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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苏越衍生(远尘)]听香说-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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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棋子……棋子……可悲的棋子。
  满腹委屈化作动力,他定要拉住安秋声质问他一番。
  桃花镇这么大,安逸尘足足找了一个时辰都没有见到安秋声的踪影。
  什么地方,他会去什么地方?乱成浆糊的脑子里灵光闪动,安逸尘想到一个地方。
  香雪吟坟前,安秋声从日本香会出来,他漫无目的就来了此处。
  “雪吟……你说我是不是该暂时放弃报仇?”
  魔香的事太过严重,安秋声不知道自己是该专心应付试图控制所有人的日本人,还是继续分出心思对付宁文两家。
  与宁文两家的仇结了这么多年,早就麻木了,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边日本人要毁掉整个魔王岭。
  一旦魔香被他们弄出来,那么整个魔王岭也就完了。
  生是魔王岭的人,死是魔王岭的鬼。
  怎么可以不保护魔王岭?
  安逸尘出现的那一刻,周围风声越发萧瑟肃杀。
  安秋声察觉到他有些不对,眉毛顿时拧在一起。
  安逸尘一步一步向他走来,“有人说你不是我的亲爹,你让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把我当做棋子利用。你告诉我,这是假的对不对?”
  安秋声默然。
  “你有没有当过我是你的儿子?”见他默认,安逸尘直接揪住眼前人的衣领,心中似油煎火炸,瞪眼道:“那你有没有爱过我?”
  他已经不在意这人是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了,他只在意,这十二年来,他到底有没有把他当做儿子疼爱过。
  抬手甩开他的质问,安秋声泰然道:“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没有!”、
  头炸裂般的疼起来,安逸尘自嘲的笑了声,眼眶涨热,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他扭头没有留恋。
  奔跑途中,安逸尘踉跄跪倒在地,他双手撑着身体,痛得难以呼吸,无法再站起来。
  当真相彻底浮出水面,他才发现一切都是假象。
  为了这假象,他心甘情愿抛下一切。
  他认为自己一醒来记住的就只能是复仇,因为那是宿命,复仇是他活下去的动力,是他活下去的信仰,如今一切破碎,还剩下什么?
  他曾经以为,只有复仇成功,才能做回自己。只有杀了仇人,才能去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只有让仇人家破人亡,他才对得起母亲和妹妹的在天之灵。
  只有,只有……为了,为了……
  只有这些虚幻的东西,为了那些谎言欺骗。
  他伤害所有真心给他温暖的人,包括宁致远。
  欺骗他,利用他,嘲讽他。
  悔恨如同一张大网,紧紧包裹,无法动弹。
  年少时期的画面像走马灯一样不断自眼前闪过。
  最后定格在那天一觉醒来,他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一切于他都是陌生的,他仓皇失措,在他的榻边站着一人,那人说是他爹,而他叫做安逸尘。
  这世间哪有什么安逸尘,他是被杜撰出来的,或者也可以说是被捏造出来的。
  这颗棋子可以叫做安逸尘,也可以叫做安一安二安三安四……
  至于文世倾,他也不存在了,随着那些找不回的记忆,他消散在这尘世间。
  “注定不属于光明,何必抱着美好的残念,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撕心裂肺的呐喊让他更觉跌入绝望深渊,再也无法攀岩而上。
  安逸尘手慢慢移向足下长靴处,从里摸出把有着精美刀鞘的匕首。
  这是那年去日本留学前,安秋声送给他的,说是用作防身。
  寒光从刀鞘中流出,举起匕首,对准左胸,安逸尘面无表情的刺下去,他本是医生,熟悉人体器官,知道如何就能一刀毙命,只是在刺下去的那一霎,他脑海中里涌现出一个人,那人在冲着他摇头。他恍惚怔松,也就是这么一下,手偏了几分。
  听着皮肉破开的声音,听着血液泊泊流淌的声音,安逸尘侧倒在地,缓缓阖起眼眸。
  他希望这把伴随他多年的匕首终于为这事做出了结,画上句号。
  啪的声,佛珠断裂成一颗颗,在佛堂诵佛的白颂娴讶然的看着不断滚动的它们,忽的望向身后。
  有那么瞬间,文世轩觉得胸口有些不舒服。
  亲缘是神奇的,它能产生意想不到的联系。
  “逸尘!”安秋声满面痛苦的坐在地上,双手抱住头,“我不是故意这样说的……你要原谅爹。”
  他一直以为他都在利用这个儿子复仇,但就在刚才他忽然明白了,没有!不是这样的!他这些年真正的把那孩子当做了亲生儿子。
  “为什么……为什么爹没有早点明白过来?”
  (写到这里,我仿佛预见了完结的曙光,为我已死的逻辑撒花~顺带说一句,烂尾了可能==)
  “逸尘呢?他没有回文家吗?”
  安秋声明白,他那几句话足以让安逸尘丧失所有希望。
  是他这个养父欺骗他,利用他,还让他伤害了最爱的人,或许这世间很多人都欠安秋声的债,可安秋声也欠着安逸尘。
  气走安逸尘过后,安秋声就四处寻找他的下落,他想告诉他,养育了十多年,他怎么会不把他当做儿子?这十多年如一日,他这个儿子都那么听话,他怎么会不爱?
  可找不到,他去了所有安逸尘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找到。
  难道逸尘受不了这个刺激彻底离开桃花镇了吗?
  抱着最后一点希望,他来到了文府。
  “你还来问我儿子的下落?安秋声!你这个魔鬼!”
  握着断掉的佛珠,白颂娴像疯了一样往安秋声面前扑,不复丝毫温和,若不是文靖昌和文世轩拉着他,怕是此刻她的手已经掐上了安秋声的脖子。
  “把我的儿子还给我!还给我!”
  “我是对不起逸尘,但你没资格怪我!当年是你把雪吟的下落告诉给宁昊天的!如果不是这样,雪吟怎么会被宁昊天逼死?”
  他的话反倒是让白颂娴静下来蹙起了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年只有你见过雪吟,后来我们还没有走出魔王岭就被宁昊天抓去宁家了,你敢说不是你吗?”
  十二年前的事大多都随着岁月流逝变淡了,白颂娴一时之间也有点想不起。
  “不,不对,当年见过雪吟后,我只和靖昌说过两句,我还说要去上海看看雪吟,去看看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文靖昌哐当一声跌坐在椅子上,白颂娴不解的看向他,那边安秋声也是满眼迷茫,就连文世轩都一头雾水。
  “是……是我。”他艰难的说道:“宁昊天娶亲,娶到代嫁香家小姐,这是那些年桃花镇最大的笑柄,当年在香家,颂娴把她见到了香雪吟的事告诉我,我这心里就充满了对宁昊天的嘲讽,在寿宴上,口不择言把这事泄露出去,又不知是谁传到了宁昊天耳里。”
  随着文靖昌的话音落地,安秋声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气,靠着文府廊柱,面如死灰。
  他一直把仇恨记在白颂娴头上,认为是她害得自己家破人亡,所以从宁府逃出来后,他就拐走了文世倾,目的就是要把这孩子培养成一个复仇者,代替他向文家复仇。
  原来他刻在骨子里的仇人,竟然是不知名的人物。
  怕是只有宁昊天知道,到底是谁向他泄露了香雪吟的行踪下落。
  胸口炸裂般的疼起来,白颂娴疯狂的挣脱文世轩手臂,一个箭步冲上前,箍住了文靖昌的脖颈。
  “你还我儿子!还我世倾!”
  “颂……娴……”
  文靖昌不忍伤害白颂娴,任她这么掐着,额头青筋暴起,不能言语。
  文世轩眼疾手快,一个手刀劈下,将白颂娴打晕。
  “抱歉,我们文府有私事要料理,这位先生请出去。”
  看向站在一旁的安秋声,文世轩挥挥手,招了几个人来把他带出了文府,他若在这么待下去,怕是他家里会闹出两条人命来。
  ……
  自那日后,谁也不知安逸尘去了何处,他就好像沸热蒸腾的水汽,彻底消失在空气里一般。
  有日本香会的存在,文靖昌不好大肆寻找,害怕他们对自己儿子不利,只得偷偷派人,结果一两日过去,没有任何消息。
  白颂娴以泪洗面,眼见着就能看见儿子,结果又没了。
  安秋声也只长吁短叹。
  ……
  这两日,得到宁文两家香谱的日本香会一反往日温和,张牙舞爪起来,嚣张果断的发出声明,说他们日本香会要进驻魔王岭,要成为了魔王岭一份子。
  此举遭到魔王岭四大香镇的四大炼香大户集体反对。
  反对的声音太多,纵然日本香会手中攥着不少香堂,可也抵不过这四大炼香大户。
  哪怕不与军政挂钩的日本香会也得注意自身影响,明面上若将此事扩大,让全国人民再知他们嘴脸,本就让人不喜的日本人只会更加让人讨厌,但这只区别于明面,至于暗地里如何做,那就不甚在意。
  日本香会只得放下话,说什么中日友好,一月后举办场赛香会,魔王岭的调香师若能击败他们的调香师,那他们即日便撤出魔王岭。
  ……
  那日,香家香海农,白家白颂光,来到桃花镇,与宁昊天文靖昌商讨赛香大会各种事宜。
  在此之前,宁昊天和安秋声之间也差点你死我活。
  宁昊天不怕死,是他逼死的香雪吟,害死的素云,他不愿认错,但也不会逃避。
  安秋声的长刀已经放在他脖子上,可最终在女儿用自杀的威胁下,罢手了。
  杀了他又能如何?雪吟回不来,素云无法起死回生,就连逸尘也不会原谅他,怕是只会更加恨他。因为他杀死的宁昊天是宁致远的父亲。
  他的人生只有若欢了,若连若欢也因为他的仇恨消失了,那他还活个什么?
  同时香海农也见到了安秋声,从他手中拿回了香雪吟带走的香家香谱。
  拉起跪着的安秋声,香海农拍拍他肩,并未说话,当年自己最得意的徒弟拐走了自己的女儿,如今变成这样,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拄着拐杖,他又看向那边这个不复年少轻狂的宁昊天。
  “宁昊天,当年雪吟逃婚素云代嫁,是我香家对不住你,你逼死我女儿的事,老夫也不想再提,但不要指望老夫会原谅你!”
  香家与宁家的仇恨积怨有二十余年。
  这些年来,两家从没打过交道,不管是香老爷子的寿辰还是宁昊天的寿辰,都没有送过礼,平时有个什么生意,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都没说过一句话。
  如今若不是魔王岭与日本香会来了场赛香大会,怕是这一辈子都得老死不往来。
  宁昊天没说话,只是眼里露了丝震惊。
  要说前因后果,还是他宁昊天对不住香家,雪吟和素云都是被他逼死的。
  “没想到今天倒成了相逢一笑泯恩仇,不过文靖昌你休我妹妹的事,怕是这一辈子我这个做大舅子都不会原谅你,这心头也不舒服”
  “颂娴这辈子心里也不舒服。”文靖昌笑得有些苦。
  “听说世倾有下落了?找到那孩子了吗?”
  看了一眼旁边的安秋声,文靖昌只得道:“还没有。”
  白颂光觉得这两人眼神不对,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等赛香大会过去,再说吧。”文靖昌忙着岔开话题。
  安逸尘的事和安秋声有关,还和日本香会有关,以防日本香会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文靖昌只好暂时当自己不知道这事。
  “也好,到时候你可得一五一十说清楚。”白颂光四顾间并未看见妹妹,便问道:“那颂娴呢?”
  “在佛堂拜佛。”
  白颂光是白颂娴的兄长,当年妹妹被文靖昌休掉后,他本要去接回妹妹,结果白颂娴态度强硬,说带着女儿誓死不回娘家,做哥哥也只好随了她去,平时的接济,她也不要,性子倔强。
  虽说香白两家都说着不原谅宁文两家的话,但有些事有些话面对面的说开了,也就没了那么多弯弯绕。
  魔王岭存在了数百年,四大香镇中深仇旧恨的不在少数。
  这个赛香会,魔王岭四大炼香大户不得不答应,中国自古以来就讲究不蒸馒头争口气,日本香会那边话说得如此绝对,就好似魔王岭这边没有调香师一般。
  哪怕知道这是激将法,也得应下。
  有仇有怨的,暂且都搁置在一旁,一同攘外。

  拨云见日

  下了层霜,寒风吹得喧嚣吵闹。
  围着圈黑色围巾,宁致远走出府门,有仆从禀报,说外面有个日本浪人找他。
  按住腰间长刀,中岛一郎看着这个年轻人。一身雪白,将高挑的身影衬托得越发颀长,颈部的那圈黑色围巾,为这人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用中国话来说,这是个人中龙凤。
  但中岛一郎就是不明白,为什么那家伙连惠子都看不上,偏偏喜欢上了这么个男人?
  “这位阁下大驾光临,是为何事?”
  “带你去见个人。”中岛一郎上前,想拽住宁致远,却被他巧妙避开。
  宁少爷扫他一眼,理理袖子,面露不屑的道:“日本香会上门劫人,这未免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安逸尘想见你。”
  提起这个名字,宁致远心跳骤然加快,“他在哪?”
  对于安逸尘,他是又怨又恨,但怨恨有多深,这爱就有多深。
  这人为父报仇接近他,欺骗他,利用他,按理说他应该恨死他才对,可偏偏恨不下去。
  前半刻恨了,后半刻又心疼起来。
  这人从小到大都生活在仇恨中,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见他眼里藏不住的关心和爱意,中岛一郎没好气的道:“跟我来。”
  任谁也想不到,安逸尘就在乔斯医生的诊所里。
  日本人威胁乔斯,让他不敢把安逸尘的消息泄露出去。
  推开那扇厚重的病房门,宁致远终于见到了安逸尘。
  他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输液的胶管埋了部分在被子里,滴答滴答,在这样寂静的空间里,宁致远仿佛能听见液体滴落的声音。
  这时,中岛一郎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他自杀未遂被惠子救了回来,小雅叔叔把他控制在这里,我带你来看他已实属不易。”
  雪白的被单衬托得安逸尘的面色苍白如雪,宁致远的声音有些颤抖。
  “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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