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1941-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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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天好像也知道金羽那早已按在不住的仇恨，入夜，天空阴沉如锅底。
　　　　此时已近晚秋，但秋老虎余威仍在。加上今晚难得的阴天，天气更是闷热难当。
　　　　金羽就那么静静地握住军刺躺在那条炮楼日本兵经常倒垃圾的臭水沟里，纹丝不动。
　　　　金羽前所未有的沉着，他在等，等待最佳的时机。
　　　　在决定自己一人给奶奶小莲小虎子报仇之后，金羽就想的很明白，冲动，永远也无法让自己完成复仇！只有沉下心，等待机会！
　　　　田野里无名的小虫在鸣叫，空气中依然没有半点风丝。金羽竟这么窝在这条沟里等待着。
　　　　耳边时不时的传来日本兵嚣张醉意肆虐的狂笑，金羽没有动容。
　　　　笑吧！继续笑吧！今晚是你们最后的绝唱！
　　　　夜，渐渐的深了。
　　　　天空，越发的阴沉。
　　　　三里庙炮楼里也终于死一般的宁静。
　　　　而刚刚喝完酒还酒意未醒的一个日本兵端着三八大盖脚步蹒跚地走出炮楼，站岗放哨。
　　　　金羽很紧张，同时也亢奋莫名。手里的军刺攥的死死的，两只窝在臭水中的双腿在跃跃欲试。
　　　　正当金羽想要悄悄的起身，靠近那个日本兵的时候，那个家伙竟然晃晃悠悠地冲着自己走了过来、
　　　　金羽只好又隐匿下身形，耐心地等待着最好的时机。
　　　　哼！机会！
　　　　金羽没想到的是，这个站岗的畜生竟然站在自己所藏匿身形的地方小解。
　　　　而这个日本兵撒尿的地方离自己三步都不到！
　　　　看着日本兵系好裤腰带毫无防范意识地转过身，金羽激动的心都快要跳了出来！
　　　　噌！
　　　　金羽似闪电一般从沟里一跃而起，手中军刺闪着寒光，目标直至这个日本兵！
　　　　不过，金羽显然低估了这个日本兵的反应能力，就在此时，那个日本兵竟然猛地扭过身躯，和金羽来了个面对面！
　　　　炮楼散射过来的灯光正好对着金羽，日本兵正好看清了金羽的相貌。而金羽却看不清对方的脸。
　　　　那个日本兵下意识地张口就要大喊，金羽心中一哆嗦，牙关一咬，手中的军刺反握刺向他的面部！
　　　　这个小鬼子下意识地想躲，可没料到的是，今晚自己喝的酒太多了，身躯根本不听大脑的指挥，眼前就那么一闪，一股冰凉透进自己燥热的胸膛。
　　　　金羽看着日本兵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看自己又看看胸口的军刺，咬牙回撤，顺手像推到一根木头一样推开了日本兵。
　　　　金羽低头看着自始至终没发出任何声音的日本兵，看着已经开始散光没有闭目的眼神，金羽竟然没有丝毫怜悯的感觉。
　　　　或许，当你来到中国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这里不是你们所谓的共建大东亚共荣圈地方！而是你们的坟墓！而你，只不过是为了你所犯下的罪恶付下利息而已！
　　　　金羽没有去擦拭脸上刚才那个日本兵喷出的血渍，他现在需要那种味道！他需要这种血腥的刺激，他此刻不想做人！他要做魔鬼！一个嗜血索命的地狱恶魔！
　　　　金羽只是用手擦去阻碍自己视线的血污，看也没看死去的日本兵，抬腿缓步向炮楼走去。
　　　　全是青石垒砌白灰抹缝的炮楼足有十几米高，最高的地方留有瞭望口和射击口。唯一能进入岗楼的大门也用铁皮包着的门紧紧封闭。
　　　　门口悬挂着的噶石灯在玻璃罩内放出炙白的光芒，恍如白昼。
　　　　金羽倒握着还在滴血的军刺缓步来到门前。
　　　　门，虚掩着。
　　　　里面传来阵阵呼噜声。
　　　　金羽深吸一口气，轻手推开铁门，闪身窜入。
　　　　一排大通铺上，六个赤身**的日本兵横七竖八地睡在上面，其中一个脑袋低垂到炕下，手里竟然还抓着一个酒瓶。
　　　　金羽静静地平心静气地蹲在地上，眼神却警惕地打量着睡熟的六个畜生。
　　　　哼！金羽心中冷哼一声，猪！
　　　　这一刻的金羽丝毫没有片刻的犹豫，他此时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奶奶小莲和小虎子死时的惨状。
　　　　需要仁慈吗！？
　　　　杀！
　　　　金羽双目赤红，大步上前，一把抓住那个脑袋耷拉到床下的畜生，挥刀一抹！
　　　　血，顷刻喷溅出来！
　　　　那个日本兵直到完全死去也没有睁开眼睛。
　　　　此时的金羽完全没有以前面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充满了一种暴虐的快感！
　　　　一种仇恨极度释放扭曲的快感！
　　　　顷刻间，其余四人被金羽一刀毙命！
　　　　巧儿不巧的，最后那个日本兵被尿憋的醒了过来，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双如嗜血狂魔一样赤红的眼睛，他还没回过神来，就看到一把军刺闪着寒光冲着自己急刺而下！
　　　　他感觉到一股无比剧烈的疼痛瞬间爆满整个头颅，刚想大喊，就失去了知觉。
　　　　那一刻，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想到其它什么。
　　　　当啷！沾满血渍的军刺从金羽手里脱落，他也像是虚脱一样无力地趴到这群死去的日本兵尸体中间。
　　　　眼泪从金羽严重汹涌流出。
　　　　金羽脑子很乱，乱的几乎像要裂开一样，脑子里不断浮现奶奶小莲小虎子的身影和笑容，想起当时和单日在河里捞起三人时的愤懑，想起当时埋葬三人是自己看到的惨状。这一刻，金羽悲恸的几近昏厥。
　　　　啊————————
　　　　金羽猛地响起小虎子那几乎只剩下一张皮的小小身躯，想起小莲几乎断裂的纤细脖颈，想起奶奶临死还睁着的眼睛！
　　　　“你们这群畜生！人渣！我操你姥姥！啊………………”失去理智的金羽，流着泪水的金羽，暴怒之中的金羽，疯子一样的金羽，只知道重复一个动作！
　　　　杀！！！
　　　　杀！！！
　　　　杀！！！
　　　　金羽完全疯了！
　　　　眼前一片恍惚，手中军刺只知道不断地刺下去！
　　　　刺下去！
　　　　用尽全部的气力刺下去！！！
　　　　等到金羽终于用完全部的气力，整个人虚脱地躺在那堆早已分不出是谁是是谁的烂肉之中，才停止了疯狂。
　　　　等到金羽拭去满脸的泪水，重新握紧早已看不出锋芒的军刺，已经过去整整2个小时。
　　　　可惜的是，金羽不会用枪，那些小日本的步枪被金羽全部砸的稀巴烂。一只王八盒子金羽插到腰间，这个金羽还是会用的。
　　　　手雷？
　　　　看到满满一木箱的香瓜手雷，金羽心中一动。
　　　　金羽回到埋葬奶奶三人的滩涂小院，扑通一声跪倒在三座坟前。
　　　　“奶奶，小莲，小虎子！”金羽泪流满面，“我给你们报仇了！！！”
　　　　已经没有半点烟火的小院在朝阳的照射下是那么的落寞，几只早起的鸟儿鸣叫着从头顶飞过，带着无尽的苍凉与悲怆。
　　　　河水依然哗哗地流过，芦苇依旧随着晚秋的风在摇曳。金羽的心，此时不知飘向何处。
　　　　良久，金羽擦去眼角的泪水，举起手中的军刺在自己当日刻下‘杀’的胳膊上滑下，那是‘杀’字最后一倷！
　　　　“这，不是终结！是开始！”
　　　　金羽赤红这双眼，死死盯着自己臂弯处汇汇流出的鲜血起誓！
第十五章　汉奸
　　　　井上松原惊骇的无语复加，看着已经成了一堆烂肉一样的三个日本兵，一时失态的他竟然忘记了脚下的凳子，差点被绊倒在地。3Z中文网
　　　　“八嘎！这是怎么回事？！”井上松原气的一张脸酱紫，怒气冲天地对着三里庙一个小头目怒吼。
　　　　那小头目只不过是一个中士，那里敢反驳，低着头大气不敢出，连忙回道：“报告！此次三里庙为了配合河野大佐的扫荡行动，大部分兵力已抽调。三里庙岗楼里只留有七名士兵。我认为是那些游击队抓住了时机，趁机报复！”
　　　　“八嘎！”井上松原不是这个低等的中士，来到这里后早对岗楼里的情况看了个仔细。这那里是什么游击队所为？！一巴掌甩到他脸上，怒道：“猪头！要是那些土八路岂会不把枪支带走？！而随地给毁掉！凡事动动脑子！”
　　　　“是！”那中士半张脸肿的像半个煮熟的猪脸，双脚一并，低头认错。
　　　　井上松原伸手捂住自己的口鼻，转身走出炮楼对身旁跟出的中士道：“告诉你们的中队中川君，要是再出现这种情况，你自裁以谢天皇陛下吧！”
　　　　井上松原坐上摩托，疑惑地看了看周围，究竟是谁竟然把整个炮楼里的士兵弄成这样？绝不是那些土八路和那些地下党组织做的。
　　　　井上松原想的不无道理，虽然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但中国人向来以礼仪之邦来标榜自己，他们是不会这么残忍地！甚至有的人会很宽待俘虏。
　　　　井上松原怎么也想不到，那只是自己看起来很寻常的一次杀人小事，没有向自己的上司河野余次报告，却引来以后被视为林州恶魔一样的杀神！
　　　　井上松原没有太在意这次出现的意外，只是认为这次偷袭三里庙的人毒辣了一些。回到林州县城，随即就花天酒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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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羽看着手里的王八盒子一阵苦笑，好像自己天生不会打枪。当初在《穿越xx》里玩枪就被人虐的死去活来的，一场下来，金羽的成绩最好的也不过是杀死敌11个，而被击毙的次数却是恐怖的50几次！所以，每次打完一场，金羽都会被房主无情地踢出来。
　　　　仅有的三百发子弹打光，竟然连百分之五的几率都不到！手里的枪也成了一块无用的废铁、
　　　　“去你妈地！”金羽彻底失去耐性，甩手把枪扔进了河里。null3z中文
　　　　带上三枚香瓜手雷，金羽跪倒在奶奶小莲小虎子三人坟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小莲，奶奶，小虎子。我走了。我说过，那些畜生一天不离开中国，我就会一直杀下去！”金羽叹口气，脸上浮现出意思苦涩的笑：“不过，希望你们能在天之灵保佑我，保佑我不被那些畜生抓到，不然到时候就是我想给你们报仇也没机会了！”
　　　　说完，金羽站起身，一笑：“放心！就是死小羽也会拉上几个畜生给自己垫背！”
　　　　凫水游到对岸，金羽拧干衣服，走过河堤，向南走去。
　　　　杨泉村是必经之路，当金羽走进早看出是村庄的杨泉村的时候，竟然无比诧异地看到那个傻子，二孬蛋。
　　　　二孬蛋看到一脸诧异万分的金羽，却没有惊讶之色，依然和平时一样，猛地吸了一下快流到嘴巴的鼻涕，嘿嘿傻笑一声，看不出肤色的手一直西方：“在西边，在西边！”
　　　　金羽苦笑不已，全村的人都被杀害了，可这个傻子却这么幸运地活了下来？！天知道他怎么有这么好的运气？
　　　　金羽没说话，只是塞给二孬蛋一枚当日从鬼子那里拿来的袁大头，拍拍他肩膀，黯然离去。
　　　　二孬蛋嘿嘿笑着拿着那枚袁大头，冲着金羽远去的背影兴奋地大喊：“在西边在西边在西边！”
　　　　在西边？！金羽哭笑不得，接着叹了口气，心道，或许，在这样的乱世，懵懂无知的傻子比什么都知道的自己活的幸福的多。
　　　　整个杨泉村的人经过鬼子的扫荡后只剩下这个傻子，当初杨刚交给自己那个神秘的任务看来也无法完成了。
　　　　可金羽没看到，那个傻兮兮的二孬蛋拿着那枚袁大头竟熟练地吹了一下，然后放到自己的耳朵上听响声！
　　　　杨泉村往西南就是林州重镇三里庙，往正南就是林州另一重镇，潘家堡。
　　　　金羽此次去潘家堡的目的就是寻找那个叫做孙二狗的汉奸。
　　　　本来金羽想再次前往三里庙杀死那个真正害死奶奶三人的罪魁祸首孙二狗，不知道孙二狗已经去了潘家堡，一次无意路过峰泉村听那里的乡亲说起，那个三里庙的大汉奸孙二狗已经高升为河野余次的翻译官，并且被河野余次派遣到潘家堡。
　　　　而孙二狗前往潘家堡的原因却很少有人知道。这个汉奸前去是为了一柄烟袋杆。
　　　　河野余次，这个典型的中国通，不但野心勃勃，而且对中国的文物有一种近似痴迷的欲望。当来到林州县城，他第一件做的事就是召集林州县城所有的商贾，逼迫他们交出收藏的古董。
　　　　而这个烟袋杆是河野余次无意在林州县志里看到的。
　　　　这个玉烟袋相传是当年乾隆帝下江南路过林州，偶然在路边吃了一种林州最著名的小吃豆腐乳，吃完后大加赞赏，赞不绝口。可当会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根本没有一文钱。无奈之下，只好把随身携带烟袋送给了小贩。而回到京都后，乾隆帝还对那个吃过的豆腐乳念念不忘，下旨当时林州县令进贡。这就是进京腐乳的由来。
　　　　可惜的是，当初乾隆帝的想法是找回那个烟袋杆，但没料到那个做豆腐乳的小贩从此杳无音讯。至于乾隆帝是不是抽烟，史上并没有记载。县志记载的是否属实也无从考证。
　　　　但河野余次从县志上的图像来看，这柄玉烟袋肯定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本来河野余次早已忘记了这玉烟袋的事，在来到林州之后曾经寻找过，可一直是杳无音讯。于是河野余次也就当做无稽之谈。可在一次接受井上松原回报扫荡任务的时候，井上松原恰好让孙二狗这个让他很是看重的汉奸，而更为凑巧的是，孙二狗看到了那本河野余次翻看的林州县志，急于向河野余次表功的孙二狗脑袋灵光一闪，竟然很多年前无意中得知次烟袋在潘连生手中的事也想了起来。于是，河野余次顿时来了精神，吩咐孙二狗一定要弄到这柄玉烟袋。
　　　　得到林州县城最顶级皇军长官的赏识，孙二狗兴奋当时就想跪下来舔河野余次的脚趾头。当即像被疯狗咬了一样亢奋无比地奔向潘家堡。
　　　　潘家堡！
　　　　金羽第一次知道这个地方时当日在鬼子监狱里从廖学坤口里知道的，当时廖学坤的部队就驻扎在潘家堡。
　　　　经过这段时间的打探，金羽多多少少了解了一点潘家堡的形式。
　　　　廖学坤被俘后，整个潘家堡被鬼子占领，很多人被迫背井离乡远走他方。而河野余次为了稳固日军在林州的局势，任命一个叫潘连生的士绅代为管理整个潘家堡，听很多人说这个潘连生本来经商为主，乐善好施，在潘家堡有很好的名声。只是被逼无奈才只能接下潘家堡村长这个汉奸的帽子。
　　　　金羽此刻坐在路边一小小的茶摊上，神色淡然地端着一带着豁口的粗瓷大碗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