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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刀错-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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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不枉她布下天罗地网,朱投依总是要去剑阁的。一边冷笑一边拿出肉干犒赏这只猛禽,唐三彩跃跃欲试,脑子里想着朱投依的脸,想了半天才想起来。

  现今是冬月廿三日,只怕她已经从巴州出发,往广元去了。她结清船资,买了两匹骏马,带够了水和干粮,便纵马入了山中。

  昔日秦王灭六国,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传说当时的都城咸阳有九条驿路通往全国各地。几乎一千年过去了,她脚下踩得这条路只怕还是当初那一条古驿路,这么想着,不由越发觉得苍凉凝重起来。

  马上颠簸,北风萧萧,周围不是枯黄就是死灰,一条路弯弯曲曲,上面灰土扬起,露出埋着的石块,马踏上去哒哒作响。

  唐三彩把自己挂在马上,睡睡醒醒过了两日有余。

  她少时本在蜀地长大,做了杀手后长期四处杀人,赶路超近道的本事可谓一绝。前文说过,蜀地山势险峻,条条山脉如铁梳刮土般,高岗低谷交错,山路盘曲在山脊上,往往不到一里的两座山头,马却要走上一个时辰。

  这路连马都走得不耐烦了。唐三彩琢磨着出山的时间,盘算着兜里的干粮和钱,紧了紧领口。

  前方两座山的空隙中又是一个山谷。幸好冬天不是一个多雨的季节,谷下溪水干涸,露出满是石头的滩涂。

  谷上飞鸟盘旋,一只看起来并不很大的鹰隼掠过一只小鸟,两个黑点撞在一起,合成了一个。唐三彩暗骂真是个吃货,哨子一吹,那吃货顿时惊醒,箭矢一般射下来。

  她用带着皮护手的那只手接住猎隼的利爪,另一只手熟练地解下它脚上的竹筒,倒出里面的纸条。

  “冬月廿七巳时阆中”

  她没料到朱投依能走得那么快,这会时间就已到了阆中,虽然她还未到剑阁,但这种速度走下去,也不过三四日的光景。

  唐三彩举目望去,屏障似的山峦下,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引入骨爪般的山峰里。古传这座山曾将蜀地和关中完全隔开,秦惠王谎称欲赠五金牛五美女给蜀王,蜀王为迎接美女黄金,遣五丁力士开此口,修栈道。此路延续至今。唐三彩走在上面,耳边风沙漫漫,眼前云雾缭绕,脚下马蹄哒哒,一时间神思恍惚,仿佛传说中的人和物都近在身边一般。心道华夏两千年历史,渺渺者多数,佼佼者少数,能够青史留名,万世传唱,更如凤毛麟角。现在执着地追杀一个人,成或不成,百年之后,不过黄土一抔,撒将下去,或又是另一番人间。佛说戒贪嗔痴,但身在人世间,岂能说戒就戒,说放就放。

  山风猛地吹来,雾气消散,高山破云而出,犹如远古巨兽缓缓前行,压顶而来,唐三彩心中一凛,收回神思,调转马头。

  她心中已有计较,此番绕过剑阁,便到朱投依必经之路上围追堵截。猎隼已经传出情报,阆中一路加紧盯梢,但凡有一点消息,一律上报唐三彩。

  天罗地网,我就不信这次抓不住你。

  朱投依脚程很快,当然她不是像唐三彩一样买了两匹马日夜兼程骑来骑去,她买了一匹听说是很温顺的青驴,骑着踏上了旅途。

  须知无奸不商,无商不奸,这驴不但倔得“像头驴”,而且专和人唱反调。凡说向前,必定往后,凡说驾,一定赖着不动,凡说驭,跑得倒是风驰电彻,堪比良驹。

  一人一畜生进行了一天艰苦卓绝的阶级斗争之后,达成了某些和解:凡是想要它走,就说驭。要它往东,就指西边。要它吃东西,就拿到它面前晃晃,然后说不给你。

  她心想这一路既然在前面已经碰到熟人,后面断无放过她的道理,现在敌人按兵不动,只能说明两件事,第一,敌明我暗。第二,厉害的还在后面。因此,她走得路也越来越偏,有时一两个时辰也看不到一个人影,只可惜她身后背了一个琴匣,实在太过招摇,但凡有人经过,必要多瞄她两眼。她也只好走到旁边山道上去。

  这时反倒体现出驴的优势来。能爬山,能负重,连续走一天也不觉得累。朱投依心中高兴,拿了一颗胡萝卜在驴子面前一边比划一边表示“我才不给你吃呢”,驴子立刻愤怒地呲着牙伸长脖子抢过胡萝卜,恶狠狠地嚼碎吞掉。

  不几日便到了阆中境内,她不敢去县城里,打算走到哪碰到小村子就随便补给一点食物,然后喂一喂驴。

  只要进入剑阁境内那便是她的地盘了,花草树木,山川风月,她无一不熟。到那时,就算有唐三彩,也不过再把数月之前徒劳无功的追赶再重复一遍罢了。

  不过在那之前,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她一拍驴臀,勒住缰绳,口中唤驭,驴子便撒开四蹄,以极快的速度奔腾而去。

  冬天天黑的颇早,朱投依看天色已晚,便寻着炊烟到了一群小房子附近。

  作者有话要说:看我的苦逼脸看= =




☆、46、追逃3

  落日仅存的余晖将光秃秃的树刷成了紫色,然后把妖怪一般的影子丢在地上,朱投依穿过村口这一串张牙舞爪的影子,走到最外一户亮着灯的人家。

  她敲开门,应门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她对这老太太道:“阿婶,我迷路到此,讨碗水喝,借宿一宿可好?”

  老太太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说道:“远来是客,请进请进。”

  朱投依暗道老太太牙口真好。

  老太太絮絮叨叨:“小娘子是要上哪呀?你背后背的是琴吗?”

  她笑笑说:“对的,我要回广元,我家中过年,等我回去弹琴助兴,不想半路贪看美景,失了家人踪迹。”

  “广元?可得出了村口往北走,过了一颗大银杏,再走一里就能上大路,顺着水走准不错。”

  “顺着水?啊,是了。”嘴上说着是,心里想的却是谁晓得唐三彩会在水路上安插多少眼线,眼下若是能走水路,我还要进山干什么?

  “我家不是啥有钱人家,晚饭还剩点小米南瓜粥。我儿媳妇替东家做针线活,要半夜才能回,你便睡厅中吧,我给你拿被子。”

  朱投依点点头,摸出身上零碎的一堆铜板,都放在桌上。

  “阿婶,你家可有草料萝卜之类的事物?”

  “有的,后院就有,我替你将这驴牵去喂吧。”老太太拿着被褥铺在胡床上。

  “不敢麻烦老人家,这驴旁人不懂牵法是牵不动的,我自己牵便好,桌上钱是草料钱,还请您不要嫌弃。”

  老太太又咧嘴一笑,似是对钱不太在意:“哪儿的话,出门往左,过一小门,我家的骡子和猪都在后面,有点儿臭。”

  朱投依依言找到猪圈,果有一槽放满豆子草料,本有一群麻雀哄抢,一看有人来了,便呼啦啦一下子全飞走了,旁边拴着一头骡子。

  她牵着倔驴走到槽边,喃喃道:“这草料真不错,你吃有点浪费。”

  那倔驴一听,恶狠狠一头扎进草料堆里。

  世人以“蜀犬吠日”来来形容人少见多怪,这话一点不假,一年360天,蜀地倒有220天是阴天。

  今天照例便是一个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杀人天。

  倔驴本来站着睡觉,但旁边的骡子一直对它献殷勤,这让它烦躁得失眠了,本着不爽就逼自己的驴子精神,它咬开了绳子,顶开了后门,撒开四蹄在山路上奔腾起来。

  它的主人朱投依可毫无“明天就得自己靠腿来走路了”的心理准备,在屋里睡得昏天暗地。

  屋里似乎有响动,她睡眼迷离地看了一眼,原是那老太太披着一件棉袄,点着豆大一盏油灯走出来了。

  “我拿儿媳该是回来了,吵醒你了,真对不住。”

  她挣扎着爬起来,说道:“哦,哪儿的话,我正好起来走走。”

  “我去给她开门,”老太太说着便走出去了。

  朱投依虽然因为连日赶路,睡得不辨东南西北,但好在灵台一点澄澈,没彻底叫猪油蒙了心。

  因此她总觉得是哪里不对,这么想着,便立刻起身,背上琴悄悄跟了出去。

  她躲在树后一看,这哪是什么儿媳,虽然天无星光,但那人身材高大,还是个光头,定是个男人无误,更十有八九是敌人。她生怕给人发觉,忙手结法印,身形渐隐,掉头便往臭烘烘的后院跑去,想立刻走人。

  好容易有惊无险地走到后院,院门只是一道柴门,稍稍一推便吱嘎作响,好在这门在冷风中摇曳,总是吱来吱去,她将门多撑出一条缝,仗着身形扁平,钻了过去,倒也没有打草惊蛇。

  哪知到了后院,只见一匹骡子怅然若失,自家青驴却毫无踪影,当下如一盆冰水扣在头上,从脖子一路冷到脚跟,天亡我也!她双手结了个法印,身形蓦地消失,再出现已是三丈开外,到了院子外面。

  她来时只记得是往西北偏北,彼时夜也暗沉,毫不见星光月亮,不辨东西南北,她又怕有人跟上,连点火看看罗盘也不敢,只能慌慌张张一头扎进山林里。

  好在她逃跑经验比较丰富,第一时间窜上了树,随便挑了个差不多的方向,喘都顾不上喘一口,一路速度全开。

  身后似有人低声呼喝,大约说的是点子跑了之类的黑话,夹杂着干枯的灌木被人撞开的声音,细细簌簌。

  夜半无人,星云后城,一声尖利的枭鸣穿破天空,这种凄厉的叫声在野外虽属多见,但也衬得此情此景尤为可怖,透着不安与不祥。

  江清月近人,唐三彩从半睡半醒间惊醒,哒哒的马蹄声单调乏味,此时成了最大的折磨。

  她本从汉中走金牛道一路到剑阁,但半路接到朱投依在阆中附近出现的消息,她当即强行跨过一条山谷,绕到了从剑阁去阆中的路。

  越是接近目的地就越要思考怎么才能堵到她。去剑阁两条大道,一条通成都,一条通阆中,余下的不是山就是河谷,自古都说蜀道难,难不在栈道盘旋,却在崩石流土。栈道之外鲜有人敢走,就是因为山体不稳,时有滑动,她虽不能笃定朱投依会走栈道,倒也不信她敢走山路。

  第三日,她到达最后一个传信给她的哨岗,那樵夫模样的老头见了她,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好:“堂主。”

  “嗯,说。”

  “点子昨日从对面山崖上飘下去,背后有一灰布包着琴匣,穿灰衣,骑驴。”

  “哦?飘下去了?”她把手搭在额前,看向前面的断崖,断崖好似火烧一般的红,上面零星长着点点杂草,看不出多高,但一定是一个跳下来会摔死的高度。

  人不会飞,驴也不会,轻飘飘飞下来更是匪夷所思,那樵夫忍不住说:“堂主,除我之外,还有几个乡人见到,今日临近村中怕已传遍。”

  “传遍什么?”

  “张果老出山……”

  “哼……”她忍不住冷笑,“让他们去传。”

  “她往哪个方向跑了?”

  樵夫踮脚一指:“西北偏北。”

  唐三彩摇摇头,对于连地图都看不懂的一些人,一直走直线大概是最后的办法了。

  她跃下这窄窄的土路,樵夫惊呼:“堂主保重!”

  她摆摆手,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密林里。

  树海之中,山风刮过,成了微风,只听见耳边“哔——哔——”声不断,周围树叶却一动也不动。

  这波涛般的声音犹如海浪扑面,由远及近,最终猛烈地改变了树杈的形态。

  唐三彩本是为了躲避树林中地面无处不在的虫豸才跑上树,谁知猝不及防,差点摔下去。

  另一边,朱投依虽有法术护体,但身在空中,无所依凭,只能被风吹得到处乱飘。

  两人一先一后,相隔百余里,一追一逃,却都叫一阵风搞得手忙脚乱。




☆、47、追逃 4

  但她看到了非常不好的东西,有多不好呢?

  不好到她恨不得挖了自己的眼睛假装没看见。

  坡上一头青驴,不是骡子,不是白驴,不是黄驴。

  驴上一个人,背影看上去瘦瘦小小。穿着灰布衣服,背上背了个……

  长长的包裹,外头裹了一层布。

  头上戴着一个斗笠。

  大阴天的顶着一个斗笠。

  这毫无预兆的相遇让唐三彩心中打了个突,无端端心跳得就快了起来。心里有些虚,手里有些汗,脚下有些不稳。她急忙掏出个糖豆吃下去,定了定神,拍拍脸,从后面急速跟了上去。

  生擒?

  捆绑?

  做掉?

  十丈,六丈,五丈,四丈,三丈,两丈……

  驴上的人猛地回头。

  唐三彩瞬间握紧了隐在袖子里的短刀,微微弓□子。

  “哎呀!小郎君,你可吓死我老汉了!”驴上人一掀斗笠,却是个干巴瘦老头,让唐三彩虚惊一场。

  吓死你?你还吓死我了呢!

  唐三彩露出一个讨人喜欢的笑容,说道:“老丈,您家驴看着真灵,远远看我还以为真看到张果老了呢。”

  “哈哈哈哈,你怎么知道又不是了呢?”

  唐三彩笑得人畜无害:“张果老的驴是纸驴嘛。”

  “老丈,你这驴怕不是自己家养的吧?”

  老头脸色有点变,“小娃娃,话可不能乱说。”

  “我可没乱说,我见过那传说的张果老,她的驴是这头驴,”唐三彩阴森森一笑,杀人无数才有的戾气从眼中透了出来,“人,却不是这个人。”

  老头人老成精,瞥见她袖中短刀寒气森森的反光,放弃了抵抗,老实地答道:“这……这驴是路边捡的,我见它没拴着,周围却没有人,就牵了回来。”

  “哪个路边?如何走法?离这多远?”

  “那,山腰上,”老头说的敷衍,伸手随便一指。

  唐三彩心中不悦,心道你还敢对付我,往他身后一站,短刀顶在他腰间,又问:“老丈,你能说得详细点么?”

  “往往往往往后面走两里左右,有棵杉树,树上有块木牌,牌子指着一条小路,小路上去一开始是一片竹林,再往上走是杉树林,再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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