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窗烛话-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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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理完发后乘19路车区中心医院。细雨飘洒，和妻子医院小花园坐了一会儿，又从原宜昌医专的校园里怡然穿过，绿草茵茵，大树如盖，环境真好。晚上开梅送饭，妻子是刁子鱼，红烧肉；我是泡菜炒肉，白菜。别人不知道我能吃什么。妻子决定辞退张姐，接过11天275元钱，张姐马上变脸，又是拉肚子，又是腹痛，真佩服这种人翻云覆雨的本领。妻子不吃这一套，我们今天还是她的主顾。

离开医院时雨越下越大，快步走到车站，正好跳上一辆9路车，雨点打在玻璃上，灯光映照下，划出一道道斜线。打开电脑，决定写到午夜。誊正1995年的一段日记。

11…6星期日

昨晚打字到12点，夜里又睡不着。早上6点半就起床了，打完了1995年的日记。以前的东西大多散落了，只留下只字片语，重新看起来感慨万端。8点给父亲打电话，通报妻子的病情。然后乘1路车到中心医院。

张姐走了，她一个人在输液。小红来，带来柚子，大麻花，瓜子。中午腹痛，等车未来，步行回家。吃馒头。开始在电脑上誊正1980年的日记。那一年有不少值得记录的事。

下午乘1路车去医院。和妻子沿路到新落成的南北天城走了一圈。环境不错，小桥流水，宽大的半圆形的空中花园，到处是装修的噪音。我们还到宜昌长航客运站前的沿江大道延伸段看了一下，路基已经铺好，就差铺沥青了。远远望去，可以看见江临天下连片的建筑群和高高的塔吊。

晚饭是开梅送的，还有排骨汤。入夜，和妻子沿夷陵大道走到和平公园，灯光初亮，江风拂面，妻子在锻炼左肢。晚8点半告辞走医院的后门等车，久等不来，索性步行回家。

其实，如果潇洒一点，慢慢走，还是很惬意的。消防中队前站岗的警卫，胜利三路灯火通明的立交桥，唐仕咖啡飘香的时代天骄，悬挂姚明代言手机巨幅宣传画的长途汽车站，正在施工的宜昌（现改名三峡）日报新闻中心，“白云边”和“稻花香”打擂的巨幅广告牌，清江大厦的家居广场。最令人难忘的是水电宾馆到建筑总公司那一段路，高高的保坎上的树木全都弯下枝头，形成长达一百多米的浓郁的林荫道，秀美极了，有点诗情画意的意境。

11…7星期一

今天是开芳的生日，祝她生日愉快，早日康复，青春常在。大乱不死，必有后福。

上午8点步行去医院，左肩胛骨处痛得难以忍耐，最近以来，经常如此，自感是一种顽症。开妻子仍在输液，向主任和谢医生说，可以考虑拆线了。到肿瘤科15床看媛媛，她却和雪琴，雪梅，还有小姚到妻子这里来了。给儿子打电话，满口答应中午回来，又是一次望空。

中午乘103路车回家，馒头，麻花，给小刘，小红，小方打电话，约定晚上请他们吃饭。然后乘1路车重返中心医院，儿子快3点才到。

与儿子打的从中心医院回到家拿我的医保卡，再打的到宜昌财校旁的摩托罗拉维修部拿儿子的手机，回到医院，找到保健防疫科，医生说儿子不必打流感疫苗。只得作罢。志坚夫妇前来探望，自感志坚显得苍老了不少。

开梅，小刘来后，我们就下坡吃庆祝晚宴。原计划到2058吃香辣虾，开梅声称过敏而放弃，小方来后，决定胜利二路德胜酒家吃江鲶＇4斤半＇和干锅麻雀，一瓶枝江大曲，三瓶雪花啤酒，喝酒喝得满脸通红，吃菜吃得人人喊饱。众人散后，陪妻子闲聊了一会儿，乘9路车回家。洗碗，洗澡，电视，睡觉。

11…8星期二8点半，

儿子还在酣睡，洗完衣服，一个人乘9路车赶到中心医院，正在输液的妻子告诉说，上午谢医生已一次性的拆了线，大吃一惊，为什么不分几次拆呢？妻子计划最迟本周末出院。和妻子到肿瘤科看媛媛，不在。

11点乘9路车返回家中，叫醒儿子，得知大姐，二姐来，和儿子乘1路车又回医院，听了不少妇道闲话，零星小雨的东山大道上送别儿子登上开往云池的102路车。大姐，二姐走了，小红来了，柚子，包子，鸭子，黄石港饼。开梅也来坐了一会儿。

晚饭在医院吃的，豆腐干。有些腹痛，有些拉稀，早回。趴在电脑前打日记，中午在医院里眯了一会儿，想写到午夜。

11…9星期三

起来就打电脑。10月21日到10月31日的记录，9点乘9路车赴中心医院。输液继续，向主任上午查房发现伤口有些溃烂，决定停止输液，换上一种新药。由此看来，本周出院要泡汤。

到肿瘤科看媛媛，又扑了空。8床浙江老婆婆的外孙女十分可爱，18岁，电脑，手机，mp3，刺绣样样都行。

中午回家，肉包，蛋汤。妻子电话称下午建萍要来，可以晚去，就多写些东西。晚上6点，刚吃完鸡蛋面，妻子打电话回家，称外面在下雨，不必去医院。今晚就抓紧时间，誊正1980年的日记。

11－10星期四

中心医院和中午回家都是步行往返，白天的东山大道人如鲤背，车如潮水，云集路和西陵一路，西陵二路十字路口都在路面改造，大部分车辆都集中到这里，拥挤不堪。尤其是上班，上学期间，车多人挤，步行也是一种乐趣。

妻子说，昨天，建萍来，送100元慰问金。今天懒洋洋的，全身无力，谢医生查房换药，伤口恢复不错。她还是想出院，时间推迟到下个星期。

陪妻子宜美家超市买冬瓜，放在大骨汤里才好喝。在医院吃一个馒头，回家做一碗蛋汤。接着写1980年的日记。

11－11星期五

上午8点自以为是的跳上一辆20路车。车到云集隧道却一头钻进去，傻眼了，又免费逛了一次东山开发区。从深圳路到三环广场，看见了新落成的康龙家居广场，如雨后春笋般崛起的大片住宅楼，还有三峡职业学院的新宿舍楼。从南苑到东山大道的路面已破烂不堪，汽车颠簸得很厉害，摇摇晃晃地开出了港窑路。来到中心医院。

妻子自述昨晚和浙江老婆婆无法入眠的趣事。婆婆也怀疑是癌，她自己不知道，整天乐呵呵的。漂亮的谢医生来换药，妻子说出院的愿望，谢医生满口答应，于是，我乘9路车往返，回家拿预交住院费收据。妻子给我买饭，虾子，榨菜，还有一碗大骨汤。

下午2点20分，因为妻子在我身上没有找到收据，我只好再次乘9路车往返，收据其实就在我衣服里，妻子就是没有想到我衣服里有两个口袋。和小红到医保办去办出院手续，被告知下周二再来，但可以今天出院。

我们回到二外，收拾东西，和妻子，小刘，小红一起乘的士回家。艰难的日子结束了，奔波的日子结束了，恶梦结束了。

晚上在小区的一家小饭馆里和妻子，开梅，小刘吃肥肠火锅，喝了一点酒，相信今晚会睡得好些。回家给亲朋好友发短信，告知妻子出院的好消息。

原作于2005年10月…11月誊正于2008…11…15

一地鸡毛　短信南京

2005年12月21日星期三

15∶07

路上还好吗？现在到哪里了？中午吃饭了没有？宜昌发的快车只有到北京，广州和西安的，华东方向全是普快。

15：32

知道已过襄樊，下面就要进入河南。从漯河调头向北，一直到郑州，从京广线左转走陇海线，到徐州走京沪线，经蚌埠到南京。

15：57

这车在中原兜了个大圈，1400公里，和到北京差不多。有许昌、开封、兰考、徐州等名城，汤山梨、苻离鸡，虽然晚上过，经过也是一种意义。

17：05

忘记带书了吧？郑州去买吧。晚饭吃什么？河南烧鸡多，尝尝小吃也不错。进入北方冷不冷？看看窗外，千里大平原，阳光明媚，火车飞奔，心情不错吧。

17：42

座位是否靠窗？车上是否人满为患？河南人多吗？夷陵通打字太少，只得分开发。到大站发短信告诉我。我们开始吃饭，鱼火锅。你妈叫你当心小偷。

18：48

窗外已经天黑，车过了平顶山吗？晚饭吃的什么？出门在外，除了安全就是饮食。看一下时刻表，站距大的可以眯个把小时。给你妈发个短信。

19：44

笨蛋，火车回开不是宝丰就是漯河，把你搞得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哈哈，这才是真正的傻冒。你已经在这条路上走过五次了，北京就是四次。

20：53

换部手机给你发短信。冷不冷？记得添毛衣，晚上还是很冷的。用双肩包的背带把箱包系在一起，这样安全一些，小心驶得万年船。如今火车上的骗子太多，反正别人的东西不吃；别人的香烟不抽；别人的水不喝，他就奈何不了你了。你妈问你现在手机接听是否收费？她10点给你打电话，复短信。

21：43

我要去冲澡了，结束今天的短信。晚上注意自己的东西。少抽点烟，吃点零食。找到书了吗？短信怎么还不回？太懒，你妈望眼欲穿。

2005年12月22日星期四

7：45

喂，懒东西，醒醒吧，起来了。洗洗脸，漱个口，活动一下身体。蚌埠过了吗？南京就在前面，六朝古都欢迎你。收拾好行李，哼一曲《铃儿响丁当》，看着火车从下关横跨长江大桥，飞向南京。祝你平安抵达，祝你今天好心情。

8：05

看得见南京了吧？刘家大堰小学喇叭正在放《走进新时代》。又是一个晴好的冬日，昨晚冷吗？下车吃点热东西，记得给我们打电话，报个平安。带问雯雯好。

9：21

祝你安抵南京。南京可是六朝古都，龙盘虎踞之地，好玩的地方不少。我们以前去过中山陵、雨花台、中华门、玄武湖，还有夫子庙。今日君去何处？我推荐秦淮人家和莫愁湖。后者没去过，前者不但可以大块朵颐，还可以看看乌衣巷。刘家大堰充值点故障，没充成，如需要继续充值，来电说明。祝你今天玩的好。晚上再联系。

20：48

今天玩的怎样？天气如何？宜昌艳阳高照，宛如春天。出门穿齐整，尤其到雯雯学校去，斯文点，所谓文质彬彬嘛。在外吃饭，除了注意卫生，就是特色了。南京的淮扬菜很有名气，除了板鸭，还有香肚等。让雯雯带你专门找那些小馆子，一杯水酒，三两菜肴，很有情趣的。你妈等你回短信。

22：23

明天雯雯上课，你就在附近走一走，玩一玩，不要睡懒觉。南京还是有很多好玩的，难得去一次，要学会利用时间。收到短信很高兴，你早睡早起，我睡觉了。

2005年12月23日星期五

9：45

早上好。昨晚睡得如何？开窗看看，南京风还那么大吗？今天有两件事，一是你妈说的就近走走，不知你住在哪里，总有繁华热闹之处；二是找个店把头发修一下。晚上和雯雯同学一起玩，要潇洒得体，女孩子的眼光是很挑剔的。

10：09

你妈中午去周游列国。从大姨妈到二姨妈、三姨妈、还有舅舅家，轮流玩。你就和她联系，我会用夷陵通给你发短信的。记住，每天晚上给你妈发一个短信，好叫她放心。咱们一家三地也是奇迹。出门玩去吧。

13：44

你妈今天起早，买肉灌香肠，此时正在睡午觉。你在干嘛该不会也在撅着屁股睡觉吧出门走走，南京的风土人情已经很有江浙风韵了。八个王朝加上太平天国中华民国，这座城市的底蕴浓厚。看看中央大街路口的渡江纪念碑，有金戈铁马的气慨。

19：46

很高兴平安抵达，吃饭了吗？晚上睡觉盖暖和一点。记得吃蜂胶。这次来麻烦三姐和杨哥了，谢谢他们。记得转发儿子的短信，晚上早点睡，有事联系。（给妻子）

20：00

一天过去，有何收获？出门在外，少抽烟，多饮水；少喝酒，多吃菜。所谓尽兴而归，就是恰到好处的满足，就是皆大欢喜的结果。你今天如此吗？

22：55

钟山风雨如何？中山路是否还有郁郁葱葱的梧桐？江苏话听得懂吗？大概是一窍不通吧。蒋委员长的娘西皮最好懂。哈哈。给你妈发短信。

2005年12月24日星期六

8：24

铃儿响丁当，好运一大筐。圣诞老人送平安，幸福走四方。没有礼物和大餐，但有我牵挂你的心肠。清晨起来开开窗，迎接新希望。圣诞快乐。

8：42

天气冷了，雪花飘了，钟声响了，圣诞到了，圣诞老人带着我的祝福和问候来了。圣诞快乐。可把这条短信转发给磊磊，昨天没回电吗？〔给妻子〕

12：37

在灿烂的阳光下，看着圣诞树、白胡子老头、雪橇和白房子，总有些滑稽，总有些不伦不类，当然，为心情找个理由。祝你节日快乐。

19：26

圣诞之夜温馨氛围：歌唱、钟声、灯影、以及我这小小的贺卡，传递着节日的讯息：圣洁、和谐、平安、希望。注意安全，照顾雯雯。

20：14

心到、想到、看到；说到、做到、得到；时间到、生日到、财神到、幸福到，福禄寿喜随着我的短信一起到！祝兆阳哥生日快乐。〈给妻子〉

22：58

幸福平安夜，悠悠鹿铃声，快乐圣诞节，吉祥礼物送。给你一盏灯，照亮你前程，问你一声好，送你祝福情。给你妈发个短信。

2005年12月25日星期日

8：07

昨晚玩的好吗？听到圣诞钟声吗？南京一定是火树银花不夜天。刘家大堰昨晚热闹得很，又是晚会，又是焰火。你看见了什么？还在睡觉吗？

8：27

在大姐家玩的好吗？现在还在睡觉吗？牛奶买了吗？蜂胶吃了吗？自己得照顾自己，不要得意忘形。明年春暖花开，你才能山花烂漫。（给妻子）

12：38

懒家伙，起床了吗？我可是吃过午饭。还是起来吧。回想我1966年首次到南京，小小年纪，天天早起，食堂抢馒头，出门去串连。这点你不行。

18：06

别耍小孩子脾气。赶快去找雯雯。男子汉大丈夫，要有肚量，低头不等于认输。有话好好说，你得冷静。我给雯雯发短信，不知能否成功。

18：21

惊闻你们闹矛盾，叫人着急。他是臭脾气，你要理解。再说他不远千里而来，忍饥受饿，也是为了你。去找他吧。雨后天更蓝。叔叔。〔给雯雯〕

18：37

我和儿子通话，给两人都发了短信。好像是不好。你给雯雯打电话，指责儿子，安抚一下。以后顺其自然。有消息告诉我。雯雯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