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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剑--风起之时-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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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剩余的族人,则都是在这块大陆上诞生的。
    他们都有一样的特点:天生就拥有强大的力量,然而,却无法繁衍后代……或者说,后代的出生概率,可以低到忽略不计的地步。
    相比之下,人类,这种虽然没有什么强大力量的种族,却往往拥有很幸福的家庭。
    为此,不少的族人,都把自己的血脉赐给了人类。尽管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却能够让那些人类拥有很强大的力量,连她的父母,也是如此。赐下血脉,换来了所谓的眷族。
    随即,他们明白了,他们无法诞下后代的原因。
    得到了血脉与力量的人类,也从此失去了人类正常的生育能力!他们虽然还能够生育,可是,却也要比普通的人类困难不少……
    倒是那些法师,仅仅是得到了母神的部分血脉,完全依靠母神的法则来发挥实力的法师,他们的传承,要容易很多。
    ****
    纵使是身为神明,他们……也是希望得到后代的。
    所以,身为父神的修兰奇,和身为母神的克里斯蒂娜,联合了许多的神明,终于想出了诞生之地这样的办法。
    诞生之地……这个结合了众多规则的地方,其实是一个整体。这里,可以强行抽取父母双方的一部分能力,形成一个新生命。并且直接赋予这个新生命以强大的灵魂……
    当然,不管是肉体还是精神,新生儿的强大与否,都是直接与父母挂钩的。
    而相对的,父母的能力越高,在这样的状况下消耗也就越大。
    瑟雅娜,就是这样出生的。
    ****
    她在父母和族人的宠爱下长大。长得很快……仅仅是百年的时间,就已经长到了人类18岁的样子。当然,这也和她自身的努力有关。
    她知道,为了生下自己,自己的父母消耗了多少的力量。所以,她不希望辜负父母的期望。
    可是,在无忧无虑之中生长了百年,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自己,还是成为了种族灭亡的原因之一……
    *****
    那一年,有另外的一群神明和他们下属的种族,来到了这个世界。他们的力量被修兰奇和克里斯蒂娜所排斥。当然……他们也不见得就是神明。只是,这些人的力量和他们这些“诸神”相差仿佛而已。
    诸神……被称为神明的他们,也是有三个等级的。
    作为主神的修兰奇与克里斯蒂娜,还有普通的神明们是天生的“神”。而那些普通的神明把自己称作是准神,因为,他们认为自己完全不能和主神相比。
    还有一部分人类修炼而来的强者,被称作半神。半神晋级为准神的概率,是非常非常低的。在实力上也不能相提并论。
    当一个人可以运用某种法则了的时候,他就拥有了成为半神的机会。然而,和真正掌握某种法则的准神,差距却是非常大的。
    而这一批外来的神明,就有不少实力达到了准神的级别。
    ****
    尽管力量相排斥,但是刚开始的时候,双方却都没有多少敌意的样子。
    瑟雅娜的父母还有她的族人,都没有要把这批外来者赶走的想法。虽然当时已经非常发达的埃泽拉,已经无法再收容那么多的外来族群了。
    要说原因的话……主要是因为埃泽拉大陆本身,对于这批外来者就有着隐隐的压制,他们在这块大陆上,无法完全发挥自己的实力。
    *****
    在这个世界徘徊了好一阵子,这些外来者们最终只能在巨大的、据说能量已经快要耗尽了的飞行机械的帮助下,落到各个荒芜的小岛之中,还有两极冰雪无人之地。
    最终……
    他们当中,有一半以上的准神级人物,不知道依靠什么方式,以他们来到这里的巨大飞行器为基础——这个世界上,把自己化作了坚实的大地,第二块可以被成为“大陆”的土地出现了。
    而其中一位,更是猛然间实力上升到了即将突破准神级的程度。
    修兰奇推测,是那些化身大陆的人,将自己剩余的力量转移到了她身上的缘故——这个人,名字叫做爱普丽莎。
    *****
    瑟雅娜虽然有100岁了,然而,却也还是一个半神而已,即将成为准神。虽然她生来就很强大,可是年龄到底很小。由一位女神,奥古斯特在照顾她。
    人类已经有了很强大的王国。尽管几个王国在这百年中保持了微妙的平衡,没有很大的冲突。然而,让她一个人出门,大人们还是不放心的。
    爱普丽莎到埃泽拉的时候,瑟雅娜大部分的族人,都是对他们充满了同情的,对她的那个种族。
    说实话,比起他们来这批外来者准神水准的人着实不少,而修兰奇和克里斯蒂娜在生下了瑟雅娜之后,力量却大为降低,至今没有恢复。
    “不赶走”,原因之一,便是他们的力量不足。当这群外来的神明当中,有一半以上的神明化作大地,无法再恢复了的时候,他们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
    对于这些外来者,自然也就同情不已。
    当然,瑟雅娜也是抱有深切同情的一员,尽管父母还有族人们之间的商议,她并不知晓。
    ******
    第一次见到爱普丽莎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正在草原上玩耍嬉戏。一群拥有血脉的眷族围在她的身边。歌唱,追逐嬉闹着。
    爱普丽莎似乎是陡然出现的。看着摔倒在地的她,露出了温和有趣的笑容。当时就让她的脸红了起来。
    当然,身为一个半神,瑟雅娜自然不至于在游戏中轻易的摔倒。只是,在他们的游戏中,使用力量是作弊的!而且游戏嘛!太较真不就没有意思了?
    可是见到了爱普丽莎的笑容,她就不自禁的有些羞愧了起来。
    族内,大部分的女性都是她的长辈,而除了庄严慈祥的母亲和严肃的父亲,对于其他的人来说,她除了是小辈之外,他们还把她的位置,定在了和人类的“公主”类似的位置上。
    爱普丽莎和她们不同,虽然也是温和大方的,眼神却不是长辈看小辈的宠腻,而是带着几分戏谑。友善,但是戏谑。
    朋友或者姐姐。
    几乎是第一眼见到,瑟雅娜就认为爱普丽莎对她来说,应该是这样的存在。
    ****
    她的想法,似乎也没有什么错误。
    爱普丽莎待她,确实就如同一个最为称职的姐姐和挚友。宽容,有的时候甚至会和她一起胡闹。可是说起正事的时候,也毫不含糊。
    她知道,爱普丽莎到埃泽拉来,是为了借用诞生之地。拥有准神的力量的他们,居然也同样无法诞生后代。而在现在……新生的大陆上,环境还很不稳定,每天都有大量的生命死亡。作为领导者,他们也失去了太多的伙伴……
    他们需要更多的族人来引导他们下属的种族。
    对于这样的要求,瑟雅娜的族人们很是犹豫不决。
    而爱普丽莎的忧愁若有若无的表现在了眼神中的时候,瑟雅娜第一次动用了自己的影响力,决定帮她。
    不知道是因为对她的宠爱,还是因为对她的信任。总而言之,族人们同意了爱普丽莎的要求。
    然后,这成为了一切悲剧的根源。
    *****
    没有什么毒药能够对神明起效果。
    精神力是一种很强大的力量。尤其是在拥有强烈情感的情况下。
    这些,都是常识。
    事实上,爱普丽莎和她的族人也没有准备什么毒药。在得到了诞生之地的使用允许之后,她和她的族人,第一次集结在了这个对他们的力量很有压制作用的大陆上。而他们集结的人数,其力量也绝对不会让瑟雅娜的族人们担忧。他们表现得非常的诚恳和感激。
    一切的阴谋就隐藏在这感激之下。
    他们当然不打算毁坏诞生之地。因为他们确实是想要得到诞生之地的力量。为了不把这地方毁坏,他们在外面就动手了。
    背井离乡来到异世的他们,拥有无数的种族。和智慧生命种类单调的埃泽拉不同,除了神明和人类,还有数量庞大的,连人形都没有或者有着类似人形的身体的智慧种族。
    这些种族在艰苦的环境中,在之前漫长的跋涉中,留下了无数不甘的灵魂。
    悲哀、诅咒、绝望。
    这样的生命体,如果只是一两个,不会对人产生任何的影响。可是,那样庞大的数量,加上那些准神们放弃自己意志的时候,留下来的不甘与庞大的精神力量……
    当这些东西被爱普丽莎与他的族人们集中起来,集中到了所谓的“特产”、“礼物”中的时候,一切,就开始了。
    ——它们不至于要了诸神的命,然而,却足以让他们的力量下降到极低的水准。
第三五九章 无可选择
    接下来的事情,却大大的超出了爱普丽莎的预料。
    纵然修兰奇和克里斯蒂娜的力量大为下降,他们却到底和爱普丽莎不是一个等级的。一个被强行提升的准神,和力量下降的主神之间,爱普丽莎没能完全判断出这中间的差距。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去利用智慧生命灵魂的力量,所以中了计。但是,却仍然不是好对付的。
    固然依靠偷袭,爱普丽莎和她的族人们重创了他们和他们的族人,战况却并没有如她的想象发展。
    诸神间的战争,在整块大陆上展开了。
    那是难以想象的灾难,不管对神明,还是对人类来说都是如此。
    天崩地裂,用这样的形容并不过分。
    人类建立的辉煌文明在诸神的战斗中无力的哀鸣,没有反抗的能力,也没有拒绝的权利。在从天而降的电光天火之中,国都被摧毁、建筑在燃烧。无数的生命在绝望的呼号……
    原本一片繁荣的埃泽拉,主战场的东方变成了荒漠,大地的构造被破坏——除了主体之外,有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岛屿,被分裂了出去……
    这样的战斗没有进行太久,然而,所有的人类文明,却都在这没有持续多久的战斗中,毁于一旦。
    *****
    在后来孤独的岁月中,瑟雅娜问自己,掌握着情感的法则,真的只是因为力量体系的不同,以及力量的差距,才没有察觉到爱普丽莎的心思么?
    又是为了什么,掌握着情感的她、没有被那种负面的强大精神力影响多少的她,没有在父母占上风的时候,在他们创造的机会之中,把爱普丽莎杀死呢?
    奥古斯特能够看见人的命运。曾经说过她会是诸神的宠儿。但是,在外来的神明出现之后,她却说,所有的一切都被搅乱了。这些外来的力量,让一切未来变得混沌,无法预测。
    族人们都知道,这是外来的人搅乱了命运的缘故,奥古斯特要理清这一切是需要时间的。而一向不依赖预言的他们,如果能够等到她理清这一切,就好了。
    可是,没有。
    奥古斯特直到最后,才把事情大致理清楚。在她错过了机会,没有向爱普丽莎出手的那一刻,指出了她的命运。
    *****
    “日月双悬之日,诸神的光辉陨落;
    跨海而来的征服者们,让黑暗笼罩了这片土地;
    诸神的女儿,将在黑暗中咏唱,
    绯色的天空,是她永恒的牢笼。
    她的双眼,注视着光明,也注视着黑暗;
    若你的子民已经在向邪恶祈祷,
    我们又该,为何而战?
    **
    海风带着屠戮者而来,孕育者的鲜血融入了山川;
    当大地也在哀鸣的时候,昔日的宠儿又该奔向何方?
    瑟雅娜,你是诸神的女儿,却只能在黑暗中浅浅吟唱。
    战斗者的身躯落入了深渊,伸出的双手,又怎能挣脱这牢笼?
    你的双眼,从此只能注视着过去,也注视着未来。
    若这一切,只是命运的安排,
    我们手中的剑,又该向何方斩下?
    **
    若有一天,那绯色的火焰,将这天空燃烧;
    若有一天,昔日的宠儿找到了回来的方向。
    瑟雅娜,你在黑暗中张开双臂,
    那失去的心,能否挣脱这牢笼?
    你的双眼,一半找回了光明,一半坠入了黑暗。
    失落的过去,若终能够让一切终结,
    诸神的女儿啊,你又能够前往何方?”
    *****
    她指出诸神的命运,也指出了她的命运。
    “你的感情,让你背叛了你的族人,你的亲人。”他们这么说。
    确实是她,在父母最为有利的状况下,庇护了爱普丽莎,认为打败她就好,不能杀了她。认为……他们已经胜利了。
    是感情蒙蔽了她的理智。
    人类往往只能看见自己愿意看见的东西,神的女儿,有的时候也是一样。
    所以,被诅咒也是理所当然的吧!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
    她的族人,都死了。爱普丽莎的族人,也没剩下几个。即使是剩下的,包括她在内也都伤痕累累。
    其实,她的族人,并没有诅咒她。只是,她自己把所有族人的不甘都收拢了起来,加诸到了自己的身上而已。
    可是即使是这样,爱普丽莎却还是要让她活下来。是真的对她有了感情吗?瑟雅娜不知道。可是,她也真的无法去死了。即使是神……也有求生的欲望呢!
    她看着重伤的爱普丽莎被这块大陆的力量压制,看着她为了树立自己的权威创建宗教。
    没有哪位神明会去利用灵魂的力量,可是她用了。把灵魂的力量和虔诚信仰的精神力量结合起来,创造了迷途骑士。
    那些力量对爱普丽莎来说没有用,可是她说,她需要这份力量。因为他们是无意来到的这个世界。想要让已经失去了动力的飞船重新启动,想要找到回家的路,都必须要吸收这个世界原本的力量才有可能判断出自己空间的方向。
    只有这块大陆完全掌握在爱普丽莎的手里的时候,她才有可能借用这份信仰成为这块大陆真正的主人,把这块大陆的力量转化。
    ******
    于是,她静静的看着,静静的等着。
    就这么无知无觉的……活了下去。
    过了很久很久。
    她看着昔日拥有血脉的人类基本被追杀殆尽,看着奥古斯特和其他族人的名字,湮没在了历史的尘埃之中,和那人类曾经辉煌无比的文明一起,成为了虚无缥缈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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