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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尉的女儿-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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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不到的比较远、比较安全的要塞里去。”

伊凡·库兹米奇转向他老伴对她说:

“你听我说,老妈妈!说真的,是不是先把你们送远一点,等到我们把叛匪收拾了,你们再回来,好吗?”

“唉,废话!”司令夫人说,“哪里有炮弹飞不到的要塞呢?白山炮台有哪点靠不住?谢天谢地!咱们在这儿已经住了二十二年了。巴什基尔人和吉尔吉斯人都见过了。兴许也能躲过普加乔夫!”

“也好,老妈妈!”伊凡·库兹米奇说,“你相信咱们的要塞靠得住,那你就留下来也成。不过,我们拿了玛莎怎么办?如果叛匪我们对付得了,或者救兵赶到,那当然好。唉!要是叛匪攻破了要塞呢?”

“嗯!那时……”华西里莎·叶戈洛夫娜语塞了,样子非常惶恐。

“不!华西里莎·叶戈洛夫娜!”司令接下去说,他看出,他的话可能平生

第一回起了作用,“玛莎留在这儿不行。得把她送到奥伦堡她教母那里去。那里有足够的兵力和大炮,城墙又是石头造的。我也劝你跟她一道去。你虽则是个老太太了,倘若要塞被攻破,我看你也够呛的!”

“好了!”司令夫人说,“就这么办吧!把玛莎送去。可我,你做梦也别想我去。不去就是不去!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何苦跟你分手,何苦到外乡去找一座孤零零的坟墓!我跟你共同生活了几十年,要死也一同去死。”

“也在理。”司令说,“好!别耽误了。马上去打点玛莎上路,明日一黑早就出发。我派人护送,虽然人手已经不够了。

可玛莎在哪儿呢?”

“在阿库琳娜·潘菲洛夫娜家里,”司令夫人回答,“一听到下湖炮台沦陷的消息,她就感到心里堵得慌。我担心她会病倒。我主上帝呀!我们居然落到这步田地了!”

华西里莎·叶戈洛夫娜赶忙去打点女儿起程的事。我们在司令那儿继续讨论。但我已不再介入,也听不进去了。玛利亚·伊凡诺夫娜晚餐时出来了,一脸惨白,两眼哭红。我们默默地吃饭,比平日更快地吃完。跟司令一家人道别以后,我们便回家去。但我故意忘记带佩剑,以便回转身去取。我料到玛利亚·伊凡诺夫娜会一个人在那儿。不出所料,她正好在门边迎接我,把佩剑交给我手里。

“别了,彼得·安德列伊奇!”她眼泪汪汪对我说,“他们要送我到奥伦堡去。祝您健康和幸福。或许上帝开恩,会让我们再见面的。万一不能……”说到这儿,她失声痛哭起来。我拥抱了她。“别了,亲爱的!”我说,“别了!我的亲人,我的心上人!不论发生什么事情,请你相信,我最后的思虑和最后的祈祷都必定落到你身上!”玛莎痛哭,贴紧我胸膛。

我热烈地亲吻她,然后急忙冲出房间。

第七章猛攻

大哥呀,我的大哥!

俺吃粮弟兄们的大哥!

当兵打仗三十又三年,

俺吃粮弟兄们的大哥!

唉!他既没有挣得一房家私,

也没有讨得快活日子过,

又没有赢得高等的官爵,

更没有捞得美名儿半个。

只落得,两根高矗的柱头,

只落得,一根打横的槭木,

只落得,一圈上吊的丝套索。

——民歌

那天晚上我没睡,衣服也没脱。我打算天一亮就去要塞大门口,因为玛利亚·伊凡诺夫娜要打从那儿经过。我想跟她作最后一次道别。我感到内心起了很大的变化:跟不久前的灰心丧气相比,这时的心境已经不那么难受了。心存不甚分明然而又热切甜蜜的希望,巴不得危险临头而心焦,满腔充塞着崇高的荣誉感——这一切跟离愁别恨融合成一体了。一夜不知不觉已经过去。我正要出门,这时房门打开,一名军士走进房向我报告:我们的那些哥萨克昨晚擅自撤离了要塞,把尤莱也劫持而去,而此刻,在要塞附近有一批来历不明的骑马的人在巡行。我马上想到玛利亚·伊凡诺夫娜走不成了,这使我心惊肉跳。我匆匆给了军士几句指示,立即跑到司令那儿。

已经天亮了。我沿街飞跑,突然听到有人叫我。我停住。

“上哪儿去?”伊凡·伊格纳季奇追上我说,“伊凡·库兹米奇在城墙上,派我来叫你。普加乔夫来了。”

“玛利亚·伊凡诺夫娜走了吗?”我忧心忡忡地问。



第14页

“没走成。”伊凡·伊格纳季奇回答,“去奥伦堡的路被切断了。要塞被围。不好了!彼得·安德列伊奇!”

我们上了城墙,那是天然形成的高地,再用木栅栏做成屏障。要塞里的全体居民都集中到了那儿。驻防军持枪肃立。昨夜已经把大炮拖到了那里。司令在寥寥无几的队伍面前走来走去。逼在眉睫的危险使这位老军人异常振奋。草原上,离要塞不远,有二十来个人骑在马上。看来他们是哥萨克,但其中也有巴什基尔人,凭猞猁皮帽子和箭囊就很容易识别他们。司令巡视一遍队伍,对士兵训话:“弟兄们!今天,我们要誓死保卫女皇陛下,要向全世界表明,我们不愧是英勇无畏和赤胆忠心的好汉!”士兵们高声回答,表示效忠。希瓦卜林站在我身边,专注地盯着敌方。在草原上逡巡不前的那些骑马的人,看到要塞里有了动静便集中到一处,好象在商量什么事情。司令吩咐伊凡·伊格纳季奇把炮口瞄准那一堆人,自己点燃引线放了一炮。炮弹咝咝叫,飞过他们的头顶,一个也没打着。那些骑马的纷纷散开,立刻奔逃,不见了。草原变成空空荡荡的。

这时,华西里莎·叶戈洛夫娜来了,身边带了玛莎,因为她不愿离开妈妈。

“怎么样了?”司令夫人说,“仗打得怎样?敌人在哪里?”

“就在前面。”伊凡·库兹米奇回答,“上帝保佑,一切顺利。怎么样,玛莎?你怕不怕?”

“不怕,爸爸!”玛利亚·伊凡诺夫娜回答,“一个人在家里更可怕。”这时她看了我一眼,勉强笑一笑。我紧紧握住我的剑柄,想起这口剑是昨晚从她手里接过来的,似乎它理应是为保卫心爱的姑娘而为我所用。我的心激奋起来。我想象自己成了她的骑士。我渴望证明自己是无愧于她所信赖的人,因而迫不及待地等候紧要关头。

这时,距离要塞半俄里的山包后面又冒出了一群新的骑马的人,接着,草原上人马如潮,汹涌过来,都带着戈矛弓箭。他们中间有个骑白马穿红袍的人,手提出鞘的佩刀。他就是普加乔夫本人。他停住,大家围着他。接着,显然是奉他的命令,有四个人全速骑马奔驰到要塞跟前。我们认出了他们是我们这边的叛徒,其中有一个拿了一张纸举在头上,另一个的矛尖上挑着尤莱的头,晃了一下,人头便扔过栅栏。那可怜的卡尔美克人的头正好落在司令的脚下。叛徒们大叫:

“别开枪!都出来,到皇上这边来。”

“看老子揍你!”伊凡·库兹米奇大叫,“弟兄们!开枪!”我们的士兵们放了一排枪。那个手拿书信的哥萨克身子晃了晃,翻身落马。其他三人跃马后撤。我看了看玛利亚·伊凡诺夫娜。她被尤莱的血淋淋的头吓破了胆,又被枪声震聋,好似已经失去了知觉。司令把军士叫到跟前,命令他从那个被打死的哥萨克手里取来那张纸。军士出塞到了野外,牵回了那个被打死的人骑的那匹马。他把一封信交给司令。伊凡·库兹米奇默默读了一遍,立刻把它撕成碎片。这时,叛匪们显然准备进攻了。立刻,子弹从我们耳边呼啸而过,有几支箭射进我们身边的土地里和木栅栏上。“华西里莎·叶戈洛夫娜!”司令说,“这里没有女人干的事。把玛莎带走吧!你看,这姑娘已经半死不活了。”

华西里莎·叶戈洛夫娜听了枪弹的呼啸早已愕然无语,她遥望草原,那儿显然有大批人马,来势汹汹。然后她转向丈夫说:“伊凡·库兹米奇!死生有命。给玛莎祝福吧!玛莎,到爸爸这儿来!”

玛莎一脸惨白,周身打抖,走到伊凡·库兹米奇跟前,跪下去,叩头着地。老司令给她划了三次十字,然后搀她起来,吻了她,用梗塞的嗓音对她说:“好,玛莎!祝你幸福。祷告上帝吧!他不会遗弃你的。如果你找到了一个好人,上帝赐你恩爱和睦。要象我跟华西里莎·叶戈洛夫娜一样生活。好,别了,玛莎!华西里莎·叶戈洛夫娜!赶快带她走。”(玛莎扑过去抱住他脖子,号啕痛哭。)

“让我们也来吻别吧!”司令夫人哭着说,“别了,我的伊凡·库兹米奇!如果我有对不起你的地方,请原谅我吧!”“别了,别了,老妈妈!”司令说,拥抱他的老伴,“好,够了,去吧!回家去吧!如果还来得及,就给玛莎穿上长马甲。”

司令夫人带着女儿走了。我目送玛利亚·伊凡诺夫娜。她回过脸向我点点头。这时,伊凡·库兹米奇向我们转过身来,注意力全都集中到敌人身上去了。叛匪们骑马聚拢成一团,围着他们的首领,突然全都下马。“现在,咱们要稳住,”司令说,“他们要进攻了……”正在这时,爆发了一阵尖叫声和吆喝声。叛匪们向要塞跑过来。我们的大炮装上了霰弹。司令让他们跑到最近的距离,突然放一炮。霰弹正落进人群的中央。叛匪们向两边散开,后退。那个首领一人留在前头……他挥舞军刀,似乎热烈地给他们打气壮胆……尖叫声和吆喝声停止片刻,接着又重新爆发。“听着!弟兄们!”司令说,“打开大门,击鼓!弟兄们!前进,冲呀!跟我来!”

司令、伊凡·伊格纳季奇和我一下子就跳到了城墙外面。但吓破了胆的驻防军士兵没有动弹。“弟兄们!你们干吗站着?”伊凡·库兹米奇大叫,“死就死!要象个军人样子!”这一瞬间叛匪们冲上来了,攻进了要塞。鼓声停了。士兵们扔下了枪。我被冲撞,一个趔趄,但我挺起来,又被叛匪们拥挤着一同进了要塞。司令头部受伤,被一群暴徒团团围住。他们要他交出钥匙。我要冲过去给他帮忙,但几个蛮悍的哥萨克逮住了我,拿根带子将我捆绑,说道:“回头够你受的,胆敢反抗皇上!”我们被沿街拖着走。居民纷纷从屋里出来,手捧面包和盐。教堂里敲起了钟。突然,人群中大喊大叫。皇帝在广场上等着带俘虏并接受大家的宣誓。人民涌向广场。我们也被驱赶到那里去。

普加乔夫坐在司令家的台阶上的一把圈椅里。他身穿镶金边的火红哥萨克长袍。金穗貂皮高帽压齐他眉毛,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这个人,我好象在哪里见过。哥萨克头目们围着他。盖拉西姆神父面色苍白,浑身发抖,站在台阶上,手拿一个十字架,看样子,他在为即将处决的人默默地向首领求情。广场上很快竖起了绞架。当我们走近时,一些巴什基尔人轰开群众,押着我们来到普加乔夫跟前。钟声停了,一片死样的寂静。

“谁是要塞司令?”冒充的皇帝问。

从人群中走出来我们的军曹,指着伊凡·库兹米奇。普加乔夫威严地望着老头,对他说:“你怎么胆敢反抗我,反抗你的皇上?”

因受伤而气力不支的司令,搜罗浑身的最后力量坚定地回答:“你不是我的皇上,你是冒充的,你是贼!你听见没有?”

普加乔夫阴沉地皱紧眉头,手里的白手绢一挥。几个哥萨克抓住年迈的上尉,把他往绞架那边拖过去。绞架的横梁上骑着一个残疾的巴什基尔人,就是昨晚我们审讯的那一个。他手里拿着绞索。过了一分钟,我看到可怜的伊凡·库兹米奇已经吊在半空中了。这时又把伊凡·伊格纳季奇押到普加乔夫面前。

“宣誓吧!”普加乔夫对他说,“向皇上彼得·费多洛维奇①宣誓效忠!”

①即彼得三世。普加乔夫冒充这个已死的沙皇。

“你不是我们的皇上,”伊凡·伊格纳季奇回答,重复上尉刚才说的话,“你这条汉子,是贼,是冒充的皇帝。”

普加乔夫又挥了一下手帕,善良的中尉便被挂在他的老长官旁边了。

轮到我了。我大胆地望着普加乔夫,准备把我的两位慷慨就义的同伴的话重说一遍。这当口,令我出乎意外地惊诧,在叛徒的头目中间,我突然发现了希瓦卜林。他头发剃成一个圈,身穿哥萨克长袍。他走到普加乔夫身边,凑近他耳朵边说了几句话。“吊死他!”普加乔夫说,对我看也不看一眼。绞索套上了我脖子。我默默念着祷告,衷心向上帝忏悔我的一切罪孽,祈求上帝拯救我所有心爱的人。我被拖到了绞架下面。“不要怕!不要怕!”那伙刽子手对我连连念叨着,很可能他们是真心实意给我打气壮胆。陡然,听到一声喊叫:“住手!该死的!等一等!……”刽子手停住了。我一看:沙威里奇匍匐在普加乔夫脚下。“亲爱的父王!”我那可怜的管教人说,“吊死少爷对你有什么好处呢?放了他吧!救了他,会给你一笔赎金的。如果为了杀一儆百,那么,你就命令把我这个老头子吊死算了!”普加乔夫打了个手势,他们立刻解掉绞索,放开了我。“我们的父王饶恕你了。”他们对我说。这会儿,我不能够说,我为自己得救了而高兴,不过,我也不会说,我为得救了而失望。当时我的感情过分混乱。我又被带到冒充的皇帝面前,他们按着我下跪。普加乔夫伸出他青筋鼓鼓的手,“吻他的手!吻他的手!”周围的人对我说。可是,我宁愿接受最可怕的酷刑,也不愿遭受这下贱的屈辱。

“彼得·安德列伊奇少爷!”沙威里奇轻轻对我说,站在我背后,碰碰我。“别犟!那又算啥呢?吐口唾沫,再吻吻那个坏……(呸!)吻他的手吧!”我一动也不动。普加乔夫放下手,冷笑一声,说道:“看起来,他少爷快活得糊涂了。搀起他来吧!”我被扶起来,听我自由行动。我便开始观看这出可怕的喜剧继续表演。

居民开始宣誓。他们一个接一个走上前,吻吻十字架,然后向冒充的皇帝行礼。驻防军士兵也站在那儿。连里的裁缝用他的钝剪刀给他们剪掉发辫。他们抖掉碎头发,走上前吻普加乔夫的手,他便宣布赦免他们,收留他们入伙。这些事一共做了大约三个小时。终于普加乔夫从围椅里站起身,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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