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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养活这家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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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寻找一些同情,于是我告诉了她关于那天下午我在棒球场的经历。“我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做,”我解释道,“但是我就是无法抓住棒球。我的意思是,天啊,怎么会那样呢?”

“噢,”她甜甜地说道,“你仍然可以击出安打。”

她躺回了我的怀抱,然后叹了口气。“我喜欢怀孕时的所有事情,”她说道,“我最怀念的是我的大乳房。”

“大乳房是有点夸张了。”我说,“而且在8年哺乳之后,难道你不为这种事情的结束而高兴吗?”

“不,我将在我余下的生命中怀念它。”她告诉我。

我低头望着她,然后告诉她,我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们哪天也许应该再生另外一个婴儿。”我说。

她表示同意,然后她说:“我知道一些事情。这些事情你并不知道。”

“那是些什么样子的事情呢?”我问到。

她摇了摇她的头。“不必介意。”她说。

第05章 老友聚会

我开始感觉到坐在沙滩上不舒服了,因为这是我们过去在假期时习惯于做的事情,但是我并不是在休假,而且一个支撑着自己家庭的男人并不是在沙滩上一天又一天地消磨时光。最后,我们又落入了我们各自的日常习惯中了。每天早晨,我会坐在一张桌子前喝咖啡,同时测览我曾经写给大学的一摞申请信;而科伦则召集孩子们带着他们的物品去做每日的祈祷。她会装起野地午餐(“我要给你做花生酱和果冻三明治吗?”科伦朝我问到。)然后她会再次认认真真地开始寻找杰克的游泳短裤。再过一会儿,我就站在小型面包车旁与她们挥手告别,望着她们,直到她们消失在视线之外。再后来,我会克制住一股忧伤的寒意,蹬上我的自行车,骑往小联盟运动场。它在城市的外沿,在那儿我把自己的一桶网球和一个35英寸的球棒存放在了运动员休息室。在接下来的2至3个小时的时间内,我会站在本垒,以自掷自打的方式击网球,把球打进空荡的外场。我一边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挥动球棒,一边用自己的头脑思考我已经提出申请教学工作以及我正在等待回音的大学学校的名单;并且当我停下来到外场拾网球时,我会梦想着把我们的孩子们搬回到那些天堂般的大学城中:那里的树木每逢秋天就会变黄、变红,并且在半空中形成圆拱型的树荫;那里有着电影院,我们在周末时可以去看沃尔特·迪斯尼厂出品的《老拉拉队员》;那里的杂货商店门前修建有苏打喷泉;在校园的一角是个花店,我可以在下课后回家的路上为科伦采摘玫瑰。

一天早晨,当我来到棒球运动场时,一个男人正在那里把高尔夫球打入外场。我在心中咒骂着他,转身返回了家。几天以后,当我再次来到运动场时,他也到了那里。

我们两人之间逐渐地形成了默契,就像男人之间经常出现的那样。他向我招了招手,于是我就告诉他,我本来应该和我的妻子以及我的四个小孩子一块呆在沙滩上。“我已经被解雇了,而且失去了我的工作。我正努力来解决这些事情。”我说,“我无法集中自己的精力,除非我一个人单独呆在一个地方。”

“嘿,”他和蔼地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是什么。”

他曾经在缅因州南部的房地产经济萧条时期,在两年的时间内处于失业状态中,那时他的发展公司倒闭了。他被国家俱乐部开除了,现在就只能在这块珍爱的小联盟运动场的外场内打高尔夫球。他戴着一顶鲜红的芝加哥公牛队队帽,穿着一件短袖的马德拉斯狭条衬衫。我注意到他的手看上去就像孩子那样的柔软,并且没有皱纹,但是我猜想他大概有60岁了。他已经设好了一个想象中的三个高尔夫球的标准练习,而且他相信自己正在恢复以往的挥杆技巧。“我现在不能回去工作了,即使我有一个机会的话。”他告诉我,“我已经减去了那么多的体重,我的工作服都不再适合我穿了。”

我很敬佩他那优雅的性格,于是每天想着见到他。到了第四天,他来的时候为我另外带了一支高尔夫球棒,我就陪着他一起打高尔夫球。我偶然间提起了一件事情,就是我要到波士顿参加我的最好朋友的聚会。但是我却感到有点儿紧张,因为面对他们时,我仍然没有任何工作的希望。“我知道这种事情,”他说,“一个没有任何希望感的男人也不会有一分钟的轻松感。”

他一语点中了我的情感深处,这使我受到了鼓励。我就继续说下去,告诉他我曾经体验过的那种奇异感觉——我总是向后仰去,就好像我要栽跟头似的。

“我也有这样的体验。”他说,“你应该记住那不是你的错。你并没有强暴过大学院长的妻子,不是吗?不。现在这都是整个该死的国家造成的。一个男人不能得到任何的休闲,至少对于白种男人就是这样。记住这一点——无论何时,你感到要来责骂自己,那么就看一下周围的世界。那不是你的错,那是该死的社会的错。文明正在堕落,我的朋友。这是噩运当道的时期,所以这不是你的错。”

多么悦耳的音乐啊!这让我感到轻松。它把我内心的疑虑责难于社会体制上,然后让我抛开了任何个人对所发生事情的责任。但是我仍然害怕去面对我的朋友。在聚会的前三天,我告诉科伦我决定不去了。“我确实无法想象,我到了那里,却得夹着尾巴做人。”一天晚上,孩子们都已经上床睡觉了,科伦正在长沙发上叠洗过的衣服,我就对她这样说。

她无法理解。“他们是你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好的朋友。”她说。我看着她的手,她正将孩子的袜子配成对,并且叠起她们的衣服和衬衫。她把每个孩子的衣服归成一堆,而且她知道哪件衣服属于谁。这使我感到有点惊讶,我思考着她在买这些衣服时,我在哪儿;当她教会了我们的孩子如何自己穿衣时,我又在做些什么事情。在过去几年的某个时间,我好像已经承认了一个事实,我从来没有像科伦了解孩子们那样地来了解我们的孩子,而且我将永远不能说明在如此漫长的时间阶段内家庭中所发生过的事情。

我走到了一旁,并且告诉了她所有的工作拒绝信的情况。“你从来就没有问过我,”我说,“但是到目前为止,拒绝信已经有21封了。”

“这有什么关系。”她说,“你将找到一份工作,我知道,同样你的朋友也知道。”

我看着一摞一摞的衣服。“每个衣衫仍然是如此的小。”我说道,并且拿起了一件白色的T恤衫来叠。

“并不像过去那样小了。”她说。

“啊,但是,她们仍然需要走一段漫长的人生路。”我说道。我把脸贴在了一小件毛绒绒的衣服上,呼吸着上面的婴儿香粉的气息。我把那件衣服递给她。“闻一闻。”我说。

她笑了,并且问我是不是记得,当我们住在依阿华州时,爱琳曾穿过这件衣服。

“当然。”我说,但是我并没有记起。我已经忘了。

她说:“我猜想,当卡勒长大了,不再需要这些婴儿的衣服时,我将不得不把它们送给别人。”

我看着她,而且可以肯定她正在等着我来拒绝这个事情。“我们难道不再生育孩子了吗?”我问到。

她盯着我的眼睛,笑了笑,然后耸了耸她的肩膀。“我不知道。”她说道,“如果我们不能生孩子了,那么,请你不要告诉我,好吗?”

“好吧。”我说。

“而且当你去波斯顿看你的朋友时,你没有必要假装自己并不惶恐。”

“惶恐什么呢?”我问到,“我的意思是我确实惶恐了。”

她听了这句话,流露出内心极大的不安。最后她对我说:“照看好你自己,这就是我想说的。”

在去波士顿的路上,我坐着格雷霍德公共汽车,一直考虑着这些事情。同一时刻,我的朋友也在赶着他们的路来聚会。吉姆·罗宾森现在是在佛罗里达当律师,他要乘飞机前往波士顿。约翰尼·伍德库科也是一位辩护律师,约翰·布雷弗德则是一位整形医生,二人要从他们工作和生活的地方——缅因州的班格尔——驾车前往波士顿。吉姆·怀特在圣弗兰西斯科市是一所大学的院长,他要从那里乘飞机前来。在8年级时,布雷弗德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圆胖的男孩,有着一张圆圆的脸庞和红色的头发。他是一个可爱的家伙。他会对每一位女服务员微笑,就好像他已经坠入了她的情网;或者就像他认为自己只有赢得她的芳心,她才会把菜单送给他。罗宾森是一个士兵,有着灵敏的机智和坚实的拳头。伍德库科是一个思想家,他在家里的7个孩子中排行第四。吉姆·怀特总是迈着大大的有目的的步伐,这种步伐很符合他的性格。

我曾经从贫穷的城市边缘走入他们的世界。我的方式是取得他们的亲密感。我很是幸运,有一次观看到他们的豪华生活——女佣人清理他们的房子、他们厨房里的食品橱装满了食物、他们的院子宽广得足以进行足球比赛、他们在海边拥有敞篷车和避暑营地,他们的父亲是律师和医生——我就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其中一部分。布雷弗德的房子连着一个仓库,而且仓库的阁楼内有一个篮球场,它大得足以进行全场的篮球比赛。在走到通往仓库的后楼梯时,你要穿过一间小书斋,在那里有一个钟形的玻璃罐,里面装满了硬硬的糖果。如果没有旁人在场时,我经常会停下来,用糖装满我的口袋。令人惊异的是那个罐子里的糖会不断地被人更换,并且再次装满。这一个小小的细节点燃了我的欲望。我要来证明自己也值得生活在那个世界里,在那里成年人拥有着额外的金钱和美好的事物。

当我长到17岁时,那个欲望驱使我来到玛莎韦尼雅德岛。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那里的避暑旅馆当一名洗碗工。到了我20岁的时候,我已经被提升得足够高了,完全可以帮助我的朋友找取工作。所以在妻子和孩子以及工作把我们引向不同的方向以前,我们可以度过在一起的最后的夏日。那年夏天,我们一起住在旅馆四楼的雇员寓所,隔了几个门住着一群漂亮的女服务员、酒吧女招待和鸡尾酒会女侍者,她们全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大学女孩子。这是一个梦,并且它使我自己以及我的朋友们相信,我有能力拥有它,并且创造出美好的事情。这是一个证据,它证明我必须相信我的生活命中注定是非同凡响的。

那就是我,我想,我是一个经常穿梭四处的重要人物,那就是我一直是的人物,而且那就是我仍然是的人物。

在我步人帕克宾馆时,一些旧日的自信正是我想要追求的目标。仅仅是一些旧日的自信!

一个门口接待员装扮成了使罗,穿着一件滑稽的黑色披风。但是当我把我的旅行包递给他时,我想我看到他狞笑了我,这使我感到头晕目旋。

当布雷弗德和伍德库科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走进门厅时,夜幕已经降临。我望着他们,他们已经不再是我终日梦想中的男孩子了,好像突然间成了两个男人。他们像男人那样进入了一个城市,掏出了他们的信誉卡,出示了他们的证件。

我们就一块去罗根机场迎接罗宾森。当时我正好从他身边走过,他叫住了我。他的头发已经完全变成了灰色,我刚刚能够认出他来。

第一天晚上,夜深时,罗宾森告诉我们,他正在失去他的妻子。他可以感觉到这件事情。“天啊,”他说,“我甚至不能解释为什么。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婚姻就像自然环境,它可以承受一个巨大的、直接的打击,例如艾克森的灾难,但是正是缓慢的、持续的、一日复一日的生命的枯竭最终把它给扼杀了。”

我听着他的话,并且想知道我会不会失去科伦。如果我们将来面临那种时刻,当我们的孩子都已长大成人,当她能够对他们解释究竟什么事情导致我们婚姻的崩溃……“当你们的父亲失去了在科尔格特大学的工作时,崩溃就开始了,我们卖掉了我们的房子,而我却多么地喜爱那所房子。于是我们搬迁,远离了我们所有的朋友。然而你的父亲从那以后就不再和我们共度时光。他每天闲荡于一个小联盟运动场,和某个男人一起打高尔夫球;而且他并不承担所发生事情的责任,他只是四下游走,责骂这个世界,并且坚持认为自己是某个重要人物,他值得过一种特殊的生活。”

在旅馆的第一个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回想起我被解雇的那天晚上,曾手拿一个打火机在房子中徘徊,盘算我们所拥有的财物哪些可以卖掉。我又想象着,某一天我将在一个不熟悉的房子中拜访我的家庭。我看到我自己已停在门前,举手敲门。

我曾认为我们将会在整个周末欢笑不已,但是大多数时间,我们却是静静地坐在一个公园的长椅上,就像保罗·西蒙昔日的歌曲中所唱的那样,而且我无法摆脱那种头晕目旋的状态。我们谈了很多关于我们一起度过的最后夏日的事情。当我侧耳听着我的朋友们描述那段日子时,我回想起了旧时的房客和他们的奇特之处。褒曼夫人已经90多岁了,但是不管大海是多么汹涌,她仍然每天早晨在海水中游上一英里。沃尔德先生和夫人每个星期天晚上会到音乐室弹奏他们的乐器,他拉他的大提琴,而她弹她的钢琴。他们曾经到过奥地利。每当他们结束演奏时,旅馆的客人就会鼓掌,并且聚集到他们的周围,于是沃尔德先生就会忧伤地摇着他的头,说道:“并不十分完美,演奏的并不十分完美,对不起。”

我说起了一个年长的妇女,她是艾伦夫人,在25年以来我没有想起过她。我在连续的两个夏日,每天早晨为她送去同样的早餐:3个小小的熟鸡蛋,一个5盎司杯子的不加糖的葡萄汁饮料、不加奶油的整块烤面包以及一份《纽约时报》。她年已九旬,而且喜欢和我谈话。在那些早晨。我会骑着一辆侍者的自行车,用一只手托着上面放有她的早餐的银盘子,前往她的农舍。一天,她告诉我她将和一些朋友参加一个日落航海活动,问我能不能给她送来可靠的天气预报,这样她会不胜感激。那天下午,我到了海滩上,一个救生员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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