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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好乱-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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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跟母亲长得一点都不像,也从未想过,世上会有如此像她的人,一时竟看着那名女子怔在原地。
落水的侍卫重新爬上甲板的声音惊醒了璃月,她回过神来,有些不可置信般再转眸去看那名女子时,却在她眸中捕捉到了一丝清晰可见不容错认的冷傲和敌意。
她再次一愣。
在她的印象中,母亲的眼神就像夕阳下微风中星星点点飞扬的柳絮,柔软而又美丽,那是一种让人想要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的感觉。而今天,她却从一双与母亲一模一样的眸中看到了冷傲和敌意!
立时便开始讨厌这女子,讨厌她与母亲一样的容貌,讨厌她用那样可憎的眼神玷污了肖似母亲的眼睛。
讨厌仰望她的感觉,她抬步欲登上通往二楼的台阶,珠帘一响,又一个人出现在她视线中。
雪袍玉带的少年,身量颀长眉眼如画,行动间,如墨长发划出轻软的弧线,丝丝飞扬,宽大飘逸的衣袖在微风中轻轻鼓荡,露出清奇修长的一节腕骨,右手握着一柄尺余长的玉扇,手指的肤色却比那玉扇更为晶莹剔透。
他破云而来,恍若九天降临的谪仙,不染一丝凡尘俗气,带着无与伦比的优雅和明媚,微笑着俯视他屈尊踏足的这片尘世。
如此出尘,如此惊艳,正是,玉无尘!


正文 借酒装疯
“是你打伤了我的侍卫?”那女子高声喝问,眉间隐着一丝倨傲一丝暴戾。
璃月恍若未闻,只微微笑地看着玉无尘。
后者也正看着她,目若春水,明波荡漾,嘴角勾起一丝颠倒众生的微笑,竟无一丝异状,仿若两人从不曾冲突,从不曾决裂。
璃月来到二楼,看着玉无尘轻笑,道:“几月不见,怎么沦落到连这种货色也上了?除了胸部蔚为壮观外,其他好像都不怎么样啊。”
那女子见她不但不理自己,还出言侮辱,登时大怒,喝道:“来人!”一楼船尾应声出来四名侍卫,在楼下恭敬行礼道:“请郡主吩咐!”
女子柳眉倒竖看着璃月,正待下令,玉无尘却在一旁轻声开口:“延熙郡主息怒,她不是你动得的人。”
听到玉无尘的声音,裴延熙暴戾之色微微一敛,但自小养成的刁蛮性格却使她不甘就此罢休,小脸微扬道:“还有我动不得的人么?”
玉无尘面不改色,耐心道:“此地并非东仪。”言下之意,你裴延熙在东仪随便做什么都没人敢拿你怎么样,但在西武,你还是收敛一些为好。
裴延熙神色一怔。
璃月伸手推开挡在道中的她,在她忿忿不平的目光中走到玉无尘身前,仰头看着他,不无同情道:“看来不是一般的胸大无脑啊,能让她听懂人话,你辛苦了。”言讫,撩开珠帘进入室内。
“你——!”从小到大,裴延熙何尝被人如此羞辱过,更何况还是当着她心仪之人的面,一张还算俊俏的脸立马气得铁青。
进入房间,璃月一眼就看到了皇甫殊华,云鬟雾鬓耳坠明珠,容貌虽非绝美,但那一身清艳绝伦超然世外的孤傲气质却无人能及。
璃月与她在九华山常常见面,彼此间也算熟识,她性格安静不喜多语,因而看到璃月进来,也只是朝她点点头而已。
她身边坐着一位绿裙女子,目光盈盈地看着璃月,娴静中隐现一丝伤感,娇柔如弱柳扶风,清丽如梨花映水。
这人应该就是江含玉了吧,在观渡口中璃月听过她的名字,听说她与皇甫绝从小青梅竹马,但因身体不太好,一向深居简出,故而璃月来了这许久,今天却还是第一次得见真容。
转眸一看,皇甫绝坐在棋案前,皱着眉头看她。
她走过去,扫了眼棋盘,笑道:“你这是与何人对弈啊?看起来两个人半斤八两,水平都是一样的臭啊。”
闻言,皇甫绝表情更加不耐,还未说话,身后玉无尘笑意盈然道:“与我。”
“怪不得。”璃月了然地一笑,去果盘中取了一片冰镇西瓜,站到窗边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玉无尘坐下,正待继续,檀郎突然跑了进来蹭到他脚边,看着他欢喜地又蹦又跳。
“啊,檀郎,你也来了?呵,我好想你,你想我吗?”玉无尘俯下身,不顾檀郎毛发全湿,兀自捧着它湿漉漉的狗头十分高兴道。
皇甫绝、江含玉以及刚刚跟进来的裴延熙见状,皆是十分惊奇。
看起来一尘不染美如冠玉的无尘公子,就这样与一只狼狈的落水狗亲昵地搅合在一起,怎么看……都觉得不怎么协调。
面朝窗外的璃月咬西瓜的动作微微一顿。
玉无尘,你这是说给檀郎听,还是说给我听?……
但愿你是说给檀郎听的吧,因为,我,不会再信你了。
念至此,心情顿坏,将手中啃了一半的西瓜抛出窗外,她转身,又看到酷似母亲的裴延熙,心中更是觉得硌得慌,便道:“无聊死了,你们继续。檀郎,我们走。”
檀郎难得见到玉无尘,赖在他脚边不肯走。
璃月见状,无所谓地撇撇嘴,独自离开。
*
傍晚,天边铺开了一色锦霞,映在碧色的河水中,焰色盈然。
明艳的草色烟光里,娇小的女孩黑发披散酩酊大醉,手中提着一只瓷壶,在堤岸上踉跄前行。
今天她又看到了母亲的容颜,这才惊觉那段至死都不愿再想起的往事,其实一直都在她脑中从未黯淡,以至于,借酒消愁,都无济于事。
四肢不受控制,鞋好像也走掉了,她无暇顾及。四周无人,她终于可以悲怆地笑,无力的手不稳地提起瓷壶,壶嘴却对不准她的樱桃小口,酒液淋得满脸都是。
她手一松,瓷壶掉落,在脚下的青石板上摔得粉碎。她甩甩头,突然一个踉跄,向前扑倒,眼看就要与大地做亲密接触,面前却突然伸来一只手,修长白皙,玉色晶莹。
璃月扶住,醉醺醺地抬头。
夕阳下,清俊的少年似被镀上了一层金边,光彩夺目。
璃月嘴角微微一勾,身子忽而向前一倾,如愿地扑入他怀中,双臂牢牢地环住他挺拔的腰肢,含糊不清地笑着道:“借我抱下。”
这就算,在他身上的最后一次放纵吧。
玉无尘身子一僵,问:“为何?”
“冷。”璃月小脸在他胸膛上蹭了蹭,鼻端沁入他身上淡淡的杜若气息,满意地勾起了嘴角。
冷?
玉无尘听着耳边聒噪的蝉鸣,再抬头看看远处堤岸上打着团扇散步纳凉的游人,哂然失笑。
这个借口……未免太牵强了一些。
正待推开她,却听她咕咕哝哝呓语一般道:“……我知道她不是,可,真的很像……很像啊……”
玉无尘心中一动,其实今天在画舫上他已察觉了她与裴延熙之间的异样,她很少会因为什么人而动容,因而,今天之事,令他十分好奇。此刻听她酒醉呓语,便诱导一般轻声问道:“谁像谁?”
怀中女孩突然轻笑一声,迷迷糊糊道:“趁人醉酒套听人家秘密,是很不道德的,知道不?”
玉无尘微怔,低头看着埋在自己怀中的小脑袋,无奈道:“假装醉酒趁机揩人油,也是很不道德的,知道不?”
璃月怀着他的手紧了紧,低语:“揩油算什么……我还想吃了你呢……”
玉无尘再次失笑,伸手握住她的肩欲将她推开。
璃月不依地扭扭身子,叫道:“不要,人家醉得好厉害,站不稳啦。”
玉无尘执拗地推着她,轻笑道:“是吗?但我却觉得你清醒得很啊。”
“真醉了真醉了!”璃月死死地抱住他不放手。
“证明给我看,否则,放手。”玉无尘不想与她拉拉扯扯,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严肃。
“真的……要证明?”璃月小小声问。
“嗯哼。”玉无尘低眸睨着她。
璃月沉默了片刻,然后微微松开了抱着他腰的手。
玉无尘眉梢一挑,取笑道:“装不下去了?”
璃月也不理他,只摇摇晃晃地揪住他的一只袖子,动作优雅且温柔地倾过脸去,然后,“呕——”
……
玉无尘目光呆滞地看着她吐了他一袖子,又撩起他另一边的袖子擦了擦嘴,然后重新往他怀中一扑,环着他的腰喃喃道:“这个证据,够充分了吧……”
*
一觉醒来,头痛欲裂。
璃月皱着眉头,伸手揉着额头。借酒消愁就是这点不好,宿醉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呜——呜——”耳边隐约传来檀郎的哼哼声。
“我还没死呢,你鬼叫什么?”璃月转过头,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在自己房内,低眸想了想,隐约记得昨天最后的印象是玉无尘,至于遇见他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她就不记得了。
起床梳洗一番,带着檀郎吃了午饭,璃月闲极无聊,只好又去曦王府。
去了才知道,今天一早玉无尘和裴延熙已经离开了,皇甫殊华则留了下来。
在先帝还未去世,而皇甫绝还没被发配到朱武门之前,她和江含玉就像姐妹一般在宫中一起长大的,好久不见,自然有许多话要说。
下午,璃月难得地到城门口去了,一边看着手下收钱一边发呆。
她原以为这次见到玉无尘,她会欣喜、难过、伤感……
殊不知醉了场酒后,除了头疼,什么都没有留下。
其实她心里也清楚,那都是裴延熙带给她的震动太大,玉无尘对她虽然意义不同,但怎样都不会胜过母亲在她心中的地位。
她心情抑郁,高兴不起来。
将近傍晚的时候,王府中来了个侍卫,说观渡带了句话给她:“人到了”。
她怔了怔,跟着侍卫去了曦王府。
入夜之后,她带着一名肥头大耳五十几岁的男人回到了怡情居。
这一夜,以怡情居为中心,方圆三里的城中百姓们都没能睡着。
一整夜,他们都不断地被那恶鬼夜嚎一般的凄厉惨叫一再惊醒,很多人跑到曦王府去报案,说怡情居可能发生了凶案,但一向勤政爱民的曦王爷这次却一反常态,置之不理。
深夜,百姓们却无心睡眠,因为那叫声真的太恐怖了,凄厉得能让人从骨子里开始战栗,惨烈地让人想象不出,究竟什么样的折磨才能让人发出这种几乎撕裂灵魂一般的嚎叫。
听觉上的折磨一直持续到东方发白,才渐渐消停。
迷蒙的晨光中,几乎已经变成了血人的璃月扔下匕首,懒洋洋地伸个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随着晨风四处飘散,熏得路过怡情居的路人都掩着口鼻避之不及。
踩着满地的血肉脏器,璃月走到不远处的池塘边,跳进去洗了个澡,然后爬上来挨个去敲侍女仆人的门,令她们去清理现场,自己则回房补眠。
下午醒来时,发现园中的骨架还在,原因是,园中虽然侍女仆众不少,但面对那被剐得血淋淋的骨架和满地碎肉还能保持清醒屹立不倒的,一个都没有。
其实这也无可厚非,试想,一个人被剐了三千六百刀,心肾脾肺都被挖出来串在手骨上,而胃里则塞满了被切成一小段一小段的肠子,割得一点肉都不剩的嘴里还咬着自己的蛋蛋和眼珠……
除了她秦璃月,谁还有胆去收拾残局?


正文 食髓知味
自从凌迟了那个留曲县令之后,璃月的心情明显地好了起来。
这日,观渡来怡情居找她,给了她第一个任务——做掉通玄关镇关将军赵斯。
他说得十分客气,请璃月帮忙。
璃月嘴上不说,但对他帮她完成了多年夙愿一事,心中其实是挺感激的,便玩笑道:“怎么?有了取而代之的人选?”
通玄关是西武通往南佛的门户,镇关将军向来是朝廷直接指派,若是能让己方派在朝廷中的奸细坐上这个位置,对曦王府今后势力的发展可是大大有利。
观渡看了她几眼,也不隐瞒,点头道:“是的。”
“需要嫁祸吗?”璃月问。
对她的聪明与谨慎表示欣赏,观渡道:“不用,只需不要让人联想到曦王府就可以。”
“赵斯一个人还是赵氏一族?”璃月抛出最后一个问题。
“赵斯死了即可。”观渡道。
璃月斜眸看去,笑着问:“这是皇甫绝的意思吧?”
观渡看着她不语,算是默认。
“妇人之仁!”璃月低啐着往桌上一坐,晃着小腿道:“明天,人头奉上。”
观渡道谢过后便离开了。
用过晚餐后,天色已暗,残月将升。
璃月酒足饭饱,抚着肚腹哼着小曲向自己的卧房走去,时间还早,她可以睡一觉再去杀人不迟。
推开门,关上门,点亮灯……吓死人!
璃月直愣愣地看着坐在自己床沿上的叶千浔,一时间回不过神来。脑中翻来覆去只一句话:他他他……他怎么又来了?
叶千浔明亮的眸子紧睇着她,半晌,终是不想继续欣赏她痴呆的表情,淡淡开口:“我好看?”
璃月倏然回过神来,连忙狗腿道:“当然,叶大宫主你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咳,那个,请问你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叶千浔微微扬起冷魅的脸庞,道:“上次你不是扬言,要给点颜色我看看么?”
吓?他听见了?!
璃月心中颤颤,讨好地讪笑:“哦……好、好像是吧,请问你喜欢看什么颜色?蓝色红色绿色紫色还是黄色?”
叶千浔目光闪烁地看着她,半晌,嘴里蹦出两个字:“肉色。”
呃……!
璃月额角挂着一颗巨汗,绞着小手道:“我这就去给你牵头猪来。”说着,脚跟一旋便欲开溜。
“你动一步试试。”身后,男人语调慵懒,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威胁。
璃月停住动作,皱着眉头低咒一声,转过身来时,表情却已完全变了。
但见她黑盈盈的眸中泛着一层无辜的泪光,委屈地撇着小嘴,可怜兮兮地问:“你到底想怎样嘛?”
虽然心知她绝非这般柔弱的女子,现在那无辜可怜的模样百分之九十是装出来的,但叶千浔的心还是禁不住软了下来,伸出手道:“过来。”
璃月一步一顿,龟速地挪到他跟前,被他一把拉坐在他腿上,搂住她的纤腰便吻住了她的唇。
奶奶的,就知道这家伙突然出现是因为上次食髓知味,又跑过来发春了!璃月心想。
火辣辣地一阵深吻后,璃月浑身酥软,心道:不好,貌似自己也跟着发春了,可待会儿还要去杀人的说……
感觉到他已经开始毛手毛脚地脱她衣服,她趁着还有一丝理智,双手抵在他胸口道:“那个,我觉得……报恩可以不用这么勤快……”
他扯下她外面的披纱,随手丢在地上,抬眸看着她,道:“跟我离开。”
“跟你走?为什么?”璃月惊愕,无暇注意他正在脱她亵裤的狼爪。
他动作微微一顿,想了想,道:“每晚上床时都会想你,我讨厌这样。”
呃……璃月愣住。
奶奶的,他大爷就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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