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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大秦帝国 第五部 铁血文明-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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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道:“君上夙夜辛劳,老臣却倒头安卧,罪责在臣,安敢当君上自责也!”一
    番寒暄,君臣进了正厅落座。
    “少将军不在府中?”不见王贲,李斯有些迷惑。
    “小子!”王翦黑着脸,“另居了,恨不能不是老夫生养也。”
    “少将军不沾父荫,非不孝也,老将军怨气好没来由!”
    李斯与王翦文武相知,直率一句,君臣们不禁大笑起来,气氛顿见轻松。一
    时茶来,饮得片刻,秦王直接说了来意,征询王翦对楚国用兵方略。王翦说得很
    实在:“用兵之道,贵在因时因地。老臣久在燕赵,对楚用兵尚无认真思虑。就
    实而论,老臣唯明一点:楚非寻常大国,非做举国决战之心,不能轻言灭之。”
    嬴政颇感意外,思忖道:“楚国长久疲弱,老将军何有举国决战之说?”王翦道
    :“楚虽疲弱,然年年有战,族族有兵。楚乃分治之国,非但世族封地有财有兵
    ,即或百越部族,也是城邑林立互不统辖,几类殷商诸侯。如此,楚王纵成战俘
    ,楚国亦未必告灭。此等大国,聚兵外战确实难而又难,然抵御灭国之灾,潜力
    却是极大。”
    “噢?”李斯似乎有些惊讶。
    “老将军之见,灭楚需兵力几何?”嬴政问到了根底。
    “举国之兵,六十万。”
    良久,君臣没有一个人说话。王翦说法与李信谋划差别太大,秦王与李斯实
    在不好贸然可否。默然一阵,还是李斯笑道:“老将军尚无灭楚方略,一口咬定
    六十万,未免唐突也。”王翦却一脸正色道:“对楚之战,非对赵之战。秦赵经
    年厮杀,地熟人熟,自可预定方略。秦楚之间诸般差异极大,且从未有过大战,
    不预为踏勘而能有战法方略,老夫未尝闻也!六十万者,大局决断也。无大局之
    断,何得战场方略焉!”秦王点头道:“老将军说得也是,我等各自想想,来日
    朝会再议。”说罢离座,对王翦叮嘱了一番饮食起居上心的抚慰之言,便告辞去
    了。
    回车途中,秦王一直没有说话。车到王城南门,嬴政恍然醒悟,连催李斯回
    府歇息。李斯说要去王城值夜。嬴政却说夜半无大事,有蒙毅行了,坚执教李斯
    回府去了。李斯一走,嬴政又催蒙毅走。蒙毅说甚不走,嬴政一挥手径直进了王
    书房。蒙毅在外署守候一夜,眼睁睁看着秦王的身影隔着空阔的天井在窗棂白布
    上晃悠了一夜。期间,赵高悄悄摸到外署想问个究竟,瞄见是蒙毅值夜,又连忙
    悄无声息缩了回去。天亮时分,赵高从王书房出来,交给蒙毅一支秦王手书的竹
    简,上面只有六个字——朝会中止一日。
    这日午后,王贲奉命进了王城,被赵高直接领到了凤台。
    凤台,咸阳老秦人呼为凤凰台,是目下咸阳王城中最高的一座台阁。究其源
    ,本是秦穆公建在旧都雍城的一座台阁之名。穆公时,秦国有著名乐师萧史,一
    管长箫常召来美丽的白鹄与孔雀盘旋起舞。穆公有女,名弄玉,酷爱琴箫,也深
    深歆慕着萧史。穆公钟爱这个小女儿,遂筑了一座台阁,使弄玉萧史同居其上,
    终日琴箫唱和,引得孔雀白鹄盘旋不去,成为老秦地一道令人心醉的美景。数十
    年后,萧史弄玉不知所终,老秦人都说,这双玉人一起乘着凤凰随风成仙去了。
    秦人以孔雀为凤凰,又感念大争之世沉醉琴箫的难得情怀,遂将此台呼为凤凰台。国府因俗,亦将此台定名为凤台。其后宣太后主政,感念凤凰台那段动人的故
    事,便依照原式加高,在咸阳王城也建造了一座凤凰台。这凤凰台建造在王城最
    幽静的一片胡杨林的一座小山上,台高十丈,高耸于殿阁楼宇之上,登临台顶,
    大咸阳内外尽收眼底,遂成为天下有口皆碑的一处胜境。百数千年后,凤凰台尚
    是秦地风物胜迹之一,非但在诸如《水经注·渭水注》一般的治学著作中有美丽
    传说的记载,且衍化出《凤凰台上忆吹箫》的著名词牌,留下了后人不知多少感
    慨万端的凭吊。这是后话。
    “王贲将军,风台眼界如何?”
    “高远清心,末将没有想到!”
    “末将末将,少将军已经是少上造爵位,大臣了。”
    秦王一句笑语,王贲倒是局促了。论目下军中爵位,父亲王翦的大良造爵位
    之下便是他的少上造爵了。蒙恬任职与父亲同,然因没有灭国战功,故此只是右
    更爵位,比他还低了一级。王贲高爵,原因在平定韩乱与灭魏之战两大功。在秦
    国,爵位不仅仅是朝班座次序列,更重要的,在于爵位是不含任何水分的最直接
    的军功标志。因为,无功不受爵是秦法最不能松动的根基。在秦国,有才而无功
    ,可以领职,但不可以受爵。所以,秦人更看重爵位,对职司高低倒是不那么在
    乎。而今,王贲以灭国大功一跃升爵三级,在同等年青的大将中成为首屈一指,
    荣则荣矣,个中滋味却多少有些杂陈。全部原因,是父子两人同居灭国之功,而
    别的大将却没有一人获此殊荣。韩赵燕魏四国,灭韩主将是内史嬴腾,但灭韩是
    试探之战,既没出动当时的主力新军,也没有双方大战,所以秦国朝野将灭韩之
    战看得并不重。灭赵灭燕灭魏,却都是实实在在的大战。灭魏虽然没有主力决战
    ,但那是运筹使然,并非王贲没有主力决战的方略与将才,更何况魏国是长期压
    迫秦国的宿敌,其实力远非韩国可比。所以,秦国朝野丝毫没有因为水战下魏而
    低估了灭魏的战功。然则,终因有父亲如此一个人物,王贲总有一种说不清的隐
    隐感觉,似乎总觉得朝野将他的战功看作有几分运气或者天意,与他同等军旅阅
    历的年青大将们似乎更是如此。所以,王贲始终有一种难言的心绪,言行举止反
    倒不如此前挥洒了。而今秦王一句笑谈使王贲局促不安,其原因皆在于此。
    “君上,贲请北上蓟城,率三万铁骑追歼燕代残部!”
    “王贲啊,今日不说燕代,说伐楚,如何?”
    见秦王遥望渭水面色沉郁,王贲这才觉察出秦王是为攻楚之事犯难了。思忖
    片刻,王贲直率道:“君上,先说方略,还是先说兵力?”秦王嬴政蓦然回身,
    目光闪亮道:“将军有方略?先说方略!”一招手,远远站立的赵高抱着一个长
    大的圆筒状物事疾步过来,在廊下大柱挂起了一幅羊皮地图。王贲指点着地图道
    :“楚国战场,难处不在两淮,而在江南、江东、岭南三地;此三地之难,又不
    在战事之难,而在山川险峻地理偏远之难。故此,灭楚可分两步方略:第一步,
    先平淮北淮南,歼灭楚国生力军,夺取楚国根基;第二步,再下江东吴越及江南
    岭南百越之地,如此,南中国可一举平定。”
    “第一步如何实施?”
    “第一步是实际破楚方略,最是要害。军事所谓灭楚,战场只在淮北淮南。
    根本原因,在于两淮之地聚集了楚国十之七八的主力大军,只要全歼淮水南北之
    楚军,楚国便告实际破亡!其后,我军南下平定百越,将没有大军阻力。”
    “进兵方略如何?”秦王有些急迫。
    “阻断江淮,隔绝荆楚,主力直下淮北决战!”
    “主力大军用兵几何?”
    “四十万上下。”
    “为何?”
    “淮北决战之后连下江南岭南,需一气呵成!”
    “只说两淮破楚,兵力几何?”
    “三十万之内。”
    “二十万如何?”
    “若两步分开,二十万该当无事!”
    秦王嬴政大笑一阵,高声吩咐酒来。赵高快步捧来两坛老秦酒,嬴政王贲各
    举一坛,仰脖子汩汩一阵猛灌了下去,夕阳之下脸色顿时红成了一团火焰。秦王
    凝望着枕在西山的落日,兴致勃勃地道:“王贲啊,灭楚之战再度领军如何?”
    王贲一拱手高声道:“君上,我善奔袭战,追歼燕代残部最佳!”嬴政没有回身
    ,呵呵笑道:“说灭楚说灭楚,你偏纠缠燕代。那你说,灭楚之战谁堪领兵?”
    王贲道:“杨端和、辛胜、李信,俱能独当一面!”秦王回身道:“谁最佳?”
    王贲慨然道:“谋勇兼备,李信最佳!”秦王嬴政目光炯炯,只看着王贲不说话。良久,嬴政喟然一叹道:“王贲者,无愧国之良将也!”王贲顿时手足无措,
    脸红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第三日朝会再举,专一议决对楚进兵。
    议决灭国战事,一则议进兵总方略,一则议投入总兵力。前者关乎全局铺排
    ,后者关乎大军调遣及各方配合。朝会伊始,李信慷慨激昂地陈述了“遮绝江淮
    ,攻取淮北”的总方略,最后提出二十万大军灭楚。几乎所有的年青大将都赞同
    李信谋划,王贲做了些许细节补充,唯独赵佗皱着眉头没有说话。文臣座区,李
    斯始终没说话,尉缭大体赞同唯觉兵力稍显单薄,王绾则着意申明无论方略如何
    都会全力谋划后援。其余文武大臣,除了不置可否者,十之七八都赞同李信。也
    就是说,整个朝会没有一个人对李信方略持异议之说。从始到终,对于军事最要
    害的两位上将军却一直没有正式陈述。蒙恬说,楚地与草原之战不同,近年揣摩
    不多,不好置评。王翦却是只听不说,一副睡态时有鼻涕眼泪,似乎已经苍老不
    胜疲惫了。
    “老将军,该当说说了。”举殿热辣议论,嬴政笑着高声一句。
    “啊,该,该老朽说话么?”
    王翦揉着惺忪老眼懵懂一句,又破天荒自称老朽,殿中不禁哄然一片笑声。
    王贲很是不悦地看了看父亲,又狠狠地响亮咳嗽了一声别过脸去。王翦却浑然不
    觉,大袖搌了搌嘴角又清了清嗓子道:“老朽之见,灭楚,还是得六十万兵力。
    至于战法,老朽以为,当以战场大势相机决断。此时,老朽胸中没有方略……”
    也不知王翦说完没说完,大殿中又是哄然一片笑声。这种笑声,与其说是嘲
    讽,毋宁说是大臣将军们因王翦不可思议地一连串“老朽如何”而生出的惊愕与
    滑稽,觉得这个老人家实在可乐。秦王嬴政也禁不住呵呵笑了一阵,拍案一叹道
    :“上将军老矣!何怯也。李将军果然壮勇,其言是也!”举殿安静,颇见惊愕
    ,嬴政似觉不妥,遂正色道,“前日本王就教,老将军已经陈述了方才之见。自
    来军争方略仁智互见,各执一词不足为奇。灭楚战事,容本王与丞相、上将军、
    长史、国尉等再行会商,之后立即实施。散朝。”
二、父子皆良将 歧见何彷徨
    王贲刚在府门前下马,守候在门厅的家老立即迎了上来。
    散朝之后,父亲的护卫骑士给王贲传了父亲四个字:夜来回府。王贲当时只
    点了点头,一句话没说匆匆上马走了。晚汤之后,左右想不出推托事由,王贲只
    好快快过来了。依目下爵位,王贲在咸阳出行当乘六尺伞盖的轺车,然王贲素来
    不事张扬,更不想在父亲府邸前冠带高车,故此便服骑马,护卫也不带只身来了。近日,王贲自己也觉迷惑,原本一见父亲便局促不堪,很有些怕这个上将军父
    亲。可自从南下中原独当战局之后,王贲却越来越觉得父亲很有些令他不适的做
    法:对王命太过拘泥,对军政大略太过收敛,多次放弃该当坚持的主张,言行举
    止诸方面都不如从前洒脱。以前,王贲是极其敬佩父亲的。但南下之后,尤其是
    父亲班师还都后在大朝会的老态,令王贲既觉难堪又觉困惑,既往对父亲的崇敬
    流水般没了踪影,只要看见父亲便不自觉地郁闷烦躁。
    “少将军,请跟老朽来。”家老恭谨细心一如往昔。
    “这是家,我找不见路么?”王贲脸色很不好。
    “不不不,上将军在另处等候少将军。”
    “你只说地方,我自己去。”
    “还是老朽领道。府下格局稍变了些许,只怕少将军不熟也。”
    “旧屋重修了?”
    “走走走,少将军沿途一看便知,老朽不饶舌了。”
    王贲跟着家老曲曲折折一路走来,果然眼生得不认路了。原本,这座上将军
    府邸占地虽然很大,却是空阔简朴,中轴六进偏院三处后园一片,王贲闭着眼都
    可以摸到任何一个角落。可今日进来,层层叠叠亭台楼阁水池树林***摇曳,恍
    如山东小诸侯的宫殿一般。若非家老带路,王贲当真不辨方向。蓦然之间,王贲
    有些恼怒了。父亲与自己一样,常年在外征战,如何有闲暇将府邸整治得如此华
    贵?定然是这班家老管事挥霍铺排。
    “家老办得好事!”王贲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老朽不明,敢请少将军明言。”家老惶恐地站住了。
    “如此铺排府邸,不是你的功劳?”
    “啊呀呀少将军,老朽一言难尽也!”
    “秦法连给君王贺寿都不许,你等不怕违法?”
    “说得是说得是。”家老连连点头,却再不做一句辩解。
    王贲也黑着脸不说话了,对这班管家执事说也白说,必须得跟父亲说。如此
    默然又过了两道木桥,来到池畔一片树林,又登上一座草木摇摇的假山,才在山
    顶茅亭之下见到了布衣散发的父亲。亭廊下点着一束粗大的艾草,袅袅烟气驱赶
    着蚊蝇,秋月照着水面,映得山顶一片亮光。山风习习,父亲半靠亭柱坐在一张
    草席上,疲惫懒散之态确实与军中上将天壤之别。
    “父亲……”
    “来了。坐下说话。”
    “父亲,容我先见母亲与大哥再来。”
    “不用了。家人全数回频阳老家了。”
    “父亲……”
    “惊个甚,坐了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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