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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命-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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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不动声色。
“姓雷的!你当不当我是你朋友啊!”我气炸地朝他开火。
还是没奏效,他就像尊石像那样毫无一丝反应。
“行,算我多事,我吃饱了撑的来管你的破事!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耐心终于耗尽的我怒火中烧地转身离开,不想再哩这个“无情无义”的呆僧!
“你要我说什么?”背后传来投降的一叹。
我回头,慢慢平下心来向他踱去:“可可刚才哭了,你是不是哪句话说得太重了?”“说实话会很重吗?”他淡淡地反问我。
“你就这么直接了当地拒绝她?”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不然还要怎样?”果然,他回答地比我想象的要干脆。
“那……原话呢?原话你是怎么说的?”我知道,他这个没什么感情的人不喜欢花时间拐弯抹角,但若是这样无意中常常伤到别人,只怕他自己也根本不会意识到。
“原话?”“嗯。”“不记得了。”“借口!”我当下瞪他个底朝天:“快说,老实说!”“真忘了。”悯人面不改色心不跳:“你若真想知道,为何不自己问她?”“你可真够没心没肺的。”这句话之后,悯人有些意外地看了我很久,然后偏过脸去淡淡一笑:“也许吧。”“不许!”我郑重地告诉他:“你和一般人不一样,悯人,你比谁都善良,知道吗?”大概是因为这话太没说服力,悯人只是笑笑:“别把我说那么伟大,你想错了。”“没错!”我铁了心要和他争到底,将所有憋在心里已久却始终没有机会跟他说的问题统统抛给他:“你敢说,你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你敢说,你真的将对你的所有感情都视作虚无?你敢说,你独来独往到现在,心里一直觉得很快乐?难道你的怜悯和善心都是做个佛看的?”“这和今天的事有何关系?”他不耐烦地背过身去。
“如果真是这样,当初你三番五次地帮助她,对谁你这般体贴到可以说是无微不至,还不是因为你……”“别胡说!”他似乎发现了什么,立即打断我的话。
“谎话听上去会比较安慰吗?”我记得他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
“我没说谎,并没像你想象的那样。”他转过身,静静看着我,很平静也很坦白地告诉我:“我只想,保护她。”突然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塞住了我的喉咙,说不出话,只是错愕地盯着他的脸。而可可不久前曾说过的话自我耳畔轻轻掠过。
我想求一个能够保护我的人。
“告辞。”悯人转身快步离去,我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真话,说不出口,但心里却大声告诉那个单纯无知的背影。
想保护她?悯人,因为你喜欢她呀……
“还在想和尚的事啊?”成琦边给自己倒上啤酒边问,最后一滴倒完后,头往后一回高声唤着,“服务员!再拿两瓶三得利!”
“嗯——”我拖着下巴,无精打采地看着外面的繁华的都市夜景和形形色色的路人。
“看开一点吧。”大冰说罢举起杯子灌下一大口。
“为什么?”
成琦和大冰动作一致地抬头看着我。
“为什么他不肯承认呢?”
二人摇摇头继续拿起筷子吃菜。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苦思不得其解的我懊恼地敲着桌子,引得周围目光频频。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人家是和尚?”成琦理所当然地说道。
“可他不是和尚!”没看到他都上那三千烦恼丝吗?
“话是没错,但他没把自个儿当俗人看,那跟个和尚还有什么两样?”大冰回瞪我一眼。
“这会儿说不定在面壁思过呢。”成琦说着一仰脖子将酒饮得一滴不剩。
“哎……”我拿起才抿了几口的杯子。
不知道,他是不是会后悔呢……
拾壹(求花)
         既然你发现了,就我吧什么?
已经几乎被遗忘了的耳语意外地再次在我耳边响起,我惊坐起来紧张地张望着四下。这……这不是我的房间……这里是,我曾经住过的寝室!空荡荡的,四周充斥着令人窒息的寒气,月光从窗外硬射进来,地上惨白一片。
我坐在冰凉的床板上,而身上,则盖着雪白的布。
“救救我……”门畔传来凄凉微弱的低语。我向门看去,从门外似乎有什么东西伸了进来。
我睁大眼睛。手!是一只手,血淋淋的。
门突然被推开,一个长发女孩俯卧在地上,像虫子一样蠕动。就这么,一点一点朝我挪过来,而我自己却动弹不得。
眼睁睁地看她爬过来,我惊恐万分地大叫,可却什么也听不见。
爬到我的跟前,她直直地跪起来,伸长了惨白的,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能感觉到她的手有如枯骨,坚硬,冰冷。她慢慢抬起头,遮住脸的头发缓缓向两边打开,直到白得难以置信的额头露了出来。
在看到她的面目前,我奋力闭紧眼睛,死都不睁开,然后又放声大叫……
当我勉强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一片幽暗中母亲的脸,意识恢复的我发现自己正在拼命扭动,枕头和被子已经湿透了。
我呆呆地看着母亲很久,她放开抓紧我手腕的手,擦去我额上的汗,担心地问:“怎么了你,又叫又跳的?”她担心地问。
“嗯,我……”我喘着气,搜寻着已经不知道被吓到哪里去的魂。
“做梦了吗?是不是太紧张了?”“我,我梦见贞子了……”我也搞不清自己在说什么,但总比刚刚说不出话要好。
老妈打了个哈欠:“没事儿,啊,乖儿子,我回去睡了。”“妈……”就不能多陪我一会儿吗?
“别紧张,没事的,我把门开着,有事叫我。”“妈。”“干什么?”“……我要和你睡。”“大小伙子跟妈睡,你害不害臊啊。”“就一晚上……”“那你爸睡哪儿?”“沙发上……”
“你爸这两天腰疼,你还让他睡沙发?”
“……”老妈出去了,房间又陷入了死静,我紧闭着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感觉那颗心似要逃出来似的拼命敲击着我的胸膛,亦打击着我慌乱脆弱的神经。
那纠缠我很久的恐惧再次缠上的我心,这前所未有的感觉卷土重来不说,还愈演愈烈,充斥在着间房子里,客厅里,阳台上,无处不在……
担心那声音再次出现,我猛地用被子蒙住头,蜷缩在里面发抖,乞求着白天的到来。
这一夜不知道是怎么过的。我又开始害怕黑夜,我甚至讨厌夕阳西下的那一刻。我尽可能地不独自待在家里,或者跑到到人多的地方。现在,即使是白天,我也仿佛能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紧跟着我,甩也甩不掉。
这天早上,爸爸要出差,妈妈要和姨妈到乡下去探亲。他俩起码要三天以后才回来。送他们出门,我僵着脸笑,告诉他们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但我无法对自己承诺。家,现在很可怕,真的,非常非常可怕。
这三天,我叫我怎么过呀……
“你怎么无精打采的?”悯人问我。
“嗯。”我懒懒地应着。
“没睡好?”他又问。
“嗯。”说到这个“睡”我就浑身发毛。
“你睡地板啊?”他挑高一眉再问。
“嗯。” 回答这个问题时,我根本没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
“早。”捷雯和玉沙迎面走来时,悯人很难得打了招呼,不料……
“哼!”她二人动作整齐地把脸别向一边,不予理会。
“她们干嘛那么不给面子?”悯人纳闷地看了看她们的背影,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谁叫你昨天也不给可可面子。”你不仁他不义呗。
“这是一回事吗?”
“半径八两。”
“哎……”
对了,我为什么不问问他?也许我真的是撞着鬼了,眼下向他求救应该再合适不过了。想到这儿,我立刻变得精神抖擞。
“悯人!”
“嗯?”
“有件事想麻烦你……”刚到嘴边的话却又咽了回去。农场那一晚的种种又在我脑际涌现,虽然我不能肯定悯人究竟在做什么,但我知道,他已经尽了很大的力了。我不清楚悯人是否因此陷于危险,但最起码他受过伤。
与此同时,我又想起成琦的话,别看他一副冷冰冰无所谓的样子,要强迫自己放弃喜欢的人,他心里不知道多难受呢!
看来,我不能再麻烦他了。
“说吧,什么事?”他有流露出令人陶醉的目光。
“麻烦你……”我看看他的脸,“别长那么帅行吗……”
下午体锻课,我没心情去操场,坐在教室里看着外面金黄的太阳一点点向西移动,忧心忡忡之余,幻想着自己如果是夸父,定要将那太阳追到手,让它永远呆在天上。
三天三夜,这叫我一个人怎么活!
自那晚之后,我每晚都睡在爸妈房间里的沙发上,即使那样,那挥之不去的心悸也担忧除了胡思乱想,一点也没有因身边的亲人而有丝毫的消退。爸妈不知道,他们也不会相信,在夜晚,即使他们就在我身边,我也时常看不见他们。就算是生活在一起,我也觉得离他们很远。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喂!怎么这两天老是发呆啊?”成琦猛拍了我一下,身后的大冰,阿木也嘻皮笑脸地打闹着走进教室。脸成了“红富仕”的模样和一身的汗臭,刚打完篮球的他们大大咧咧地扯开我身边的几张椅子,一屁股砸下来。
成琦一巴掌甩上我的肩,两脚翘地老高。胖刘则是在找水喝的时候从桌肚里掏出一包包装怪异的饼干。
“哇,刘哥,又要安抚你那憔悴的胃了?”成琦并不奇怪地笑着,然后也毫不客气地伸出一只手:“来,给我一块……”姓刘的胖子边取出一块递给他边鼓着腮帮子,那嘴已经忙不过来了还不安分。
“@#%#%^*!#^#^*#……”“什么什么?咽下去再说。”成奇将饼干送到我面前:“喏。”我摇着头推开他的手,继续沉浸在我的坏情绪里。
“不要啊?”成奇随后把他送到自己嘴里咬了一口,边尝边打量着剩下的半块:“这什么饼干,里头夹的是什么,味道真怪……”“没吃过吧。”胖刘咽下口中之物:“这是我妈从曰本带回来的新品,里头是……”“小曰本搞不出好东西。”阿木厌恶地打断。
“切!不要拉倒!”胖刘不屑地偏过脸去。
成琦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肩,勉强把我暂时从迷惘中拉回来:“失恋啦?”“没有。”“掉钱了?”“没有。”“犯法了?”“没有。”“想不开了?”“别问了。”“我说你……”“别!问!”“行,行——”成奇伸了个懒腰,换了个文明点的姿势坐好,将脸转向我:“有什么事儿,跟哥说,哥帮你!”“你帮不了我。”我不想多话。
“瞧不起我?”成琦无视阿木和大冰的嘲笑:“大男人别跟个姑娘似的老往外看,窗户外头有啥好看的?”“好吧——”我无精打采地拖长了声,作好了让人笑话的准备,反正我已经倒霉到家了,无所谓,有个人说说也好:“我爸妈三天三也不回来,我得一个人在家……”“啊?”众人眼里放着精光:“还有这种好事啊!?”还好事呢,换了是他们,看谁还那么高兴。
“就这个?这是好事,我还求之不得呢,你爱干嘛干嘛,爱吃啥吃啥,还愁眉苦脸的干什么?”成琦说着白了我一眼,举起瓶子喝水。
“可问题是……”我鼓足勇气,妈的,豁出去了:“一个人,我怕呀……”“噗!”成琦闻言后口中的水直喷身侧的大冰。
“你个没教养的!”大冰边骂他边王阿木身上擦。
“你,你说什么?”成琦瞪大了惊奇的眼睛,边擦嘴边问。
“我说……我怕我怕我怕我怕我怕……!”够不够?
“你怕——什么啊?”他们的眼神从惊奇变成了好奇。
“我也不知道。”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见我怕过什么吗?可最近不知道怎么的,到了晚上,我就特别害怕,老实说,要不是爸妈陪着,我都不敢觉。”我觉得我要是告诉他们我被鬼缠身了,他们肯定笑我没出息。
“哦……”众人收起看其珍异兽的眼神,很体谅地点着头,然后安慰地胡乱解释说这大概是青春期的正常心理现象,好像他们都已经经历过。
成奇拍了拍我的肩膀,颇有经验地教导我:“难怪这两天魂不守舍的,小伙子啊,这毛病要该掉啊。”“怎么改。”说的可真是容易,我到宁愿是一种心理疾病,起码有补救的机会。
他很得意地拍着自己的胸脯,“说你哥我吧,以前也有这倾向……喂,你别这么看着我,实话实说,哎我说,你别不信啊,你看我现在,不是挺过来了吗?
“你怎么挺的?”我倒是很想听听,这个当年看到一只壁虎,就大喊“蜥蜴”然后跑开几百米远的家伙,在这方面究竟有何能耐。
“自己练。”“练?”“就是没事自己吓自己。” 成琦语重心长地告诫我,“人有时候,就要对自己残酷些。”
“哦……”我似懂非懂地点着头。
“你要想象。”他说着说着眯起眼睛,手开始比划起来,现场描绘出一幅恐怖片里场景:“你就想啊,此刻,你一个人在黑咕隆咚的房间里,想象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拍着你的肩。”
说着,他五指僵硬地敲击着我的肩:“然后对你说:我找你很久了——”“我找你很久了。”紧接着,另一个声音冷不丁地从背后传来,吓得在场所有人齐声喊妈。回头看清肇事者后,大家不约而同地向不知啥时候坐在后排桌上,一声不吭的雷悯人开吼:“你不发声也喘个气啊!”无端遭吼的悯人半举着刚才敲过成奇肩膀的手,无辜地眨着眼睛。
“你……找我有事?”被吓坏的成奇勉强回神,轻拍着胸口问。
“刚才保管处的大爷让我转告你放学之前把球换了。”“哦,知道了……”“那没事了。”悯人跳下桌子正要走。成奇一把拉住他。
“有事?”“有。”成奇对我做了个鬼脸,然后对悯人说:“楚天胆小,你给他疏通疏通,再教他念个什么经,让他这三个晚上睡地安稳些,别做恶梦。”“你做恶梦?”悯人当下将视线转向我。
“呃……”真多事,我什么时候告诉他我做恶梦了?
“什么样的梦?”“那个……”这叫我怎么说地出口?
“是这样的……”他们几个七嘴八舌地向悯人交代了前因后果,然后可怜巴巴地以“大师啊,救救他吧~~”,“我知道你慈以悲为怀~~”或者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之类的话收尾,好像悯人很容易被这种话收买。
“那从今晚开始……”悯人不假思索,作出个惊人的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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