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流光-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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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们理应被祝福。
“结了婚就是承诺要休戚与共，”仙道用额头抵着他的额，“以后再有什么难受的事情不许自己扛着，一定要告诉我。”
“那你也要相信我，”流川垂着眼睫，“我说过碰上什么事都不后悔，以后也是。”
“嗯。”仙道将他紧拥住。

***

车停在汤尼大叔的店门口，仙道走了下来，脚步却有些踟蹰。
昨天的记者会在电视上播出后，效应正持续发酵。舆论倒是出乎意外的友善，连向来以刻薄毒舌著称的脱口秀主持人，谈到时都说“那两人太过的坦然，让人无法觉得他们不对”。篮协发表声明呼吁把焦点放在选手的专业上，而非私领域，同志社群则群起声援。不过事情毕竟闹大了，已是上了全国新闻的等级，就连不看篮球的人都有所听闻。
刚才仙道去了家教学生的家，这个学生他教了一年左右，全家都是虔诚的浸信会教徒，一直与仙道相处融洽。见面时，学生父母委婉的说很喜欢仙道，也尊重他私人的生活，但自家实在不习惯被人注目，希望他能体谅。仙道自然理解意思，谢了他们便离开了，唯有出门时那孩子依依不舍的喊了句“Akira哥哥”，让他心上有点酸。
而汤尼大叔更是在Durham土生土长的人，不晓得他会怎么想。
仙道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可是汤尼大叔不一样。虽然大二变得更忙碌之后就没在他店里打工了，但仍时不时过来吃免钱饭，或者帮忙开发新菜色兼试吃，球队的非正式庆功也总是来这里。每逢节日做了南方传统料理，汤尼大叔也都会额外留给他，似乎把照顾这两个离乡背井的日本孩子当作自己的责任。
“彰，有我陪你。”流川握住他的手。
仙道回握他一下笑了笑。得到了些勇气。

午后非营业的休息时段。听到有人推门进来，在厨房准备食材的汤尼大叔正要出来解释，一看是仙道和流川，不由得就楞了住。
“你大概看到新闻了。”仙道不大自然的开口。
“Akira，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汤尼大叔手足无措的慌乱了好一会，突然走上前一手一个把他们抱住，“但我知道你们是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
汤尼大叔身上终年有着洗不掉的油炸味。却是令人放松而安心的味道。

***

“达米恩那笨蛋在说什么！谁问他那个啦，丢脸死了！”
电话那头泽北的声音，大到正把晚餐端上桌的流川都听到了，皱了皱眉望过去。仙道一手拎着话筒做出耳膜破掉的无奈状，一手拿遥控器开电视。
新闻节目又以流川绑架案为题，在探讨体坛对待同性恋选手的态度，并访问了一些其实不太相干的人士的意见，包括马刺队的新进球员达米恩。西班牙籍的达米恩，是泽北在St。　Patrick的高中同学，曾经在日本的一场友谊赛里与流川一对一交手过，后来大学念了两年就去参加选秀，是这一辈年轻选手里率先进入NBA的。
“Amazing　boy说得太好了，酷毙了！我早就知道他是个人物！”达米恩对着镜头表情生动，但答非所问的讲个不停，“他还有双宇宙第一漂亮的眼睛！他要是跟那个桑道彰分手了，我一定去追他！”
仙道和流川捧着饭碗坐在电视前，两人俱是目瞪口呆。
“这家伙搞什么！藉别人的新闻时间出柜就算了，还顺带告白！”仙道大为不满，“他把我名字说错是故意的吧！”
“……”流川低头扒饭。
画面切换，记者又深入校园，找到了传说中的“流川枫亲卫队”创立者，雨宫芽衣。这个组织最初是由邻近几所大学的日本女学生组成，渐渐也有各种国籍的成员加入，人数在五十人上下。记者煞有介事的背景解说，令仙道喷饭，流川则继续埋头吃着。芽衣去年就从杜克毕业了，又考进UNC的硕士班，总之她想尽办法留在北卡，并“背叛”现在的学校依然场场回杜克看球，为流川加油。
“的确有亲卫队成员因为流川的性向而不再支持他，”芽衣回应记者，“那种人我也不希罕。我相信的只有这个。”
她拉开新做的布条，上面写着：Everyone　is　equal　before　love。
在爱的面前，人们拥有相同的尊贵。

“我的情敌也太多了点，真不公平。”仙道叹气。
“哼！Derek他们说，学校里在传一句话：喜欢流川的都是小鬼，喜欢仙道的都是大姊。”流川斜他一眼，“你肯定也听过吧？”
“怕我被成熟美艳的大姊姊拐走吗？”仙道语带得意，用手沾下流川嘴边的饭粒吃掉，“话说回来，汤尼大叔这次做的盐烤牛排丼是真的好吃，会变成人气商品喔。”
由于流川在赛季中很严格遵循饮食原则，汤尼大叔特地为了他开发炸物以外的菜单。
对这点流川无异议的赞同，再伸过筷子从仙道碗里抢走一片牛排。

第十七天


休息室里，流川在角落伸展腿筋。
无法安静坐着等待。即将回到睽违了半个月的球场，他感觉得到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动，血液流过经脉，每一个细胞都在莫名亢奋又紧张着。
流川回来后，八天中只有一场与Valparaiso大学的友谊赛，L教练要他和仙道先别出赛，持续加强饮食和锻炼，把体能恢复到巅峰。被拘禁期间除了营养不足外，其实流川每天都拖着铁链刻苦的做着伏地挺身及蹲跳，所以对他而言重拾训练并不辛苦，课业落后了一大截才更麻烦。于是班上又展开了“抢救Ru…chan”行动，练球的空档由同学们轮番替他补课。
今天是在佛罗里达州大的客场比赛。经过了喧腾一时的事件，仙道与流川初次复出，如果能在自家的卡梅隆球场怎么说都比较安心，但L教练没得选择。这是ACC联盟例行赛的倒数第三场了，先前的二连败已让杜克排名下降，接下来都得步步为营。
“该上场了，弟兄们！”仙道拍了拍掌，“今天非赢不可！”
现任队长是同年级人很老成的Andy，不过仙道一直都更像凝聚球队的核心，如同过去在陵南时一样。
“拿出痛宰马里兰的精神，给他们好看！”Sean喊着。
大伙都笑了。就在流川获救前一天，跟马里兰大学的比赛上半场落后20分，中场Shelden站在场中央狂吼“我们要打败马里兰给流川看！”，结果下半场杜克急起直追，终场时逆转大胜。
“这家伙超爱你的！”Sean勾住Shelden的脖子，笑着对流川说，“他的新外号是：召唤奇迹的蓝魔鬼。”
本来很平常的话，说完Sean才想到Ru…chan是Gay吧，那这玩笑会不会不妥当？一下子沉默下来有些尴尬。
“谢谢，”流川看向Shelden，“可惜你不是我的菜。”
“啊？”Shelden呆了一下，再看流川脸上狡黠的神情明白被耍了。“A…ho！我爱的至少要E罩杯！”
一群大男生又笑得东倒西歪。

走进球场，观众席上一片深红，全是对方的球迷，衬得一排穿蓝衣裙的女孩更加明显。仙道朝正在绑挂布条的芽衣挥了挥手，却得到一个鬼脸。
之前在校园里就先遇到了，跟以往比起来，这次和芽衣结伴来的亲卫队成员剩不到一半。
“真抱歉，因为有我这个无法击败的情敌存在，让妳的组织人数变少了。”仙道说。
“就算只剩一兵一卒都还有我在！”芽衣忿忿顶回去，又幸灾乐祸的说，“你也别太跩了，有NBA现役球员公开向小流告白耶！”
“是啊，让我很困扰。”仙道一脸烦恼的用左手按了按额角，无名指上的银戒折射着阳光闪闪发亮。
“喂！这……你们、该不会……”芽衣震惊到结结巴巴。
“我该去集合啰。”仙道笑着用左手向她比个再见手势，潇洒的回身走掉。
“你故意的！仙道彰，你这个炫耀鬼——！”
仙道都走到转角看不见了还听到芽衣的声音，幸好是日语，不然真丢脸。

开赛前，L教练把仙道和流川叫到一旁。
“孩子，我不晓得等下在场上会如何，但我要你们知道一件事。”他看了看两人，继续说，“很多人讨厌杜克，这你们很清楚。但我们仍然在这里、仍然屹立在NCAA，为什么？因为我们相信有更多人爱杜克，我们相信自己是强者。世上有许多偏见你无法凭一己之力去扭转，但你可以证明，自己不会被打败。去吧！你们办得到的。”

***

流川先发控球，一开始有点没在状况，一个给球失误加上组织失当，让FSU领先到六分。但他没有因此失去信心畏首畏尾，很快的球感就回来了，把整场攻防导向杜克擅长的节奏，压抑已久的攻击欲更是大爆发，队友也很有默契的配合掩护他。
第一节还剩两分钟时，流川个人已得六分，且都是在禁区拿下的分数，对手重点包夹他，又会发现仙道不知何时已藉挡拆移动到底线，一接到球立刻在三分线外急停出手，惊人的平衡能力与准确度。即使没命中，还有个奋力抢进攻篮板的Shelden，构成了有力的得分连线。
裁判哨响，流川切入篮下造成对手犯规，球进算，加罚。
观众席发出嘘声，篮框后方FSU的球迷们拚命挥舞充气棒，或是转动画着漩涡的伞状板，极尽干扰之能事。还有个脸上涂了两道红线段的家伙，道具齐全的在头上插根日本小国旗，站起身朝流川大喊：“Oh　oh　e　on！　Japanese　baby~”
原本，扰乱不了流川的注意力也就罢了，然而令这些球迷一阵毛骨悚然的是，他笑了！那个没什么面部表情的流川枫，拿着球“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接着像是嘲弄他们般，他手一抬“唰”的一声空心罚进，干净利落。
“想到什么啦？”跑在他身边的仙道问。
“红毛猴子也用过这招，还插了三根旗。”流川唇边笑意尚在，“白痴就是白痴！”

利用一个防守错位，流川再度突破篮下，左侧起跳，空中避过封盖后反手抛投进篮。
谁也挡不住了，这汹涌凌厉的气势。
Shelden和他击掌，Sean冲过来和他胸膛互撞，L教练在场边抱着手臂看着，有个想法在心中渐渐成形。这是他在杜克的第24年了，漫长的教练生涯中，他带过许多比流川天赋条件更佳、球技更好的选手。但流川未来将会是球场上成就最高的学生之一，他几乎能确定。因为精神力与意志。没有跷过一次练球、没有在比赛中恍神过、自我要求近乎苛刻，以及，从不为自己设限。
他知道无须为流川操心。这孩子，被打倒了永远会再站起来。

第十九天


梳洗完毕套上运动服，流川照例在出门晨跑前先喝杯温开水。
而现在习惯又多了一项：看看冰箱上的留言板。这是仙道的主意，他说作息不同硬是互相迁就也不好，以后没机会说到话，就把想告诉对方的事写在留言板上。流川翻翻白眼勉强同意，但仙道又补充说，这是从报纸上的“解决婚姻危机妙方”学来的，立刻换得一顿踢打。
不知道昨晚他回来有没有写，流川凑过去一看。
“给枫：爱你　　Chu　Chu　Chu　x　100　　彰　o（≧3≦）o”
“白痴！这有什么好写的，没营养！”
流川脚步重重的走回房间，仙道卷着被子睡得正甜。俯身冲着他的嘴狠狠吻下去，“真正的Chu！”亲完一个，觉得嘴唇软软凉凉的很好亲，轻轻摩弄一下再吮一口，换个角度再吮一口，不知不觉间已一手捋着他的尖尖发梢，一手摸着下巴的胡根，接连不断吻得专注而忘我。直到一只手伸进自己的发间，另一只手往腰际扣过来，旋即被他翻身压在床上。
“你不睡了？”流川睨着他，刚吻过的唇瓣红而湿润，一手还勾在他的脖颈上。
仙道的嘴角弯成一个危险的弧度。
“先Chu　Chu　Chu一百下再说！”

…end…

仙道肩上披条毛巾，一身水气的从浴室出来。
袒露的胸腹肌肉起伏有致，但并不显露压迫感，而是一种和谐匀称的精实。四肢修长矫健，举手投足俱是力度。
经过挂在墙壁的全身镜，驻足观看一番，自觉性感撩人度高达百分之百，但再一看正横陈床上的宝贝，顿觉实在太过over。流川抱个枕头在胸前，趴在那专心看电视，光洁的背整片裸到腰下，身上仅有的一件平口底裤贴画出隆起的臀线，两条小腿高高翘着晃来晃去。
果然，在一整天的车行颠簸后还能让流川醒着的，只有NBA现场转播了。
“枫，在看湖人对马刺的第五场？”仙道跳上床。
回应是点头。
“枫，我也洗好澡啰。”往他挤靠过去肌肤相贴，语带诱惑。
流川略抬起身，伸过手来勾近他的脖子，往唇上啾一下。
一边亲一边眼睛还紧盯着萤幕，摆明敷衍我！仙道深感委屈。

说起来，明年此时流川该在准备参加NBA选秀了。仙道突然想到。自己则要搬往纽约，当然，前提是两人都顺利毕业，也拿到NYU硕士班的offer。
已是大学的最后一个暑假，而真正属于他们的时间只有这两星期。六月开始，为了陪奥运梦幻队热身练习而召集的“Select　Team”，要先行集训。今年杜克在NCAA打到四强，出众的成绩让仙道、流川和Shelden都入选了这所谓的大学靶子队。将和梦幻队的明星球员交手，流川兴奋得很，即使赛季早已结束，每天仍是目光炯炯的照常练球。
幸好关系曝光没有影响到流川的篮球之路，至少目前看来如此。
至于那些说篮协怕被批评歧视，才特地选上他们的风言风语，不去理会就得了。“你们被选上是不是凭实力，上了场就一目了然。是机会还是羞辱，要用表现来证明。”L教练是这么说的，他很知道怎么去激流川。
而在那之前，无论如何都要两人一起旅行一趟！仙道从温书假那周就这么嚷着，只是被期末考和报告密集轰炸，谁也没力气去想细节。直到今天一早抓了几件衣服塞进行李袋，准备出门前，都还没想好要往什么方向走，流川咬着面包含糊说了句“去看看NASA的太空中心？”，于是立刻决定终点是休斯敦了，路上要停哪些地方则看心情。
跨越五、六个州境，上千哩的长途旅程，就这么随便的展开。
第一天打算先赶赶进度，除了下交流道去吃午饭及加油，两人轮流开车都没休息。在州际公路上一路高速飞驰，两旁尽是一片又一片广袤的林地，车窗上晴空艳阳折射着郁郁绿绿的树影，像一幅油彩浓重的巨幅长画。不过开久了，重复的景致渐渐显得单调，产生一种催眠作用，为了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