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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女儿-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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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道。

对于坎贝尔将军夫妇乘着运载女儿尸体的飞机突然离开这儿去了密歇根这一举动,我相信几乎每个在场的人都感到惊讶。但是,再一想——而且似乎每个人都同时这么想到了——这无论对于坎贝尔夫妇,还是对于哈德雷堡,或是对于军队,都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大家目送着这架C-130大力神在跑道上徐徐滑行,逐渐加速,然后,在离人群约4000英尺的地方,腾空而起,掠过那排高大葱绿的松树,随即便升入蓝色的天空。人们似乎盼望着这一刻的到来,大家立即散开了。护旗队、鸣枪队、乐队、护棺队和其余的人整齐地走向停在路上的汽车。

车子的发动声在我身后响起,我转身朝汽车走去。辛西娅和卡尔在我的两边。辛西娅用手绢轻轻擦着眼睛。她对我说:“我有点不舒服。”

我把车钥匙递给她:“车里有空调,去休息一会儿。等你恢复了,我们在3号飞机库碰头。”

“我没事的。”她挽起我的胳膊。

我们一同向汽车走去。卡尔对我说:“保罗,我要求你现在就着手处理这件谋杀案,我们已没有时间等待,我们也没有其他选择。”

“我们是没有时间,但我倒有另一种选择。”

“我必须命令你才行动吗?”

“你不能命令我去做我认为有策略错误的事,而且这可能会给联邦调查局调查此案带来麻烦。”

“是的,我是不能。但是,难道你认为现在直接去找肯特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

“那怎么?”

辛西娅对卡尔说:“我去见肯特。”她看着我,“在机库,对吧?”

我没有回答。卡尔对她说:“好。我和布伦纳先生在车里等你。”

辛西娅朝前边点了一下头,我看到肯特和他手下的两位军官正一起往他的车子走去。我对辛西娅说:“10分钟之后去找我。”

我从后面赶上肯特,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肯特掉转身子,我们站在那儿,互相对视着。最后,我说:“上校,我可以单独跟你谈谈吗?”

他犹豫片刻,回答:“当然可以。”他让他的两位下级走开。我们站在机库前烫人的水泥地上,车子从我们身边一辆辆开走了。

我说:“太阳底下太热,我们进机库吧。”

我们并肩走着,像是一对共同执行任务的同事。我想,等一切都说清,一切都做完,我俩过去确实曾是同事。

我俩也就成了过去的同事。

第36章

3号机库内比外面稍稍阴凉一些,也安静不少。

我和肯特走过安·坎贝尔的巴伐利亚车后,继续向前走去,一直来到她住所的复原场景处。我指了指她书房中的一只软垫沙发,让肯特坐下。考尔·塞夫尔穿着A级军礼服,显然是刚参加了葬礼回来。我从肯特身边走开阇则提倡“殊胜不二论”学说。,把塞夫尔带到一旁,对他说:“考尔,除了格雷斯,让其他的人都离开这儿。我要她把坎贝尔上尉日记中的有关段落打印出来。”我向着肯特的方向点了一下头。“然后她就可以离开。让她把磁盘留在这儿。”

“好。”

“你得到奥克兰那个脚印专家的消息了吗?”

“是的。现在的结果是,他无法确定。如果一定要他说,他说他认为肯特上校的脚印是在圣·约翰的脚印之前留下的。”

“很好,从撞坏的树上取来的车子漆斑有什么说法?”

“几个小时前,这块树皮被用直升机送到吉勒姆去了。他们告诉我,漆是黑色的,基本上跟克莱斯勒汽车公司吉普车的那种漆相符。顺便问一句,那辆吉普现在哪里?”

“可能在肯特上校的车库里。他住在贝萨尼山。你干吗不派个人去,把吉普车上的擦痕拍下来,再刮一点漆下来以做比较?”

“我可以这样做吗?”

“怎么不可以?”

“我需要将军的手令才可以做这事。”

“将军大人已经辞职,刚刚飞往密歇根。但他嘱咐过我,我们需要做什么就尽管去做。别跟我婆婆妈妈的,考尔,这是军队。”

“是。”

“你能在监视屏上给我和肯特上校显示一下你的脚印图吗?”

“当然可以。”

“那好,肯特的脚印一定要先于圣·约翰的。”

“明白。”他看了一眼坐在安·坎贝尔书房里的肯特,然后问我:“这是真的?要逮捕他?”

“可能。”

“如果你认为是他,那就试试看。”

“对。如果他把我铐起来,投进监狱,你会来看我吗?”

“不行。我得赶回吉勒姆去,但我会给你写信。”

“谢谢。另外,告诉外面的宪兵,我在里面这段时间,不要让联邦调查局的人进来。”

“好。祝你好运。”他拍拍我的肩膀,走开了。

我回到肯特那儿,在沙发椅上坐下。我对肯特说:“在联邦调查局的人进来之前,有些小问题我们来处理一下。此案只有一个嫌疑犯。”

“谁?”

我站起来,脱下外套,露出装有9毫米口径格洛克式手枪的皮套,肯特也跟着站起来脱下外套,露出他装有38警用手枪的皮套。那架势像是说,你给我看你的,我也要让你瞧瞧我的。然后,我们又坐下来,松开领结。他问:“谁是嫌疑犯?”

“这正是我要与你谈的。我们等一下辛西娅。”

“好吧。”

我环顾一下飞机库,看到刑侦组的成员正在陆续离开。格雷斯坐在电脑旁,打印着什么。

我望了一眼飞机库对面的入口处,还不见辛西娅的人影。虽然我目前对她心存恼恨,但她有权利看到此事的结局,不管结局会如何。我知道卡尔是不会亲自涉及的——他倒不是考虑一旦情况不妙就可以开脱自己,而是出于对我的工作和我本人的尊重。卡尔从不事必躬亲,也从不把调查人员的功劳占为已有。但另一方面,他对失败不能泰然处之,如果是他人的失败,尤其如此。

肯特说:“我很高兴这事终于过去了。”

“是的,我们都很高兴。”

他问我:“你为什么要我去见约翰·坎贝尔?”

“我想你希望对他说几句安慰的话。”

肯特没有回答。

我注意到安·坎贝尔厨房的冰箱插头插在一个拉着线的接线板上。我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门,发现里面塞满了啤酒和软饮料。我拿了3听科尔斯啤酒,回到书房,递了一听给肯特。

我们打开啤酒罐盖子,喝了起来。肯特说:“你现在不管这个案子了,是吗?”

“人家又给了我几个小时。”

“你真走运。犯罪调查处是否付给你超额酬金?”

“是的。每天工作超24小时就付双倍,星期天付3倍。”

他笑了,接着告诉我:“我办公室里有一大堆工作等着我。”

“时间不会长。”

他耸耸肩,把啤酒一口喝尽。我把另一听又递给了他。他打开盖,说:“我不知道坎贝尔将军夫妇会乘飞机离开。”

“我也很惊讶。但他这一走走得漂亮。”

“他完蛋了。他本来可以成为下一届副总统,也许有一天会当选总统。我们得准备迎接一位新将军了。”

“我对军队的那套政治不大了解。”我看到格雷斯把打印件和软盘放在她旁边的桌上。她站起身,向我招了一下手,走了出去。考尔走到那台电脑前,将他的脚印图程序输入机器,开始操作起来。

肯特问我:“他们在干什么?”

“想找出是谁干的。”

“联邦调查局的人呢?”

“可能挤在门口,等着我的时间快点结束。”

“我不喜欢跟联邦调查局打交道。”肯特说,“他们不懂得我们军人。”

“是的,他们是不懂。但他们谁也没跟死者睡过觉。”

这时,门开了,辛西娅出现在门口。她走进书房,与肯特寒暄问好。我给她拿了一罐RC可乐,顺便又给肯特拿了一听啤酒。我们3个都坐了下来。肯特开始表现出不安。

辛西娅说:“这太悲惨了。她那么年轻……我很为她的父母和兄弟感到难过。”

肯特没有吭声。

我对他说:“比尔,我和辛西娅发现了一些令我们不安的东西,我们认为这些东西需要解释。”

他又喝了点啤酒。

辛西娅说:“首先,是这封信。”她从包里取出信,递给肯特。

他读了信,或许根本没读,因为他可能早已熟记在心了,然后把它还给辛西娅。

她说:“我能想象出这封信会使你多么烦恼。我是说,这个女人向整个基地的人公布了这一切,而那个关心她的人正是她给惹了麻烦的那个人。”

他显得更加不自在,长长地喝了一口啤酒。终于,他问:“是什么使你以为我关心她?”

辛西娅回答:“直觉。我想你是关心她的,只是她过于自私,过于烦躁,而没有对你的关心和真情做出正确的反应。”

负责谋杀案的人当然得在嫌疑犯面前说死者的坏话。杀人犯不希望听到别人把他杀的人说成是美德的象征、上帝的天使,就像福勒上校口中的安·坎贝尔那样。相反,要像卡尔刚刚建议的那样,不要完全搬出是与非和道德问题,要从另一个角度去看这个问,同时向嫌疑犯暗示他所做的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卡尔·肯特可不是白痴。他知道这会把他引向哪里,所以他闭口不语。

辛西娅继续说:“我们手头还有她的日记,记录了她跟你每次做爱的情况。”

我插了一句:“日记在那边的电脑旁边。”

辛西娅走过去,把电脑桌上的打印件拿过来。她坐在肯特对面的咖啡桌上,开始念起来。日记中的描述可以说毫不隐讳,但并不属于色情的性质,跟你读到的临床诊断研究差不多。这跟普通的日记不同,根本没提及爱情或感情,只是每次性行为的编目而已。自然,这对比尔·肯特来说是十分难堪的,但这也证明了,在安·坎贝尔的眼里,肯特并不见得比她的振颤按摩器更为重要。从他的脸上,我可以看出,他有点怒气冲冲了。愤怒是人类最难驾驭的感情之一,而且往往会引你走向自我毁灭。

肯特站起来说:“我没有必要听这个。”

我也站了起来:“我想你该听听。请坐下,我们确实需要你。”

他似乎犹豫不决,是走还是留。这只是一个行动问题。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正发生在此,而现在,如果他离开,没有他,这事照样也要发生。

他勉强坐了下来。我也坐了下来。

辛西娅继续在念日记,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她找到一段特别怪异的记录,念道:“‘在抵制了这么长时间以后,比尔现在真有点迷上性窒息了。他最喜欢的是在他脖子上套上套索,吊在墙上的大钉上,同时由我对他实施口交。但他也喜欢把我绑在床上,今晚他用的就是这种方式,然后,一边在我身上使用那只巨大的按摩器,一边勒紧我脖子上的绳索。他干得不错,我多次达到了高潮。’”辛西娅抬头在肯特的脸上看了一会儿,然后把材料在手里翻了一遍。

肯特看上去不再气愤,不再窘迫,也不再难堪。事实上,他显得有点心不在焉,似乎他是在回想过去的好时光,或者在设想不妙的未来。

辛西娅念了最后那一篇日记,即我们曾听过的那段:“比尔再一次想独占我。我原以为我们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今晚特德·鲍尔斯在这里时他来了……我意识到他会变得很危险,但我不在乎。事实上,在所有和我发生过关系的男人中,除了韦斯,他是唯一真正威胁过或者打过我的人,而正是这一点使比尔·肯特显得非常有趣……”

辛西娅放下材料,我们3人都坐在那儿。我问肯特:“你就是在那边起居室的地板上强奸了她?”我朝着隔壁房间点点头。

肯特没有回答问题,但他说:“如果你的目的是羞辱我,你干得不错。”

我答道:“我的目的是找到杀害安·坎贝尔的凶手,最好还能弄清为什么。”

“你以为我……我隐瞒了什么?”

“是的,我们是这样认为的。”我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和录像机。安·坎贝尔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她正在做报告。我对肯特说:“你知道吗?这个女人很让我着迷,就像我相信你和其他男人都被她弄得神魂颠倒一样。我过一段时间就得看上她一眼,这对我有好处。”

安·坎贝尔正在讲话:“心理学通常是一门医疗科学,而它在战争中被用做了武器,由此,产生了一个道德问题。”安·坎贝尔从演讲台上拿起麦克风,向镜头走来。她坐在讲台的地板上,两条腿在讲台边上晃荡着。她说:“现在,我能更清楚地看见你们了。”

我瞥了肯特一眼,他专注地看着电视。如果我能用以己推人的方法揣度他的感情,我猜他希望安活着,希望她在这个房间里,能跟她交谈,能触摸到她。

安·坎贝尔继续着她有关心理作战的道德问题的讲话。她谈着人类普遍的期望、需求和恐惧。她说:“心理学是一种软武器——它不是155毫米的大炮,但是,用传单和电台播音,能摧毁的敌军比使用烈性炸药消灭的还多。如果能让人乖乖地向你缴械投降,为何非杀他不可?看到敌人高举双手朝你跑来,跪在你的脚下,这比把他杀了更让人心满意足得多。”

我关掉录像,说:“她风采迷人,对不对,比尔?无论相貌、言谈、精神都很吸引人。我真希望认识她。”

肯特答道:“不,你不希望认识她。”

“为什么不?”

他深深吸了口气,回答道:“她……她是个邪恶的人。”

“邪恶?”

“是的……她是……她是那种女人……这样的女人不多见……一个人见人爱的女人,一个看似纯洁、完美、可爱的女人……但她欺骗了每一个人。她根本不把任何人、任何事放在心上。我是说,她就像那种隔壁的女孩——男人都想要的那类女孩。但是,她的心灵完全是病态的。”

我回答:“我们正要弄清这一点。你能给我们简单介绍一下吗?”

他讲了有10分钟。他告诉了我们他对安·坎贝尔的印象。他的话有时接近事实,但常常言过其实。辛西娅又给他拿了一听啤酒。

比尔·肯特基本上是在起草一份道德诉状,就像300年前搜捕巫师的人对巫师的控诉。她邪恶狠毒;她迷住了男人的思想、身体和灵魂;她用符咒征服蛊惑人心;她假装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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