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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桂令-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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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珏龙闻言脸色越发铁青,紧紧地抿着嘴,闷闷地扭头,见金折桂看过来,便迁怒道:“臭丫头,看什么?”

    “我画好了。”金折桂道。

    萧综立时走来将她画符拿去给宁王看,嘴角噙着冷笑,看好戏一般地盯着金折桂,“六妹妹,要是你存心使坏,画跟王小兄弟不一样”

    “那就是小王八不懂装懂。”金折桂寸步不让地盯着萧综,又幽幽地看着他说,“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姐夫怎地一旦失势,就风度全无了?”

    “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萧综冷笑,又慌忙地将地上玉破禅画符呈给宁王。

    宁王一手一张,见两张纸上歪歪扭扭地画着一样莫名其妙符号,唯一不同,就是玉破禅画比金折桂少一些,且越到后面,涂改越多。

    “王爷,这个是”袁珏龙凑过来,看了一看,便立时发话:“去将书房里,先前朱统领带来纸拿来。”见宁王不解,低声对宁王说:“王爷,乐水那边打雷时候,地上也有这字,可见他们画不假。”

    金折桂有些惴惴不安,瞟了玉破禅一眼,猜测着他画了什么,伸长脖子看了一看,见玉破禅画也是她曾经乐水城外农舍里画过化学公式,便又看了玉破禅一眼,心想这个人还算有心。

    玉破禅恰也向金折桂看来,见她一副十分欣慰模样,便摸摸鼻子,心想金折桂定还不知道他知道她才八岁;又想这么个小人,到底是怎么装出这副老气横秋样子?

    转眼间,袁珏龙便递上了第三张纸给宁王,宁王将三张纸摆一处,一眼便看出第三张纸越发不全,后手指点金折桂那张纸上,心中大喜,仿佛下一刻他就能惊雷手、挥师北上、然后直捣黄龙。

    “这符是什么意思?”宁王问。

    金折桂、玉破禅双双摇头。

    宁王料想他们这么小,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就已经十分了不得,又问:“惊雷要如何做出来?”

    “要用大火焖。”

    “要用大火炼。”

    金折桂、玉破禅异口同声道,随即互看一眼,金折桂不屑地撇过头去,“非常之时,要行非常之法,炼药丹炉,王爷到哪里去寻?”

    玉破禅原本是想金折桂说过做炸弹东西不能用火烤,才说“要炼”,此时见她睥睨着他,便老实地不跟她强辩。

    “到底是焖,还是炼?”事关重大,宁王赶紧问。

    金折桂十分肯定地说:“都是一回事。”反正要炸死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芩阿酒、吾心归卿、曹某到此一游、桔果四位同学霸王票

 47惊弓之鸟

    “王爷;瓜州城里有家道观,炼丹炉子好找。”袁珏龙看金折桂、玉破禅说话“一模一样”;又觉焖、炼都是一回事,再不怀疑金折桂、玉破禅。

    “焖时候,要将盖子盖严实了。还有;这炼制惊雷不是一蹴而就事,那等厉害东西,一个大意,就会连炉子一起炸开来;十次里只有一两次能炼制成功,是以,还请王爷耐心一些,千万别因为一次两次失败就气馁。要知道;炼制丹药都不能一次就成,熟能生巧,前头不顺,后头就好了。”金折桂慢条斯理地说,后指着玉破禅,骄纵地开口,“这小王八归我了,不然我不把材料说出来。反正他知道没我多。”

    萧综道:“你要他做什么?”

    “姑奶奶要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金折桂冷笑。

    玉破禅听到“小王八”三字,强忍住心中不悦,忙求饶道:“王爷,小说了做炸弹东西,是不是,就不砍小头了?”

    宁王怎肯将玉破禅送给金折桂,便又催促道:“,你们二人再将做炸弹材料写出来。”

    金折桂托着脸坐着不动,玉破禅宁王催促下提笔,为免暴露身份,有意笨拙地握笔,极力将字迹写得扭曲丑陋,心知宁王这边粮草稀少,便有意将面粉写上,又将草木灰、硫磺、水银、砂糖、铅粉、猪尿泡写上,犹犹豫豫地想不知道这些东西混一起是什么模样。

    宁王见金折桂迟迟不动笔,催促道:“折桂丫头一些。”

    “把他给我,不然我不写。”金折桂手一伸,拿到自己拐棍,就桌子上乱敲。

    袁珏龙虎着脸,三步并作两步过来,待要提金折桂衣领,就被阿大拦住。

    “好个敬酒不吃吃罚酒!”袁珏龙冷笑。

    金折桂站起来,两只手按拐棍上,“有胆子就给我罚酒吃吃!姑奶奶一条腿断了也不当一回事,会怕了你?”说罢,忽地将自己受伤腿一抬,将腿架桌子上,一巴掌拍自己腿上,“有胆子往这边砍,你砍呀!”

    袁珏龙气急道:“王爷,这个定不是金家千金,一身匪气,跟市井泼皮一模一样!”

    玉破禅汗颜地看向撒泼金折桂,故意哆哆嗦嗦地说:“王爷、王爷千万别将我交给花小前辈,她这人心狠手辣得很,小到她手上,定然没命。”双手将自己写配方递上去,暗道金折桂千万、千万要写跟他一样。

    金折桂将腿拿下来,拖着腿走了两步,冷笑道:“他一个阶下囚,你们信爷爷、范神仙会把所有事都告诉他?”

    宁王眼珠子来回看着金折桂、玉破禅,后对金折桂软硬兼施:“折桂,小王已经把配方写了,你也写一写,要是写得好,我就把他给你。要是写相差太多,本王爷不知道要信谁到时候,就莫怪本王当真要砍断你腿了。”

    “写就写。”金折桂瞪了玉破禅一眼,料到玉破禅为了跟她同步,会将草木灰等写上去,于是将这几样写了,又加上硝石、木炭,再添上道士炼药常用水银,想想宁王这边粮草紧缺,便又写上用大米与木柴一起炉子下烧。

    两份大同小异单子拿到手,宁王不禁蹙眉,叫袁珏龙来同看,低声问:“两个单子,哪一个是真?”只有些许差异,看着金折桂、玉破禅两个都没撒谎。

    “王爷,分别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反正他们两人都王爷手上。”袁珏龙吃过惊雷苦,比宁王巴望着早日炼出惊雷,然后一雪前耻。

    “立时叫人搬来炼丹炉子”

    “王爷不可,方才六妹妹说了一个大意,会连炉子一起炸开。该搬到一个僻静地方。”萧综十分惜命,唯恐县衙被炸开,连带着他也要送命。

    “那就令人道观里炼制惊雷。”宁王先狐疑地想金折桂莫非想使诈炸死他们,随后又想,她若当真想炸死他们,怎会先提醒说炉子会炸开?“折桂今晚上别睡了”

    “不,我要睡。”

    袁珏龙火气上来,冷笑道:“金小姐太不识时务了”

    “哎,跟小孩子斗什么气。”宁王好笑地指着袁珏龙,“叫阿大背着你,你他背上睡着,等材料来了,你瞧瞧怎么配制,过会子他们去炼雷,你就去休息。”

    “不,我要做臭豆腐背。”金折桂手一伸,指向玉破禅。

    玉破禅眼皮子跳跳,阿大也扭过头去,习惯了看金折桂老成模样,不太习惯看她这发大小姐脾气样子。

    萧综果然不失时机地诋毁金折桂,“王爷,她家时候就这样,仗着点小聪明,就敢无法无天。”

    宁王此时只想要惊雷,其他一概不管,虽金折桂此时骄纵一些,但又不是要他背,于是十分和蔼可亲地说:“小孩子家家,娇生惯养,有点小脾气也是应该。”眼睛一睃,立时令袁将军去找硝石、硫磺等物。

    “小王八,来背我。”金折桂冲玉破禅招手。

    玉破禅呆呆地不敢置信地看向宁王,随后认命地走过来,矮□子。

    金折桂趴玉破禅背上,立时去撕扯他耳朵,“说,你怎么做臭豆腐,亏得只有条狗尝了。”

    萧综脸上青筋暴起,咬牙忍了,心道就看惊雷炼制不出来,金折桂怎么收场。

    玉破禅忍辱负重地痛呼连连,任凭金折桂撕扯他耳朵、头发,只是不时地求宁王“王爷,小该说都说了,求王爷饶命”

    “闭嘴,别打搅王爷歇息。”萧综狗仗人势地骂了一声,嘴里仿佛还有臭豆腐味道,方才还想看玉破禅跟金折桂斗,此时连玉破禅都恨上了。

    阿大无奈地看着金折桂折腾玉破禅,不时地搀扶一下脚步不稳玉破禅,隔三差五地对金折桂说:“小前辈,阿大来背你吧。”趁着萧综、宁王没瞧见,偷偷看了玉破禅一眼,想要问他怎么会来,又忍住了。

    “王爷,材料、丹炉都准备好了。”袁珏龙亲自过来说。

    “走。”宁王先一步走出来,看了眼金折桂,金折桂扯着玉破禅耳朵,催促他:“,跟上。”

    玉破禅认命地步跟上宁王,待出来了,就见几匹马已经套好鞍马缰绳,忙将金折桂抖下来,故意战战兢兢地问:“小也骑马?”

    袁珏龙向后面马指一指,“你骑那匹。”然后将金折桂捞起来,看阿大要来抢,就唾了一口,“不识时务!”抱着金折桂翻身上马,因实不喜金折桂,便有意牵着缰绳叫坐骑蹦蹦跳跳颠簸金折桂。

    金折桂趴马背上,看出袁珏龙意图,便用力地拿拐棍抽向马头,骏马一声嘶鸣,前蹄扬起,险些将袁珏龙甩下马。

    袁珏龙费力地稳住坐骑,不敢再使坏。

    金折桂趴马背上,扭头看阿大、玉破禅再后面跟着,又眯着眼看向路边,只见几把火把插街上墙头上,墙头下,一群没有营帐官兵麻木地蹲着,忽地听到一声活泼“梁大叔”,认出是蒙战声音,就想蒙战、梁松他们都来了?莫非是来救她?

    等道观外停下,金折桂下了马,脚软走不动路,歇了好久,才走进道观,瞧见道观内外都是宁王人,里面道士早不知所踪。

    炼丹房里偌大丹炉孤零零地立着,下面被烟熏黑了不少,靠墙壁条案上还摆着香炉,供着太上老君。

    金折桂进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拜了一拜。

    “材料这边,每样要放多少?”宁王因信金折桂,便叫她来放。

    “称呢?”金折桂见只有东西——且多数东西看样子就知道是这道观炼丹房里搜刮来,“又不是做馒头,这样精细东西,叫我用手抓呀?”

    宁王吐出一个称字,便有人递上小称。

    金折桂装模作样地每样都称一些,宁王暗暗令人将她称出来数量记下。

    后混淆出一堆粉末,宁王叫人将东西放进炼丹炉,将丹炉紧紧地关上,又依着金折桂话,将上面透气孔堵上,便叫人用木炭、大米试着一起去烧。

    “王爷,咱们先出去等吧。”萧综唯恐丹炉立时炸开,诚惶诚恐地不敢靠近一步。

    “叫人用大火烧着。折桂去道观里歇着。”宁王见金折桂打呵欠,便很是体贴地说。

    金折桂捂着嘴打哈欠,点头后,又指着玉破禅:“我睡觉时候你给我赶蚊子。”

    “小前辈,现没蚊子了。”阿大伸手拉着衣襟说。

    “不管,我就要折腾他。”

    宁王忙道:“小王,陪着去。”说完,虽知道丹炉有可能会炸开,却也不敢走远,领着袁珏龙大殿上又是烧香又是磕头。

    “王爷,金家丫头会不会”袁珏龙仔细想想,心中又疑窦丛生。

    宁王冷笑道:“她若敢耍花样,本王定叫她后悔做了一世人。”

    萧综低着头,唯恐丹炉不知何时炸开,便战战兢兢地做出随时夺路而逃准备。

    道观厢房里,金折桂躺床上,看阿大伸手给她揉脚踝,就说:“别弄了,等回去了再想法子医。”

    阿大闷闷地点头,转向玉破禅,待要说话,又看见门外守着人影子,便假意嗔道:“给小前辈打洗脚水去。”

    玉破禅再一次忍辱负重地出门,从给宁王准备茶水里分出半盆热水来,端进屋子里,见金折桂不避嫌疑地脱鞋,就非礼勿视地转开头。

    “做臭豆腐,豆腐西施”金折桂泡着脚,舒坦地喟叹一声,两只脚底板长满茧子,脚面却白白胖胖脚互相搓着,想起玉破禅话,就又笑个不停。

    玉破禅微微蹙眉,并不明白金折桂到底为什么乐成这样,他不过是为了跟她联络上,扯了个谎话罢了,“花小前辈”

    “你乖,今晚上委屈一下,去那边睡。”金折桂几不可闻地指了指厢房左边木榻。

    阿大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玉破禅金折桂才八岁,玉破禅哭笑不得地看金折桂依旧以小前辈自居,见她擦了脚却不睡觉,又将鞋袜穿上,然后枕着手臂床上躺下。玉破禅待要将剩水泼出去,想了想,到底不舍得,就也脱了鞋子洗脚。

    “你是来,救我们?”阿大轻声问。

    玉破禅点了点头,待要将严邈之来了乐水事说出来,就听轰隆一声巨响。

    阿大赶紧用衣裳给玉破禅擦脚,然后推开门向外看去。

    玉破禅也跑了出来,向冒着黑烟炼丹房奔去,只见方才还完好无损炼丹房此时一片狼藉,屋顶破开了一个洞,地上又血肉模糊,显然是烧火兵卒没及时跑出

    “当真炸开了?”宁王领着萧综、袁珏龙跑来,看见一片狼藉,却欣喜若狂地对袁珏龙道:“果然那丫头没骗咱们,她说方子果然会炸开。”原以为惊雷一说是以讹传讹,如今看来,那一声轰鸣,绝对当得起惊雷之名。

    袁珏龙依稀觉得那里不对劲,似乎是方子是对,但法子不对,但到底哪里不对,他一时半会又拐不过弯。

    “火大了,就直接炸开了,下回子火小一些吧。”金折桂趿着鞋子慢吞吞地走来,“惊雷是要换个时候炸,不是这会子炸。”

    宁王道:“正是,叫人来,再试一次,将火调小一些。”

    “王爷,丹炉坏了”

    “那就用锅,将锅盖盖严实了。”宁王耳朵里轰鸣不断,心花怒放地想能炸开就好。

    “王爷、将军,方才硫磺、硝石放炼丹房里,并未拿出来如今全没了。”

    “什么?饭桶!”宁王气道。

    忽地城里又四处想起喧哗声,宁王忙问:“这是怎地了?”

    袁珏龙心漏跳一下,大惊失色道:“王爷不好,定是那一声炸雷,叫将士们以为、以为花头鬼、范康、玉家军来了。”城里兵卒们原就是惊弓之鸟,此时又受了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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