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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天变-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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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辗转反侧的怎么也睡不踏实,总是处于半睡半醒之间的状态,朦朦胧胧中眼前是一片红色,血一般红的触目惊心。
    在一片沦为焦土的大城当中,遍地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江水为之变色,仿佛一江春水已化为滔滔血海。一个手擎长刀的辫子兵正狞笑着疯狂劈砍,直到把刀下的男子的砍成片片碎肉。已死男子身下白胖婴孩猛然爆发出一声尖锐啼哭,响彻天地的哭声中,辫子兵兜头裹脑就是一刀,婴孩哭声噶然而止……
    滔滔运河水忽然变得浓稠,分明就是就江热血,带着温热的血腥铺面而来。
    是扬州!
    激灵灵打个冷战,额头疼痛欲裂,仿佛辫子兵的那一刀直接穿破了梦境砍在自己脑门子上。
    全身都被冷汗湿透,衣服也是黏黏糊糊的贴在身上,无论动与不动都很难受。
    窗外已是朝霞满天,一轮红日东升,洒下万道金光。
    不知不觉间,已经是第二日清晨。
    久雨乍晴,空气说不出的清新,还带着一股子甜丝丝的潮气。街角处的老槐正开新花,满满一树的细小白蕾,隔着老远就能嗅到香甜的味道。
    翠绿欲滴的草木,冲刷如新的房舍,一切都显得清净如斯。
    街道上还残存着没有被雨水冲刷干净的血污,偶尔还能看到一具扭曲不**形的尸体。白墙红瓦,青枝绿叶间总是透着说不出的杀气和血腥。
    一队拖着辫子的俘虏被绳子串着,正要从李四面前经过。
    这些俘虏多是衣衫不整,身上的盔甲早就被扒了下来,裸露出青红血瘀的肌肤,更多是缺胳膊断腿的伤兵,显然在被俘前后吃了不少的苦头。
    领队的正是被李四视为臂膀的虎将路涧。
    “这个小王八蛋,说过他多少次了,还没有学会如何处置俘虏……”路涧居然把俘虏留了大半个晚上,而且还在大清早的把俘虏弄出来而不是就地处决,让李四很不满意。
    “四叔,四叔,你听我说,”因为俘虏的事情,路涧已经不是第一次引起李四的不快了,抬头看见四叔正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珠子,就知道所为何来,赶紧小跑着过来:“是这么回事……”
    “嗯,去吧。”李四挥挥手示意路涧赶紧去办理。
    “四叔不去看看?”
    “正经事情也不知道有多少,我哪有闲工夫看这些,”李四回头叫过身边的孩儿兵:“你去把周文远给我找来,利落着点儿。”
    周文远,赴死军中少有的知识分子,虽然从来就是屡试不中,也算是赴死军中文化程度最高的那一类人了。
    因为他能写会算,人也精明细致,已经算是李四的文书兼秘书。
    “忠诚伯有何吩咐?”
    周文远很是恭敬,恭敬的有些拘谨,垂首而立。
    这个面色白皙的读书人比李四还要大年长十几岁,或许是太过斯文的缘故,反而显得要比李四面嫩许多。
    许多人对这个崇祯年间的秀才没有什么细致的印象,最多是把他看成一个落魄的文人而已。李四可是亲眼见过这个满面斯文的读书人的真面目,在他用鹅卵石把圈奴的鞑子一下一下的砸为一滩烂泥的时候,在他把活生生的鞑子咬的露出白惨惨的颅骨之时,李四汗毛都根根倒立……
    内心滔天的阴狠和他斯文白皙的样貌绝对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极端。
    “魏无牙那边的给养什么时候能到?”
    虽然李四一直总揽着军事和后勤,但是具体的接洽还是由周文远负责。
    “两天之内肯定送到。”
    赴死军补给需要休整,也需要得到补充,猛烈的火力从来就是依靠完备及时的后勤作为支撑。
    “两天……”李四仔细估算着时间:“好,就等两天,在第三天拂晓之前,弟兄们的一应所需必须补充完毕……”
    “那起码需要三天……”
    “就两天,这是命令。”
    作李四的文书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周文远很明白命令这两字的含义,也不多说:“是。”
    “还有,我要从随军夫子当中抽调不少于两千丁壮出来,你尽快拟个名单。记住,沿途收拢的流民一律不要,只要咱们自己的人。”
    “是。”
    赴死军的战斗部凑齐了不过一万挂零不挂零的样子,随军的夫子却有一万七八,其中光是从大别山基地带出来的嫡系就有一万四千不到,作为随军后勤使用的夫子从数量上说要超过赴死军的战斗部。
    “把缴获的火铳给我准备好。”
    “是。”
    周文远已经明白要做什么了,却一个字也不多说,只履行自己分内之事。
    正是因为这个周文远的细致和耐心,才能把许多繁琐细碎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
    “还有,”李四使劲掐着太阳穴,来来回回的兜了几个圈子。
    周文远只是一言不发的等候着李四的命令。
    李四忽然一笑:“当年你屡试不中,为什么还要屡屡应试?”
    “我家虽算不上殷实丰盈的大户,却也衣食丰足保暖有余。只因内不结士绅外不识官宦,屡屡受到地方官欺压敲诈,几代人积攒的家财田产所剩无几。故家父在世之时,要我勤奋攻读,为的就是能够求得一官半职,再不受旁人欺压。”
    周文远很得体的回答了李四,至于以后如何遭受鞑子追赶全家又是如何凄惨等等后事只字不提。
    “原来如此,”李四微微一笑
    面色憔悴俩眼珠子通红,笑容未免有些恐怖:“我任T+仪真州事,以下同知、判官等你自己挑选适宜人等任命。
    ”
    知州一职,虽不过是从五品的阶衔,却是地地道道的朝廷命官。李四自己除了太子校典一职之外,其他的官职爵位还有点来路不正呢,自然没有权限任命地方官员。
    可如今谁还把朝廷当一盘菜?各地藩王将军不都在这么干么。
    提一人选,给南京报上去,那算是给足了小朝廷的面子,你批不批都无关紧要,很多人甚至不理会小朝廷就直接任命地方官员,也不见弘光君臣放过一个哪怕响亮一点的屁。
    知州不知州的并不是十分重要,周文远很清楚这位忠诚伯又动了什么歪脑筋:“大人想动仪真?”
    “仪真处于扬、镇三角最西,只要在这里站住脚,就可以连接江淮,北上可威胁扬州,南下可以渡江……”
    这些战略层面的东西周文远不想和李四讨论,也没有忠诚伯那么深远的战略眼光,他只关心最实际也最紧迫的问题:“忠诚伯认为我能够守得住仪真?”
    仪真战略位置太过微妙,旁边就有十几万清兵不远不近的威胁着。
    “若是多铎遣大军来攻,你肯定守不住。”李四示意周文远安坐,自己就坐在他的对面:“淮防一破,整个江北已不可收拾,小小仪真焉能保全?旁的你也不必多想,仪真只是作为一个补给转运地点而已,真要到危急关头,不还有赴死军在前头顶着的么。”
    “若是赴死军顶不住呢?”
    “哈哈,真到了那时候,我肯定早已不在了,你还管什么仪真不仪真,赶紧收拾收拾有多远跑多远,到时候别说认识我就行。”
    “忠诚伯,不是我多嘴,实在是有些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这个文书兼秘书的书生从来就不说任何职权本分之外的话语,还从来没有见过他也有“不吐不快”的时候儿呢。
    “你说。”
    “我看忠诚伯是铁了心的要打扬州,”
    “不错,扬州之战绝不可免。”
    “以我赴死军之战力,忠诚伯真的以为已经天下无敌了么?大人能以为赴死军能够敌的过十万清兵?”
    “肯定打不过,赴死军也是血肉之躯。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扬州之战势在必行。打的过要打,打不过也要打。”李四已经把话说绝了
    “既然大人已知打不过为何还要强自为之?大人视天下大势如掌上之纹,早已看清江北烂不可收拾,时下最上之策便是回到大别山潜心壮大,收拢各方残余势力,以大人之威望以赴死军之战力,不出三年,当可横扫天下。”眼下这世道,稍微有一丁点实力的都不把小朝廷放在眼里,只不过大家都在这么维持着,没有公开挑明而已。
    虽然还远没有到要另立山头的地步,可谁也不会傻到真的去效忠南京那个混账朝廷。
    “不行。”扬州血火在后世人心头永远挥之不去的一个天大噩梦,最重要的是清兵借助屠杀打断了抵抗力量的脊梁和胆气,李四必须把这个噩梦撕开,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甚至可以说赴死军的建立就是为了这一战。
    如果在这个时候逃避进深山发展壮大,李四宁愿把自己辛苦缔造起来的赴死军亲手送上扬州这个血肉磨房。
    这可是关系到以后几百年的民族气运,关系到子孙后代的安乐福,由不得李四闪避。不要说潜心发展三年,就是三天也等不得了。
    “既然忠诚伯执意要以赴死军作此惊天豪赌,不如把所有力量撤到江南……”
    “沿江布置防御?划江而立?”
    “正是,以忠诚伯的威望和眼光,又有大明正统的大义所在,不难……成就一番伟业,至不济也是割据一方。”
    周文远已经说的很直白很大逆不道了,这么说摆明了就是为李四和赴死军做打算。
    “扬州,必须是扬州,别的就不要再说了。”
    “就算是忠诚伯有成竹在胸,能够力挽狂澜,就算打的下扬州也守不住的。”
    “哈哈,”这个精明的周文远终究是有他的缺陷,那就历史的局限性和对天下大势的精准把握。
    老子要没有三分三,敢豪赌扬州?再者说了,老子要打扬州不假,什么时候说过要守扬州了?要说眼光,老子要是认了第二,就没有人敢认第一。
    “哈哈,赴死军为我一手缔造,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怎能孤注一掷?不说这个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做你的仪真知州吧。”
    “既然忠诚伯已有万全准备,我也就不多言。”周文远也是报以一笑:“小小仪真如何能与忠诚伯胸中天下相提并论?文远不才,效仿忠诚伯打一派,拉一派的手段足矣。只要以雷霆手段把仪真的豪门大户清洗干净,然后树立一批新的士绅出来,局面就如铁打一般。”
    “哈哈,你学的真快。”李四大笑着:“需要我留给你多少人马?两千够不够?”
    “一千足矣,”周文远伸出食指微笑道:“赴死军精锐战兵还是留给忠诚伯做大用场吧,我只要一千新附军足以定仪真铁局。”
    当这个貌似斯文的读书人只要一千新附军的时候,李四已经预料到他在仪真的作为,想想这个面色白皙的秀才骨子的阴狠,也有点毛骨悚然:“行,此间事了,我带你去看场好戏,顺便让你挑出一些好兵。”
    仪真城头。
    艳阳高照,朝霞漫天,远望莽野苍茫近看一江如碧,雨后的一切都显得清新爽意,此情此景,最是邀三五至友,携美酒醇酿,或赏荷垂钓或诗酒往还,才是最惬。
    而城头一片破败狼藉把这绝妙的自然情趣破坏的不剩分毫。
    左右两个角楼只剩下半个,门楣上还插着几枝羽箭。残砖断椽四下散落,几无落足之地,城墙外沿尤其是垛口处,可以清晰的看到火炮轰击之后遗留下来的坑坑洼洼。砌石缝隙之中满是黑褐色的残血,有的还在顺着低洼处缓缓外溢,再也
    是属于赴死军将士还是属于满洲兵丁。
    城墙下的护城河中,无数被浸泡的有些肿胀的尸体正浮浮沉沉,夫子门正小心翼翼的把属于己方将士的尸身捞取出来,用白布包裹,整整齐齐的码放在岸边。
    城门处一株惨白的招魂幡随风招展,似在呼唤萦绕在周遭的不散英灵。
    所有这一切都让人伤感莫名,唯有城头那杆日月血旗呼啦啦的猎猎而动,让人大生血脉贲张的豪迈。
    日月血旗之下,俘虏们一个挨着一个的紧紧跪成一排。
    身穿土黄色军装的赴死军战士手脚熟练的解开绳索,拉出一名俘虏,双手使劲拽住发辫,旁边的战士早已手起刀落……
    颈中鲜血喷涌而出,飞溅起有一檐高低。最外的战士已是泪流满面,手持人头对着城外的天空声嘶力竭的高喊:“战死的弟兄,给你们上供了……”
    攥住发辫呼呼抡几个圈子,把淋漓而下的鲜血甩的到处都是,发力把人头掷出城外,一脚把无头死尸踹下城池,然后就听到重物落水之声。
    “该我了,该我了。”后面的叉子兵亟不可待的上前,拽出一名俘虏:“我那个小旗战死三个弟兄,我要拿三个贡品,少一个也不行……”
    很快就有三个俘虏被拽了出来,然后就又是手起刀落,三股血泉依次喷溅,手上挽着三条发辫的战士跪在城头,对着天空哭泣起来:“旗正大哥还有两位旗副兄弟,要不是掩护俺,你们也不会死在鞑子的刀下,兄弟我没本事,只能分到仨贡品……俺知道这么点贡品不够你们塞牙缝儿的,可弟兄们都说了,扬州有二十万贡品,忠诚伯很快要带着咱们去取,你们等着吧,也就不两天儿的功夫。到时候还望三位哥哥英灵不散,看着兄弟我杀他个血海尸山,再有了贡品兄弟我不拿去换功劳簿子上的那一笔了,单给三位哥哥上供使……”
    平日里穷凶极恶杀人不带眨巴眼睛的满洲精锐,已经成了一个个待宰的羔羊,面对屠刀的时候,和他们蔑视的汉人也是一个模样,心如死灰的引颈待屠。
    一个又一个俘虏被赴死军战士拖出,然后斩杀……
    战场上的厮杀无论如何惨烈,都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事情。可赴死军战士所表现出来的嗜血嗜杀已经越来越明显,虽然这是李四刻意追求的效果,但是也亲身体会到这种视血腥和杀戮为荣耀对心灵的那种震撼和涤荡。
    无论是作为整体的赴死军还的作为个体的战士,越来越接近李四孜孜追求的最后境界——野兽军团。
    在民族危急关头,既然打造不出以纪律和信仰为核心的精锐强兵,就缔造一支可以速成的以仇恨为支撑的野兽军团。
    当这个目标逐渐接近的时候,作为赴死军的缔造者心头也有一种潜在的恐惧。
    虽然可以牢牢的把赴死军掌握在手中,李四还是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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