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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游侠传-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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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其实没吃饱,估计徐庶也差不多。不过我们俩都站起来了,这叫“羞臀难再坐”,伊籍不愧比我们多吃了十来年干饭,就是来事,这么一说,赵累、赵玉二人也都站起来,赵玉道:“是啊,反正吃饱了。走得了。”顺手在肚子上摸摸,还是瘪的,心:“我什么时候吃过饭啊?伊……鸡这烂人,尽胡扯。”
    徐庶和我一瞧,民心不可违啊,便都哈哈一笑,欣然同意。当下我让刘纲暂时留在杜康酒楼等公孙箭,其他的人一齐出内城,直奔颂隆客栈而去。
    颂隆客栈在长寿里中心地带的金昌街上。金昌街是个大街坊,有四百来户人家,颂隆客栈的酒水在金昌街很有名气,生意一向不错,一天到晚人流不断。
    山子道居住的地方离这儿也不太很远,我对这一带还算比较了解,开始还担心人太多没地方坐,到跟前一看,店里根本没什么喝酒吃菜的顾客。几乎所有的人挤成一个半圆圈,围在离客栈门口旁边不远的地方,不知道看什么希奇。
    我们从人群后走近前去,向场地中间看去,只见四个人,分成两拨正打得热闹。徐庶一瞧,鼻子都气歪了,这不是阿叙和冯喜吗?再往旁边一看,稍远处阿袖站在场地边缘,正和一个男人张飞穿针——对上眼了。那人面貌英俊,看年纪也不很大,最多二十出头,但周身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杀气,很远就可以感觉得到。阿袖面部表情非常紧张,但双目之中毫无惧意,恶狠狠盯着对方。她左手握拳护在胸前,右手却伸到左腰上,似乎要掏出什么东西。她二人静止不动,但身边却根本没人敢靠前,大家都离得远远的。反而冯喜和阿叙这边打得厉害,诸人却满不在乎,越凑越近。不少人嘴里还嘀嘀咕咕:“嘿,这小伙子手可真快!”“哇,这家伙这么粗,闪得倒挺不慢。”“那是,人正练减肥功呢!”
    徐庶低声把阿袖、黄叙、冯喜三人指给我看。我点点头,心:“徐庶带来的这两个少年功底都很厚实,虽然对上清乐社两个有名的打手,也有得一打。倒是那小姑娘恐怕很危险。”双方实力完全不是一个档次,那人随时有出手一击的可能。以他的武功,一旦出手,阿袖不死也要重伤。
    我向身后的赵玉和刘目呶呶嘴。这俩人最近常在大街上维持治安,惯熟,见我下了清场的命令,刘目立刻指挥手下卫士取出铜锣,重敲三声,喝道:“司隶府办案,闲杂人等速速回避离去。”赵玉则迈步向阿袖和那高手少年走去,嘴里呲呲作响,道:“喝,东方公子什么时候改了性子,跑这儿欺负小女孩家来了?”
    那少年听出赵玉的声音,脸色一变,身体周围散发的强烈杀气突然为之大消。阿袖立感压力巨减,不由得喘了一口气,退后一步。那少年看看她,哼了一声,道:“既然你退让一步,我也不来跟你计较了。”冲赵玉拱了拱手,转身便径自去了。那彭五马六外表横蛮,却都是老江湖,一听是司隶府的人,又见连东方公子也走了,都无心恋战,互相打个招呼,拉个破绽,拔脚也跟着跑了。
    冯喜大叫道:“铁巴掌,我还没打过瘾,你跑什么?”
    马六边跑边喊:“茅房里的石头,下次再试你的拳。”
    黄叙双掌疾如闪电,身随手转,一招一招又一招,虽然面前已经没了敌人,却仍是劲风习习,力道沛然。
    徐庶大感奇怪,喝道:“阿叙,还没丢够人?快住手!”
    我笑道:“别管他,他跟那彭五一场架,领悟到刀法的另类奇妙变化,对他今后大有裨益。”
    黄叙骤然停手挺身,鼠目直视,盯着我道:“你说他使的是刀法?”
    我嗯了一声,道:“彭氏断门刀乃快刀之宗,黄兄弟你竟然能以快打快,丝毫不落下风,实在难得。”这两个月我虽然深居简出,难得和外界高手切磋研讨,但我的耳目却一点也不闭塞。那彭五是清乐社六大高手之一,擅长快刀,去年曾以掌为刀,在达货大市集中刹那间一招砍翻扁担社的“三大横梁”,那三人都是双肩同时中着,肩骨粉碎,六条胳膊从此废掉。我对武的研究向来精益求精,对任何高明的东西都极其有兴趣,听说此事暗中托人专门去看了那三人受伤的情景,最后断定是断门刀法,而且此人的刀法已臻一流之境,竟可化掌为刀。彭氏刀法创立的时期大约就在三国时代,传到后世,有个名叫做“五虎断门刀”,也许这人就是创立这一刀法的始祖也未可知。
    “断门刀?”黄叙樱桃小嘴忽然张得大大的,“啊,我明白了,原来力道要似断非断,未断已断。”猛地又一伸双掌,五指笔直并起,左右砍劈数下,果然得心应手,忍不住啾唇而笑:“哈哈,好刀,好刀法!”
    冯喜看看自己的双手,道:“好硬的家伙,肿起来了。”
    我瞧了瞧,他手掌本来就比较肥实,这时候也不过稍微有点面包的雏形,便道:“那是你拳头也够硬,不然就不是肿了,而是松了。”
    冯喜道:“什么叫松了?”
    我微笑一下,看客栈的旁边有几分菜地,迈步走过去,找一处比较润的地方,伸手抓捏起一把湿土,举起给他看:“就这样,便叫松了。”稀泥顺着拳缝慢慢淌了出来。
    冯喜明白了:“打烂了啊?”
    我把剩下的土扔掉,笑道:“是啊,你的手肿了,我看那马六的手也不好过,最少也得疼三天。”
    冯喜道:“你怎么知道?”
    我心:“他叫你茅房里的石头,茅房里那是什么石头?又臭又硬!嘿嘿,他不疼能这么气急败坏?嗯,让玉儿和你说说。”为了拉拢徐庶,我早决定爱屋及乌,对他手下这些人也都极力争取好感,尤其我对这俩丑小子还真是很喜欢,所以不惜再次犯规,出言点拨。那马六的掌法虽然已有很大变化,但却似乎源出西凉铁掌功,这门功夫玉儿懂的比我多。
    转过身,刚叫“玉儿”,就听“啪”地一声脆响。定睛看去,只见赵玉捂面而退,那小丫头阿袖俏脸通红,右手却扬在半空,凝住了。
    阿袖一掌驱赵玉。
    原来阿袖和那英俊少年对峙许久,精力早已耗尽,开始还仗着一股狠气硬撑着,等那少年三人一退,又见己方援军赶到,心神一松,两腿便软,身子向着地面就倒。
    赵玉刚巧走到左近,他为人单纯,可不明白什么男女之防,授受不亲,见她要跌,急忙赶上几步,张臂一把抱住。阿袖平素虽然刁蛮胡闹,但她乃是大户小姐,千金之躯,什么时候被男人这么抱过啊,顿时羞愤并生,体内突然间有了无穷的力量,不但立刻挣脱赵玉的怀抱,而且顺手一掌,打得赵玉踉跄倒退,脸上长出五朵纤纤玉指花来,至于是否和冯喜的手一般肿将起来,那就再说了。
六、群贤荟萃(下)
    徐庶急忙过去,斥道:“阿袖,你干什么?”
    阿袖举着手,指着赵玉道:“徐大哥,他……他……”话未说完,脚一软,又倒在地上了。
    赵玉狠狠瞪她一眼,一扭身,跳上自己的白马,疾驰而去。
    我知道赵玉性高气傲,这回莫名其妙地被一个女孩给打了,心一定非常不平衡。虽然他不愿跟这女孩一般见识,但一怒之下,可别闹出别的事来。忙让刘目去跟着他。刘目应了一声,带着两个卫士也上马向赵玉的方向追去。
    徐庶扶起阿袖,让冯喜背着,站起身,道:“这次多蒙飞帅解围,阿袖她……”
    我道:“元直何必客气?至于这误嘛,我没什么大问题。”
    阿袖突然抬起头,看向我:“你就是那个飞帅?”
    我嗯了一声。
    阿袖急忙连捶冯喜的肩头:“喜子哥,放我下来。”
    冯喜应了一声,正要放下她。徐庶道:“她根本站不住,放下来干什么?”又对阿袖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别这么任性。”
    阿袖恨恨瞥了他一眼,不再放她下来的事,只是转过头来,一双眼睛却好奇地围着我的脸转悠。
    过了一儿,我这面对任何强敌都毫无惧色的堂堂飞帅,也不禁开始觉得不自在起来。
    因为她看得时间实在太久,而且毫无收眼休息的意思。
    徐庶也被她这么盯着看过,明白我的感受,心里暗笑,道:“阿飞兄,我们进客栈再说话吧?”
    阿袖瞪他一眼,垂下头,靠着冯喜粗壮的肩脖,算是收工了。
    我如蒙大赦,忙道:“好,好啊!”
    进得颂隆客栈,看了看,还好,里面坛盏杯壶、几门窗柜打烂得很少。刘老板显然因此对阿袖等人观感大变,不再认为他们是乡下蛮子,主动过来招呼,并坚决不肯接受任何赔偿。
    那就算了吧。徐庶道过谢,将大家都让到他的房间里,我、伊籍、赵累、阿叙等围圈坐下。冯喜要送阿袖去她屋里休息,徐庶道:“得了,她能耐得住?让她也坐。”把一边的席子都留给了她,让她躺着听大家说话。
    待大家都坐定介绍完毕,徐庶正要说话,伊籍忽道:“徐兄,我听说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寻觅明主,施展抱负,立万世之功业,传不朽之英名。徐兄以为如何?”
    徐庶欣然道:“伊兄所言,正合小弟心意。”
    伊籍一指冯喜、阿叙:“徐兄二位小友,皆有不凡造诣,却恃迸发之恚怒,奋一时之意气,大庭广众之下,与市井闲汉争半日短长。伊籍对此实在不以为然。”
    冯喜没听明白,道:“你说我什么?”
    阿叙哼了一声:“他骂你乱跟人打架。”他在长沙时本是个闲汉头子,伊籍骂他们意气用事他倒不在乎,因为那不是他的错。但伊籍言辞中表露出非常瞧不起闲汉的意味,这半句他听着可不顺耳得很。
    冯喜翻翻伊籍,心:“这家伙跟飞帅一起来的,忍忍。”
    躺在席上的阿袖翻个身,把脸转过那边去。
    我微微皱眉,心:“头次见面,这伊籍也未免太直接了当,不给人面子了吧?”尤其他和我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当着我抨击徐庶的朋友,实在是让三方面都很尴尬的举止。急忙和泥:“那清乐社平日依仗高官势力,欺行霸市,行径十分恶劣。我司隶府和许县衙门早有心治。黄兄弟和冯兄弟路见不平而出手,亦是好汉本色,伊兄又何必苛责?”
    不料徐庶却恭恭敬敬向伊籍拱手道:“伊兄教训得是。他二人如此滋事,我定好生教训。”
    我和伊籍都大感意外。伊籍暗:“曾听司马先生言及徐庶,说他天赋智慧,外刚内傲。不到短短两年不到,他变化十分之大,竟能如此心平气和。其人修养如此,又正值盛年,听他言语,更属有心。必然怀才待沽,我不如直言不讳,劝服于他,借机也可先立一功。”道:“徐兄此次北来,可是为了荆州刘景升之侵?”
    徐庶点点头:“正是。长沙被围,已有四个月,形势十分危急。二位多闻广识,还请不吝指点。”
    伊籍看看我,笑道:“飞帅在此,何必他求?”
    我道:“伊先生休要取笑。阿飞在许,无权无势,恐怕无能相助!”我这地方三品现在也就能维持维持治安,虽说每天能上朝见到皇帝,可就连那汉献帝实际上也无权调动一兵一卒,我又能干什么?我说话也不算数啊!
    阿叙和冯喜对视一眼,脸上都现出失望之色:“这飞帅说话怎么这么泄气啊?”
    徐庶低下头,身子坐在腿上,垂起眼皮,自己着自己的心事。
    伊籍道:“飞帅,南方四郡虽属蛮夷荒原之地,但鱼米之乡,盐铁之源,官仓廪实,民间亦极其殷富,远非河南河北官贫民瘠这等状况可比。若能据之而治,精炼士卒,以飞帅之威名,徐兄诸位武贤才为助,自足抗四方而霸三江。然后延揽英雄,乘时而动,东入六郡以为门,西通巴蜀而倚险,则个南方不复为王土矣!”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
    其时虽然群雄并起,国家混乱,但拥护汉室正统仍为朝野主流思。这番话内容实在大逆不道,只适合在密室里两人谈心时悄悄讲。现在这么多人,而且众人分别来自不同地域阵营,他这么乱说就不但显得交浅言深,而且是没事找事,存心恶心大家了。
    他说话诌诌酸溜溜,冯喜和阿叙只勉强能听明白一些。他俩胸无主见,也不在乎什么王土不王土的。只是手不由得都有些痒痒,恨不能打烂伊籍的嘴:“这酸人,说话就不能清楚点?”
    徐庶扬起眼帘,冷冷道:“伊兄莫非与飞帅合谋,欲诱我等为内应,夺取四郡么?”
    我立刻道:“绝无此事。我和元直一样,与伊、赵二位先生也初。”这误可首先得澄清,不能背黑锅。
    伊籍也不我,向徐庶一笑:“徐兄出自名门徐家,应该听说过赵家和陈家吧?”
    徐庶双目骤然射出寒光:“伊兄和我恩师果然交情非浅。”
    伊籍道:“我不是揭破徐兄身世来历,而是起两个人。这两人虽然名声不显,但身份之高低,却非徐兄这样的圈内人才可以准确评估。”
    徐庶道:“什么人?”
    伊籍道:“一个是赵家的赵楷。”
    徐庶皱起眉。
    “另一位是陈家的陈老神仙。”
    徐庶皱起的眉头猛然往上一挑:“你起他们,是什么意思?”
    伊籍道:“此二人身份如何?”
    徐庶看看我,道:“赵家之主人,陈家之父老,身份之尊,放眼四海内的大家族,能与他们并列者,不过三五人而已。”
    我道:“明赵家,暗徐家,无影无迹是陈家。”心中忽然一动:“莫非这伊籍便是赵楷信中到的那人?”
    伊籍道:“飞帅也知道这句话?哈哈,但飞帅只怕不知,徐庶兄之祖翁,便是目下暗徐家之首。”
    “啊?”我大吃一惊,“真的吗?”
    徐庶道:“奇怪,伊兄如此聪明之人,怎如此多口?”
    伊籍道:“徐兄身份虽隐秘,但你今早请徐宣引荐去见飞帅,难道居然不怕飞帅起疑?”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徐宣引徐庶进来时,见到我神色怪怪的。原来他们是一个家族的。
    徐庶哼了一声:“伊兄,你可知道,单凭你这句话,就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伊籍微笑道:“有飞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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