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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落长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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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之乐被郭府诸人拉到一侧,捂着红肿的耳朵,大怒道:“哪个混账偷摸老子的胸?”
    
    郭青麟躺在地上被他压得肋骨生疼,颤巍巍站起也是怒喝不已:“殿前侯你想做什么!本驸马与你无冤无仇也没有交情,你想去梨园教坊你就去!别想拖我下水!”
    
    刑部侍卫团团围住众人,两人这才傻了眼,却发现是宗正寺李南瑾、刑部侍郎殷商并一干纠风御史巡查昭国坊风化,正巧逮了个正着。
    
    皇室内族须得谨言慎行,由宗正寺主管教化礼仪之务。李南瑾心中狂喜得了这个机会,一面飞速派人禀报崇文馆,一面袖了双手,故作威严,站到一侧,侧首笑道:“崔大人,陛下命你我巡视长安南城,考略诸位侯爵是否表率礼仪行为人范。未想到昭国坊中这般热闹,两位贵戚为着一位小和尚当街打成一团,这便如何是好呐,啊哈哈哈。”
    
    鱼之乐听到这个名字有如被针一刺,他惊恐回首正好看见崔灵襄车驾停住,崔大人手拎官袍缓步下车,冷淡眼神扫过在场诸人。
    
    崔大人相貌清雅见之忘俗,为人却不善言谈不苟言笑,尊律法,受权柄,满朝官员中最威严沉默的一个,偏偏眼神含着冰刃,含着箭光,挟带着刑法重律的威迫气势,轻轻一扫,便要教人背后冷汗淋漓。
    
    鱼之乐确实是冷汗淋漓。
    
    旁人不知道他与李南瑾的过节,他可是心知肚明,李南瑾借故生事狭私报复,难不成崔灵襄真的敢当街捉拿他这三等伯爵,陛下眼前的红人儿?
    
    李南瑾故作严肃生生挡住自己的眉开眼笑:“前日起居舍人路衡于西市买胡饼当街大啖,陛下怒其有失礼仪体统,诏令流外出身,不许入三品。今日两位勋贵当街厮打恐怕惹得陛下雷霆大怒。此事你我二人殊难决断,不如奏明圣上,再行处置可好啊,崔大人。”
    
    崔灵襄低眉敛目,紫色官袍掩住修长白皙脖颈,他面色平静声音沉稳,说道:“两位都是王亲贵戚,殿前侯又隶属温王管辖。既然是陛下家事,便奏请陛下申明,再教有司决断吧。”
    
    他轻轻颔首,早已眉开眼笑的殷商按捺不住,挥手命人将两位爵爷锁拿归案,吹吹打打,恨不得一时到了御前,闹一个大大地没脸才罢休。
    
    叫你抢我的座位!叫你调戏刑部尚书!
    
    这鱼之乐,这位殿前侯,出宫第一天,竟然因为当街强抢小和尚,与永光公主的夫婿,皇帝心爱的驸马郭青麟打成一团。
    
    厮打中被刑部尚书崔灵襄当场擒拿。申明情况便奏到御前,令皇帝自行处理这等家务事。
    
    皇帝闭关问道,两耳不闻窗外事。这等苦差事,就落到了温王殿下头顶。
    
    他望着鱼之乐神色冷峻,一双手藏在宽大袍袖中却几乎将腰际的天下乐晕锦玉环生生捏碎:他金枝玉叶天潢贵胄,天子身畔学习政务,人人都知他贵不可言小心逢迎,何曾受过如此屈辱,为这等痴懵小人打这般见不得光的官司!
    
    刑部官员,皇亲国戚坐定含元殿,要看温王殿下怎样处理鱼之乐以儆效尤。事关颜面,他是轻不得也重不得,恼不得也恨不得,活活的憋了一口粗气在胸腔之中。
    
    鱼之乐!我打了你一顿,你就这般报复我!
    
    他眼色晦暗杀机顿涌,将胡不归看得心惊胆战。他陪伴温王多时,心知李元雍为人多疑气量狭窄,口称宽厚心中记仇,一言不合便要当廷斩杀,换做别人无非奈何路上多一条冤魂,偏偏堂下跪着永光公主的亲老公,当今大家的小女婿郭青麟!
    
    这小女婿受宠程度,有飘香十里,专为赏赐不断而开辟的木樨巷为证。
    
    国舅爷面色青红不定只不敢出声,眼色乱瞟见着刑部尚书崔灵襄清淡从容,站在面有得色的李南瑾之后隔岸观火。他顿时心中雪亮灵台清明:好一个崔大人,城府何其深沉,手段何其毒辣,当真深不可测!这一招四两拨千斤使得不可谓不狠呐!
    
    李元雍甫一入京便四处拜会三省六部封疆大吏,其心昭昭。三省并相,宰辅重臣,崔灵襄是第一位要拉拢的有司要员。
    
    崔灵襄不参与党争。他出身豪贵为人清冷,最擅长行伐决断牢狱之事,他是皇帝亲封的刑部第一官员,直接效命陛前。
    
    这种人性子硬如岩石,见惯豪奢铺张,钱财、女人、权势最难打动心肠,门第渊源高贵也不屑与他人结交,是诸官员中最不好相与的一位。
    
    胡不归听闻温王常常折身下交礼遇与他,嘘寒问暖,往他府中送了多少名贵珠宝山珍海味。崔灵襄不迎不拒,不温颜也不冷语。他行事冷静惯会拿捏七寸——只消借着鱼之乐或者温王其他亲厚之人寻衅滋事,抬着秉公处理这四个光明正大的金字招牌,便可不着痕迹的与李元雍划清界限。偏偏让人说不出口挑不出刺,怎能不让温王恨的咬牙切齿。
    
    可怜这鱼之乐,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做了棋盘上的棋子还不自知。


第十二章 杖刑

    这棋盘上的棋子偏偏不知死活,跪在殿中,耳朵后三条血痕招摇醒目,眼神骨碌碌乱转,只看着李元雍,口内分辩道:“殿下不要受人蒙蔽,我不过与郭驸马叙旧而已。”
    
    郭青麟审时度势,干脆闭着眼凭他胡说,点头称是。
    
    李南瑾老神在在,回道:“我有纠风御史为人证,证明你确实与驸马爷当街殴斗。亦有人看到你与和尚拉拉扯扯。空问供词证实,你对他有轻慢之举。与驸马争斗一桩,欺侮出家人一桩。殿前侯身奉皇恩,未必连光天化日之下,礼仪教化四个字都忘到脑后了吧?”
    
    鱼之乐面色平静,说道:“宗正寺职责所在,臣心中敬重莫名。臣自问遵循孔孟之道,怎会行那不轨之事?空问师父可有提及本侯布施的三千香火钱?或许本侯太过潜心向佛,若是空问师父有错怪之处,本侯可向小师父道歉。至于驸马,也已承认我与他不过是当街叙旧,不慎踩了鞋子跌倒在地,大家来扶这才狼狈一些而已。”
    
    众人看向郭青麟。驸马面无表情一味点头。
    
    李南瑾喝问:“本卿受天子令,巡查城内皇亲行为举止,如今物证人证据在,殿前侯罪责难逃。你与驸马爷搂作一团,令多少人看了笑话!官仪尽失有失体统,难不成你认为本卿冤枉你不成?”
    
    李元雍随着他句句喝问脸色越来越难看,听到他与驸马爷都搂作一团更是坐立不安,只差亲手拿过长剑,搠他一个透明窟窿这才能一泄心头之恨。
    
    鱼之乐大喇喇丝毫不在意,他看了大气不敢出的郭青麟一眼,佯装诧异道:“我随着温王殿下读诗经,听到过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这一句,是说男子美丰仪,令人见之忘忧的意思。便是本侯真的倾慕驸马爷,要望尘而拜,又与你何干?”
    
    郭青麟脑袋耷拉到胸前,羞得眼中滴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李南瑾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却听到鱼之乐继续大放阙词:“宗正寺主管男女宗妇族姓,外戚官爵迁叙功罪,事务繁杂,未必冤枉,倘有错判,也不一定。况且我心中早有一人,怎会对郭驸马有不轨之意染指心思?李大人一定要我承认与驸马有不齿之事,是为了向永光公主交代,还是觉得这样结果,可以让陛下称心如意?难道大人要乱点鸳鸯谱,非让我与驸马凑做一对不可?”
    
    这番歪辞怪理将李南瑾气的血海翻腾,捂着胸口,连连道:“你放肆!”
    
    众官员视线倏然转向鱼之乐。
    
    鱼之乐腾地起身,怒道:“你罗织罪名,你想打击无辜!”
    
    众官员顿时扭头看向李南瑾。
    
    李南瑾喝道:“你罔顾教诲不堪成器!”
    
    鱼之乐喝道:“你公报私仇,你想株连成风,你想当张汤来俊臣,你是酷吏!”
    
    众官员眼神交错隔岸观火,各有心思。
    
    李南瑾气的心肝乱颤:“你这个——你想造反不成!”
    
    鱼之乐说道:“我又不姓李!为何我要造反!”
    
    李南瑾被他气得糊涂,竟然顺口说道:“莫非你姓李,你今日就要造反不成!”
    
    李元雍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听到此处勃然大怒,喝道:“住嘴!不得妄言!宗正寺卿罚俸一季,抄写宗蝶三卷,立刻退下!”
    
    李南瑾当着满朝官员,李姓王公说出这句话早已吓得魂不守舍,听闻温王名为责罚实则保全,连忙躬身谢恩一溜烟退出殿外。
    
    鱼之乐口舌之争大获全胜,洋洋得意,兀自不知死活,还说了一句:“我对郭驸马真的没意思!大人明鉴!微臣心有所属,可不能令驸马遭受无妄之灾!”
    
    他句句道来义正言辞,明说郭青麟实指李元雍,加上衣衫褴褛眼斜嘴歪,两只眼珠子咕噜噜乱转只往温王身上飘,满朝文武个个都做掩嘴葫芦,仿佛成了庙堂里的泥塑又聋又哑,只把李元雍恨得牙根直咬,手掌剧颤,恨不能立刻锤杀了这混账小子。
    
    他眼看着他半真半假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心有所属什么不见子都,乃见狂且,他何时与他讲过半句诗经!
    
    这无赖,这个不要脸的,是在借机向他——向他表情么!
    
    李元雍霍然站起,说道:“鱼之乐,你可知罪!”
    
    鱼之乐不是傻子,他看出了温王雷霆之怒,立刻见风使舵乖乖跪倒,说道:“臣知罪!臣错了,请殿下责罚!”
    
    当然要罚!还要堵着这悠悠众口,防止别人看他笑话!
    
    李元雍狠狠呼吸平息心头怒火。他踏入皇宫也是孤家寡人,苍虞山下那一战至今令他心有余悸。
    
    这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不知道藏了多少面目和善,实则等着啃骨嗜血的仇敌要他的性命!
    
    他心中讨厌鱼之乐想驱逐他去北疆去南郡一世不见才称心如意,但他胸中自有丘壑,也存了拉拢之态,他知道他武功高强行事勇猛是个可造之材。偏偏这厮不通世情不知恭顺,日日就是对着他垂涎三尺,他不是傻子看不出来!
    
    光这一份不轨心思,就足以死一千次一万次了!
    
    李元雍喝道:“左右!拉下去与我杖责三十!殿前侯当庭出言不逊顶撞宗正寺卿,是以下犯上,这一条就足以死罪!”
    
    给我狠狠的打!打死才好!
    
    于是犹自懵懂的鱼之乐还未来得及哀叹又打,就被如狼似虎的云羽卫拖到含元殿前的青石板砖上,嘴里塞了核桃,一杖一杖打在屁股上了。
    
    鱼之乐汗湿重衣,幸亏秋冬天寒,他穿的颇厚,左右侍卫是他玩熟了的,下手时存了三分留情四分颜面,这才没有让殿前侯新伤加上旧患,当场发作不治,话说皇帝虽然闭关不理世事,这当庭杖毙三等伯爵,可也交不了差啊。
    
    李元雍右眼皮直跳。那一杖一杖的刑法,也是落在他脸面上。
    
    满朝官员袖手旁观大气不敢出。刑部左侍郎殷商突然开口:“圣人制五刑,以法五行。《唐律》卷二十二斗讼律条有云:九品以上殴议贵;两相殴伤论如律;殴制使府主刺史县令为恶;郭青麟官拜驸马都尉、银青光禄大夫,职位权柄远在殿前侯之上。殿前侯身为佐职统属,殴官长又训为耻。而今鞭笞须得四十五,才能符合律法所规。”
    
    崔灵襄依旧低眉敛目沉默站在一旁,仿佛默认了殷商的僭越之词。
    
    鱼之乐这才真正害怕,他哪里想到与郭青麟一番拉扯被这些人牵强附会竟成了“殴官长”重罪,他立时掏出口中核桃大哭道:“殿下饶命!我真的只是看见郭驸马一见如故,想与他去梨园教坊喝酒谈天而已!”
    
    左右侍卫背后冷汗直冒立即堵住了殿前侯的嘴,将他双手反绑,停住了廷杖等着李元雍示下。
    
    李元雍面色愈发阴沉。鱼之乐不知何事得罪了崔灵襄,尚书大人这才借他之力痛下重手。他不想为人摆布但偏偏律法昭彰煌煌如巨日,令他无处反驳无法分说。
    
    权衡利弊,人人心头都有自己一本帐。李元雍轻声道:“左侍郎言之有理。殴伤官员本是重罪,何况殿前侯明知故犯,此为十恶之首亦不为过。”
    
    他双手负到身后十指扣入掌心,面色狰狞:“那就给本王打!若杖刑致死陛下面前本王自可负荆请罪!左右还不动手!”
    
    云羽侍卫面面相觑,而后那又沉又痛的廷杖便真刀实枪的打在了殿前侯的屁股上,绝对不敢有一丝懈怠敷衍。
    
    秦无庸侍立在侧看着温王面色越发苍白手掌紧握成拳。他心想殿前侯若是哭叫求饶,也别“啊!我又没错!”“嗯!你们屈打成招!”“嗯嗯!我就没有——”这般不成体统,至少该哭喊两声忠心耿耿可昭日月之类的,也算为温王殿下挽回几分薄面,这般市井小人嚎哭出声真是啧啧,令人耻笑啊……
    
    李元雍听他犟头犟脑一边挨打,一边还不停强辞争辩气得头晕。
    
    鱼之乐打定主意不令他好过。进宫以来两次三番被他气的半死不活,他在别人面前都做出一副儒雅宽厚的样子,偏偏这混世魔王般的鱼之乐屡次三番逼得他现出本来面目,这一番被崔灵襄当面挤兑,恨得温王连礼贤下士都不想再装了,他说道:“殿前侯如此不堪教化,教宗正寺少卿会同礼部、刑部侍郎协同处理此事!天子脚下首善之区,殿前侯身为国家官员怎能行此不端之事,左右,与我重罚!送交刑部从重处置!若有此等效尤之徒必要严惩不贷!等陛下出关,本王定要去向陛下请罪!崇文馆管教不严有此凶徒,是本王的失职!退朝!”


第十三章 坐牢

    温王旨意当头倒下,殿前侯当晚进了刑部大牢应承点卯。
    
    这大牢始建于东西两晋,为司马氏迫害宗族所用。自南北朝至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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