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使-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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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lan震惊地不能说话了。

“天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方筝的声音很温和，但是透着一股命令，Ellan无法拒绝。

“张少杰还等在门外，我猜他有话想跟你说。”Ellan迟疑了一下说。

方筝疲倦的摇摇头：“明天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Ellan似乎还有些犹豫，想了想，忍住了：“好，那我现走了。你好好休息，别担心，警察局安排了警察在门外守着。”

“我不担心。”方筝不知道在想什么，微微闭上了眼睛，忽然莞尔一笑。Ellan意识到她竟希望黑天使来呢，忧虑爬上她的心头，但她什么也没说，心情复杂地退了出去。

可能是身体太虚弱的原因，或者是镇静剂遗留的作用，方筝终于还是陷入半睡半醒之间。恍惚间，她还是感觉到了有人来到了她的身边，是你吗？她的心里一阵激动，抬起了沉重的眼皮。黑暗中，一个瘦长的人影静悄悄地站在身边。

不，不对，这不是她等待的谢凡。她有些戒备起来。

“嘘——”来人见她醒来，将右手食指抵到唇边，示意她噤声，动作妩媚至极。

方筝虽然看不清楚她的样子，但是却觉得有些熟悉，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问：“你是谁？”

“我？”来人似乎迟疑了一下，低声咯咯笑了，“我是谢凡的朋友，专门替她来看你的。”

方筝不能确定，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谢凡呢？”

“你不会盼着她来吧？”来人的口气有些意外，“你不怕她来杀你？”

方筝静静地沉默了一会，平静地说：“她说，我还有五天的时间。”

“哼，”来人不屑地冷笑了一声，“你以为她是上帝？她说什么是什么？”

方筝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也不想回答。是的，对她来说，谢凡就是她的主宰，从一出现就是。她主宰了她的最大的欢乐，也主宰她最大的痛楚。没有她的时候，她竟然连恐惧的感觉都没有了。

“你不怕我是她派来杀你的？”黑暗中的女子见她不说话，接着问。

方筝沉默了一会，发觉对方似乎等得焦急，便回答道：“不怕。”

“咦？”女子有些惊诧，沉吟了片刻，忽然轻笑了，“别说，本来我还真想替她杀了你，反正警察会以为是她杀的。不过，现在我发现让她亲自动手会更有趣。嘻。”

方筝的眼睛已经逐渐适应了黑暗，她看清了那个女子寒光烁烁的眼睛，心里一动，低声说：“我记起你是谁了，你……”

“嘘—”巫霞轻轻盖住了她的嘴，“宝贝，我的手里有枪啊。”她的手顺势抚摩了抚摩方筝的脸，叹息似的说了一句：“难怪谢凡不舍得。”顿了顿，她又说了一句，“好好享受你剩下的日子吧，别浪费了。”说完，她转身走到了窗口，敏捷地翻身跃了出去。

“好好享受你剩下的日子吧。”谢凡也这样叮嘱过自己。方筝怔怔地出了半天神，嘴角牵动了一下，似乎想笑，脸上的肌肉一抽动，已经蓄满眼眶的泪水犹如漫堤一样倾泄了下来。

第21章

Ellan起了个早，匆匆赶到医院，张少杰已经先到了。Ellan跟他打了个招呼，看到方筝，意外地发现她的精神很好，眼神清亮，面带微笑，简直跟昨天判若两人。

“早。Ellan。”方筝开心地说，“我问过医生了，再观察一下，如果今天情况稳定，下午我就可以出院了。”

“是吗？”Ellan狐疑地看了看张少杰。

张少杰低声说：“我们也认为医院的环境太复杂，反而不安全。你放心，总部会派人保护她的。”

Ellan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她点点头，冲方筝严肃地说：“好，那你就好好表现，这是我妈妈为你熬了一晚的乌鸡汤，你乖乖地喝了。”

方筝怔了怔，马上挤出一副苦脸：“你可真会落井下石啊。”张少杰忍不住笑了，他从心里松了口气，觉得方筝总算恢复了精神。Ellan的感觉却正相反，她觉得方筝有些夸张，好象在掩饰什么。

方筝闭开了她的目光，在Ellan面前，她有些有心无力的感觉，竟不能继续玩笑。她勉强笑了笑：“怎么，你不用上班了？”

“我可以请假陪你的。”Ellan盯着她不放。

“张少杰会在这里陪我的。”方筝看了看张少杰，张少杰一喜，赶紧接话：“是的。

你去上班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Ellan瞥了张少杰一眼，恨不得骂他一句笨蛋，但是还是忍住了，叮嘱道：“那你看好她，让她把汤喝了。如果真的出院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张少杰连连点头。Ellan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方筝，这才离去。

Ellan一走，张少杰马上按她的吩咐为方筝倒出乌鸡汤。方筝轻松了不少，微笑道：“你还真听她的话，成了她的小弟了？”她接过汤，“我自己来。”张少杰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殷勤了，微微收敛了一下，关心地问：“你觉得伤口怎么样？”

“医生都说了，只是皮外伤，根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方筝安慰道。

“前天晚上，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张少杰不知道该怎么说，有些局促不安，“我真没想到，你会替我挡那一枪……”

方筝呛了一口，急急忙忙地解释：“没什么，如果换上别人，我也会的。”她不想引起张少杰的误会。

张少杰呆了呆，下意识地问：“你是说，你当时……”

“当时只是下意识的反应，我想谁都会这样的。”方筝避开他的目光。

怎么可能？张少杰有些失望，但是并没有绝望。他很快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转移了话题：“无论怎样，我都得谢谢你。等抓到了黑天使，我要请你一顿大餐。”方筝的身子掠过一阵不易察觉的战栗，她没有说话，心里模糊地想道：抓住谢凡？不可能的，她是天使，怎么甘于被人类囚禁呢？我想她宁愿选择死，也不会被抓住的。方筝被这个宿命的安排刺得心里一痛——注定了她们两个人不能同时存在在一个世界里的。

“不过，我有个疑问，”张少杰迟疑地说，“你不介意吧？”

方筝回过神来：“什么疑问？”

“那天晚上，她为什么没有杀了我们呢？”张少杰凝视着方筝。

方筝被问住了，她当然不会把实情告诉张少杰，但又想不起合理的理由解释。

“也许，”张少杰自言自语地说，“也许她怕警察赶来，来不及动手就走了。”

这个理由很牵强，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方筝勉强地说：“或许是吧。”

傍晚的时候，张少杰开车把方筝送回了家，走到门口，已经有几个警察守在那里，方筝觉得有几个人的面孔很眼熟，忍不住问了一句：“我们在哪里见过？”

被询问的人似乎有些尴尬，支吾着不说话。

张少杰赶紧说：“总部已经成立了专案小组，他们是奉命保护你的成员。大家是同事，见过也很正常。”

方筝皱了皱眉，认真地说：“对不起，我不喜欢有人总是跟着我。”

看张少杰有些犹豫，方筝很坚决地说：“还有，我不想别人住在我的家里，你们没有必要这样保护我。我也不是污点证人，不用你们监督我的日常行动。”

“我知道。”张少杰叹了口气，“我们只在大厦的周围布置了人监视，不会影响你的私生活。”

“谢谢。”方筝的情绪有些低落，开门走了进去，却将张少杰他们全关在了门外：“对不起，我很累，我想早点休息。”

“方筝——”张少杰有些焦急地叫了声，但是，方筝没有回应。

关上了门，方筝快步走到电话录音机旁，满怀期待地打开，凝神细听。录音里只有Ellan的一个留言：“方筝，今天晚上下班后，我来陪你。”方筝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失望，拿起电话，拨通了Ellan的手机。

“喂，Ellan，是我，方筝。”方筝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夕阳的余辉洒了进来，方筝痴痴地看着夕阳下的维多利亚港湾，缓缓地说，“今天晚上不要过来了，我一个人会照顾好自己的。”

“不行。”Ellan坚定地说，“你一个人太不安全了。”

方筝心里一热，但她噙住了眼泪没有让它流出来，她微笑着调侃道：“你以为你是谁啊？女蝙蝠侠？总部那边已经布置了很多人手，我这里很安全。真的。”

Ellan沉默了一会，轻轻问了一个问题：“方筝，你为什么急着回家？”

方筝咬住了嘴唇，没有说话，Ellan的口气告诉她她已经猜到了什么。

“你以为回了家，她可以更容易地找到你？”

“Ellan……”方筝低喊了出来，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抖得厉害，忙捂住了嘴。

“方筝，让我来陪你吧。”Ellan几乎是哀求了。

“别这样，Ellan，你该了解我的个性的。”方筝轻轻地扣了电话。

电话一扣下，很快响起了铃声，方筝知道是Ellan的，没有去接。Ellan的声音响了起来，似乎平静了很多：“方筝，我已经请了明天的假，明天我会来找你。”

Ellan终究是她最好的朋友，方筝感到了由衷的幸运。她靠着落地窗静静地坐到地毯上，出神地望着窗外的景色。Ellan说的没错，回到家里，她觉得离她更近了。当她注视着外面陷入回想时，她感觉好象有一双眼睛，也正在默默的凝视着她。

第22章

元郎的一所小型别墅的阳台上，谢凡站在靠门的地方，凝望着夜色，静静地抽着烟。

白云摇着轮椅来到她身后，注意了她良久，见她没有什么反应，轻轻地开口了：“别抽了。你这两天抽的烟比你吃的饭还多，”她有些烦恼地问，“谢凡，你到底在想什么？”

“大小姐，是不是我做饭的手艺差了，二小姐她……”王妈是个身手利索的五十多岁的女人，走路也是悄无声息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来到了谢饭身后，站在白云身边。

“王妈。”谢凡熄了手里的烟，转过身来，微微一笑，“你是说哪里的话，我可是吃你做的饭长大的。走吧，我们吃晚饭。”一边说着，一边走回客厅。

王妈有些吃惊地看着谢凡的笑容，她还从来没见过谢凡这样毫不掩饰感情的笑容，她看了一眼白云，白云皱着眉，什么也没有说。

客厅里，饭菜已经摆好了，巫霞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新闻，电视正在发布关于谢凡的通缉令。看到谢凡走进来，巫霞得意地看看她，幸灾乐祸地笑道：“老二，这还是咱们天使三人组第一次上电视哎，真够风光的你。”

“只有我自己，没有你。”谢凡冷冷地说。

“你，你什么意思？”巫霞的脸腾地红了，口气也冰冷起来，“你不是怀疑我吧？”

谢凡没有回答，自己坐在了饭桌前。巫霞更加肯定了，气呼呼地说：“老大也没有，你怎么单单怀疑我？”随后进来的白云白了脸，但没有说话。

王妈慌忙打圆场：“三小姐，大家都是自己人，又难得坐在一起吃饭，别伤了和气。”

“是啊。”巫霞借阶下台，转移了话题，“王妈你也偏心大姐，只伺候她一个人，根本不管我们。”

王妈尴尬地笑着：“哪里，哪里，这不是大小姐她需要照顾嘛。”

巫霞仔细看了看她，笑道：“也难怪了，大姐长得跟你比较象嘛。你干脆认她当女儿好了。”

王妈越发地不安起来：“哎呀，我哪有那个福分，我，我，我去盛饭了。”慌慌张张地去盛饭了。巫霞得意地笑了起来。

白云看了看莫不做声的谢凡，又看了看满不在乎的巫霞，忽然幽幽地说了一句：“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吃王妈做的饭了，感觉好象回到了小时侯。”

她的这句话犹如催化剂，起了微妙的作用。谢凡和巫霞都神色一正，互相看了一眼，三个人眼波流转，气氛和谐了许多。

“进来。”坐在床上的白云听到敲门声，抬头道。

谢凡走了进来，闭上门，走到床边坐下，看着白云：“你的这个单子是接的谁的？”

白云没有回答，反问道：“你不想做了？”

“是的。”谢凡坦白地说，“我希望你推了它。”

白云好象不认识她一样，深深地质疑地望着她，没有开口。

“我已经决定了。”

“可是，你也看到了，她已经掌握了你的资料！”白云忍无可忍地说。

“但只是我自己的，与你们无关。”谢凡安静地说。

“你！”白云咬牙道，“你要拆伙？”

“如果有必要的话。”谢凡的口气温和但是没有反驳的余地。

白云重重地靠到床背上，死死地盯着谢凡，谢凡也回望着她，两个人对峙了片刻，白云冷冷地挤出一句：“不可能的。”

“只要我想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止。”谢凡缓缓地说。

白云悲哀地看了她一眼：“你不做可以，我自己动手。”

“我也不会让别人动她。”谢凡静静地说。“我们推了这个单子，我已经订了三天后飞美国的机票，不管三妹怎么样，我们三天后离开香港。”

“你要带我一起走？”白云怔了怔，似乎被她的这个建议动摇了什么。

有人敲了敲门，王妈端了两杯茶走了进来，笑巍巍地说：“大小姐，二小姐，这是你们最爱喝的碧螺春，回了美国可没有这么正宗的了。”

“谢谢王妈。”谢凡接过茶。

“二小姐你越来越客气了，跟以前不一样了。”王妈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白云，“大小姐，你觉得呢？”

白云看了看王妈，眼底掠过一层犹疑，胡乱应了一声。

王妈什么也没说，退了出去。

“谢凡，”白云吸了口气，口气又硬了起来，“这个单子已经不能推了。”

“为什么？”

“我已经收了人家的订金。”白云淡淡地说。

“你说什么？”谢凡几乎跳了起来，茶水溅了出来，“我不是说过，在没有决定动手之前，是不能收订金的吗？”

“我等钱用。”白云干涩地说。

谢凡心烦意乱，并不在乎她的理由，咬牙道：“返还对方双倍订金，我来出这笔钱。”

“钱是小事，”白云慢吞吞地说，“我们不能破坏了道上的规矩。”

谢凡心里一凛，但是她仍坚定地说：“我不管那么多，这个单子一定要推掉。”

“为什么？”白云爆发了，将杯子狠很地摔了出去，“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她怎么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