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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品官-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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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云在门口站住,沉默了片刻,然后她问道:“可以讲点话吗?拉特诺夫先生?”

“可以讲。”

“不会冒犯您吗?”

“你的话不会冒犯我。”

“我家乡的大理石更好,更漂亮……”

“想必是这样……它像你一样漂亮,因为你生在出产大理石的地方。”

她对此未作回答,而是退回卧室。“我想开箱拿衣服洗澡,”她说道,“可以吗?”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丽云。现在这儿也是你的家。”

“乘过火车我感到身上好脏。”

“我在下面大厅里等你。”

拉特诺夫离开房间,他听见丽云从里面用钥匙将门锁上了。他笑她谨慎,自己吹着口哨下楼去。

晚餐用弗赖堡博士的话说,是丰盛的。

拉特诺夫已叫克费尔社交聚会服务社将食物送来了,这个欢迎盛宴的菜单是由服务社的头头格尔德·克弗尔亲自编排的。当然有装在冰碗中的鱼子酱和香槟酒、龙虾奶油甜食、烤乳鸽、烤牛排、法国芦笋笋尖。正餐后甜食是三种冰冻果汁和各种新鲜水果。

可是拉特诺夫谢绝了克费尔派来的一个服务员。“这我自己干,”他说道,“我知道这在风格上不和谐,可是我在料理就餐方面很在行。不必担心,师傅,我不会使您丢脸。”

丽云在楼上的大理石浴缸内享用浴用芳香精①,这种芳香与花园里的玫瑰花所散发的香味一样。这时,拉特诺夫在厨房里准备饭菜。他独自愉快地吹着口哨。餐室里的桌子已经摆好。宁芬堡瓷器、英国银质餐具、锦缎台布、古俄罗斯银质烛台、闪银光的蜡烛、波希米亚玻璃杯等一应俱全。

①一种加在洗澡水里的芳香液。

从隐蔽着的扩音器中传出维瓦尔迪的琴声②,他打算在端上开胃菜后,放上莫扎特的小夜曲的激光唱盘。

②安东尼奥·维瓦尔迪(1678—1741),意大利作曲家和小提琴演奏家。

后来,丽云踏着宽大的楼梯向大厅走下来。拉特诺夫在等她,他仰视着她一级级朝下走来。她穿着一件淡黄色的、裁剪合身的短裙。裙子一直拖到膝盖上方一掌宽的地方,使她漂亮、修长的两腿露了出来。白绸衬衣上绣了五彩缤纷的花草。蓬松的头发披到双肩。在灯光照耀下,她像磨光的乌檀木一样闪闪发光。

她在楼梯底站定,原地旋转一圈。

“我现在感到更舒适。”她说着又爽朗地笑起来。

拉特诺夫在看她时屏住了气。他想起他曾在K市博物馆看到的著名的中国画家们的传统水墨画,想起这些超凡脱俗、飘飘欲仙、恰似精灵的仕女形象。她们温柔的面容正如丽云,现在她嘴上显露的微笑更美妙。这种永恒的美已变得活生生的,比在丝绸或宣纸画卷上的更为鲜明。

“你显得美极了。”他以沙哑的声音说道。

她又像展示新款式的模特儿似的在原地旋转了一圈。

“这裙子我是在国内买的,”她说道,“在我启程的前一天,妈妈说这大招眼,不够庄重,可是我喜欢。我看到德国女士穿的还要少得多,在我们那儿人们会盯住她们看。”

“在德国,他们会盯住你看。”

她站着不动,惊讶地看着他。

“会这么糟吗?我要换掉……”

“他们注视你,是因为你很漂亮。”

“我不漂亮——只是与你们不一样。”她向他走来。拉特诺夫控制住自己,没有将她拉进他的怀里。这会使她害怕的,他心想。刚才在站台上,情况有些两样,那可以解释为再见面时心中充满喜悦的表示。可是她又吻了我,但仍拘泥于礼节,以“您”相称。她真的在想什么呢?

“现在您把您的皇宫指给我看吗?”她问道。

“吃饭以后,丽云。现在我首先请你就餐。你肯定饿了……”

“怎么?我们到什么地方去就餐?”

“我们仍在这里。”

“您烧好了?”丽云怀疑地看着他。“您难道也会烧饭吗?”

“我是个很好的业余厨师。”

“一个如此著名的男人站在炉边做饭做菜?这不可思议。”

“许多著名人物都会烹调。比如大作曲家罗西尼①、沙皇俄国一个最富有的人物斯特罗加诺夫、德意志帝国方济各会主教霍尔施泰因枢密顾问,据说还有著名的外科医生绍尔布鲁赫,他喜欢在厨房里油煎东西,当他情绪好时,还在旅途中下榻的饭店里吹小号。”

①格奥阿克西诺·罗西尼(1792—1868),意大利作曲家。

“您可是活得像个皇帝……”

“只是看起来如此。这一切都是表面现象。要是没有姑母的遗产,在扣除百分之五十三的税后我的情况一定也很糟糕。”

“您必须交这么多税?”丽云摇摇头说。“在我们中国,连一些百万富翁也只交百分之二十的所得税。”

“幸福的中国!”

“如果您作为外国人在中国办公司,您两年内完全免税。”

“到中国去!”

“您作为著名的民族学家和作家或许还会有一些特权。我们热爱大艺术家。”

“在德国则相反。谁在这里当作家挣了好多钱,他马上就会受到怀疑。妒忌是人的第二心灵。在这种情况下,就会有某个官员坐在那里看着纳税申报表,心里想:这家伙……他挣了这么多钱。这合法吗?我们现在要警告他一下。作品的真正受益者不是我,而是财政局,因为它从稿酬拿去的比我得到的要多……它一行字也不曾写。”

拉特诺夫用一只手搂着丽云的肩。

“来,现在我们一定得吃饭,否则吐司要凉,要发黏。那样的话你会想:天哪,德国人只不过吃这样粗劣的东西!我可以请你吗,王丽云女士?”

“我很高兴。”她的目光变得比先前更不可捉摸。

他们走进布置得具有路易十四时代风格的餐室。丽云在门口又站住了。看到摆满贵重瓷器的餐桌,她无话可说。餐桌中间的一个大银盘中摆着撩人心魄的花束。

“这一切都像梦……”她轻声说道,“我害怕从梦中醒来。”

“你是醒着的,丽云。”

“如果您这么说,我不得不相信。”

丽云拘谨地坐下,拉特诺夫走进厨房去拿正餐前的开胃菜和吐司。丽云四面顾盼。她的目光停留在一幅挂在侧墙的油画上。一个漂亮的女人,她金黄的头发卷得很高,穿着一件袒露双肩的衣服。红衣的领口打了些褶,在隐隐约约显露的双乳间有一朵白玫瑰。

拉特诺夫端着吐司和盘子回来,他就像经过训练的服务员一样进行用餐服务。丽云指指这幅油画。

“这个女士是谁?”

“我母亲。画这幅画时她23岁,刚认识我父亲。这是我父亲最心爱的一幅画。”

“她非常美……”

“是的。可是她去世太早了,那时我才6岁。”

“您从她身上承袭了很多。”

“我不知道……”

“承袭了很多!蓝眼睛、鼻子、嘴唇、目光,还有头发。”

“我童年时就有长长的淡金黄色的头发,有时看上去像个姑娘。这总是让我恼火。我母亲总想生个女孩。我生下时,据说她失望地喊道:‘哎呀,一个男孩!’”

在丽云作出反应前,他突然抓住她的一只手,一根根地吻她的手指,好久没有将手抽回,她的脸微微地红了。

“他们拔过你的哪个指甲?”他问道,接着又仔细看她的另一只手。她的指甲都完好无损,全部涂成了红玫瑰色。

“拔了什么?”她问道,同时注视她的指甲。“它们涂得不好看?”

“那个指甲很小。它想必是从你的小指上拔的。”

丽云英明其妙地看着他。

“您说什么?”她问道,显然被弄糊涂了。

“他们真的在K市拔了你一个手指甲……”

“谁?”

“三合会会员!”

“我不知道您说什么。在K市没有三合会会员。我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第14节

“他们没有拔你的手指甲?也没有剪一大把头发?”

丽云呆视着他,就像他在讲一种完全听不懂的话。

“我真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她结结巴巴地说道。

拉特诺夫不得不坐下。这就像给了他当头一棒。他们迷惑我!他们欺骗我!没有人对丽云干什么,没有人由于我而惩罚丽云!我竟然还相信这些事。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进行威胁:要是你犯了错误,我们下次给你送来一节手指!而我被吓唬住了;我完全落入了他们的手中;我成了三合会会员,成了洪门和钦差;我害怕他们会进一步折磨丽云,只好听凭他们摆布。我抛弃了自己,心里总是在想:丽云决不要出事!我干他们要我干的一切,只要让丽云太平无事。他们把我压碎了,可是事实上他们从未对丽云施刑。这些我完全不知道。

“我有好多事该对你说,”拉特诺夫一边说,一边抚摩她的两个小手。“请等片刻。”

他跑上楼到他的卧室里拿了一个银盘回来。丽云看到里面放的东西时,吃了一惊。

一绺头发,乌黑得像她的头发一样;一片纤巧的小指甲,颜色苍白,而四周已有些发黄。

“这是……这是什么?”她结结巴巴地说道,随后惊惧地转过脸去。

“他将两样东西给了我,他说这是你的头发和你的手指甲。”

丽云什么话也说不出。她的眼中明显地含着恐惧。拉特诺夫抓着她的双手,将它们按在他的脸上。接着他吻她,一遍又一遍;他没有发现丽云由于害怕在发抖。

“丽云,”他绝望地说道,“你看别处。我不愿哭,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真该死,我感到羞愧。可是我完了……彻底完了……你别看我!”

格尔德·克弗尔的珍馐依然未动。

当晚,拉特诺夫只说了他与三合会之间的一些瓜葛。他只向丽云承认14K强迫他走私海洛因,将它伪装成咖啡粉装在一个市场上通用的螺口瓶内。

“您真的这样干了?”她叫道,“您怎么会参与进去的?”

“他们以你来威胁我……”

“以我?为什么?”

“一个三合会会员说得非常清楚:我们认识王丽云。你们在旅程中我们都在跟踪。如果您拒绝帮我们这个小忙,我们就惩罚丽云。而这意味着什么呢?他指给我看了一些可怕的照片。”

“您带着海洛因要是被警察抓住,恐怕您老早就死了。”

“我做这事是为了保护你。”

她垂下头。她的手指在抽搐。“您已保护过我一次,”她说道,“在上次发生突然袭击事件时,您向我扑过来,压在我身上。我经常想到此事。这事其他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干。”

“我认为这样做是理所当然的。从他们说丽云不会来机场时起,我就相信三合会会员的威胁了……”

丽云跳起来,将紧握的双拳压在她的胸部。“现在我终于知道了!”她叫道并拼命摇头。“我们到处寻找,警察审讯了所有的嫌疑者,但什么也没有找到……”

“没有找到什么?”

“出租车!司机!”

“出租车?”

“我要到您那里去,为了与您一道去机场,我叫了一辆出租车。车等在门前,可是司机没有送我去机场。他把车门锁了,我无法呼救。他在公路上将我从车上扔下来。我拦了一辆货车,它将我带到机场。我晚了一步。我看到飞机飞向空中,这时我哭了。”

“丽云!”拉特诺夫将她拉到身边。“这是14K的第一次警告!我预料到了。你是绝对不会让我单独飞走的。”

“绝对不会!将您照料到飞机起飞,这可是我的任务。我被劫持没有人能解释。不知是什么动机,不知是什么用意。我没出什么事,只是擦破了一些皮,因为司机是将我扔在公路上的。”

“我的上帝,他们太过分了,竟对你干出这种事。”他将她的头抱在他的怀里,亲吻她的头发。“现在我要找闵驹算帐。”

“谁是闵驹?”

“慕尼黑三合会的头目,大佬。”

“您认识他?”她震惊地问道。她的眼中露出恐惧。她不自觉地双手搂着他。“您老是被跟踪?”

“我必须将咖啡粉交给他。”拉特诺夫不敢马上就将全部实情告诉她。他害怕她会立刻回萨尔布吕肯。她必须留在这里,留在我这里,只有在这里她才安全,只有在这里我才能保护她。即使现在,我们也能想出办法摆脱三合会。丽云,我再也不放开你。“在这之后他又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我不听从时,他就将这头发和手指甲送给我,对我说:这是丽云的问候。它是第一次警告。而我却相信了。”他又吻她的头发,将她的脸搂在怀里。“这很可怕。我绝望了。我……我什么都干,只要他们不再使你痛苦。”

后来他们坐在客厅里,还是吃了小点心。拉特诺夫将他在中国照的一些照片给她看,可是丽云每看一张她自己的照片时,她都把嘴一撇说道:“我的样子好吓人。您把这张照片扔掉!您把它撕碎!”

“这些是我拍得最漂亮的照片。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坐在湖畔哭的那个晚上。”

他们喝着蒙特拉谢白葡萄酒,拉特诺夫微笑着,心里肯定这酒很合丽云的口味。她喝第二杯时,将一条腿跷在另一条腿上坐在沙发椅中,注意听着从扩音器中轻轻传出来的音乐。这是谢尔盖·普罗科菲耶夫的古典交响乐①。

①谢尔盖·普罗科菲耶夫(1891—1953),前苏联作曲家,既继承传统又富有创新精神,主要作品有《战争与和平》及芭蕾舞剧《罗密欧与朱丽叶》等。

“多么美。”她再次说道,又将身子重重向后靠。

“什么?”拉特诺夫凝视着她。他克制着将她抱在怀里的愿望。

“这音乐。我喜欢这音乐。大多数人都不理解它……”

深夜,电话铃声响起。

是弗赖堡博士打来的。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像他在高尔夫球俱乐部又喝了太多的威士忌。

“她在吗?”他问道。

“她在。”

“嗯,她怎么样?她有了变化,你失望了?”

“不。”

“我不喜欢你的简单的回答。这一两个字的回答表达不出欢乐。那后面究竟是什么在咿咿呀呀?”

“马克思·布鲁赫的小提琴协奏曲①。”

①马克思·布鲁赫(1838—1920),德国作曲家,代表作为三部小提琴协奏曲。

“啊哈,你真该死!你们没有干点更好的事吗?听听弦乐协奏曲!”

“你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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