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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窗烛话-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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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班车在张公庙转向东去的时候我就感到方向不对,想想也有趣,只知道津市离常德很近,却没有料到是两个方向,地图都不看一眼就敢上路,也是挺滑稽的。我们还是乐呵呵的坐在车里,愉快地望着车窗外的雨势慢慢变小,过了澧县,雨就停了,班车就在雨后天晴的下午进入了津市。

由于水路,由于漕运,由于澧水把津市作为枢纽,所以“傍津设市,贸易互利。”所以津市又成为湖南的沙市。由于当天没有开往常德的班车了,我们就住了一夜,沿着湿漉漉的街道走了一圈,由于有那么多的工业企业,显得很繁华,从古老的制刷业,家具厂到现代化的机械厂,无线电厂,就是没看见以生产斑马牌蚊香著称的那家工厂,不过,澧水边的津市港还是颇有规模的。

从沙市而来,穿过公安县,再到澧县,一路就全在河流沟渠间前行,大大小小的桥梁,破破烂烂的堤垸,东倒西歪的小树,修建得很敷衍的土屋,路上尘土飞扬,路旁一些发黑的臭水荡飞舞着成群的蚊蝇,坐在饭馆里吃饭得快马加鞭,那些肮脏的东西挥不去,赶不走,得时刻小心那些蚊蝇的侵袭。

张公庙被澧水相隔,以前是汽车轮渡,经常一堵就是好几个小时,有天夜晚,我们几乎在岸上的斜坡上等了整整一夜,后来修了座大桥就方便多了。过江以后就是一段很平坦的路面,加上道路笔直,就有不少车辆在那段路上表演飞车技术,有些小山包,大都一跃而过,再加一两次油门,就到了临澧县城关镇。

司机达生倒是对这座小镇显得很熟悉,开着车领着我们在上正街,下正街,文化街上乱逛,他上半年经常到这里来,便夸口说这里的饭馆老板和伙计都认得他,结果,恰恰相反,连走两家餐馆,所有的人都视其为路人,他感到很沮丧,我告诉他,来的都是客,“人一走,茶就凉”的道理就是如此。

与司机林儿驱车从宁乡经益阳到常德的途中,路经太子庙,停车检查轮胎,说是停放时间太长,得找个地方充气,于是我们就到了一家修理铺。空气泵在低沉的响着,我好奇地向师傅询问汉寿县的来历,师傅告知,汉寿就是汉朝长久兴旺的意思,后来三国时此地属于吴国所有,便改名为吴寿,都说不吉利,吴寿即无寿,所以以后就一直叫汉寿了。一阵大笑,再次上路。

那次与司机林儿,经营办的建年还有小李游玩过张家界以后,就驱车走慈利县直扑常德。慈利县也是山区,向西面望,全是重重叠叠的山峦,又高又大,就像一片屏障。道路很好,基本上沿着澧水边前行。爬黄狮寨的后遗症终于出现了,三个人走路都一拐一拐的,大腿一点力气也没有,于是就三个人轮流踩油门踏板,林儿小心谨慎驾驶,汽车也争气,我们还是在不停的前进,穿过桃源县的漆河,就离常德不远了。

我带着妻儿游历了岳阳,长沙,株洲,益阳以后,也就来到了常德。我们就住在人民中路的一家商场的楼上,那是一家单位的招待所,也是“审美疲劳”,从大城市走到常德,虽然常德无疑是那一片最大的商业中心,但他们娘儿俩只不过逛了逛汽车北站对面的集贸市场,转了转新建的很有气派的北站商场,在我的带领下,找了一家餐馆吃鱼,就连声称累,径直到招待所休息了。母子俩倒在床上就睡着了,我有些遗憾,他们在常德没玩好。晚上,我睡不着,坐在灯下给远方的女友写了一封洋洋洒洒的长信。

第二天起床还是迟到了,妻儿错过了开往宜昌的班车,我劝他们干脆再留一天,固执的妻子却执意要走,他们乘的是开往沙市的班车。计划的很周全,沙市的班车下午三点就可以到,最迟不过下午五点,只要在晚上七点以前站在荆沙路口,就有把握赶上回宜昌的过路车。

但他们还是错过了,由于从常德开往沙市的班车路上连续等汽车轮渡,又在公安中途抛锚,等到沙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只得被迫在沙市汽车站对面的小旅社里对付了一夜,第二天才回家。可见人算不如天算,有些事情是天注定的,“你想逃也逃不掉,”这是谁唱的歌?

下午两点,从宜昌开来的班车几乎准时出现在常德汽车北站的大院里,我看见了篾匠邓师傅那蓬乱的头发和厚厚的嘴唇,我暗暗的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这次我走的是一着险棋,以出差的名义,带着妻儿游玩三湘大地,而预先算准时间叫邓师傅今天赶到。我咧开嘴冲着刚下车的邓师傅笑了笑,夸奖了一句:“不错,挺准时的。”

邓师傅有些受宠若惊,他也咧开嘴笑着,他知道他会因为这次奇怪的出差,由于墨守秘密而得到我的赏赐,他已经在家里潜伏了好些日子,就等着今天。那时,我已经掌握了竹器车间计件工资的计算权和发放权,我的决定就是工资。我们连车站大院都没出,就直接登上了即将发往桃源去的班车,从现在开始,工作为重。

与林儿和我的同伴小李驾着车在常德转了一圈,居然心血来潮的跑到沅水大桥对面的武陵镇住下,武陵镇是常德县的城关镇,不大,乱七八糟的就是一座露天集贸市场,刚过了春节,还是冷冷清清的,许多商家开门做生意就是应个景而已,我们走进一家餐馆浇了个腊肉火锅,上来倒很快,分量很多,味道却很差,我们提了意见,老板又给我们加了盘辣椒炒肉,不要钱的却味道好极了。

和达生来常德也是开车来的,我们刚拐过以生产“芙蓉”著名的常德卷烟厂的拐角,桃江武潭的老王就从路旁的一家小店窜出来了,他很是高兴,手舞足蹈的,的确也是如此,一个电话就把我从宜昌叫到了常德,而且还带着装货的汽车。不过他在电话里说的价格太诱人了,我不得不赌一下,也就是这一次,奠定了我们以后无数次合作的基础,信任第一。

他打我们带到建设中路一家单位的招待所里,篮球场上果然堆着几百根楠竹,而且质量很令人放心,我们就去吃饭,喝酒,然后让司机达生去睡觉,我们连夜找人装车,老王神通广大,将篮球场上的灯都亮了起来,灯火通明,老王提议以七寸半为统一尺寸,按数量结算,我估摸了一下,平均都有九寸以上,就欣然同意了。

那车楠竹质量好,价钱低廉的近乎童话,老王是怎么弄到的?楠竹怎么又堆在一个单位的篮球场上?他与这个单位是什么关系?老王没说,我也未问。我们紧张的在灯光下划了大半夜的正字,老王悄悄地对我说:“我给兄弟找个女人吧?”我打着哈欠摇摇头,要陪同去叫醒司机,我笑笑:“还是客走主安吧。”

和篾匠小杨来到常德,就住在沅水旁边的一家破烂的小旅店,那里是贫民窟,肮脏,发臭,板房,小巷,是江中的轮船的汽笛吵醒了我们,我们也就爬起来,提着行李沿着下河的石阶来到趸船上,雾气还在水面升腾,客轮却已经灯火通明了,机舱的发动机的声音隆隆作响,乘客不多,大多都是农民,离开船只有半个小时了,这是由常德开往沅水上游的麻伏溪去的班轮。

我曾经把小李放在武陵路上的小旅馆里睡觉,我一直奇怪那些篾匠的睡眠时间之长。我一个人上街闲逛,十分偶然的机会,我走到常德邮电局的集邮门市部门前,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普照,蓝天白云,风和日丽,梧桐树底下,有几个集邮爱好者将花花绿绿的集邮册随意的摆放在铺着塑料布的水泥地上,周围几乎没人,他们在聊着天。

我就是随意望了几眼,一个年轻人发现了商机,他也就是随便问了一句:“你想要些什么票?”当时,我对邮票一窍不通,但我还是蹲了下来,听那个年轻人对我上了第一节有关邮票的启蒙课,然后回旅馆叫醒了小李,再次来到集邮门市部前,听凭那个年轻人的自我吹嘘,挑选了几套早期的JT邮票。

几个星期以后,我又来到常德,就直奔集邮门市部了,我变得胃口很大,我记得几乎买走了那个年轻人的大多数邮品,这就是我集邮的开始,然后是益阳,长沙,株洲,武汉,我开始一掷千金了,凑齐了全部的JT票以后,就开始凑齐全部的小型张,一百多块钱一张的小型张从不皱眉头,记得在武汉航空路集邮市场,我一口气买了近千元的小型张。以后几年,炒邮风潮在中国疯狂到了极限。再后来,儿子将我已经全部凑齐的JT票和小型张连同集邮册统统拿出去卖了。

我的个性很有些孤独,喜欢一个人背着军用挎包在常德街头闲逛,一个人走完了宽阔的建设路,又站在沅水大桥边看车来车往,然后沿着繁华的人民路一路到底。我喜欢站在黑暗的残存的城门洞里仰望支离破碎的城墙,喜欢踏着磨得发光的青石板一步步的走到码头上,喜欢站在空无一人的西堤上俯瞰金蛇狂舞的沅水,喜欢穿行在那些幽深的小巷里触摸常德的历史,喜欢站在武陵路上看那些高楼大厦,猜想那一栋建筑的下面以前是解放军湘西剿匪司令部的所在……

六六大顺 44.安乡与小鲁(上)

出了常德市区,走不多久,就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往安乡去的这条路,没有宜常线那么艰苦,也没有长常线那么繁忙,那一带以水路为主,公路不多。这条路旁的杉树成排,有些红砖砌成的厂房,学校和机关。从长沙开始的倾盆大雨在益阳就打住了,从常德一路过来,今天下午还露出了一点太阳的影子,透过树枝的缝隙在车厢里时亮时暗,班车鸣着喇叭冲上一道河堤,前面就是蒿子港。

过了蒿子港的汽车轮渡,班车一直在澧水洪道的坝顶行驶,坝顶宽广,视线开阔,洪道里的水流显得很轻柔,客轮船尾荡漾和扩展着美丽的波浪。所有的车辆都会在这段路上加速飞奔,平坦,笔直,车辆又少,油门一催,汽车就会飞奔向前。我记得我就是在这段路上创造过我公司东风140货车的速度奇迹。

林儿聚精会神的握着方向盘,我则在旁边踩着油门踏板,慢慢的,一步一步地将油门全部踩到底,而且一直不松开。林儿将自己的车一向保养得很好,到底是大货车,反应还是有些滞后,但汽车的速度越来越快,先还感觉车身似乎有点发抖,到后来就只感觉整辆车在向前飞,轻快的,腾云驾雾般的,笨重的感觉消失了,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身轻如燕,简直就是在堤顶漂浮,风声越来越大,我望了一眼车速表,吓了一跳,那根红色的指针一直在80上方摆动。

于是我们就在大鲸港乘着汽车轮渡过了澧水洪道,班车还没爬上坡就有人兴奋得在向我们挥手致意。那是一个身材不高,但很结实的中年男人,长相很耐看,是那种讨女人喜欢的男人类别,很潇洒的偏发,有一双色迷迷的眼睛,成天乐呵呵的,嘴角总习惯的有些微歪斜,服装整洁,三接头的牛皮鞋总是擦得铮亮。他肯定等了很久,居然拦停了班车,一步跨上了车:“欢迎,欢迎,昨天我就等了一天。”

他就是小鲁,安乡县竹藤制刷厂的供销员。这个人在今后的几年时间里与我亲密接触,有段时间我们甚至成为无话不说的朋友。我们之间也叫做悲欢离合,酸甜苦辣,小鲁曾经带给我一些启迪,使我受益匪浅;他也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使我贪欲的欲望得到了膨胀。平心而论,我与小鲁只是一个买卖关系,只是一种合同关系,但互利互存的关系是我们变得亲密无间。直到有一天,他想造反,我也厌倦了他,才分道扬镳。不过从我第一次踏上安乡的土地开始,小鲁就在努力培养着彼此之间的友谊。

小鲁将我们安顿在东正街十字路口的一家旅馆里,据说这是安乡最好的旅馆,有些气派,我们住在三楼,靠在窗口,安乡的一大片灰蒙蒙的青砖灰瓦尽在眼底。晚上,安乡竹藤制刷厂的厂长,书记,车间主任和小鲁在南正街的一家大餐馆设宴招待我和我的同伴,满满一桌人,满满一桌菜,喝了不少酒,还拉着我们看了一场电影,散场以后,一大帮安乡人醉醺醺的在路灯昏暗的街头唱着我们听不懂的花鼓戏。

第二天,我们来到位于民主街上的安乡竹藤制刷厂,那是一栋陈旧的两层小楼后面的一个不大的院落,三排平房,分别是竹器车间,制刷车间和藤器车间,院子中间原来是个篮球场,变成了原料仓库,前面是门市部。竹器以竹跳板为主,藤器则使用塑料扁丝带编制的沙发,单人,双人都有,制刷就是纺织厂有的那种长柄鬃刷。总共有二三十个工人,都在埋头苦干,与我厂的情景差不多。

小鲁与厂里竹器车间的车间主任陪着我们在厂里转了一大圈,就把我们请进厂部办公室喝茶,我们看见了昨天酒席上见过面的厂长,还有一个黑胖的会计,大家就坐着喝茶谈天,从宜昌的蜜桔,陶瓷,西陵特曲到安乡的纺织厂,鱼虾螃蟹,我发现他们没有再请我们吃饭的意思,就知趣的告辞离去。

以后的几天,除了小鲁每天早上到旅馆来打声招呼,安乡竹藤厂的其他人都不见踪影,我们就呆在旅馆里看书,趴在窗前看安乡的破旧容貌,没事就到不大的城关镇里的大街小巷闲逛。这是一个闹热的城镇,街道不多,也不宽,但人来车往还是很繁华的,三横两竖,明显的分成两部分,城内是老区,密密麻麻的居住区,汽车站那边是新区,那边是些不大但烟囱林立的工厂。

记不清是我们到安乡的第几天了,小鲁兴冲冲的跑到旅馆告诉我:“楠竹到了。”于是我们就一起到了河滩上,安乡水网交织,沟渠纵横,水运要比陆上运输繁荣多了,一眼望不到边的船只,装运楠竹的那艘船就停在好大一片驳船中间,搬运工正在卸船,肩挑着还泛着青皮的楠竹从船上下来,然后扔到沙滩上,楠竹在滚动着,发出很大的撞击声,鲁炳望在向我们解释,到长江得换大船。

小鲁是自己找上门来的,那天天气很冷,郭会计拿着一个破脸盆从竹器车间拔来一盆炭火,搓着手招呼我过去烤火,盛情难却,几个人就开始谈闲话,小鲁就敲门进来了,赔着笑脸,不断的递着香烟,是常德卷烟厂的金芙蓉,一连几天,他锲而不舍,天天报到,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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