巅峰归来-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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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全身都裹在黑衣中的人，高大挺拔。看不透面貌，也辨不清年龄。他就站在数米开外的地方，从容、淡定还夹杂着一些阴冷和暴戾。他的身上没有流溢出半点能量波动，但他每向前走一步，整个空间都会颤抖一下，空间内的规则似乎又要紊乱起来。虽然不清楚来人真正的修为，但步天辰清楚地知道，此人的境界定然已经达到凡间的至臻之境！

不过，让步天辰有些意外的是，随着那人的不断逼近，作用在自己身上的空间束缚力竟然凭空消失了。

他稍稍活动一下有些僵化的身体，一边冷冷发问道：“你想干什么？我讨厌蒙着脸的人，难道你的真容那么可怕吗？还有，欺负我一个小孩子，又不算什么英雄？有本事找加百列大人比划去。”

这显然不是正常情况下的步天辰，要是往日的步天辰，他一定会贼眉兮兮的大肆颂扬来人，什么英雄气概啊、什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啊，如此云云。甚至，如果有灵感，他可以把来人的祖宗八代都用不同的词汇称颂一遍。

这也不是精虫上脑的结果，即便光棍精神上来，他也不会如此放肆。他可以在天赋考核的时候，突然爆发光棍精神，然后丝毫不畏惧考核员。因为，他潜意识里很清楚：那些专职考核员不会要了他的小命，至少，不会在天神岛上就杀他。而此刻，他内心同样很清楚，对面的那黑衣人只需一个念头便可以轻松杀死自己，甚至魂飞魄散！而且，这种可能性还很大。

步天辰也不是把宝压到自己的恶魔化身上，因为他知道，即便施展恶魔化身，结果依然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所以，此刻的步天辰很是奇怪。一向惜命如金的他竟然如此强硬？确实有些匪夷所思了。

听完步天辰的话，对面那人并没有丝毫举动，却是低声颠笑起来：“加百列？哈哈哈哈。”

虽然是低声颠笑，但总给人一种森然又有一种悲凉的复杂感觉。

步天辰稍稍有些发愣，他在男子低喃出声的刹那，竟然品味出了男子言语中斑杂的诸多纷杂情绪。

不屑、喜悦、悲凉、沧桑、悲悸或者颓废。。。

“你很崇拜加百列吗？”男子很快便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淡淡道。

步天辰思忖了一下，却缓缓地摇摇头。

“加百列乃是当今神灭大陆的神话，据说，他的修为已经直逼灵神巅峰，只差一线便可破碎虚空、凝结神格，成为真神！以不到300年的时间便达到凡修巅峰，确实值得人崇拜。但我更喜欢另外一个绝世天才。”

“哦？据我所知，大陆上似乎没有比加百列更天才的人了吧。”男子显得很好奇。

步天辰再次缓缓地摇摇头，沉吟一下，才缓缓道：“不，还有一个人更配得上天才之名。我不知道他的真名叫什么，大陆的统治者对他的名讳深深的忌惮，所以人为因素下，他的真名早已经湮灭于历史长河之中。我只知道，后人对他的称呼，暗夜君主！”

“‘暗夜君主’”男子重复了这个已经成为神灭大陆禁忌的词汇，身体却是不为人知的颤抖一下。

“他，不过是一个制造过无数血案的杀戮魔王，你为何会崇拜他？我看你也不像嗜血杀戮之人。”男子依然淡淡的说道。

步天辰眼眸里滑过一缕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不知道，只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第三章　十万大山

男子没有说什么，只是轻声低叹一声。

步天辰凝视着这个莫名其妙的神秘人，思忖一下，径直开口道：“你想把我怎么样？”

“怎么样？”男子有些愕然。

“哼，要杀就放马过来吧，虽然我自知实力不济，但也要拼死战斗一番。我可以选择在光荣的战斗中死去，也不能容忍苟且的被人凌辱！”步天辰散发出自己最强的气势冷哼道。

男子依然没有动，却是怔怔的看着步天辰，半晌后，才突然幽幽的叹口气道：“起初，我是想杀你。但你的固执和倔强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我，也是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跟强大的敌人叫板。坦白而言，我是很怀旧的人，因此我时常被过去不堪回首的往事所折磨。也正因为怀旧，让我从你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所以我才决定放过你。”

“可你为什么要杀我？”

男子稍稍怔了一下，才缓缓道：“这是我的原则。但凡我在黑暗中遇到的人，我都会将其击杀，无论男女、无论老弱。无关恩怨、无关国籍，只是为了遵守自己强迫自己树立的血腥原则。自从我立誓树立这个原则以来，你是我第一个背弃原则要放过的人。”

男子言罢，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股实质化的悲伤散发出来。这悲伤是如此凝重，仿佛沉淀了很多岁月一般。这片天地似乎都受到感染，寒风发生悲鸣的呼啸，仿佛在讲述一个凄美伤感的故事。

“我还是一个感性的人，本质上。为什么非要把我逼到如此绝境上呢？为什么？”男子他似乎想大声吼叫出来，但终究只是悲戚的低声喃然着。

步天辰嘴角几番开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化为无声的、莫名其妙的叹息。

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神秘人有些尴尬的自嘲道：“我竟然在一个孩子面前如此丢脸，真是尴尬。”

不知为何，跟这个神秘人交流的这段时间，自己内心的暴戾竟然渐渐平息下去，原来浓郁的杀气竟然也逐渐褪去。

“前辈，为什么会有人袭击拜月神殿呢？还选择在今晚？”步天辰故意改变了话题，问道。

他内心确实也对刚才的事情感到费解，而且，他也确信这个神秘人肯定全程目睹了整个事件的过程。甚至于，他就是刚才偷袭者的一员！

而至于他是否发现自己的恶魔化身？这就很难说了。

神秘人闻言只是抬头望了望归隐蓝月所处的青冥方向，有些答非所问道：“神兵出世，天门洞开，浩劫将起啊！”

“神兵出世，浩劫将起？”步天辰瞳仁骤然紧缩，内心确实一抹冰寒。

难道所谓‘神兵’是指被封印在拜月神殿的那柄剑影浮光？！

步天辰正要开口，

但就在这时，嘈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无数股强弱不等的气息也在飞速逼近事故发生的拜月神殿区域。

步天辰瞳仁中闪过一缕复杂的神色。这倒是很奇怪，紫阳城的执法队反应的速度也太慢了吧？而这‘拜月神殿’也未免太神秘了吧，遭受这么大的攻击，到目前为止，竟然没有一个人影出现在神殿之外！

就在步天辰正思忖之际，

突然，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包裹着自己，然后，一股刺目的暗光袭来，迫使步天辰紧翕上双眸。

风啸呼呼，只是数个呼吸间，步天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是大吃一惊。

这是一片阴冷的世界。远方的天际是无尽的黑色虚空，那顶头的天空漂浮着铅色的云层。云层翻滚着像麦浪一般，给本就昏暗的大地投掷着更为晦暗的阴影。

青冥的蓝月早已经无法抵御阴翳的侵袭而被迫隐匿起来，天地晦暗一片。

这是一片沉寂的世界。天地间像一潭沉寂万年的湖水，波澜不惊。那微风拂过残破的森林，撩动淡黄的树叶发出清晰可辨的‘沙沙’声。偶尔，那森林深处还会传来几声刺耳的悲鸣，那是乌鸦的尖叫。

这里没有昼夜，没有时间，仿佛一切都化为亘古天神雕像。

森林，没有丝毫的生机。参天的树木只剩下躯干，沼泽在森林里流淌着浑浊的腐蚀之水。

暗淡的天色，潮湿的空气，天地间充斥着死亡和腐臭，让一切都那么压抑。深空那仿佛没有尽头的黑洞像时刻准备着择人而食的巨兽，更远处，森林的另一头，那漫漫的黄沙竟然泛出黑色光泽，那是血迹凝固风化的缘故。

惨淡的夜色、呼啸的寒风、刺耳的乌啼、令人惧胆的魔兽的嘶吼，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脊梁发凉。

步天辰有些毛骨悚然的盯着犹如饕餮巨嘴的黑糊糊的森林，先前那股莫名其妙的勇气和高昂的战意又诡异的消失无踪。

“鬼啊，有鬼啊。”步天辰内心小鼓敲得咚咚作响，高大的身躯竟然有些颤抖。要是让那神秘人看到步天辰如今的狼狈，也不知会作何想。

步天辰转身想跑，可是身后依然是黑洞洞的阴森林间。他懊恼的低下头，却惊讶的发现，这地上竟然有一行字：

“孩子，如果我所料不错。快则五年，慢则十年。这已经平静数十年的神灭大陆恐怕又要战火四起。到时候，新旧格局重新划分，天下又将是一片生灵涂炭。没有实力，注定只能成为别人的刀下亡魂。看在我们有缘的份上，我给你指点一条提升实力的捷径，那便是—杀戮！当然，我不会让你跟我一样去屠杀人类。所以，我把你带到了这个天然的锻炼地带，十万大山的死亡森林。这里有凶残的野兽、残暴血腥的食人部落、更多的便是不计其数的强大魔兽。如果，你能在这个武圣级别的存在都不敢深入的地方待满三个月，并且身上染上杀戮之气，那么到时我自动会在把你带出去。但如果，你不幸死了那就算你的命运吧。”

步天辰看完这段话，整个人已经傻了。

他不是震惊于那个神秘人竟然能施展瞬移，而且还是带人瞬移。而是，他对十万大山、死亡森林这两个凶名在外、大陆修者闻之色变的恐怖地带真的是发至内府的畏惧。

十万大山位于神灭大陆中央、天途帝国境内。十万大山横卧于大陆中央地带，呈圆环型分布，据说是有十万座山脉连结而成。十万大山的面积之辽阔令人咂舌不已，它的直径达到恐怖的10万公里！天途帝国虽然号称神灭大陆面积最大的帝国，但其中的十万大山便占去了天途帝国的一半疆土。而天途帝国对十万大山根本没有控制权，因为这里是大陆最大的魔兽群聚集地！

神灭大陆的魔兽其实和很多修者体内的本源灵兽在生物种类上是一样的。只不过灵兽们跟它们的主人是一体的，它们就相当于主人身体的一部分，而且它们的意志为主人控制。而魔兽们则是独立的，它们拥有自我独立意识、独立身躯。

大陆上的人类和魔兽是对立的。相传，很多很多年以前，神灭大陆其实是魔兽们的世界，但随着人类的出现，魔兽的厄运便开始到来。它们也许有着比人类更出色的身体素质或天赋神通，但它们比不过人类的智慧。随着时间的衍化，人类开始出现强大的修炼者，这使得魔兽们的处境更加举步维艰。再后来，人类和魔兽之间爆发大规模的种族战争。魔兽一族惨败，人类彻底主导了整个大陆。残存的魔兽被迫从各地退走，大都汇聚到深山老林之中。其中，将近七成的残余魔兽都败退到大陆中央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的十万大山。

至于死亡森林便是十万大山圆环内的一片最为古老的原始森林。之所以被称为‘死亡森林’是因为据说这里是一个死亡君主的领地！死亡君主是什么概念？没人知道。甚至没人能理解‘死亡君主’到底是何种物种？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是人类也不是魔兽。在这里，即便那强如武神的强大魔兽也不敢轻易踏足这片森林。因为这里就是生物的生命禁区！没有人能清楚地描绘死亡君主的实力，但知情人内心都有一个模糊的定位：凡间极致！即便那被大陆人普遍颂扬的加百列实力也远远不如死亡君主。也许，只有真神分身才能试其锋芒吧。

可是这凡间真的有神吗？

第四章　神秘地带

仿佛在刹那间恍然大悟，步天辰的脸色骤然变的苍白如雪。

他有些不甘的凝望着惨淡的夜幕，内心纠结不已。

剧本错了，完全错了！

只是，在这个死一般沉寂的森林里，回应他的是诡异的风啸，还有那翻卷的墨云。

寒风凛冽之中，步天辰生平第一次感到有些畏寒。几片枯黄的落叶从步天辰的周围扬起，一股被树叶掩盖的腥臭味迎面扑来。那森林深处，突然传来几声刺耳的鸣叫。

暗淡的月色斑驳的落在倒步天辰身上，他猛然间觉得内心一阵骤寒，无名的恐惧像在体内游动的小蛇，一点点遍及全身各处。

他的意识有些涣散，他的眼前开始出现忽明忽暗的鬼火，是的，绿色的鬼火，星星之火，却在短时间内有燎原之势。

步天辰像挣扎在猎人弓下的惊兔，窒息的感觉让他几乎失去自我思考能力。他仿佛看到了拿着镰刀的死神在自己的身边游弋，那一张一翕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嘴里似乎飘逸出绿色的烟雾，然后这些烟雾又化为狰狞的招魂使者。

步天辰仿佛听到有人在召唤他，呼唤着他的名字

步天辰的眼神渐渐迷离，意识也逐渐涣散。

但就在这时，他突然再次想起了那个白衣胜雪的女孩。

仿佛不觉然间，那个犹如海市蜃楼的虚幻女孩竟然被深深的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在这一刻，他又一次看到了那纯洁女孩的清澈如澄水的眼眸。突然之间，他竟然平静下来，心中已经没有惧意。

片刻以后，步天辰像是在追忆一些东西，脸上神色几番变幻，但却终停滞于一抹痛楚之色。

就在步天辰陷入莫名其妙的幻境之中难以自拔之际，一滴冰冷的水珠准确无误的溅落到他的额头。然后，步天辰蓦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他带着一缕迷茫，缓缓地站立起来。负手而立着，以不属于他年龄的姿态仰望起深那邃的青冥深空。天，依旧是铅色的，昏暗无光。云依然翻涌着，遮蔽了月泽，洒落一片婆娑暗色。

暗夜之中负手淡然而立的步天辰，颇有些‘高处不胜寒，人生注定孤寂’的味道。那高大的身姿和强健的体魄在惨淡的月色之中显得那么魁梧又那么孤寂。

倘若有人偶然闯进来看到此番景象，定然会对从容淡定、貌似深沉的步天辰崇拜不已。要知道，别说是步天辰只是一介完全不入流的小痞子，就是那些实力强大的修者能在如此环境下做到淡定如常的也是凤毛麟角，少的可怜。

不过，只是一盏灯的功夫，步天辰就再次被打回原形。但见他贼兮兮的警惕着四周，内心暗道：“莫非，我鬼附身了！”

让步天辰有些意外的是，他本想着自己会被自己的蓦然臆断吓得半死。但事实上，他的内心尽管依然充满恐惧，却未太失态，而且竟然还能勉强维持着淡定。

这个发现让步天辰有些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