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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事-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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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在上京,却不单单只是六月才会这般。

    连滟熙瞧着外面的天气,面容之上却是一派的从容淡定,只呐呐的说道:“明明昨儿还万里无云的,怎么今儿就下去雨来了?瞧着架势,恐怕今儿一天都是停不了的了。”

    连澔半卧在床榻上吃着香喷喷热腾腾的杏花糕,旁边秋水帮着端茶倒水,那惬意的样子当真是叫人有些看不下去。

    说起来,往日里倘若连滟熙这般说话,碧月必定要接上几句的,可今日非同一般,碧月只万分忧愁的看向自家姑娘,眼中却是难以言喻的难过。

    房间里无人说话,安静的只能听见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连滟熙一直在看雨,她将心中所有的事情放空,只专注的看着雨。

    可是,这样就真的能够获得真的平静了吗?

    渐渐的,连滟熙却是发现眼前的雨水竟是渐渐有了别样的颜色,鼻翼间也渐渐传来了腐臭尸体的恶心气息。

    雨这不是普通的雨!这是血雨!

    连澔自然也是看见了,他面色一变,赶忙说道:“秋水姐姐碧月姐姐,你们先下去吧。”

    碧月秋水纷纷一愣,有些诧异的看着小少爷,说来往日里主子也是不太喜欢身边伺候的,只需要的时候才会传话进屋,可今日非比寻常,他们两人都担心姑娘,这才一直守着,这会子小少爷发话叫他们退下,两人却都不愿行动。

    连澔也能理解。不过他们若是一直待在这里,那有些话就不好和连滟熙说了。

    其实,他本人真心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

    这样的结果,连滟熙肯定是一早就想清楚的,而且这些日子,她也一定做足了心理准备。

    一切都本来就会发生,她又有什么好在今日伤心难过落泪的呢?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不是他连澔认识的连滟熙了。

    连澔很清楚,连滟熙是个固执的女子,只要决定了什么。就轻易不会改变。

    连澔见二人还是不懂,心下有些烦躁,可无奈他就算是发脾气。也是奶声奶气的,半点儿威信都没有,心下不觉得郁闷,这两人还不如琳琅听话的。哎,只可惜琳琅现在被自己交出去和她哥一块儿办事。若不然自己也不会发话也没人理。

    连滟熙自是能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她微微叹气,还是开口说道:“你们两先下去吧,我没事的。”|

    “姑娘”

    “我今儿想吃芝麻糊豆花。”连滟熙露出笑容,虽然不灿若桃花,可也是明媚动人的。

    秋水碧月见自家姑娘好似真没什么问题。这才离开了房间。

    这方两人一离开,连澔就唉声叹气的说道:“呜呜,人小木权利啊。他们都不听我的。”

    连滟熙却是懒得理会连澔的小性子,只是专注的盯着那雨,淡淡的问道:“你也看见了吧?”

    连澔板着稚嫩的小脸,看着窗外,说道:“今儿是世子爷的大喜日子。可偏偏天上下去了血雨,这莫不是世子爷那儿会有什么血光之灾吧?”

    连滟熙依旧在看雨。纤长的眉毛抖了抖,却是伸手接住雨水。

    赤红的雨水滴落在白皙透着粉红的手心中,那红色浓郁厚重,且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煞气。

    这煞气好似腐尸一般的难闻,且还冒着青烟。

    “你这是干什么?这雨水好似有腐蚀的能力!”连澔干嘛上前制止,跳下软榻跑到连滟熙身边,拿起桌子上的帕子,就去擦连滟熙的手心。

    这一擦,帕子上竟是烧出个洞来。

    “好浓的煞气!”连澔惊呼,这腐臭的气息她自然也是闻到了。

    “我终于知道为何那日思远大师要送两串佛珠了。”连滟熙皱着眉,心情却是渐渐不安起来,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那边是办喜事,想必就算是煞气也遮挡不住吧?

    连滟熙摇头道:“张淑慧魂不附体,虽然瞧着没事,可实际上却是半个身子躺在棺材里的人。她是这般,那自是不能和寻常人相比。今日,恐怕赵梓昕会有凶险。”

    “那可怎么办?”连澔有些着急了,“咱们两个可没法子救他啊,而且,就算是有凶险,也不知道是什么!”

    是啊,不知道。

    连滟熙抬头,继续看着血色的雨水,心下却是着急起来。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连澔瞧连滟熙变了神态,赶忙问道:“那你说该如何?”

    血雨凶煞,连滟熙在触碰雨水的一霎,便感觉到了那浓厚的怨念。

    那是来自于张淑兰的怨念,可是,为何会这样凝重呢?

    “我要出将军府。”连滟熙知道自己没什么能力,可是,她却也不能容着这件事继续下去!

    

    今日对于张淑慧来说,是人生中的大喜日子,一早醒来,便在一群丫鬟嬷嬷的伺候下,换上了一套水红色的嫁衣。任由眼前的嬷嬷帮她交面,心下却是欢心的不行。

    虽然,也有遗憾,虽然,不能穿正红的喜服。

    可是能够嫁入王府,于她而言,就是一件大喜事。

    张淑慧素来自诩除了身子不好之外,其他与那些个大家闺秀并无差别,且她这些日子专心于琴棋书画,更是要比那些徒有其表的名媛要强上许多的。

    她只觉得自己只要入府,让赵梓昕瞧着自己的好,那世子妃的位子,迟早便是她囊中之物。

    “儿啊,呜呜~你入了那王府后,可一定要好生过活啊,莫要委屈了自己。”张淑慧的娘亲虽然也欢喜,可一想到自家的嫡女偏生是给人做了侧室,这心中自然也是有诸多的不快。所以此刻一想到这些,心里只觉得女儿可怜的很,哭的更是厉害。

    张淑慧浑然未觉母亲的难过,这时候的她只被即将与倾慕的人儿在一起的事情而喜悦,至于旁的,那是完全不在意的。

    帮她化妆的嬷嬷仔细端倪着这张虽然清秀却白日蜡纸的脸,扯着欢喜的笑容,奉承的说道:“姑娘今儿大喜,还是化的再喜庆一些吧。”

    张淑慧深深呼吸,虽然身子还是有些虚弱,但是精神却极其的好。

    今日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美好的,就算是现在天空下的这连绵不绝的雨,也是美好的。

    这应该是她这辈子,最美好的一天了!

    张淑慧如此想着,只觉得往常身边的那种寒风刺骨的感觉,也淡化了许多。

    而殊不知,此刻张淑兰就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她。

    张淑兰的心愿虽然了了,可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如愿的去那阴曹地府,反而日日夜夜都能感到腹痛不止,一低头就会瞧见自己裙摆下一直流淌的血水。

    这些日子,每天都是这样的流血,虽然不会再死一次,可是这样日复一日的疼痛,却是折磨着她的灵魂。

    而这样的折磨一日日的加深,张淑兰也隐约极其了什么。

    那些模糊的景象并不清晰,可是,一切的一切都是在对她说

    找张淑慧!

    张淑兰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可就是忍不住的要去找这个曾经和她相处极其之好的妹妹。

    尤其是在瞧见张淑慧的灵魂有一半在外面的时候,她就忍不住的想要拉扯,只觉得如果能将那个拉出来,她便能够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了。

    实际上,张淑兰每日都在努力,只可惜拉扯灵魂耗费的力量太大,她每一天都只能拉扯出一点点罢了。

    怎么办?

    张淑兰捂着自己的小腹,回忆着自己生产的画面。

    不知怎么的,却是突然想起最后一幕,夫君那有些狰狞的笑容。又好像是想起了出嫁那日,夫君与妹妹之间的神态。

    就在这一霎,张淑兰觉得自己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然那些事情模糊不堪,那些记忆又朦胧的好似是在梦中遇到。

    一切的一切,都好像只是自己的意象,可是张淑兰又觉得,那好像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一般。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何会这个样子?

    妹妹那日,为何会与自己的夫君对视一眼,且那样的神情,却是十分的古怪。

    张淑兰越想,只觉得越发的头痛,身上的幽怨气息也渐渐变成了浓黑的煞气。然而,一点点的渗透起来,好似要将这上京全部都笼罩在一起

    连滟熙今日是真的庆幸自己是在将军府,寻了套赶紧的小厮服穿上后,就找来了琳琅、安瑞。

    “姑娘,今儿下雨天的,你出去做什么啊?小心淋坏了身子,有什么事儿,奴婢出去帮你不就好了?”琳琅很是意外的说道,现在的她也穿了一套小厮服。

    安瑞依旧是诚恳老实的样子,虽然不知道主子是什么意思,但是姑娘既然这样吩咐了,那便要这样做。至于合不合规矩,安瑞就觉得与自己无关了。毕竟在他的心目中,主子只有连滟熙一个,且这些日子又从主子那儿得来了打理漆画铺子的差事,这性子对于她越发信服起来,只觉得自己主子虽是女子,可也是最厉害的。

第一卷 宅院深深 第199回 血泪

    “姑娘,今儿外面到底是下着雨,小人做主雇了辆马车,好歹也能代步一二。”安瑞恭敬的说道。

    连滟熙点头,这代步的工具还是需要的,当下也没有抗拒,只说:“事不宜迟,你快些送我去宁王府。”

    宁王府?琳琅睁大眼睛,有些不理解的看向连滟熙,想了想,问道:“姑娘,您这是何用意?今儿可是世子爷纳妾的日子,你莫不是想要去”

    连滟熙瞪了她一眼,厉声说道:“休要胡言乱语,这等话如何能乱说?我去那儿是有正事要做的。”

    琳琅哪里见过她这般凶的样子?当下也不敢多言,只帮着安瑞准备马车,快速将连滟熙给扶上马车。

    很快,这临时租来的马车便驱使起来,马儿在雨中快速奔跑,向宁王府前进。

    今日的宁王府说来真是算不得什么喜庆。

    不过是娶侧世子妃,虽说在府上也摆了几桌酒席,且并没有大喜大办的意思。又因为赵梓昕大病初愈,这新郎官也不过是是亲朋好友一块儿吃酒席罢了。

    这方吃的正是欢腾,这赵梓昕的小厮灵丹却是跑来过来。

    “世子爷,府外有人求见?”

    “谁人如此不解风情?今儿可是世子爷的大喜之日,居然还有人过来求见?”说话的乃是平日里与赵梓昕很是亲近的友人——何书桓。

    赵梓昕对于近日的新娘并没有什么兴致,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喜事,这与大家一块儿吃酒,那是必须有的。而刚刚赵梓昕也喝了几杯,此刻正是上头的时候,晕晕乎乎的看向灵丹,问道:“说吧。是谁?”

    灵丹有些为难了,这来人他虽然知道是谁,可是这大庭广众之下,实在不好多说甚么啊。

    他呵呵一笑,说道:“爷,那人小的也是不认识的。”

    “既然如此,那不见便是了。”何书桓满不在意的说道,又是哈哈笑着与赵梓昕勾肩搭背,道:“世子爷,我本来可是想将我亲妹子许配给你的呀。只可惜你小子那么快就被皇上赐婚,当真是叫我好生遗憾啊。”

    说起赐婚,赵梓昕便想起今日的新人并不是他心中的那个人儿。当下神色晦暗下来,只觉耳边的欢声笑语实在刺耳,叫他好生的不自在。

    灵丹瞧着主子的样子,心下越发着急。

    外头那位可是未来的主母啊,且少爷又素来重视。虽然不知今天这样的日子为何会来,可是灵丹却也是不敢敷衍推辞,若不然爷这儿知道了,那自己必定是要倒霉的,当下只想着如何选个僻静的地方,将此事说出来。

    连滟熙掀开车帘的一角。瞧着外面那雨色,别人是不知道,但是她瞧着却是极其清楚的。这儿的雨是鲜血有的颜色,比自己那儿还要浓稠不堪,血腥之气更是混合着那煞气,她心下越发着急起来。“怎么还没出来?”

    “姑娘,今儿王府到底是在办喜事。这世子爷忙碌一些,恐怕也是有的。你也莫要着急,想必一会儿便来了。”

    连滟熙眉头蹙起,面色凝重,但愿吧,可是来了以后,又改如何去说?

    这煞气如此凝重汇聚在此,连滟熙虽然不完全肯定,却也猜测必定会让赵梓昕有些凶险。

    只是

    那张淑兰为何要这样做?

    “呜呜~”

    正是思索之际,耳边却是传来了凄凄离离的哭声。

    连滟熙一个转头,就瞧见那张淑兰浑身流血的坐在马车里掩袖哭泣。

    她怎么会在这里?

    连滟熙脸色一变,惊讶不已,她能看见,那流淌的血液正一点点的浸透这马车,就好似那怨念的煞气要将此包裹住一般。

    “我的画,在哪里?”张淑兰留着血泪的脸楚楚可怜的看向连滟熙,幽暗无神,空洞的眼睛深深的凹入眼眶,没一会儿,张淑兰的脸却好似被利器划破一般。

    渐渐的,出现一道道血口,每一个伤口处,都流出鲜艳的血,瞧着分外狰狞恐怖。

    连滟熙呼吸一窒,只觉得空气就好似凝固一般。她不能尖叫,不敢说话,脑中却是一遍遍的回放着张淑兰的问话,那张画,去哪里了?

    难道没有送到她的夫家?

    张淑兰一边哭泣,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副卷轴。

    连滟熙一瞧,便看出这自己的画作。

    怎么会在她手中?是谁烧给了她?

    “连姑娘,您行行好,一定要将这幅画交给我的孩儿。”张淑兰凑了过去,脸颊上划过两道鲜艳的血痕,她的眼睛布满血丝,她的脸上满是伤痛的痕迹。“我好痛,我想离开,可是不知道为何,小女子的眼前一片黑暗!然后,这幅画便送回到小女子手中了。”

    “咳,琳琅,你下去瞧瞧。”

    “啊?”琳琅不解的转头,却见连滟熙头上冒着冷汗,神色很是不对劲,“姑娘,你怎么了?!”

    “我有些冷,你去给我寻杯热茶。”连滟熙努力的保持平静,张淑兰的脸近在咫尺,可是她却不能做什么!

    琳琅显然也看出连滟熙的不舒服,自然相信了这番话,当下就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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