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骄帝女-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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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遛它。”
　　　　绿娥哭丧着脸道：“公主，明天就十五了，我还想多伺候公主几年呢。”
　　　　明昭一想道：“也是，这两天你不要遛它。”黑狮见明昭来了，爪子搭在笼子掾上，冲明昭呜呜叫。明昭打开门放它出来，黑狮见自由了，一个箭步窜了出来，前爪搭在明昭肩上，猩红的舌头舔上明昭的脸。绿娥在旁边大叫：“公主要小心。”一面又跑得远远的。明昭白了她一眼，每次来喂它，绿娥就是这样子。绿娥低头跑着，撞上了来宣明昭的刘启，刘启嗔道：“绿娥姑娘在逃什么呢？”绿娥拉着刘启一块跑，边跑边说：“公主在遛黑狮”。刘启一听此话，跑得更是飞快。隔得远远后，扯着嗓门叫道啊；“明昭殿下，皇上传你去承乾殿用晚膳。”
　　　　承乾殿，明昭一人一狼来了，明彰早就来了，坐在桌边拘谨侯着。他很少和父皇一起用膳，萧烈对皇子是很严厉的。萧烈见明昭把黑狮也带来了，不禁皱了皱眉。明昭对黑狮喝令：“黑狮，给皇上请安。”黑狮果然匍匐在地，脑袋一昂一昂。萧烈见状笑道：“你要能驯它三呼万岁才算本事。”明昭恼道：“父皇，你这不是强人所难。”
　　　　明彰也是极喜欢黑狮的，飞霞殿内的所有动物他都熟悉，叫唤黑狮到跟前来。黑狮呜咽一声，走到他跟前趴下。
　　　　刘启带领宫女一道道上菜，上完菜后问明昭，要不要给黑狮也上。明昭捉黠道：“刘公公，上你就可以了”。刘启抹汗道：“奴才这把老骨头怕不对它胃口。”明彰扑哧笑出声了。萧烈也一展笑容。
　　　　明昭捧着玉碗低头拨饭，遵循圣人的食不言、寝不语。萧烈荚块鹿肉给她，：“障翠居的厨子比御厨如何？”明昭停筹望向父皇，讷讷道：“自然是比不上御厨，但偶尔吃吃，另有一番风味。”
　　　　“商羽舫的花魁听说琴艺很好。”萧烈不紧不慢的说。
　　　　明昭低头道：“比不上宫中的琴师，只是那舞娘，宫中的舞伎可比不上。”
　　　　萧烈哦了声道：“听闻你为了那花魁和人大打出手。”
　　　　什么叫谣言，什么叫三人成虎？古时有曾母投杼，现有父皇质询自己有女风之好。
　　　　明昭沉声答道：“父皇也信么？帝王家鲜欲人知的事一般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天家的威仪怎么能在市井流言里抹黑。我们是高贵的帝胄，宫廷里的阴谋没必要裸落在臣民的眼中。这次的刺杀只是一个试探，父皇不必担心。”
　　　　明彰惊诧道：“试探你？你没见那刺客招招欲置你于死地。”
　　　　明昭摇头道：“不是试探我，而是在试探父皇有多疼爱我。至于那刺客的狠历，能杀了我是这次刺杀的额外收获。他何乐而不为呢。”
　　　　萧烈不悦道：“你既已知晓，为何不留活口？”
　　　　明昭笑道：“父皇想审刺客，儿臣明日抓两个来就是。”明彰不解的看了看她。
　　　　萧烈咪了咪眼，眼神一道精光闪过。
　　　　明昭缓缓道：“他派来的死士刺杀失败，没有立刻自尽，这不符死士的规则。必有后招。想想刺客能招些什么，到时候，京城大肆搜捕，人人自危。他要的不就是这种局面。”
　　　　萧烈叹道：“你可要小心些，自古帝位相争必定血流成河。朕不想朕的子女重蹈覆辙，如有必要，朕来扫除。”
　　　　明昭嘻嘻笑道：“怎么扫，父皇要承担弑子的罪名么。父皇一代明君，近三十年治下开疆拓土、海晏河清。这恶人还是儿臣来作。”
　　　　“朕是怕你缚虎反被虎噬”。萧烈看她嬉皮笑脸的模样，头疼的厉害。
　　　　“父皇没瞧黑狮是怎么驯服的，儿臣能驯得了狼，自然就能缚虎。”明昭满不在乎的回答道。
　　　　第二日，明昭好生盘问了司徒豫一番，细细问了秋娘的情况。司徒豫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本待是要解释解释为什么给苏花舞填那首《佳人赋》。不料她却只问秋娘的事情。只说道：“大约三四个月前来的，只身一人，孤独而清傲，具体我也不大清楚。”
　　　　明昭抿嘴嘿嘿直笑，墨白说司徒豫是世家公子哥儿，匹配明慧帝姬是绰绰有余，但。墨白当时卖了个关子，没有说出下文。又说明月清风为人臣忠良耿直。好一句赞美无华的话，但墨白说话是要三折的。
　　　　司徒豫心里却在推猜，旁敲侧击吧，难道一个人弄权后心思都要折叠起来？问个话都要弯弯曲曲的。
　　　　明昭看在眼里，心中摇摇头，拉着司徒豫手道：“豫哥哥，你是明月清莲般的人，我还会不信你？我只觉得那秋娘不是一般的舞姬，她接近苏花舞也是要接近你。瞧她跳舞时可是盯着你呐。”
　　　　司徒豫脑袋咚的大了起来，这风流债是越惹越多。当时就该直接掐死颜渊采。
　　　　明昭看他要杀人的脸色，心里替颜渊采抱屈。便不再卖关子呤呤笑道：“当时也盯着我看了，过后还别有用心的来接近我。若不是有刺客打岔，我就能明白她的意图。”
　　　　这磨叽了半天，说的什么话啊！司徒豫懊恼地看着她，恨恨的说：“你就这般来捉弄我？”
　　　　明昭直笑得扑在桌上。神仙般的豫哥哥啊！
　　　　瞧她笑得花枝乱颤，司徒豫咬牙，伸手咯吱她。明昭没弱点，神见神厌、鬼见鬼愁，独独就怕痒。小时在上书房，明远捉弄她，用手指作蚂蚁状在她背上爬。她那一惊叫可谓是惊天动地。果然，明昭笑得动弹不得，求饶道：“豫哥哥哥，饶了我吧。咯咯咯咯。”
　　　　司徒豫住手，看着笑软了的她，因躲闪而要倒地了。张臂抱住了她，你这磨人的小魔王，我的心是怎样的难道你还不明白？
　　　　快要笑岔气了，司徒豫抚抚她背心。还不容易定了下来，正色道：“豫哥哥，帮我去查查这名女子，出身、来历、师承，还有意图。越详细越好。”
　　　　“你觉得她可疑？”
　　　　“不，是可用。”明昭仰头看着他：“她的舞技里含有凌波仙渡，凌波仙渡与昊天门的鹤舞九天同出一脉。”





　　　　正文　010
　　　　　更新时间：2012…1…20　11：06：16　本章字数：5538

　　　　明昭的冠礼和明彰一道举行，定在九月初六。礼部从八月尾就开始忙碌起来。
　　　　陈贵妃在芷兰宫大发雷霆，切齿怒骂，宫人侍女吓得跪倒满地。地上碎杯断玉狼籍一片，赵嬷嬷在旁边抹背顺气，嘴里劝道：“三公主自小就受宠爱，皇上为她举办及妍典礼也是情理中的事。莫气坏了身子，他日大皇子登上大位，皇太后要惩治一个公主还不是易于反掌。”
　　　　陈贵妃怒道：“你懂什么，我是气明慧也是天家骨肉，还是长公主，及妍时冷冷清清，只赐了一对玉麒麟、十颗南珠。”
　　　　赵嬷嬷小心道：“还有郢州汤沐邑。”陈贵妃脸色开始转和，挥手让侍从下去。
　　　　赵嬷嬷又陪笑道：“娘娘还是想想给公主送什么礼好，轻了，显得简慢。礼重了呢，又怕落人口实。”
　　　　陈贵妃咬牙道：“把本宫收藏了多年的和田屏风送去。”这屏风是用和田玉雕琢而成，雕工天成，上面的花鸟是玉的成色天然琢成。
　　　　赵嬷嬷惊道：“这怕不妥，太贵重了，大将军从西羌弄来可是花了些心血。”
　　　　陈贵妃冷然道：“那小蹄子什么东西没见过，只怕皇上连府库都赏了她，这是芷兰宫里最好的东西了，她能看得上吧。”
　　　　赵嬷嬷可惜了道：“大皇子大婚时娘娘都没舍得给呢，便宜她了。”陈贵妃嗤然道：“当时没给楷儿是横竖要住进来的，搬来挪去的莫磕着碰着了。”赵嬷嬷道：“也是，今儿送出去的大礼他日再收回来罢了。”
　　　　陈贵妃阴森的笑了起来，韶华已逝的脸显得略有些狰狞。
　　　　明昭在飞霞殿和黑狮玩耍，教它怎么扑杀猎物。明彰来找她出宫去看他的秦王府。明昭道：“父皇偏心，怎么只给你赐了府第。以后你在宫外可好玩着了。”
　　　　明彰拿来一块肉丢给黑狮，黑狮嗷的一声接过肉，自个儿撕咬去了。坐她身旁道：“我在秦王府给你备了一间小院，你不去瞧瞧。”明昭立直了身姿，看了看他笑道；“对我这么好，不怕我在你秦王府搅得天翻地覆。”
　　　　也是，宫里谁没吃过她的亏，那些她不待见的主子嬷嬷哪个不是敢怒不敢言？
　　　　明彰只笑笑，等她动身一起去。黑狮吃完肉，又蹭到明昭脚边，明昭道：“今天还没遛它呢，要不带它一起去你王府，也让它认认家门。”
　　　　两人携一狼出了飞霞殿，在承乾殿拐角处远远的看见陈贵妃率一众宫人走来。明彰不欲与她相遇，皱眉道：“我们从那边拐过去吧。”明昭白了他一眼，正要数落几句。那赵嬷嬷眼尖，看到了明彰，尖声叫唤起来：“谁在那边鬼鬼祟祟，见到娘娘还不跪下。”
　　　　明彰无法，只得上前施礼问安。陈贵妃斜睨着他，鄙夷道：“明彰殿下不呆在簌玉居，跑到承乾殿来了。”明彰只好回道：“我到飞霞殿找桢姐姐。”赵嬷嬷晒笑说道：“李娘娘也不教导殿下，如今都大了，姐弟之间也该要回避的。”陈贵妃也呵斥道：“你都听到了，自古男女七岁不同席，你没日没夜的跑飞霞殿，别人看见怎么想，可别闹出笑话来有损天家颜面。”
　　　　“谁闹出笑话有损颜面了，”明昭走过来，冷然道：“陈母妃要正宫规，是这么教导儿臣的吗？”赵嬷嬷上前施礼道：“刚才娘娘一时情急，没有择言。”明昭哼道：“天潢贵胄自有太傅、帝师教导，你一个宫婢奴才也配对皇子的行为指指点点。还是你仗着谁的势？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赵嬷嬷慌得急忙跪倒：“奴才请公主恕罪。”黑狮施施然走过来，冲赵嬷嬷呜呜低鸣，赵嬷嬷大惊，呼道：“公主饶奴婢一命。”
　　　　明昭怒斥道：“你那身臭肉，黑狮不稀罕吃。”顿了顿又道：“明彰到飞霞殿来找我玩，是我们骨肉情深，哪有你们嚼舌头的话由。后宫是非多，都是你们这些奴才多嘴挑唆惹出来的。”
　　　　陈贵妃冷冷道：“公主既然知道后宫是非多，就应该避嫌才是。”
　　　　明昭大怒，怒极而笑道：“奴才愚鲁倒还罢了，陈母妃统率六宫，也出这一般愚妇之言。难道还是见不得天家骨肉和睦？再说了，明彰殿下就要出宫开府建衙，堂堂秦王是你等后宫可以训斥的吗！”
　　　　陈贵妃听这话一惊，皇上最忌讳后宫干政，此话传到皇帝的耳朵里怕要糟糕。只得拉下脸，和颜道：“公主说的也是，殿下是本宫从小看着长大的。秉性淳和断不会有失仪之处，本宫是偏听偏信奴才之言了。”又怒喝赵嬷嬷：“你在宫里当了几十年的差，还不知道规矩，自己掌嘴。”
　　　　明昭冷眼看着赵嬷嬷，说道：“今天你是冲撞了明彰殿下，殿下宅心仁厚不与你一般见识，他日要是撞在我的手中，可不是掌嘴就能过得去的了。”
　　　　明昭对陈贵妃施礼告退，喝令黑狮走了，明彰也忙施礼退下，赶紧跟上明昭。
　　　　陈贵妃望着明昭扬长而去的身影，恨恨地篡紧拳头。
　　　　赵嬷嬷赧颜道：“奴才给娘娘丢脸了，今日连累了娘娘受辱。”
　　　　陈贵妃摆摆手，扶着宫女走了。
　　　　明昭还犹自气愤愤，明彰劝道：“这么点小事值得气成这样，你一直跟着父皇，没受过半点委屈，奴才们也只巴结讨好的。我从小跟母妃在簌玉居就没少受奴才的腌脏气，在上书房读书时，大臣子弟也跟着大皇兄欺负我。要不是你把我带到内书房去，我如今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
　　　　明昭闷闷道：“你说天家骨肉怎么这么薄情呢，为什么不能学寻常百姓家的兄友弟恭，非得要像乌鸡眼似的，你吃了我，我吃了你。”
　　　　明彰淡然道：“既然生在天家，就免不了这些是是非非，将来只怕还有更过分的事情，兄弟手足要生死相搏啊。”
　　　　明昭狠然道：“有人要觊觎不该有的东西而手足相残，莫要怪我无情，父皇还没到垂暮，就有人按捺不住蠢蠢欲动了。以后你一人住在宫外，一切自己小心。我已跟父皇奏请，准你建两千亲兵。再私下里给你两个人，是昊天门的死士，对付那些魑魅下流伎俩绰绰有余。”
　　　　明彰道：“我还入不了别人的眼，你自己要小心，站在风高浪尖上成了众矢之的。”
　　　　明昭苦笑：“我也不明白怎么就成了有些人的眼中钉，父皇的疼爱是让我有些殊荣，但碍不着别人的事，再说了，这大位是经营能得来的么。”
　　　　秦王府在皇宫的北面，占地广阔，是先皇四子的亲王府，在夺位失败后赐死、除藩，府第没收入官，因年久失修已破败不堪。萧烈赐给明彰后，费了极大的功夫才修缮好，有些地方更是拆了重建。
　　　　明彰带她到一小院落，院子里没种花，一大片草地上只栽了几棵白果树。看那树有蛮大，应该是从别处移来的。明彰说道：“你看着还满意？”黑狮见那草地，撒欢儿跑远，在草地上扑腾跳跃。这狼也开始像狗了。
　　　　明昭叹气道：“你费心了，只是我不知道能不能来住上些时日。”
　　　　明彰笑着道：“冠礼举行后，司徒家就会请旨赐婚，你嫁给司徒豫后，想去哪儿不是拔脚就走的了？司徒豫从小就喜欢你，你要作什么他还不依。”
　　　　明昭恼羞道：“谁说我现在要嫁，我说过的，冠礼后要游历天下，父皇已经准了。”
　　　　明彰道：“你出宫远行，只怕有人会惦记，到那时，你身在朝野，这明刀暗箭的谁来护你周全。”
　　　　明昭看着他的眼睛沉沉的说：“谁惦记我谁就与皇位无缘。”抬头望向远处，幽幽道：“你知父皇为何迟迟不立太子，父皇早年戎马沙场，得天下后励精图治，我大齐今日疆土之大，国力之盛只有北魏可以抗衡。父皇夙愿是一统南北，重现天朝盛世。而北魏，虽不及我南朝富庶，地广人稀。但民风彪悍人人尚武，一发战事，即可举国皆兵。父皇存统一之心，焉知北魏皇帝不也有虎狼之意。作为皇子要心高志远，念念不忘眼前蝇头小利，父皇怎会看得上眼。”
　　　　明彰望着她的侧影，越来越难了解她了，她在外人面前的嬉闹、惫赖、刁钻、任性、为所欲为是她的真性情吗。而一遇到大事，她的冷静、决绝、狠厉又是怎样的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