹不甘……练儿,你听这故事,会觉得甘心么?”

然后身边人就一声不吭站了起来。

她一声不吭站来起,令人原以为她就要如之前那般跳下树离我而去,若那样,自己或者连再追上去哄的资格也没有……心中正隐隐苦涩,却见她并未纵身远去,而是飘然跃了一小步,远离这边树干,蜻蜓点水般落在了那一端的树梢上。

树梢上枝细叶疏,仅容一人独立,我不能过去,也过不去,只能忐忑看着。

暮色尽,大地风起,林中叶动枝摇,那女子稳稳驻足其上亦随之起伏,衣袂飘飘间,仿佛随时会御风而去,实际却是负手而立不受半分影响。

她曾经等我的答案等了那么久,所以我等她再久,也是天经地义。

然而练儿终究不是那种犹豫不决的人,她若要做什么决定,素喜当机立断。

所以不多久,她便回过头来,与我对上了目光,嘴唇微启。

“竹纤。”

霎时恍惚。

什么?

谁在唤我?

“竹纤。”

却分明是眼前这个女子的唇在翕动。

她正在道:“我记得幼时,若如这般直呼你名姓,定会被师父训诫说长幼不分,但若要对你冠以尊称什么的,我又实在不愿意,于是就只得不叫,反正也不碍事。”

所以这是想说什么?

“后来下了山,我见世人对关系亲近之人也常有不一样的亲近唤法,觉得不错,当时也费过一番脑筋想如何叫你才对,却怎么想都是别扭,放在你身上总有些地方不对劲,索性也还是不叫。”

“再后来你我又变得不同,我那时便想,定是因为你不仅仅是竹纤,还有别的过往,才令我不知道该如何叫你才好。”

“可是,如今看来,却还是唤你竹纤最妥。”

这时候忽地见足尖一点,那人就整个又飘然而至,到了眼前,仍旧是站着的,却行躬礼般弯下了腰,一手抚上,左颊倏忽就传来了轻柔的温暖的触感。

但现在无法分心,因为对上的目光始终没有错开过。

她的眼神是认真的,声音也是。

“我确实不甘心。”

此时这人才开始回答问题,“若你那同窗真有其人,哪怕千山万水我也要找出来宰了!替你,也替自己出口恶气!但是……这世上分明没那女人。”

“所以,存在你心里的那些,究竟算是梦是前世还是什么,我统统不管了。”

她最后道:“我只信看得见摸得着的,我只信拜师后你便是竹纤,与我相逢的是竹纤,一起长大的也是竹纤,一路走来,从今往后,你也只是我的竹纤,不是别人……我信的,对不对?”

左颊那轻柔的触感一直在缓缓摩挲,似有些升温。

还能怎么回答?还需要怎么回答?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何表情,但心和身体或者都松懈了下来,因为,已经看到了彼岸。

“对。”一字一音,发于肺腑,出自灵魂。

然后眼前的女子就又笑了,那熟悉的练儿又回来了,她满意地扬起眉,笑道:“那便没什么了。其余都是小事,你若心里还一时抛不掉,就随便搁哪个角落,别碍着我就成,否则我定要将它踩在脚下碾成粉!”

忙不迭点点头,轻扯了衣袖,想将她拉进怀里。练儿没有抗拒,顺势俯下了身,两个人就顺利地重新依偎在了一起。之前她几句话不算太多,却径直在我心头绕了几大绕,如今一颗心还犹自是悬着的,直到怀中回暖,又闻得那熟悉的缕缕幽香,这才晃晃悠悠落下来,有了些许实感。

情天易缺,好梦难圆,从不敢想有如此功德圆满的一天,此时依偎着仍不敢松手,心情时而轻松,时而茫然,时而喜不自禁,时而几忧是梦。

这种心情从未体验过,正有些应付不过来时,依偎的对象却又动了动,直起了身。

“哦,对了。”刚刚还一脸满意的练儿,此时不知想起了什么,又面露疑色,一眼瞥过来道:“你那个同窗,生得美吗?”

忡怔之后,是真的笑了。

纸屑般飞舞地杂念被悉数荡去,我眨眨眼,对她慢吞吞答道:“这个么……练儿,这个我可没法回答,因为……那五官我早记不清楚了。”

这是千真万确的心里话。

可因为慢吞吞语速而显出不悦的练儿,听了这句,却似乎还不是特别称心。

所以自己便再补充了一句,依然是一句千真万确的心里话。

“不过我记得一点,无论梦里梦外,前世今生,我从未见过比你生得更美的人。”

挑眉之后,那女子这才轻轻弯起了眼,缕缕幽香随之就愈发近,近得沁人欲醉。







☆、好极了

_

香愈近,而后吻轻临。

那一抹温软宛如飘逸之舞,初落于额上,在心头微微点了一点,旋即婆娑而下,灵动轻盈,且安静。

阖眼迎合,这是自然而然的,此时此景似乎也唯有这般反应才能宣泄胸中感触,心底里满满的情愫得了前所未有的滋养,正惬意地舒展着枝叶无限生长,仿佛破体而出,无形的藤蔓牢牢将两具身子绑在一起,不由得就想贴近些,再贴近些。

这般不知多久,直到惊觉相拥之人的呼吸变得沉重而炙热了,脑中才微微清醒了点。

止了动作睁开眼,就瞧见练儿也随之微启双目不解地看过来,那眸中除了疑问,分明还有火苗在跳动。

这一簇火代表的是什么,三年多来早已经明白了。

这时候才微微有些慌张了。

“练……呼……练儿,等等……天色不早了,咱们该……唔……”

努力调匀气息,试图拉开一点距离,此时周遭已全暗了下去,月上梢头,皎洁清冷的淡淡银色从头洒到脚,提醒着人正身处何境,那簇火有多不合时宜。

奈何有人天不怕地不怕,从不考虑时宜为何物。

练儿只微启了一下双目,待到确定没什么大事,便迳自又开始了动作。身处同一棵树上根本避无可避,自己轻易就被她钳制了动作,却又不好大力推搡,只得求道:“练儿……等一等,至少先回去……”

“你又饿了?”她突然问道,漫不经心,眉也未抬。

这问题好不突兀,所以没多想就据实答道:“唉?这倒没有,你知道我食量不大,再说……”

“那不就结了,那还特意回去做甚?嗯?回去你又要嫌弃客栈里隔墙有耳了,我也不喜欢看你总忍着……”

她振振有词,边说边吮了人肌肤轻舐慢咬,碾磨出一片战栗。

闷哼一声,顿时瑟缩到话都讲不清楚。好容易捱过这一阵要命的刺激,还待坚持抗议,却因为练儿的动作,脑海中不经意地忆起了一个画面。

这被不经意忆起的画面,令自己倏地停下了原本要做的全部的抗议与推诿。

感觉到这停止,练儿就更是肆无忌惮到处点火。这些年过去,对彼此之间的情&事她早已拿捏熟稔,所到之处莫不是能激起无数流窜的酥麻。在颈间敏感处被狠狠撩拨了一番后,我低头找到那双晶莹的薄唇衔住,稍稍地回敬了她片刻,这才喘息道:“练儿……你是真的想……要?”

“难道你不想要?”她挑了人下巴笑吟吟反问,似乎觉得这样的问题颇多余。

这样问答时,我有特意留心那双眸中的情绪,而练儿眼里带笑,连欲望的火焰都是纯粹而干净的。

于是放松了身子,轻声道:“想要……”

求欢,求的是两情相悦。

即使是将什么都坦白了的今日,仍有一个心结难以启齿,只想借事实洗刷。

再没有闭上过眼,哪怕此时身处的环境早已经令人羞赧难当。虽说是月色朦胧,又有密密匝匝的绿做遮挡,但此地毕竟是荒山野岭,再怎么情难自禁也太过……当衣衫被解,凉风直拂肌肤时,连两世为人的自己都觉得有些无法接受,偏偏有个古人做得再自然不过,且兴致勃勃。

话虽如此,兴致勃勃之余,练儿却始终不失温柔。老实说此刻我真有点无所适从,置身树丛间是增添了些许遮挡,但安全感就实在堪忧,又不是鸟类……似乎看出了这份担心,解开中衣后她蓦地连人带衣一搂,将位置移到了树干分叉出粗大树枒的根端,又将解下的衣衫垫在其之上,才嘻嘻笑道:“你躺在这儿,保证舒服又稳当,一会儿再怎么忘情也摔不下去的。”

一句话本应该惹得人窘迫更甚,不过此时心中有事,反倒要好上许多。抿了唇,忍下心中羞赧,因之前是练儿主动,所以此刻我这边除了最后一点遮蔽外已近乎裸裎,而她却仍是好端端,这怎么能行?便拉了她衣襟过来,也毫不相让地以唇舌品了一番,间或偷眼瞄那表情,练儿无不是含笑沉醉,放任我一点点解开了她的衣衫。

解开衣衫,露出了内里细若凝脂的白,目光不经意间一扫,瞥见柔白之上的一块如玉墨黑,原本思虑重重的脑子就停止了运转。

练儿是半俯着身,是以那块墨黑此刻就晃悠悠悬在我眼前,即使在月色下也辨得清楚,那墨石还是与当初一般无二的形状,只是其上不知何时改成了两道红线固定,一道褪色一道鲜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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