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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春怀缱绻-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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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珞摇头,不以为然道:“我都说了这是萧汝昌的诡计,咱们别自乱阵脚。”

“青珞……海子带着爷的遗体一起回来的。”

☆、春怀缱绻

“青珞……海子带着爷的遗体一起回来的。”

沈青珞朝前迈步的腿定住,许久;她转头看李氏;一双幽黑的眼睛盯着她,缓缓地问道:“秦管家查看过了吗?”

秦明智当然查看过尸体了,李氏明白沈青珞问话的意思;她不愿相信裘世祯已死;李氏怜悯地看着沈青珞,裘世祯就这样去了;让沈青珞怎么捱下去?

李氏的神情已说明一切;沈青珞僵硬地站着;秦明智为人谨慎细心;他查看过;那就没错了。

不!她不信!

沈青珞拔足狂奔;假的,定是萧汝昌的诡计,弄了一个与裘世祯相似的人来蒙骗她们。

黑沉沉的棺椁停在厅中,沈青珞几步冲上前,棺椁里的人轮廓分明的脸,宽额高鼻,剑锋似的眉毛,棱角分明的唇。

不!我看错了!沈青珞甩甩头,闭上眼睛,缓缓地,她极慢地睁开眼,眼前的人没变,还是熟悉的眉眼,只那双深眸紧闭。

不!不可能的!

“世祯,你睁眼看我……”沈青珞低喃。

棺椁里的人无知无觉,一把无形的快刀在沈青珞心脏划过,随即,身体里的血液在喷涌,越来越猛,沈青珞觉得自己要发疯了,一个多月,她日夜盼着相见,等来的却是死讯。她的一腔热烈的爱火,就这样被倾盆而下的悲雨浇灭,只余了,死一般的幻灭!

世祯,你在报复我?是不是?上一辈子,我自绝,你很伤心是吧?所以,你要我也尝一遍那种肝肠寸断的滋味是吧?

“世祯,我后悔了,我不该没看懂你的爱,丢下你自己解脱,你回来吧!咱们好好过……”沈青珞絮絮叨叨地念着,然而,棺椁里的那个人毫无反应,一直静静地躺着。沈青珞的心一点点的变冷,身体一点点的变得僵硬。她想大声嚎哭,想嘶声痛骂,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老天,让我再重生一次吧!

她太累了,裘世祯没了,这个世上,她还有什么可依恋的?她活着又做什么呢?

沈青珞感觉到自己在缓缓倒下,她想,她要死了?还是再次重生?

怎么着,也比活在透心的悲凄和孤独的寒冷中好。

此此彼伏的惊呼声响起,无数个身影朝她扑过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沈青珞觉得生命已流逝。然而,她的耳边有持续不断的哭喊声,李氏的,薜梦瑶的……

她们在说,青珞,你醒醒,不为自己,为着孩子……那是裘家的血脉……

孩子!裘家的血脉!裘世祯的孩子!

沈青珞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被掰成两半,一半随了裘世祯而去,一半在挣扎着,在斥责着自己,必须活下去,把孩子生下来抚养大。

活下去?沈青珞心头一片茫然,没有裘世祯的生活,她是漂浮在茫茫大海上的一片孤舟,无依无靠,随着风浪起伏飘荡,何时走到尽头?

可!她怀着孩子啊!那是裘世祯的孩子,裘家唯一的血脉。

沈青珞缓缓睁开眼睛。

“青珞……”

“嫂嫂……”

……

一声声惊喜难抑的欢呼响起,床边每人脸上都满是喜悦和欣慰。

“青珞。”李氏满脸泪痕,又哭又笑道:“总算醒过来了,你昏迷了两天了,都把我们急死了……”

昏迷两天了啊!沈青珞深吸了口气,慢慢呼出,平静地道:“叫海子来。”

“爷怎么死的?”沈青珞盯着裘海问道。

“奴才该死……”裘海以额触地,痛哭失声。

颖川事情办完了,裘世祯与裘海回转凤都,经过苍耳山时,山道上路边倒下的一棵树挡了路,裘海下马车移大树,就在这时他们的马突地狂性大发,扬蹄疾奔,山路正在拐弯,那马只往前奔,带着马车直直奔悬崖而去。

裘海哭道:“奴才失职,当时应该把马拴好再去移树的……那悬崖高百仞,后来,我请了附近的山民帮忙,从另一侧到悬崖底,搜索五天,才找到了马车,又搜了三天才找到爷,爷被甩出好远……”

裘海没有说出韩潇,檀家的家主收了裘世祯的重礼后,答应裘世祯认韩潇为子,入了族谱名檀君,裘世祯在颖川替韩潇买了一处大宅,韩潇成亲后会独自过活,与檀家没有瓜葛。

檀家家主需得将手上的事情安排好才能带着韩潇进京向沈家提亲。裘世祯急着见沈青珞,将韩潇留下,自己先与裘海回京了。

秦明智听得事情安排妥当了,想着韩潇是小倌这么一件丑事,就这样掩过去罢。便嘱裘海不要将裘世祯颖川之行的真实目的告诉沈青珞,不要说出韩潇,免得沈青珞烦扰。

山路为什么会有树挡路?好好的马为什么会发狂?与裘世祯有仇的,只有萧汝昌。以前一直以为萧汝昌不会害裘世祯,想不到……沈青珞咬了咬嘴唇,暗暗发誓,定要让萧汝昌血债血偿。

挥手让裘海退下,沈青珞对李氏道:“肚子饿了,我要吃饭。”

“好,好,我马上去端来。”李氏奔了出去,薜梦瑶上前把沈青珞扶坐起来,道:“我去拿水来给你洗漱。”

洗漱毕吃过饭,由着薜梦瑶帮着穿戴好,沈青珞颤巍巍往灵堂而去。

到处是黑幔白幡,轻飘飘,空荡荡,时方入秋,沈青珞却恍如置身白雪世界一般,陷入腊月里的寒冬,凉意彻骨。

灵堂里,应远非正迎送答谢前来吊唁上香的友人故交,沈青珞眉头蹙起,低声问道:“秦管家呢?”

裘家几代单传,没有堂亲,秦明智虽是下人,作为大管家,亦理当出面答礼,怎么是应远非客人代了主人?

“钱庄那边乱了,他去帮着压人。”李氏皱眉道。

“怎么?萧汝昌又玩什么花招?”

“这次倒没有,是爷去世的消息传了出去,那些人惶恐不安……”

沈青珞苦涩地摇头,明白了,裘世祯去世的消息传出,那些储户想着裘家没有亲族,裘世祯没有子女,只怕庆丰维持不下去,故……

暂避到一边,看着灵堂里客人都走了,沈青珞方带着李氏与薜梦瑶走了进去。

应远非迎了过来,沈青珞略略颔首致意,低声道:“谢谢你!”

“我与世祯是朋友。”应远非摇头,道:“别的我也帮不上忙,丧事我帮着张罗便可,你无需操心。”

沈青珞微一点头,也不再客套,移步来到棺椁边,看着里面熟悉的容颜,止不住泪如雨下,轻轻地伸了手,想要抚摸那熟悉的眉眼。

“不可。”应远非急切间忘了忌讳,伸手抓住沈青珞的手往回拉。

“你……”沈青珞变了颜色,狠狠地甩开应远非的手。

自己在干什么!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应远非的脸立刻红的如同火烧一般,结结巴巴解释道:“我……世祯去世了这许多天了,虽说棺椁里有冰块冻着,遗容尚没变化,但恐不洁,你怀着孩子,需得加倍小心。”

“正是,青珞,刚才吓着我了。”李氏扶起沈青珞的手检查,着急地问道:“刚才手碰到没有?”

“没。”沈青珞低声道,心中一阵悲苦,只能看着,连摸都不能摸了吗?看看棺椁里的裘世祯,寿衣也穿好了,想是这两日她昏迷着,秦明智他们安排的,想到那些绮丽亲昵再不复来,想到裘世祯英年早逝,连个捧灵扶棺的后人都没有,不由得扶着棺木,失声痛哭。

李氏见沈青珞痛哭,反放了心,心中的苦哭了出来,便不会再寻死了,呶了呶嘴示意薜梦瑶扶着,自己忙出去唤人去跟秦明智谢焕等人报知沈青珞苏醒过来的消息。

秦明智得了讯,等不得日落时分钱庄关门,先赶回来了。

眼下钱庄的危机,只在于裘家没有后人,谢焕等人得知沈青珞已有了身孕,一致想对外公开。

“虽说你与爷尚未成亲,可那日喜贴都发出去了,人人知道爷要娶你……”

“公开吧,宣扬出去。”沈青珞幽幽道,孩子她必是要生下来的,公开出去可缓解钱庄的危机,便公开罢。

裘世祯死了!竟是死了!萧汝昌昏昏沉沉,觉得万事空了。

“爷,听说明日就出殡了,你不去上柱香看最后一眼吗?”萧义看着躺床上死人一样的萧汝昌,小心翼翼提醒道。

晴雨和莫语被萧汝昌派去守着萧月媚,萧义这些天当起萧汝昌的贴身小厮,当得很辛苦。

自家爷自从听了裘世祯的死讯后,就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端来了饭菜他就吃,吃完了就躺床上一动也不动直呆呆地看着帐底,如果不是那大张的双眼,他都要以为那是一个死人。

“哥……”萧月媚人未到声到,萧汝昌抬了抬眼皮,冲萧义摆手,低声道:“跟小姐说我睡着了,让她回去。”

迟了,萧月媚已在晴雨莫语的挽扶下走了进来。

“哥,魏隆说,裘家传了消息出来,沈青珞怀了世祯的孩子,你知道这事吗?”

萧汝昌不知道,摇了摇头道:“沈青珞有世祯的孩子也不稀奇,许是世祯的不举之症治好了。”

他以为自己妹妹要说沈青珞不贞,在心中嗤之以鼻。

“哥,这下我肚子里的孩子可以解决了,哥,你对外宣布我也怀了世祯的孩子,然后,我也进裘家为世祯守寡。”萧月媚兴奋地大声嚷嚷。

萧汝昌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自己的妹妹,瞠目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春怀缱绻

“月媚,你图的什么?”萧汝昌无力地问道。

“裘家妇的名份。”萧月媚收了笑容;咬牙切齿道:“沈青珞别以为世祯死了;她就能霸占世祯妻子的名份。”

“图那么一个名份,一辈子就这样埋葬,你想过吗?月媚;告诉你;你若是进裘家守寡,是不可能再与魏隆暗里来往的。”

萧月媚不以为然撇嘴;她这些日子与魏隆偷欢;颇有些喜欢上那滋味;打的主意还真就是进裘府让沈青珞不痛快;却又一边与魏隆暗渡陈仓。

“你!”萧汝昌感觉自己有些想发疯;斜了还包扎着手腿的妹妹一眼;道:“好,我给你想办法,你先回去。”

“爷,你真要帮小姐想法子进裘府?”萧月媚走了,萧义看萧汝昌起床下地,那样子打算要外出,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萧汝昌没有回答,换了外袍,收拾齐整出了房间。

太多天没有踏出房门,明晃晃的阳光当头照下,萧汝昌微感晕眩,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地上。

“爷……”萧义惊叫,急奔过来扶住。“爷,上哪?还是套马车吧。”

萧汝昌点头,道:“好,上魏家。”

魏父早逝,与裘世祯和萧汝昌在爷娘去世后便努力拼搏守住家业开拓事业不同,魏隆却没半分出息。

他母亲健在,且母亲是个极厉害能干的人,又极溺爱儿女,故而魏隆与爷娘双全的纨绔子弟没有什么不同,每日斗鸡走马,也是颇能玩的,不过因为少时便喜欢上萧月媚,在玩女人这方面倒没有。

萧汝昌很早便看出魏隆喜欢自己妹妹,不想把萧月媚嫁给他,除了魏母是个狠角色,他怕萧月媚嫁入魏家受气,也有几分嫌弃魏隆没出息的意思。

萧汝昌坐在马车里暗叹,魏隆虽然痴迷他妹妹,然而性情莽撞,事母极孝,魏家完全是魏母在把持,自己妹妹嫁入魏家,只怕没得畅快日子过,若有得选择,他绝不想把妹妹嫁入魏家。

萧汝昌打算,厚着脸皮亲自与魏母谈一下,争取说服魏母,不管萧月媚的意思了,把她嫁进魏家。

他没打算把萧月媚送进裘家,人都死了,恩怨一笔勾销罢。

“萧公子,对不起,我家老太太有令,不得给萧公子进府。”魏家的看门人一脸为难地看着萧汝昌。

萧汝昌精致的脸上温和的笑容僵住,即便是裘世祯,在与他反目后也没有勒令不准他进裘府。

“难为你了。”萧汝昌很快恢复了笑容,漫不经心道:“怪道这些日子不见魏隆,是不是你家老太太还有令,不准他去萧家?”

“正是。”魏府守门人感激地道,得萧汝昌谅解不用为难,他松了口气,抹了一把汗又卖了个情报给萧汝昌:“前些时我家公子一直闹着要老太太上萧公子家提亲,老太太不同意,后来……萧小姐去过皇宫后,老太太便对公子道,敢提娶萧小姐,她便一头吊死……”

妹妹给人如此嫌弃,萧汝昌血往上涌,几乎当头栽倒,勉强维持风度,冲魏家的守门人微微一笑,告辞转身。

“爷,回府?”萧义把萧汝昌扶上马车,胆战心惊问道。

“不,上裘府。”

裘府被白色黑色阴冷肃穆的颜色包围着,白幡黑帐在秋风中萧索悲辛,下人穿着土白色的麻衣,头上系了白色的麻布条,忙忙碌碌穿行着,进出吊唁的人穿着素色的衣袍,衣服上也系了麻布的丝缕。

整个裘府忧伤沉重悲痛,萧汝昌呆呆地看着棺椁许久,方叩首行礼。替家属答礼的是应远非,萧汝昌苦涩地回了一礼,心头不辨滋味,以前哪想得到,自己与裘世祯的关系,竟及不上应远非与裘世祯。

棺盖未落,萧汝昌看着熟悉的眉眼出神,忽然想起少年时有一年与裘世祯在雪地里打雪仗,裘世祯砸了雪团子进了他衣领,他倒地上半晌不动假装死了过去,裘世祯吓坏了,拉了他的手也倒到雪地上,说要陪着他死。

“那年你说要陪着我死,今日我却不能陪着你死。”萧汝昌俯身低语,怔忡间伸了手出去,像那一年裘世祯拉他的手紧握一般,握住了裘世祯的右手。

裘世祯的手冰凉冰凉,萧汝昌打了个寒颤,松开那只僵硬的手快缩回手时,萧汝昌突地又伸回手拉起那只手,把那只手掌心向上,认认真真地看了又看后,萧汝昌的唇角漾起不易觉察的笑容。

看着棺椁里的人的眉眼,萧汝昌在心里道:真像!若不是摸了手,连他都要被瞒过去了。

其实连那双大手也是极像,一样的骨节分明孔武有力,一样的掌心有许多薄茧,唯一不一样的,是那双手的拇指与食指根部没有粗茧。

那不是一只握剑的手。

他与裘世祯兴奋会悲伤时都会紧紧地扳住对方的右手庆祝或鼓励对方,他很清楚地记得,裘世祯的右手拇指根部和食指根部很粗糙的厚茧,扳得太紧时会磨得他的手生疼。

世祯,沈青珞,你们倒真是煞费苦心,为了能摆脱月媚,居然玩诈死。

“你怎么来了?不歇息。”

萧汝昌沉思间,忽听得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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