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空战士-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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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骗了银河重工下属的一家银行，让他们损失了点钱而已。”卢克满不在乎地说道，不过郭文却知道他口中的那点钱绝不是一点点，不过他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
　　　　“卢克，你知道杰克的底细吗？”郭文忽然问起了有关杰克的事情，这个大师级的技师，一直都在掩饰他的过去，而他在露丝号的半年时间里，老查理也没有摸清他的底细。
　　　　“老板，这个问题应该去问船长大人？”卢克回答道，很显然他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愿意说而已。
　　　　“一个出色的骗子，搜集情报和分析的能力没人比得上，如果老查理知道的话，我又何必来问你。”看着卢克，郭文停下了脚步，眼神冷冽，和骗子打交道，威胁比什么都管用。
　　　　“我说，老板。我说。”卢克被看得发毛，他骗人时虽然胆大包天，可却是因为有把握，论到察言观色的本领，没几个人比得上他，他当然知道郭文这个老板可不是独眼船长那种能轻易糊弄的主，眼前这位绝对是那种说杀就杀的狠人。
第一36。威廉·沃特·华兹华斯
　　　　“机械神教的牧师。”听到卢克的回答，郭文脸上没有露出太过意外的表情，反倒是让边上的卢克有种本该如此的感觉。
　　　　“那么他为什么会在露丝号上。”郭文一边走一边问着，机械神教可以说是在地球上旧有的宗教崩坏之后，在一片废墟上重建的宗教，也是如今人类世界唯一算得上是得到广泛传播的宗教，当然在郭文眼里，这个机械神教不过是他过去时代里基督教的机械改良版本而已，上帝被定义成了宇宙大帝一样的东西，教义被修改了很多。
　　　　“老板，机械神教的组织并不严密，只有在第一主星泰坦上，才有完整的教廷体系，而且机械神教的牧师本来就可以到处跑的，至于杰克离开机械神教的原因吗？我不太清楚。”察觉到郭文身上那股慑人的气息已经悄然不见，卢克恢复了脸上惯常的职业笑容答道。
　　　　“那么你认为我可以完全相信杰克吗？”合金大门前，郭文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看向卢克问道。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完全可以相信的人呢？”卢克讪讪地笑了起来，但镜片下的眼神却不像他的声音那么坚定。
　　　　“你说得没有错，但也不完全对。”郭文笑了起来，然后安静了下来，脸上露出了怀念的神情，“我可是有过可以完全相信的同伴，卢克，你有没有过可以完全相信的同伴，如果没有的话，那你的人生还真是有那么点悲哀啊？”说话间，郭文打开了合金大门，大步走了进去，只留下卢克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金属台上，贞德仰天躺着，碧玉的瞳孔中绿芒闪烁，八条银色的机械手臂在她的身上移动着，那个叫杰克的人在她的生物电脑里植入了一段程序，只要有任何人试图修改她的核心AI逻辑，那么那颗被埋在动力心脏里的微型核子炸弹就会爆炸，她不会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随着耳边响起的脚步声，贞德的生物电脑瞬间将来人的信息反馈给了她，“郭文大人。”转过头，贞德看到了那张已经熟悉的脸庞，和以前不一样，郭文大人的眼神里似乎有了些别的东西，她无法从资料库里记载的人类感情中找到符合的记录，但是却意外地感到一种安心的感觉，就好象心里有块沉重的石头落下了，贞德自己也不曾意识到，她的脸上露出了孩子一样的笑容，那是一个‘义人’不该有的表情。
　　　　郭文安静地站在一边，看着贞德，看着杰克，他看到杰克在看到贞德脸上露出的笑容以后，脸上露出的那种像是长者一样的慈祥表情，笑了笑，也许这个机械神教的牧师和贞德一样，也是个‘义人’，只是或许他已经找回了自己的灵魂。
　　　　直到杰克‘手上’的工作停了下来，郭文才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看着工作台上陷入休眠状态的贞德，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问道，“杰克，你也是个‘义人’吧？”
　　　　义人，并不是那种身体半机械化的人类，他们忘掉了过去的记忆，身体百分之九十五的构造是机械和生物技术制造的义体，和大脑融合的生物电脑支配他们的身体做出最高效率的行动，他们是接近完美的兵器，在机械神教，‘义人’通常被称为派遣执行官，隶属于教皇厅直接领导的特殊部队。
　　　　看上去就像一个温和的大学中年教授那样无害的杰克，脸上的表情在刹那间像是被冰冻了一样，冷得有种逼人的寒气，他摘下了自己的金丝眼镜，慢慢地擦拭了起来，却没有说话，这时走进来的卢克停下了脚步，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一样，看着杰克的背景，他默默地退了出去。
　　　　“卢克告诉你了。”当离开的卢克关上合金大门时，杰克擦拭的眼睛的手停了下来，裂开的背部，八条银色的机械手臂悄无声息地如同鬼魅一样伸了出来，像章鱼触手那样打开，露出了闪着红芒的狰狞炮口，对准了郭文的后背。
　　　　仿佛浑然不觉一样，郭文只是静静地坐着，然后回答，“是的，他告诉我了，机械神教的牧师，不，或许应该是派遣执行官。”郭文的声音并不响，可是在安静的房间内却显得异常刺耳，和他并排坐着的杰克擦拭眼镜的手动了，然后那些在郭文背后半空中的机械手臂猛然抬高，就像是吐着芯子，随时会在下一刻发动致命攻击的毒蛇一样。
　　　　时间仿佛在刹那间凝滞，八条如同毒蛇一样吐着芯子的银色机械手臂上闪着红芒的狰狞炮口突然黯淡下来，就像是被什么斩断了一样，而杰克也再次停下了他擦拭眼睛的双手。
　　　　“杰克，我是你的老板，我有必要知道你的履历。”郭文的右手多了一把M500左轮手枪，粗壮的枪管正顶着杰克的脑袋，只需要一枪，就算是机械神教的教皇，也会被这把有着手炮绰号的左轮手枪把脑袋轰掉。
　　　　“你过去是什么人，干过什么，和我没有半点关系。”郭文淡淡地说着话，手里的M500忽然放了下来，摆在了面前的桌子上，“现在，可以和我说说你的故事了，在安洁儿结束训练前，我得打发这些无聊的时间。”
　　　　看着那把自己改装过的左轮手枪，杰克的目光转向了郭文的脸上，他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冷酷，无情还是始终在伪装自己，他说不上来，也许就像死去的老师曾经说过那样，每一个人都是复杂的，想要靠分析和判断去了解一个人，实在是这世上最愚蠢的事情。
　　　　银色的机械手臂如同退潮的海水一样回到了杰克的身体，重新戴上眼镜，杰克看着郭文，像是要把眼前这个男人此时脸上那种淡淡的表情刻在心里一样，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道，“威廉·沃特·华兹华斯，机械神教的前任派遣执行官，代号‘教授’，如今是逃亡的叛徒。”
　　　　“威廉·沃特·华兹华斯。真是个不怎么样的名字，我还是比较喜欢杰克这个名字。”郭文皱了皱眉，好像杰克的真名的确是个非常糟糕的名字。
　　　　“我也讨厌那个名字。”杰克看着皱眉的郭文，声音里透着一种坚定，而神情也放松起来，“我原先是个贵族，干过很多坏事，当然还没坏到不可救药的地步，但是那个时候的我的确是个混蛋，所以在我父亲死后，我把家族的产业挥霍一空，然后跑去当了赏金猎人，觉得自己可以过上一直向往的自由生活。”说到这里，杰克自嘲地笑了起来，然后拿起了郭文摆在桌上的M500，看着那银色的枪身，眼中没有了原先的狂热，“就是那个时候，我喜欢上了古董枪，我觉得那才是男人用的武器，那个时候我所有的赏金都用来搜集古董枪，过着自己也不知道意义的生活，却以为自己活得很快乐。”
　　　　郭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杰克讲话，一个叛逃的机械神教派遣执行官，对于他来说，实在是个意外的收获，对于安洁儿这个小团体来说，起码保命的实力又强了点，至于因此而来的麻烦，他没：ｗàｐ．①⑹ｋxs．ｃom有放在心上，反正他们现在的麻烦已经够大了，不在乎在多一些。
　　　　“后来我在一次行动里，受了重伤，被‘同伴们’仍在战场上弃之不顾，然后我遇到了我的老师，他当时是个派遣执行官，他救了我，同时杀了我的那些‘同伴’。”想起过去的那些事情，杰克的声音变得有些沉重，“那时的我受伤很重，而战场上没有什么医疗设备，老师为了救我，把我改造成了半机械，当时的我很恨老师，恨不得杀了他。”
　　　　“然后呢？”看着忽然间没有声音的杰克，郭文问道，他还记得他刚加入狼群的时候，那些老家伙们轻车熟路地讲完自己的故事，让他讲自己故事的时候，他也和杰克一样，因为陷入回忆而忘记说下去，只是现在换成了他问别人。
　　　　“然后我跟在老师身边，想着怎么找机会杀了他，三个月的时间里，老师教会了我很多东西，然后在他的任务快完成前，他为了救我死掉了，临死前他告诉我，他救我是因为他觉得我很像一个人，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可是他却记不起来那个人是谁，直到他死了，他也没想起那个人是谁，而他最后的遗言是让我替他完成他的任务。”
　　　　“我去了泰坦星，机械神教的教廷，把老师的遗物送了回去，想着也要做一个像老师那样的派遣执行官，于是我接受了机械神教的训练和试炼，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要成为派遣执行官，除了要舍弃人类的身体，还要忘掉所有的过去和回忆，可我最后还是接受了，父亲也好，老师也好，他们都死了，那些回忆记住了又有什么用，还不如忘了。”
　　　　“你是在逃避自己，那时的你可真是个懦夫。”一直沉默的郭文开了口，他看着杰克，淡淡说道。
　　　　“是啊，那时的我真是一个懦夫。”杰克没有生气，而是看了一眼面前最多不过二十七八年纪的郭文，沉声叹道，接着苦笑了起来，“老板，知道吗？那时候我以为自己解脱了，可是我错了，原来我不仅是一个懦夫，还是一个蠢货。”
第一37。林克
　　　　成为派遣执行官的那段日子，对杰克来说，就像是一场噩梦，每一次执行任务后，都会被清洗掉所有的记忆，忘掉所有认识的人，所有做过的事，然后像一个刚出生的孩子那样听从‘父的教诲’去执行那些所谓‘正义’的任务，如同一个永无止境的轮回那样，让他成为了永远无法得到救赎的罪人。
　　　　“我的最后一次任务，也是时间最长的一次任务，我要让一个女人爱上我，和她一起生活，直到取得我想要的研究资料，三年时间，我成功了，可是也失败了，因为我同样也爱上了她，但最后她却死在了我的怀里。”杰克的声音有些颤抖，也许那段回忆对他来说太过痛苦。
　　　　“能死在爱人的怀里，她很幸福，你也很幸福。”看着杰克，郭文开口说道，接着轻轻叹了口气，“杰克，你真是个幸运儿。”
　　　　杰克看着郭文脸上露出的那种有些嫉妒的表情，忽然觉得就像他说的那样，自己是个幸运儿，那段回忆不该是痛苦的，“后来我杀死了来接应我的派遣执行官，开始了逃亡，然后那些本该被清洗掉的记忆一点一点地恢复。”杰克低下了头，声音低沉。
　　　　“你觉得内疚？”郭文不需要问，也知道杰克心里的那种痛苦是为什么，他觉得自己执行任务时杀死的那些无辜之人都是他的罪，“真是无聊的想法，一个人拿刀杀了人，法官只会判那个人有罪，没人会认为那把刀有罪，那时的你只是把‘刀’而已。”
　　　　“故事听完了，我该去看安洁儿了。”郭文站了起来，自语间离开了房间，他没有细问杰克的事情，对他来说知道这些事情已经足够了。
　　　　“谢谢你，老板。”看着郭文离开的背影，杰克低声道，虽然他心里仍旧无法原谅自己，但是却不再像以前那样难受。
　　　　训练场上，安洁儿手里拿着高周波刀刃，在移动中将一个又一个突然出现的人形靶子摧毁，当她飞身跃起，将最后一个人形靶子的脑袋切下来时，她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边上的郭文，身体在第一时间做出了进攻的姿态，直到她看清郭文的身形以后，才放松了身体，将高周波刀刃插回刀鞘，跑到了郭文身边，“郭文，我们什么时候去地球？”
　　　　“这得看那些红衣杂碎什么时候滚蛋。”郭文和克隆人将军还有独眼船长一样，开始称呼穿着红色军服的星际自由贸易联盟的士兵为红衣杂碎，他知道安洁儿在烈日要塞里待得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毕竟那些克隆人士兵在生活情趣方面实在和机器没太大区别，整个生活区里没有任何娱乐设施，至于露丝号上那些全息电影，安洁儿早就看过了。
　　　　“嗯，那个人醒过来了吗？”听到郭文的回答，安洁儿有些失望，但她很快便询问起了那个被自己救下的大家伙。
　　　　“他已经醒过来了，为了报恩，他决定留下来。”蹲下身为安洁儿卸去身上的动力装甲，郭文回答道，这几天随着星际陆战队的单方面停火，各条战线安静得出奇，这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长什么样子，是不是看上去就像个坏人。”换上白色的冬装，安洁儿有些期盼地问道，在她看来，她救下来的大家好应该是个满脸刀疤，凶神恶煞一样的家伙。
　　　　“坏人，我觉得挺老实的。”郭文口里回答着，为安洁儿套上了靴子，接着站起来道，“你自己去看了，不就知道了吗？”
　　　　很快，安洁儿就见到了凯恩，这个已经为郭文工作的前星际陆战队中士，身高接近两米的凯恩有着明显的日耳曼血统，金色的头发，绿色的眼珠，连鬓的络腮胡子，眼神孤僻，怎么看都是个凶恶的大汉，“郭文，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老实的家伙。”安洁儿看着自己救下的俘虏，居然有些害怕，往郭文身后缩了缩，小声嘀咕道。
　　　　“安洁儿，跟凯恩先生打声招呼吧？”郭文把安洁儿推到了身前，然后朝凯恩示意，让他和安洁儿打声招呼。
　　　　“安洁儿小姐，谢谢您救了我。”凯恩看着面前漂亮得就像个小公主一样的安洁儿，实在无法把她和战场上那个鬼魅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