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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品官-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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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梦见您有个男朋友。我俩坐在不知哪儿的一张长木椅上,忽然看见您的男朋友,我们愣住了——我在胡扯些什么!他像奥赛罗那样嫉妒,想在我身上露露他的功夫。我往上一跃——就醒来了。还真有那么回事呢,我醒后浑身感到骨头疼。您有个男朋友吗,丽云?”

“是的,在D市这儿。”

“还真有巧事!”

“他是个记者。”

“您会嫁给他?”一个使他突然感到痛苦的问题。

“我也说不上来。我们去进早餐吧!”

“您爱他吗?”

“我……也许是……”

“真正的爱情就不存在什么也许。”

“华就要来了。”

丽云转身朝餐厅方向走去,拉特诺夫抿住嘴唇跟在后面。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问自己。她当然有个男朋友!她25岁了,这个年龄大多数中国女人都已结婚,有了自己的孩子。丽云还没成家,这倒挺奇怪的。她在等什么,还是在等谁呢?拉特诺夫,你真是个老糊涂!

他没心思进早餐。丽云用匙喝着面汤,他只吃了个馒头,上面涂了黄油和一种令人作呕的甜果酱,还喝了两杯绿茶。他的目光偶尔望着丽云。她那乌黑的长发往后梳,夹了个冠状塑料头饰。他才发现,她的发型变了。

“您去过理发师那儿了?”他问。

“是的,昨晚。”

“晚餐后?这么迟?”

“我有个女友在理发店工作。”

她又用匙喝着面汤,目光躲着他。他已察觉到了,她想。他在仔细观察我。他的目光简直侵入肌肤,能使每个女人不能控制自己,但丽云,你不能这样!你可不能!她一再对自己这么说。他是贵宾,一个客人——还能是什么呢?

华进了餐厅。丽云可松了口气,如释重负,赶紧向她示意。

华来到桌旁,在空座位上坐下。拉特诺夫起座,彬彬有礼地问候她。他同她说英语,丽云心中再次感到不快,因为她对英语一窍不通。

“潘女士,您好。”拉特诺夫客气地站起来同华握手。“我很想知道今天是怎么安排的。丽云已跟我说过,内容很丰富。”说罢,他又坐下。

“这由您走。”华背靠椅子朝拉特诺夫笑笑。她剪着短发,有一绺头发披在前额,属刘海发式。

像是有人暗示过,文英也来进早餐。他在边上的桌旁就座。司机同这样的一个名人得保持距离。客人像国王,可不能跟国王同桌并坐就餐。

“我们先去哪儿?”拉特诺夫问,目光凝视华。这是在挑逗,丽云内心异常激愤。

“我想,我们先去风景点,再去南门上面的茶馆。如果您愿意的话,还可以乘船游观音(女神)岛,这也是一景,那儿有座献给观音的塔,壮观无比。一对对年轻夫妇登塔祈求观音保佑他们得子。人们都说,大多数人能如愿。”

丽云脸色阴沉,挖苦地问:“华在侃些什么?”

“她给我解释,怎样才能得子。”拉特诺夫乐滋滋地回答。

“那她该示范一下才好!”

“要我跟她这么说吗?”

“您看着办吧!”这下丽云又高兴地侃了起来。“她有个男朋友,是个德国人,汉诺威的工厂主。他曾三次来这儿探望她。她是陪团当导游时认识他的。”

“她同他有关系吗?”

“您自己问她。”

“我才不会呢。一个男人从汉诺威乘飞机三次来这儿看望她,这就非同一般。准有什么名堂。”

“这跟我们无关。”

她说“我们”——拉特诺夫很经心,注意到“我们”这个词,顿时他感到一种幸福,使他透不过气来。他又朝华转过身去。谢天谢地,她一句也没听懂。接着他又用英语说。

“当然我们乘船去女神岛。”他说。

“您也想求个儿子?”华随便地问了一句。

“我已太老了,潘女士。”

“老了?您是个人们企盼的男子!”

拉特诺夫撇撇嘴做出一副怪相。遗憾的是丽云听不懂,不然她会有何反应呢?

“您没有孩子吗?”华问他。

“很可惜,我没有孩子。12年前我死了妻子,我们那时没有时间考虑生孩子。”

“那您得求女神再施给您一个妻子。这样您就能得子。”

“那我试试吧。我们什么时候乘船去这岛?”拉特诺夫兴奋异常。华,你真是个小精灵鬼!

“去风景点以后。”华望着他,满面笑容。丽云全看在眼里,在桌肚子下捏紧拳头,怒不可遏,真想刷她的脸,还有那对诱人的眼!她太放肆,还说是我的朋友呢……

她蓦然站起身来,朝拉特诺夫瞟了一眼。“走吧!已经很迟了。”

坐在旁桌的文英也随着站起来去外面作开车准备。他拉开车门,身靠发动机护罩等他们。

他们上车,去风景点的沿途还可能饱览两岸的芦苇景色。许多渔船静泊碧蓝湖面,一派安谧、梦幻般的美景。拉特诺夫为之倾倒。

“岛在哪儿?”他问华。

“那边远处……那绿绿的一长条。”

“游船停在哪儿?”

“我们包了一条船。”

“那走吧!”

“先去看看岛。”华又对他莞尔一笑,撩拨他。“您真的就这么急于得子?”

“还不至于吧。在等待方面我训练有素。再说,女人才是孩子的一部分。”

“您在这方面有麻烦吗?”

这简直是放肆,却又撩人。拉特诺夫也就认了。我的那位亲爱的汉诺威的工厂主,他想,要是这个热情的女人对你忠诚的话,那就叫我矮妖怪①!老兄,你要留神,你可不像刚过15岁的小年轻长了鹿角。

①矮妖怪(Rumpelstilzchen),民间童话中的小妖怪,他帮一个姑娘成了女王后,强占了她。姑娘一旦喊了声矮妖怪,他就失去她。

“至今还没问题,”他说。“女人不等于母亲。做母亲得比床头陪睡的女人更有能耐。”

丽云在一旁站着,凝视华的眼神。从这时起,她决心学英语。他俩间的谈话想必很有刺激性,不然,拉特诺夫情绪不会这么亢奋。丽云开始恨起华来,不再把她看作自己的朋友。她真该害臊,她自语。是的,她真该害臊才是。她怎么那副德性!真恶心!华,你这条蛇,我恨透你了!

他们沿着宽大的大理石台阶拾级而上,山坡上,装饰华贵的圆形砖塔矗立在无云的晴空。塔顶有一个尖穹顶,每走一步,感到在向神靠拢,自己变得越来越渺小,不过是沧海一粟。举目望塔,自己如同一颗尘埃,何等微不足道。仿佛塔在说话:众生,合起你的双手,向神鞠躬,要修行,懂得恭顺是翅膀,带你升天,进入永恒的安息。

上午,太阳还有些偏,塔已映照在圣地脚下碧清的池水里,宛如神的手指,指点芸芸众生;要知道,这一切不是属于你的,一切归神所有。

拉特诺夫深为此景心折。

“不可思议!”他稍稍歇了一下说。“简直难以置信!信神能创造何等奇迹。我们有大教堂,你们有寺庙,印加人有神塔,埃及人有墓穴。大家都跪拜在神的跟前,但又互相残杀。这种情况至今毫无改变。人类从不以史为鉴。华美为什么不能产生和平?我们为什么要毁灭那些永恒不朽的东西?在这儿,我们才会理解人的全部悲剧。”

他说德语,只有丽云能听懂。她陪旅游团来过这儿无数次,在这塔的倒影旁听到过叹服和惊羡声,见过数以百计的旅游者一边发疯似地摄影,一边赞不绝口。

丽云总是这么认为:他们压根儿不懂在看什么,站在谁的面前;对他们来说,给正在拉屎的狗或给塔摄影是一回事。

“像您这么说的还是第一个。”她对拉特诺夫说。

“是吗?我只能这样说,我就是这么感觉的。我被这美景所折服。”

华却很不耐烦地催着开车。“我们要看的还多着呢,”她说,“时间可不等人。”

“真遗憾。让时间停下多好。”

“那也就没有变化了。”

“这么说,变化对我们总是有好处的咯?我还想买个大理石像。”

“随身带着它三个星期吗?回去时,还可以买嘛。”她那对狡猾的眼睛朝他眨了眨。“能上这儿来,我今天就感到高兴。”

“真的吗?”

“这方面我从不撒谎。”

“这么说,在别的方面您会撒谎。”

“有时会,如果迫不得已。”

她轻佻地摆了摆身于朝车子走去。丽云皱起眉头。瞧她那扭动屁股的模样!她那弯曲的双腿摆动起来真叫人恶心!你不再是我的朋友了,华。绝对如此!

他们又横穿城市,从北门进,南门出。在两门的入口处都被值班的警察拦住。老城内不准汽车通行,除非持有特殊许可证。文英当然有,他出示后就被放行了。他把车停在南门外的停车场上,有些旅游车也停在那儿等候客人。

车驶经市区时,文英朝身旁的华望了望,咧嘴笑笑说:“你也许喜欢他这号人,这个德国佬,是吗?”

“住嘴!”华厉声叱责他。文英才不管呢。

“他是个名人。”

“这我知道。”

“你想跟他怎么啦?你就这么忍不住了?”

“下流!”

“别忘了你的那个德国男朋友,那个工厂主。”

“你这个讨厌鬼!去你的吧!”

华咬牙切齿,但能克制。他们在城门前下车时,她才对文英骂了一句。接着她又喜形于色地转身朝向拉特诺夫。“我们现在去茶馆!在那上面可俯瞰整个旧城,您会感到满意的。”

“您要给我看的,我都喜欢,”拉特诺夫高兴地回答。“我是很想看看的。”

对这异乎寻常的暗示,华的眼里露出感激之情。丽云这下可松了口气,她很高兴,可品品茶了。

一个姑娘领他们在一张可眺望旧城的桌旁坐下……眼前是重重叠叠的一望无际的民宅,狭窄的小巷和小街,装有彩色广告牌的商店,热气腾腾的熟食铺,男人用粗绳拖着装货手推车,还有头顶小包和篮子的女人,篮子里面装得满满的……

“我们喝茶吗?”丽云问。

“在茶馆里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可喝?”拉特诺夫说。

“许多旅游者也在这儿喝可乐或啤酒呢。”

“这些人对文化一窍不通。”

“喝白族茶吗?”

“喝!既然来这儿,就得喝白族茶!”

一个身穿白族服饰的女服务员,美如民间传说中的少女,丽云向她要了三杯茶。不一会杯子送上了,拉特诺夫正要拿,丽云一把抓住他的手。

“别忙,”她说。“我得先介绍一下。”

“我洗耳恭听。”

“白族茶道是将三种不同的茶:苦茶、甜茶和酸茶置于三只茶杯里端上茶桌。每种茶都有其含义。苦茶体现了年轻的生命,要领略它,就得辛勤劳动。每个人都要经历这段艰苦的岁月直至而立之年,那时生活才有着落。甜茶是指生命的夏季,开始收获劳动果实,这时的生活是美好的,富有成果的,人们可以为自己和家庭而自豪,连舌头上都感到生活的甜美,感受到上天的恩赐。酸茶代表老年,人们回顾一生,对自己的差错和失误反省,以取得自己的谅解。酸是年老的象征。事事都不会消失,留下的是一种认识:你就是这样度过人生的。给你留下的是一种内在的宁静,安等生命的终结。”丽云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就是白族的茶文化。现在您面前放着一杯年轻人的苦茶。”

“谢天谢地,我早已不年轻了。”拉特诺夫还是把饰有艺术彩画的薄瓷杯提到嘴唇边。这真是一杯苦茶,稍带熏烤味儿。

他还没把这杯茶喝光,白族姑娘送上第二杯茶:甜茶。拉特诺夫品尝了一下,那股香甜味使他惊喜。这种茶象征生活丰满、充实。

“现在该上酸茶了!”他说着把空茶杯放回上漆的茶桌。“这下上的是我的茶,一个老头喝的饮料。”

“您不老,”丽云说。“那杯甜茶对您挺合适的。”

她话还没说完,就感到后悔,话中泄露了她个人的部分想法。

白族姑娘送上第三杯茶——酸茶。拉特诺夫闻了闻,没什么味儿。可是呷上一小口细品,他确信,这茶实在酸,像是沏茶前,先在水里滴了两滴醋精,然后再放茶叶的。其实这是不同种类的茶和晒干的酸草的混合物。

“就是它!”拉特诺夫说着放下茶杯。“酸茶!这是我的茶。我觉得第一杯太苦,使我回忆起痛苦的青年时代。第二杯太甜,我太如意,太顺利、富有。这第三杯酸茶在说:瞧,这是你的一生:工作、辛劳、成就和爱情,自豪、欢愉和悲伤,企盼和如愿。只是你老了,但变得聪明些了,懂得生命意味着什么。回首过去,认识今天和寄希望于未来!享受一下辛劳的果实,把你的聪敏传给年轻人!”拉特诺夫瞟了一下丽云,发现她在屏息静听。“我站在步入老年的门槛上,因此这杯酸茶是属于我的。”

“我哪里想老,但我不能把时间留住。人会变老,这点必须承认。很少有人能这样,很多人都怕老。”

“您不怕?”

“不怕。对这种不可避免的事必须默默地、泰然自若地接受;对人生中已取得的应感到满意。”

“您就不再有什么愿望了吗?”

“愿望?哦!我有满满的一整袋愿望。一个无所求的人在灵魂上已经死了。愿望是生命的发动机,我上了年纪,只有一小部分愿望能实现,所以必须对愿望进行挑选和分类,考虑哪些是有实现可能的,哪些必须毫无怨言地放弃的。这就是老年人的明智。必须清楚自己已经到了一个无法逾越的境界。”

“您说起来倒像个百岁老人。您为什么现在就想到死呢?”

“您问我这个吗?这不正是当地的习俗吗?人活到60岁就买回棺材,把它放在室内受人尊敬的地方。这样时刻提醒你:别忘了,你寿终正寝的日子不远了,得准备你人生的最后一次旅行。”

“只有在农村才这样。这一传统现在正在消失。今天的年轻人则完全不同了。”

“您说的是年轻人,丽云。我不再是他们的一员了。”拉特诺夫提起空茶杯,把它放到上漆的茶桌上。“我还要杯酸茶。”

“不!”丽云粗暴地直摇头。拉特诺夫没料到,她竟这般任性。“您喝甜茶!您不是坐在棺材前的老人,您像夏日,整个大地布满鲜花的夏日。”她对那个白族姑娘示意,大声说,“再来一杯甜茶!”

拉特诺夫正想答话,华开了腔。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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