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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法则-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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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完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感觉,再次被这神奇的带毒囊虫震慑住了。等撂下电话,我又细细琢磨起来。我那时也遇到过幻听,难道说当时我也被囊虫入侵脑部了?也亏得刘千手配了一副药?让我喝下去,才把那些囊虫消灭,保了我一命?

就当我还没想明白时,刘千手就回来了,他现在的举动不像个警察,反倒像个痞子,他把警服脱了,搭在肩上,一边走一边琢磨着事。

我猜他一定在想枪煞还有七七,我本来不该打扰他,但现在有种心潮澎湃的感觉,不跟他说话我觉得胸口都快憋炸了。

我又把他叫住强行拽到办公室里。

我之前跟同学聊天时,还无聊的用笔在纸上写字,反正把那些骨蝇还有囊虫的字眼全写了下来。

刘千手一眼就看到这纸上的内容了,他又大有深意的看了看我,点点头说,“你这不都明白了么?”

我先想聊重点,虽然结痂诡笑的事还有疑问,但留在一会再说吧,我还把这纸张一扣,表示不说这个了,又问他,“头儿,枪煞逃了,你到底是怎么想怎么打算的呢?”

第二十七章不屈战魂

自打接手枪煞案以来,我就一直觉得刘千手的态度摇摆不定。有时会特别恨枪煞,有时又有一种纵容他的感觉。我搞不懂这跟他俩来自于同一部队有没有关系?

刘千手抻把椅子过来,一屁股坐在我旁边。不过他坐的很无力,就好像整个人冷不丁瘫坐下去一样,这也表明此时他心里的疲惫。

他要来一根烟,默默吸了半根后才说,“李峰,抛开本身的寓意不说,‘鸟尽弓藏’这个词你怎么理解的?”

我一合计,既然不要寓意了,那就从字面上简单理解呗。我说,“做完一件事,工具没用了,那就可以收起来了。”

刘千手冷笑起来,又问,“那这个工具被藏起来后寂寞了怎么办?尤其它还控制不住这种寂寞呢?”

我知道刘头儿指的是枪煞,我也发自内心的回答,“如果它的寂寞危害社会了,那它就要受到相应的惩罚,杀人偿命!”

刘千手叹了口气,跟我说他心里也有我这种想法,但这并不说明这个想法是对的。凡事没有绝对,从当警察的角度来看,我们当然要把这不甘寂寞的“工具”绳之于法,但从另外的角度出发,我们或许又该网开一面。

我品着他这话的真正含义,只可惜我品不透,甚至越往深琢磨还越不理解。

刘千手把烟掐灭,尤其他把烟头摁到烟灰缸里时特别的用力,借着这劲儿说,“枪煞那混蛋,竟然对我前妻和七七下手,我接受不了!但这事真就过去了,他也活不了多久了,我希望他死前别对七七下手,不然我也会疯的!”

一想到七七,我都替刘千手着急。我当然知道这个做父亲的有多爱女儿,但他明明这么在乎,为何还在今早放走枪煞呢?

刘千手不想跟我聊这个话题了,他又主动把那张纸拿起来,翻过来看着。

他指着结痂与诡笑的字眼问我,“这个你懂了,但你能明白为何你和王根生为何会先后出现怪异么?”

我摇摇头,承认这个疑团我还没搞懂。

刘千手提了一件事。那根绳子,就是我第一次去命案现场,兜里揣回来的臭绳。当时我叫王根生把它丢到垃圾桶里,却无意间被刘千手发现了。

那个绳子里就带着变异的囊虫卵。虽然这毒虫祸害死不少人,但从别的角度看,它也为科学研究做了贡献。至少到目前为止,它也为救人做了贡献了。

按说我听到这个消息,该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才对,毕竟这疑团一揭开,也了结了我一桩心事。不过我总觉得刘千手解释这个是话里有话,他用囊虫卵举例,却来说枪煞的事。

我还想细问,不过刘千手说累了,要回自己办公室休息,我们就这样结束了这次谈话。

这一天我都独自坐在办公室度过的,我还把手机拿出来。这手机里存着那些军人合影的照片,我又把它传到电脑上,放大了看。

既然杜兴管侯国雄叫政委,那这照片里一定有侯国雄的影子。可惜的是,我找了好几遍,也没发现他在哪?

到了傍晚时分,警局接到报警电话,说有人在红罗村后山上发现一具男尸还有一个女孩。男尸挂在树上死去,女孩躲在树旁发呆。而且报案人没敢离进看,说那男尸隔远看着跟僵尸似的,尤其脸上异常狰狞。

我有个很大胆的猜测,这男尸就是枪煞,这女孩就是七七。没想到侯国雄的话很准,枪煞在死前确实没在害人,但他自身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呢?为何会挂在树上呢?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不是最紧张的那个人。刘千手听完后显得特别急躁,招呼我和杜兴,还带着法医和相关技术人员迅速往楼下走,开着两辆警车往红罗村赶。

杜兴本来不用去的。这次不是抓贼,只是去瞧枪煞的尸体,他有腿伤不便,蛮可以留在警局养伤。

但他要求去,非说要看看枪煞的死状。

我们赶到红罗村都入夜了,刘千手让法医他们先别过去,等他命令,他又带我和杜兴先一步去现场调查。

刘千手是这次行动的领头人,他这么说,法医他们当然要听令。我们按照之前记下的地址,找到了后山,也发现了枪煞死亡的位置。

我们是步行赶过去的,当第一眼看到这命案现场时,我被震撼住了。枪煞倒挂着吊在一颗歪脖子树上,他脖子被割开了,脑袋下方放了一个盒子,从他颈中流出来的血,全都洒在这盒子上。

这时枪煞脸的糜烂程度比早晨见到时还要严重的多,尤其颧骨那里都隐隐露出骨头来了。

七七就坐在这歪脖子树下,手里握着一把弯刀,整个人蜷成一团,吓得不住发抖。我看到七七还活着,暗暗舒缓了一口气。但刘千手却疯了似的低嚎一声,甩开大步向她冲了过去,一把将女儿抱在怀里。

杜兴看的比我明白,叹了口气说,“枪煞被刘千手的苍蝇弄成重伤,这仇最终还是报复回去了。他一定是鼓动七七杀了他自己,提早结束了他这重病之躯,可这却给七七带来不小的心理阴影。”

看我听得似懂非懂,杜兴又详细解释,“七七才多大?这时候亲身经历了杀人事件,会在脑中留下烙印的,连时间都不会将它抹杀掉。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严重的话还会让七七产生一种纵欲杀人的念头。”

我听懂了,说白了就是心理扭曲。如果真被杜兴说中了,难以想象,七七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她一个女孩子,每到无聊的时候就会冒出杀人的念头,这得多么恐怖?

我想到一个人,侯国雄,他不是心理医生么,或许他通过心理治疗能把七七这份创伤治愈吧。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打定主意,等事后一定跟刘千手建议,让他带七七走一趟。刘千手抱着七七根本顾不上跟我们说话,而且他还耍了一个手段,用拇指对着七七的脖颈戳了一下,把她强制弄晕。

我不理解刘头儿为何这么做,但他一定有他的道理。

我和杜兴都凑到枪煞身边,这时这片地上全是干枯的血迹。杜兴让我找些干土把这血迹埋一下,腾个地方出来,他又一屁股坐在这干土之上。

我没他那么强的忍耐力,只好压着性子蹲在一旁。他一伸手把那盒子抽了出来,还当我面把它打开。

这盒子跟文具盒差不多,打开后首先入眼的是一封信,信下面压着各种勋章。如果把勋章比成一元硬币的话,那这里得有三五十块钱。

杜兴先把信打开,我带着电筒,就用电筒照上去,我俩一起读起来。

这信是枪煞写的,他字很难看,甚至比杜兴的蛛蛛爬还要磕碜。

他在信中说,他的父亲就是个军人,也希望他成为一名勇士。这一点他做到了,自打记事时开始,他就在部队里锻炼体能,学习搏击技巧,还慢慢接触到枪。

长大后,他都不知道自己做过多少任务,得到过多少荣誉了。反正按他的话讲,没有他的存在,很多恶人和恐怖分子会得手,伤害甚至杀死很多无辜的百姓。

作为一个军人,服从命令是职责的所在,他也从没后悔去做这些任务。但他双手沾满鲜血多了,心理也在一点点变化着,萌生出纵欲的念头。服役时,他有机会去释放这种压力,但退役后,他却面临着无人可杀的尴尬局面,有时他望着刀,都想从自己身上割肉。

他一度迷茫过,也杀过无辜的人。但后来小政委给他打过电话,替他想了一个办法。让他跟几个同样有他这种念头的退伍军人去一个偏僻的村子里开赌场,用男子爱赌的心理来转移、释放这种杀人的念头。

他们照做了,也确实有效果。但有一天,有个赌客耍无赖,还拿炸弹威胁他们,这举动把他隐藏在心中多年的杀人欲望又吊了起来。

他把这个赌客杀了,在他看来,这赌客就是个坏人,也绝对的该死。他不解决这赌客,赌客日后肯定会威胁到其他人的生命。可为了这赌客,警察却来找他们麻烦,还借机把他的兄弟杀了。

他不懂他们做错了什么,尤其他那些兄弟以前也做过不少任务,救下不少人来。难道只许他们立功救很多人,却不允许他们私自杀一个坏人么?而且他们心中存在的杀人欲望也都是因为任务、为了让更多人活命而产生的。

他被激怒了,也开始疯狂的报复。这不是由他理智能决定的,他最后让一个女孩终结了他的生命,或许在别人眼里他是罪恶的,但到死的一刹那,他依然觉得他没做错什么。如果还有来世,他绝不选择当勇士,宁可当一个庄稼汉,因为当勇士是个很亏本的“买卖”。没有人记得他们的好,只有人记住他们的坏了。

我看的很慢,等看完时,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评论枪煞的信了,倒不能说他写的都是歪理,这里面真有让人无奈的地方。

给我感觉,凭枪煞的身手,他绝对是个好军人,也绝对是当王牌特种兵的不二人选,但他也是个彻彻底底的恶人。如果非较真对与错的话,只能说枪煞这种人不适合当兵,他这把弓太容易寂寞了,也太容易在鸟尽弓藏时,出来作乱了。

第七卷邪灵魔方

第一章阴影

杜兴看信比我快,他看完后还把目光落在那一盒勋章上。我对这一盒勋章没感觉,总觉得它们看着跟路边卖的像章啥的没多大区别,但杜兴识货。

他抓起一把勋章,挨个看起来,嘴里还时不时发出一声惊叹,尤其到最后他还盯着一颗勋章愣了下神,把它当宝贝似的握在手里。

他这举动没有贪婪的感觉,反倒流露出一副嫉妒样儿。

杜兴很少失态,这说明这颗勋章不一般。我被他弄得来了兴趣,也凑过去看一眼。

杜兴特意把这勋章擦亮,睇到我眼前说,“这是传说中的金鹰勋章,全国没几个人得过的,是军人心里最高的荣誉,我在部队那会儿,只知道我们部队中只有一个人得过,当时有个九死一生的任务,部队去了四个人,只有一个人生还,被授予了这颗勋章。当时我们还在猜这人是谁呢,因为他很低调,连章子都是秘密领的。我是真没想到,得到金鹰勋章的人竟会是枪煞。”

虽然杜兴轻描淡写的把这话说了出来,但我能感觉得到这颗勋章的价值,尤其这章子上印的那颗鹰头,代表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杜兴把这些勋章又规规矩矩的放到盒子里,把盒子摆在枪煞脑袋下,他还叫我扶他一把,让他站起来。

我不知道他站起来要干啥,尤其他一脸表情特别严肃。但我照办了。

杜兴那条伤腿的伤口刚被止住血,根本不能吃劲,他却一点不在乎,咬牙站的笔直,对枪煞敬了一个军礼。

现在的枪煞是一个罪犯,杜兴一个警察对他敬礼,貌似有些不妥,不过我能理解。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也敬了一礼。

伴随着我还记起一个新闻,举重冠军退役后沦为搓澡工,虽说这是体育界的事,但不也跟枪煞案稍有类似的地方么,都是既流汗(血)又流泪啊。

我不自然的发生一声叹息,也想让这声叹息随着枪煞的灵魂渐渐远去吧。

这次命案现场没有太需要调查的地方,只要照几张照片,再把枪煞尸体运走就可以了。

刘千手缓过神过把七七抱了起来,带着我俩往回走,他的意思不想过问现场的事了,让法医他们搞定就可以了。

我和杜兴也偷偷懒,我们仨上车后先行离开。

这次是我开车,我问刘头儿去哪,他说回警局,我以为我们回警局后就休息呢,但刘千手只是回去拿东西。他从他办公室里找出一个黑色皮包背着,又抱着七七出了警局。

我本来想搭把手来着,但又一合计,他该是去找侯国雄了,想让侯医生出面,调整一下七七的心理。

我就没跟过去,自行躲在会议室睡起来。

这样又过了三天,刘千手带着我和杜兴去了趟医院,看望他的前妻。我们仨里数杜兴最挫,他拄了个拐,走路挺费劲的。刘千手着急看人,就走的快一些,我没陪他,反倒跟在杜兴旁边,我俩晚一步慢慢悠悠的到了病房。

虽然她前妻手残疾了,不过有七七陪伴她,倒是给她增添不少欢乐,尤其看到刘千手时,她还特意对刘千手感激的连说谢谢。

我这几天都没看到七七,冷不丁在这瞧到她,心里有点不自然,我又想到之前她握着刀坐在枪煞旁边的一幕了。

那天我也在场,虽然七七当时表情木讷,但我相信她也该认识我才对。可实际却出乎我意料,她看到我和杜兴后,睁个大眼睛问,“这两位叔叔是谁啊?”

刘千手咯咯笑了,蹲在七七旁依次介绍起我俩来。

我冷不丁愣了一下,心说怎么会这样,难道七七失忆了?但往深了一想,我又有些明白了,我想起了记忆封印的说法,刘千手和侯国雄一定用了什么法子,让七七的记忆扭曲了,把之前那几天不开心的事全给忘了。

我暗叹了一声,觉得这样也不错。不过话说回来,我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受到过这种“待遇”呢?因为童年经历过什么阴暗事,就不得不把我某些记忆封印起来呢?

侯国雄不是说过么?不让我去挖掘脑海中被藏起来的东西,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我要不要把这话理解成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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