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炮与玫瑰-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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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阿布罗狄被自己想象的卡妙在门口签收外卖的样子逗乐了一口咖啡又呛得他不断咳嗽，完全没注意到后者已经因为他的反应恼羞成怒：“阿布罗狄！”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阿布罗狄连忙双手合十作圣母状，卡妙翻白眼：“不用你教我太难的，汤就可以。”
　　　　“……”您连泡面都不会煮就要学煮汤了吗？阿布罗狄默默擦汗一时不知道要不要劝卡妙三思，不料后者又哽了他一句：“你给撒加做的是什么？”
　　　　“呃……就是很普通的日常菜。”阿布罗狄在胸口画十字，上帝啊你不是要学那个吧，卡妙低头继续啃薯片：“哦，那就以后教我吧。”
　　　　“……”阿布罗狄差点咳血。
　　　　……
　　　　于是在阿布罗狄几次咳血之后他终于想到卡妙应该学什么汤，法国最常见的就是蘑菇奶油浓汤，这种汤常见而且做法也简单，阿布罗狄在决定这道菜的时候他的理由是万一卡妙做砸了米罗还可以带他出去吃……
　　　　“……你在干什么？”阿布罗狄正在冰箱里找食材，眼见卡妙去储藏室里把量杯量筒天平全都拖出来了阿布罗狄惊异地睁大双眼，卡妙抬眼不解：“食谱上不是写得很清楚的？新鲜蘑菇三百公克，鲜奶油两大勺……”“这个……这个是讲究大概的，不要求精确，又不是做科学实验你省省吧……”阿布罗狄快哭了，他怎么会同意教这个人做饭，这个人的不让人省心程度简直和楼下那位差不多。
　　　　“……好。”卡妙再把那些东西拖回去，这时阿布罗狄将冰箱里的相关食材都搬到了料理台上，顿了一顿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脑袋来：“卡妙，奶油没有了。”
　　　　“……没有了？”卡妙从储藏室里关门出来，“可我记得上次好像有买？”
　　　　“哪次？”
　　　　“你和撒加去看烟火大会的那次。”
　　　　卡妙话音刚落阿布罗狄额头上青筋乱跳：“啊这个你还好意思说，米罗给你弄个霓虹灯把你哄得开心得要命，上次买的那些东西你都随手搁哪条路上去了？你拿去施舍乞丐了吧？”
　　　　“……”卡妙默默捂脸，“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要不你去把奶油买回来吧？”阿布罗狄瞪着卡妙半天还是叹了口气，“反正以后烤蓝莓蛋糕也会用到，记得买蓝莓回来。”
　　　　“好。”卡妙回身从衣架上取下大衣来，阿布罗狄再补了一句：“对了还有奶酪和薯片。”
　　　　“……”“快去快回！”阿布罗狄一脸坦然地拍拍卡妙的肩膀，丝毫没想到卡妙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去逛超市……
　　　　……
　　　　“米诺斯，鱼游出来了。”公寓外的水果店门口，艾亚哥斯将麦克风拉到唇边，麦克风那头传来懒洋洋的声音：“知道啦我马上到，现在人太多了不好下手，超市那边好像有个拐角是小巷，你们选在那个地方开枪吧。”
　　　　“没问题。”艾亚哥斯将麦克风别起，折身离开水果店。
　　　　他的腰间隐约凸出一块。
　　　　……
　　　　“……”走在路上，卡妙第十二次转身，这都多少次了，一直觉得有人在身后，可回身都只看到一脸诧异地盯着他的路人。
　　　　……不会是错觉的，他做杀手这么多年，这点直觉还是有的。
　　　　……还是说，对方躲避的反应速度比他回头的速度快？
　　　　……难道是那个金头发的连眉毛？卡妙竖起大衣的领子加快了步伐，大街上脚步声嘈杂不好判断有没有人同样加快了脚步。
　　　　果然不该出来的吗……
　　　　“小艾亚，你走慢点，吓到小猫咪了。”卡妙身后数十米处，艾亚哥斯的麦克风里又传来悠哉游哉的声音，艾亚哥斯的头上炸开十字路口，他压低了声音：“我叫你不要这么叫我的吧！”
　　　　“啊你看我这记性，又忘记了，不好意思啊。”麦克风那头打了个哈哈，“我和拉达曼迪斯已经在楼顶埋伏了，但你逼得太近了，小猫咪走得太快。”
　　　　“你不要一口一个小猫咪叫得那么恶心好不好……”艾亚哥斯默默掩面，“可是我已经引起他的警惕了，再放慢速度他也不会放松警惕的。”
　　　　“至少速度会慢一点嘛……喂，拉达，小猫进狙击圈没有？”
　　　　“进是进来了，可是……”拉达曼迪斯蹙起眉，“人员太密集，很容易误伤。”
　　　　“哪来那么麻烦的事！误伤别人算他们倒霉！”米诺斯翻白眼，“还是你要我来开……”
　　　　“啪！”没等米诺斯把话讲完，拉达曼迪斯已经找到空隙扣下扳机一枪射了出去！
　　　　“呜！”那一枪并不是致命的，子弹在不远的距离中击中了卡妙的肩膀，顿时卡妙一声低呜，鲜血从伤口中迸出来溅落在地上，周围的路人见状一阵惊叫纷纷迈开大步逃窜，卡妙伸手按住伤口的瞬间贴身到了墙上，抬眼就注意到了不远处屋顶上黑漆漆的枪口！
　　　　“米诺斯，被他发现了。”拉达曼迪斯的眼睛离开瞄准镜，米诺斯接通麦克风：“艾亚哥斯，剩下的事情交给你。”
　　　　“明白。”艾亚哥斯切断通讯从腰间拔出枪来，眼见卡妙警觉到哪里不对转身，他纵身窜了出去！
　　　　……果然不对！卡妙瞥见身后有人追上来转身就跑，他出来连枪都没有带，人那么多要当街打起来他没有优势，更何况对方手中有杀伤性武器。
　　　　冲过熙攘的超市，前头是十字路口，后面的人一枪开出子弹擦着他的脚踝击落在了地面上，卡妙咬牙，没时间检查脚上的擦伤，转身转弯的瞬间他的脚步堪堪顿住，望向挡在他面前的那堵墙。
　　　　……死路。
　　　　“圣域，到此为止。”艾亚哥斯出现在了卡妙身后，举起了枪：“游戏结束。”
　　　　“砰！”
　　　　……
　　　　“啪！”警察局重案组的办公室，米罗正好端端握在手中的水杯莫名其妙地摔落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怎么了怎么了？”撒加闻声起身过来，“受伤没有？”
　　　　“没有……”米罗抬眼看撒加，“刚才那是什么感觉……”
　　　　？？TBC？？
　　　
　　　　…………………………………………………………………………………………………………………………………………
　　　　“……”家里，阿布罗狄第三次掐断了手机的通话，他打了三次电话给卡妙，对方都没有接。这家伙已经出去足足两个小时……他就算是用爬的也应该爬回来了吧……？
　　　　……难道出事了？
　　　　“叮铃铃……”刚暗下去不久的手机响了起来，阿布罗狄立刻按下接听：“喂，卡妙，你怎么……”“谢谢，麻烦看清来电显示再叫。”电话那头是沙加嚼薯片的声音，“你刚刚发过来的那张图我找到来源了，你和卡妙这两天老实待在家里别出去，如果非要出去，你们两个一定要在一起。”
　　　　“……你怎么不早说你早干嘛去了？”阿布罗狄扶额，“家里奶油用光了他出去买……你刚才说那张图找到来源了？那个男人是哪儿的？”电话那头怔了一下，大概是没跟上阿布罗狄的思维跳跃：“哦，是一个叫做冥界的组织，性质和我们一样，先前一直活跃在美国纽约一带，近期好像有往巴黎发展过来的趋势……上次卡妙看到的那个男人是这个组织里的一员，叫做拉达曼迪斯……你刚刚说什么为什么不早说？”
　　　　“……”阿布罗狄扫了一眼茶几，眉头蹙了起来，茶几上搁着的是卡妙的M9，他出门并没有带上它。
　　　　“喂？阿布罗狄？你有在听吗？”沙加没听到阿布罗狄的回复，皱了皱眉问，良久阿布罗狄才回了他的话：“……沙加，我想卡妙大概有麻烦了，你能定位他的手机位置吗？”
　　　　“……没问题。”沙加用肩膀夹住手机开始敲键盘，“他能有什么麻烦？”
　　　　“……他出去已经有两个小时，我足足打了三个电话他都没接。”阿布罗狄起身来在屋里踱步，“大概是被冥界的人找上了，他的枪都没有带走，繁华地带要打起来也是个很棘手的事情。”“……啊有了。”话音刚落沙加已经出声，“但是信号很微弱，我想大概已经远离市区了。”
　　　　“……在那种地方？……还有你别总是说冷笑话！”阿布罗狄搁下自己的电脑，点下了地图打印：“那里会不会是冥界的总部？”“总部那就更麻烦了，只有我们两个搞不定。”沙加电话飞速挂断令阿布罗狄一时没反应过来，好半天他盯着那张打印完毕的地图，拨通了一个电话。
　　　　“叮铃铃……”办公室里，米罗的手机响了起来，米罗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怔了怔，然后起身往洗手间方向走去：“喂，阿布罗狄？”
　　　　“米罗，你和撒加，帮帮我们。”阿布罗狄淡淡的声音，“卡妙有麻烦了。”
　　　　……
　　　　与此同时，正坐在自家公馆里的朱利安的手机也响了起来，他搁下手中的红酒杯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他挑了挑眉，然后按下了接听键：“我能问是什么事情把平日从不主动联系我们的朱砂给招来了吗？”
　　　　“我暂时不打算跟您开玩笑，朱利安阁下。”听得出来电话那头沙加很严肃，“卡妙大概被一个叫‘冥界’的组织里的人带走了，我和阿布罗狄两个人解决不了，能把您的人借我一下吗？”
　　　　“……”朱利安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你真见外，都用尊称了，我怎么会不给你面子，放心吧。哪里见面？”
　　　　“阿布罗狄家。”沙加回答，“在哪里你知道的。”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忙音，朱利安搁下手机又端起了红酒杯，将酒杯递到唇边的同时唤出几个名字：“艾尔扎克，斯基拉，克修拉。”
　　　　“在。”阴影里突然闪出三个人同时在朱利安身后跪下，朱利安头也不回地呷着酒：“圣域那边有点小麻烦，你们去阿布罗狄那里帮一下忙吧。”
　　　　“……是。”齐齐的答应声，临退出屋前朱利安出声唤住艾尔扎克：“艾尔扎克，有麻烦的是你的老师。”“……”艾尔扎克沉默不答，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朱利安一眼，朱利安微笑着搁下酒杯：“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毕竟你现在也已经不是圣域的人了，只是我觉得呢……巴黎最有名的黑色组织，只要圣域和海皇就够了。”
　　　　“……属下明白。”艾尔扎克颔首，然后退出了屋子。
　　　　……
　　　　城郊，贝瑟芬妮公馆别馆地下室。
　　　　“……”……这是哪？卡妙醒来时，双目所见均是一片漆黑，唯一一丝亮光是从通气扇那里透进来的，那一点点光微弱得可怜，甚至连天花板都照不亮。
　　　　地下室的湿气极重，连他此刻所倚靠着的青色墙壁，坐着的毛坯地面，似乎都蒙着一层薄薄的水珠，尽管到处都是潮湿的触感，他的喉咙却一阵阵地发着干。
　　　　他失去意识多久了？
　　　　“……嘶！”卡妙刚试着动了动，中了一枪的腹部立刻应时撕裂疼了起来令他倒抽一口冷气，脚踝上的青筋因擦伤流血而毫无节奏性地跳，一并疼痛的还有他的太阳穴，所有的伤口都没有包扎，也没有任何处理，现在之所以会头痛，大概是因为失血过多。
　　　　嘶……早知道就把M9带出来了……卡妙一边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能让自己稍微舒服些的坐姿，一边默默埋怨自己的疏忽大意，腹腰上的枪伤因他这一动又涌出一股血来，渗过他的针织衫和大衣将先前已经染红干涸变成一抹紫黑的血迹又加重一分。
　　　　……这几个月来还真是带衰。卡妙这样默默想着刚想抬手去按住自己的伤口，一阵牵扯“哗啦”一声响起刺激着耳鼓膜，地面上是拖动锁链的声音，他终于注意到自己的双手被锁链绑缚直接铐在了墙上。
　　　　真是谨慎的家伙们，明明自己又没有枪又受伤没什么威胁了，还是要以防万一么？
　　　　……而且冥界的人又为什么要留他活口？既然能将他堵死在胡同里，一枪打死他也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
　　　　……该死的，头好痛……卡妙将头抵上墙仰头看着天花板，无声地长出一口气。
　　　　这种地方，大概也是像他们的别墅那样的什么荒郊野外吧，这样也许死在这里都不会有人发现。
　　　　……继迪斯和修罗之后，下一个丧命的人是他啊……
　　　　……那个死蓝毛呢？说过给他一段时间，就绝对能找到证据抓住自己的那个死蓝毛？如果日后知道自己死了，他大概会气得摔东西然后跳脚吧？
　　　　鼻腔里发出一声冷笑声，也说不清是在笑谁，卡妙倚着墙重新闭上了眼睛。
　　　　……
　　　　“吱呀……”也许是因为光线实在太暗，在视力基本无用时，听力就变得极其敏锐，门被推开的声音让卡妙睁开眼睛，闭目养神的时候时间总是最快的，因为就在他睁开双眼的同时，他注意到通风扇里连最后一丝亮光都没有了。
　　　　……大概，已经是晚上了吧。　“啪！”电灯开关被人按了下去，吊在天花板上方的廉价灯泡应声响起，突兀的橘色灯光刺痛了卡妙早已适应了黑暗的眼睛，一声低呜卡妙连忙扭过头去，将视线投到了阴暗的最角落，这才缓解了眼睛的干涩。
　　　　“你躲什么？”来人的声音不同于先前那个连眉毛或者开枪的人的声音，那声线很奇怪，像是被人卡住喉咙一般地难听，卡妙应声微眯起眼转过头来，看到门口站着的人的那一张奇丑无比的脸。
　　　　……还好没吃饭。卡妙这样想着又将头扭开了去，那张脸还真是真心丑陋得没法看，先不说那严重不成比例的五官，就拿脸上的肉瘤开刀，趁还年轻赶紧去医院治治吧也许还有救……等等，不仅是脸，还有身高，这身高……您是还没发育吧？
　　　　“……快死的人了，还在拽什么！”那物体见到卡妙二次扭头顿时暴跳如雷，腰间手枪抽出松开保险栓的刹那对准了卡妙的头，卡妙一声冷笑：“凭你一个小杂碎要是能杀我，我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同你对话了，劝你最好把枪放下，我不想要你长得这么有损市容的人陪葬。”
　　　　“你……”一阵咬牙切齿，夸张得好像都听见了牙齿咬碎的声音，卡妙不以为然地闭上眼睛不看对方，好一阵子后者才平了那口气把枪放回了枪套里：“但是很不幸你落在杰洛斯大爷我手里！米诺斯大人只说留你活口说出其他人的下落，可没说用什么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