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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歌-第2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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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酒的事情,也已经定稿。阿箩制定出一个详细策略:先让梅道嘉组织人自行酿酒;然后不急着贩卖,以天子赏赐地名义,送几百坛美酒给俄罗斯王廷;等他们喝上了瘾头。再商量怎样交易。总之一个大原则:让俄罗斯人自己来求,而不是中国人主动去沽。
这其中,淑娥的兄长也顺利地成为山西汾河酿酒分场的负责人。
还有一件事儿,就是海船入股海上联合会的船运公司,这事儿如果办好了,每年就可以合理合法的给文官送红包啦,这可是田家翻身的大好时机。

“呵呵,唉!”
田怀刚开心的笑了半声,却又叹了一口气,在宽敞舒适的富平车内,翻了几个身,怎么都不舒服,索性腾的一挑门帘,出去跟马夫并排坐着,望着沿途的大好河山,再叹一声!
“唉!”
他为啥这么发愁呢?要说起来,也怪他自己大嘴巴,因为他一个不小心,把皇上托他找陈圆圆的事情,给泄了密啦!
临行前,他入宫辞行,阿萝又伤心地哭了一场。她现在可真是孤家寡人,身边有血缘的亲人,就只剩下重华公主。但阿萝的眼泪还没掉地上呢,田怀就着急忙慌的捅了篓子。
“妹妹,我有件事儿,可要告诉你,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
“说吧,说吧!我答应就是。”
阿萝眨巴着大眼睛,轻松地许着明显会违反的诺言。田怀犹豫了一下,
“算了,算了,还是别找麻烦了,从小你就大嘴巴。”
“说什么呢你?你一会这样,一会那样,说话怎么不算数呢!”
“呵呵,我还有千金一诺的时候?妹妹不会糊涂了吧?”
“你说不说…”
“哎呦,哎呦,别掐!…”
等兄妹二人闹够了,田怀忽然一叹气,
“妹妹原本花容月貌,现在竟然憔悴若斯,真是叫哥哥心疼啊!”
“唉,红颜易老情不变,三生石上刻又铭。算啦,只要皇上对我好也就算了。”
“哼哼,皇上?妹妹,哥哥跟你说,万岁昨天偷偷摸摸地把我叫到武英殿,知道是什么事儿吗?”
“?”
“是让哥哥这次回江南的时候,替他找一个叫陈圆圆的南曲哩!”
“!”
“哎,妹妹,妹妹!”
阿萝身子一晃,如果不是田怀早防着,否则一定摔倒。看着妹妹伤心欲绝的神情,田怀心中一阵哀恸,可君命难违,他又不得不替自己的妹夫去找个小老婆回来,眼见妹妹如此伤心。眼泪如断线的珍珠,田二爷心中升起了光棍情结,只见他一跺脚。
“罢了,罢了,妹妹放心,哥哥别的本事没有,添乱地本事可自夸第一,这件事儿你放心,包在哥哥身上。”
“…”
但他这大包大揽,人家阿萝根本没听。女人嘛。嫉妒中的注意力,是非常分散的,阿萝没问哥哥准备怎么添乱,倒是幽幽的问了一句:
“哥哥,你以前听说过陈圆圆吗?”
“呃,听说过,是南曲后起之秀。但名气并非响亮!”
“这么说,年轻?漂亮!”
“这个嘛!唉呀,总之啊,你小心才好。早做打算才好!”
“知道了,哥哥安心回吧。妹妹自有主张,等参详清楚后,写信给你。”
“?,”田怀有些心虚的看了妹妹一眼,又叮嘱一句:“你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听到没有?”
“唉呀,知道了,你我兄妹,哪能什么都不顾呢!”
“呃,不行,你究竟有什么主意。还是赶紧说吧。”
人的思维的速度,确实是非常快的,闪念之间,聪明的阿萝便已经拿出了对策。
“我地念头是这样。你到了南京,先强娶几个南曲名家,她们不是卖艺不卖身吗?好!你便来个雨打群芳。花魁独占。让人人都知道你是混蛋国舅爷,反正咱们田家在那些人的嘴里就从来没好过。然后你再找陈圆圆,这样一来,陈圆圆必然会尽快寻人梳拢,只要她嫁人,一切好说?”
“唉呦,我的好妹妹啊,你这不是往死里害我嘛!”田怀吓得直哆嗦,他真真是后悔自己咋就那么多嘴呢?“你想过没有?皇上要问起来,我怎么交待过去?”
“好交待啊,你找陈圆圆,找到啦,但人家梳拢了,万岁总不能强占民妇吧?至于名声问题,那你更可以理直气壮地跟万岁说,总不能公开‘替皇帝选妃’这个借口吧?自然要以‘寻花魁梳拢’当理由喽!”
“哎,不行,不行,万岁这些年的名声不错,就是公开选妃,也未必能怎样喽,我的法子是,尽快把消息散出去,妹妹你想,万岁估计就是一时兴起,听了不知那个混蛋的推荐,才一力要寻陈圆圆。如果在我到南京之前,大家都知道天子想选妃了,皇后、淑慧贵妃还不都得气急败坏啊!内阁的大臣们,也一定会不以为然。只要他们各方有一方插手,嘿嘿!”
“蠢物,知道的人越多,反而坏事儿,就像你说的,就算公
,也未必怎样吗?”
“那我怎么办啊?”
“就照我说的办,哎呀,你放心吧,绯儿即将临盆,等孩子过了百天,她地精力恢复之后,我便把消息过给她,再加上筱筠,凭借我们姐妹,这事儿怎样都不会让哥哥有罪责的。”
“对对对,我怎么把贤娘娘给忘了,这主意好!反正我地事儿多着呢,拖上三、五个月,想来没问题。”
“…”
就这样,田怀怀揣着一份注定渎职的差事,下了南京城,而且朱慈炯也顺利的到南京生活,似乎是暂时的风平浪静。但当然会有人感觉不舒服滴!比如这位。
“黄大人,那位爷也太胡闹了!前些天不是造作了几个金铃出来嘛,屋檐上挂一个,他自己挂一个,昨天竟然找了一条狗,在狗脖子上再挂一个,您说,他不避讳这些事情,可咱们怎么向史大人,怎么向朝廷交待啊?您听听,您听,现在他牵着狗到处乱跑,这铃铛就乱响,刚才有个学子嫌他噪,他居然说什么‘是犬动檐铃响?还是风摇犬铃响?只要回答出这个问题,他就把狗杀了炖汤给大家喝。’您听听,如此残虐失德,这可如何是好啊?”
“犬动檐铃响…风摇犬铃响…?,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领着那些学子去孔庙里坐坐,这边我来处理就是。”
“如此,下官告退!”
学监走后,黄道周起身进入里屋,打开一个大木头箱子,一时间望着箱子里的物件,黄道周的眼神恍惚了一下。随后望着窗外的园子喃喃自语:
“太子继统。大道天理,既然你拥有这份‘物之至理(哲学)’的天分,说不得,只好把你引入歧途了。”
想到此,黄道周抱起箱子,便向外走,临出门前,忽然回身冲北躬身。
“皇上,王爷天资聪颖,田家又自放南洋。臣这么做虽属落井下石,但也是为国为民行万难之事,引王爷弃经史而悟左道,也是希望殿下能躲开那争嫡地漩涡。还望将来能明了老臣的难处。”
说完,黄道周走了出去。

南京国子监,其历史和规制,其实比北京国子监都要稍稍大一些,但后来为了同北京区别,有所缩减。不过总地格局并没有变化,经筵堂的两边。分别是正副学监的办公室。西边的原本是正学监(祭酒)地办公室,但因为慈炯到来后。身份特殊,所以黄道周就搬到了东边,正副学监都在一起办公,虽说拥挤了点儿,但黄道周在国学监里还有房子,也就对付过去了。
黄道周从西边房子出来,立刻就看见一队学子,肩并肩的跟着学监从一个个的学堂里出来,他们是到孔庙里躲清净去地。虽然这些一心只读圣贤书地学子,多数都有些气鼓鼓的。但黄道周也发现了,其中有些人还是比较好奇院子中间的那份热闹。
“学生见过老师!”
一众学子看见黄道周,连忙躬身问安,黄道周笑眯眯的对着这些人点头示意。几位学生见他抱着箱子挺大也挺沉。想上来帮忙,黄道周摇摇头,然后冲院子中间一努嘴。学生们的脸上立刻恍然大悟的表情。看到仍有几位学生,满眼艳羡的看着他的箱子。黄道周连忙正色说道:
“你等应以学业为重,即便不参加今年将开的特用科,也要为明年、后年的甲乙榜做准备。正业精研,方能触类旁通,不可学某些勋贵舍本求末,知道了吗?”
“学生受教!”
说完,黄道周就同这小群人分开,直奔院子中央走去,慈炯来国子监地事情,是属于保密状态,除了南京有数的几个高层之外,没人知道定王来了国子监。
没法子,定王守灵松江,大家担心藩王勾结文武作乱。定王不守灵来到国子监,大家又担心被天下人指责出尔反尔。
所以到目前为止,慈炯地身份是一个勋贵子弟,因为给南京国子监捐了一大笔银两,所以在此居住求学。反正老黄贪钱(不是贪污)的名声是比较响亮的,他也不在乎这些。
黄道周边走边想,转眼间就来到十米左右的距离,也就是心中的那条界限处,黄道周放下箱子,四周看看,没外人。
“臣,南京国学监祭酒黄道周,求见定王千岁!请王爷示下!”
远处那个正在招猫斗狗的小爷,先翻了一个白眼球给他,随即懒洋洋的说,
“黄先生过来便是,我又没有那许多的规矩!”
“王爷差矣,礼制之存,天地正义,君臣之礼,岂能荒嬉?”
“好了,好了,华叔,有请南京国学监祭酒黄道周,黄先生。”
“是!有请…”
“臣谢殿下!”
黄道周也不是一个老学究,刚才这么说,也无非是想镇住慈炯,因此也不纠缠,俯身抱起箱子,就向前走。
“华叔,快帮帮黄先生。”
慈炯虽说比较闹一些,但毕竟不是一个坏孩子,见老黄胡子一大把还要抱箱子,连忙叫一旁的冀乐华帮他。黄道周心中领情,但面上非常平静,很坦然的又把箱子放下等小冀过来。
“有劳将军!”
“不客气!”
“殿下,艳阳当头,鸟语花香,正是读书地大好时光,殿下为何不精研经史呢?”
“学过了!”
慈炯不愿意别人叫他王爷,但他又不敢当面反驳黄道周,于是采取很消极的方式。
“呵呵,那殿下现在做什么呢?”
“哦,”慈炯来了点精神“我让人做了几个铃铛,以便研发共振!你听!”
说着,慈炯一?脚边栓黄犬的绳子,遭到这样粗暴的对待,小黄狗很明显非常不满意。汪汪叫着,甚至张口就奔慈炯脚上咬。但慈炯虽说年纪小,身手却不赖,一个卷云脚,小黄狗就呜咽着滚倒在地。这个过程中,系在狗脖子上地一个大铃铛始终在哗棱棱的响着。
中国传统文人,对小动物地感情是比较淡地,这也造成了很多用‘狗’字骂人的脏话,但黄道周却是一个热爱万物的人,他连忙出

“王爷。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殿下可知是什么意思吗?”
“我踢一下狗狗,你就骂我不仁呗,切!”
“呵呵,错了,王爷,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世间万物,在天地眼中皆为刍狗,并没有什么两样的。就是说。王爷与黄某,同这条黄犬。其实毫无二致,都是生灵!”
“大胆,竟敢辱及王爷?”
别看金方对慈炯等人温文有礼,但对外臣,太监的架子永远是端着的。不过这次马屁,却明显拍在了马蹄子上,慈炯先拿手打了他一下,随后大声的说:
“王爷,王爷,我连你们这些身边的人都管不了。我除了松江地小楼之外,就只能在这个院子里呆着,这样的王爷,跟这个小狗有什么区别?”
说完不解气。又去追打了一下金方,那边的小黄狗,也被带着在地上生拖了一段距离。再次大声狂吠起来。铃铛也连续的响着。然而混乱中,慈炯忽然很正式的对着黄道周行了一礼,
“黄先生,你这话说的好对哦,况且,小狗是我做试验的帮手,我本该像对待朋友一般对待他的。”
这话说完,金方立刻‘昏’倒,可馨(女扮男装)连忙过去搀扶,两个人索性远远地离开他们,耳不听心不烦!好在金方明天就回青浦了,不然早晚得吓死。
这边慈炯蹲下身子去解栓狗的绳子,但小黄狗一边叫着一边躲着,铃铛也因为挣扎更加高亢的响了起来。正闹着呢,慈炯忽然一把抓住小狗地嘴巴。很明显,他、黄道周、冀乐华都听到了叮铃叮铃的声响,声音虽然不大,但国子监是多安静地一个地界儿?再细碎的声音都可以传的很远,更何况是金铃的声音呢。
“哇,华叔,树上的铃铛响了。你听,你看!”
黄道周顺着慈炯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盏香瓜大小的金铃,正悬在一颗松柏的枝桠上,无风自动。
“炯哥儿,是因为这小犬上的铃铛响,才引得树上的铃铛响吗?”
“是啊!”
“哦,可有什么玄机吗?”
小冀等三人,其实就是看着慈炯可怜,才陪他玩地,但黄道周可就不一样了,他是真的被慈炯提起了兴趣。又因为他忽然也觉得慈炯刚才的发飙,情有可原,因此也就顺着他的意思,称呼慈炯为‘炯哥儿’了。
“自然了,”眼见遇到了‘知音’慈炯很高兴,称谓地改变,也觉得黄道周亲切了许多。“我告诉你噢,这叫共振,并且这些天我发现了,铃铛的腔壁越薄,传声共振的距离越远。”
“嗯!炯哥儿,敢问铃铛地材质,可是响铜?”
“对啊,对啊,必须是响铜才可以,一般的铸铜是不可以的。”
“?,却也有趣儿,可你怎样使腔壁越变越薄?”
“当然是用锉子磨啊!”
黄道周喜欢这些杂学不假,但他并不是一个动手能力很强的人,因此才有此近似小白一样的问题。慈炯是个孩子,好动是他的天性,自然是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但慈炯也没觉得黄道周这个问题有多白痴,因为比起可馨等三人的问题来,黄道周还算个内行呢。
“但不知炯哥儿做这个物件,可要用于何处吗?”
“我答应送给灵儿一个的,这样一来,她在墙外面走过,我就可以第一个知道她来找我玩了。还有,”慈炯忽然小大人似的挺起小小的胸膛。“还有,我听华叔说,九边诸镇皆置皮瓮于地下,为的是要探听敌人的动向,但陶瓮易碎,蒙皮易腐,如若金铃之法可行,则敌人远在千里,我大明将士,也都可以提前知晓了。”
话音一落,无论是黄道周还是冀乐华。都悚然一惊!冀乐华是惊讶于慈炯小小年纪能有此志向,而黄道周则在担心这个计划如果通行,眼前这位王爷,不是要跻身军界?
“唉,炯哥儿此言差矣,铃铛细小,风可动之而响,走兽亦可,若真要如此,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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