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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华满地似残雪作者:灯玉墨(完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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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零看着青子的眼睛,苦笑着轻轻摆了摆头,认真问道:“青子啊青子,我问你。这世间的事情可有真正的黑白对错?或者说,就连‘真正’一词也并无真假?”
  青子想了一想,道:“认为对,错的也是对的;认为错,对的也是错的。”
  白零又一摇头:“哪日你若有了新看法,大概便懂得我的心思了。”
  言罢,别过。
  螣蛇和十六爷的斗争从来没有停过,却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件,以一种低调的方式共处着。
  这样的低调平静被打破的前夜。
  青子在咸阳桥旁的梅树旁坐了许久,终于见着那抹久违的雪白。
  “我来了。”白零笑着打了个招呼。
  青子举起酒壶,笑道:“这次轮到我请你。”
  白零自然地靠着青子坐下,长呼了一口气,接过酒壶。
  朔夜,阴天,雪未落,梅无苞。
  白零侧头看着青子,轻声道:“我有些荒诞的想法,等天亮怕是来不及告诉你了。”
  “怎会?等天一亮,十六爷就去把螣蛇的老巢端了,你不就回来了么?”青子有些不解,忽又似想到了些什么,将询问的目光投向白零的眸。
  白零没有回答,只凑近了道:“听我说完。”
  青子看着近在咫尺的白零的脸,点了点头。
  白零启唇,却一个字也没说。
  雕花的味道和雕花的味道,略热的温度和略热的温度,莫名的感触和莫名的感触。
  青子愕然看着白零,并没有反抗。
  “连我自己都觉得荒诞,但我还是想告诉你
  。”白零微侧过头,半闭上眼。
  青子神情复杂地笑着,吐了三个字:“知道了。”
  “所以?”
  “所以,如果我现在想要回去通风报信,你不会阻止我。”
  白零眉心猛地促起,看了一眼架在脖子上的长剑,对上青子那说不清是什么意思的笑脸。
  青子的语气平静得跟不正常似的:“上个月,你让我交给十六爷的东西……是假的吧。这样一来,我想我应该已经知道了事情是怎么回事。”
  白零没有试图解释,只道:“你若要我的命,取。”
  青子冷眼看了白零许久,收了剑,起身欲走:“看在酒的份上,我留你一命。”
  “若你报信,螣蛇会要我的命;若你不报信,十六爷会要我的命。我若远走他乡隐姓埋名……不如一死。”
  “为何不如一死?”
  “因为那件荒诞的事情。”
  青子沉默半晌,坐了回来,夺过白零手上的酒壶,闷了一大口。
  白零安静地看着青子,似是料到了又似有些意外。
  青子将酒壶放下,叹道:“其实我也是一个荒诞的人。所以……让十六爷被螣蛇清掉吧。”
  于是,黎明的血雨过后,青子便是孤身一身。兵刃成了无主的兵刃,却逃不脱永不回鞘的宿命。
  杀,逃,再杀,再逃。
  选择了让那朵花从剑梢飘走,便选择了将自己置入死地。不知青子是否后悔,只知青子一个人默默与一群人对抗着,如他的名字那般,一柄长剑坚定伫立,不折不弯。
  青子很想对白零说,此情当不起。
  白零则很想对青子说,此情值不得。
  但每每在逃杀中偶然擦肩,或隐蔽时并坐浅谈,都不曾说出口。
  几日后的一次追逃中,青子受了重伤。
  无处可逃,逃无可逃,便是逃了,重伤的身体也撑不了几日。
  与此同时,青子也终于下定了决心。
  向螣蛇投诚。
  十六爷已死,加之白零对青子表现的一些描述以及不杀改收的种种好处,螣蛇算是接受的青子的投诚。
  在那之后,白零担起了照顾青子的任务。
  “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逼入绝境才肯站到螣蛇这边。”
  对于白零的疑问,青子没有回答,只是说了一些过去很久的事。
  幼时家乡饥荒,易子而食的现象并不罕见。而青子,便是被路过的十六爷从别人家的牙缝里救下,然后带到了现在的咸阳。青子得名青子,然后便被当做一把兵刃锤炼打造,最
  终成了十六爷手中的利器。
  但人终究不是兵器,人有心。有心便会有思想有感情,而一个有思想有感情的人不会甘心做一把没思想没感情的兵刃。或许在年初知道白零是卧底时,想到那场苦肉计,便开始有了这样的不甘心。
  只是,青子依然没有回答为什么会有那几日的犹豫。
  白零也不想深究,只当青子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而已。
  对于某件荒诞无稽的事情,二人心照不宣。
  只是某次对月畅饮时,提起当日青子选择不回去报信。
  “或许那才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而你,应该是导火线。”青子如是解释。
  白零认可了这个说法,同时又想起了一些什么:“我曾问过你,这世间的事情可有真正的黑白对错。如今,你可有改变想法?”
  青子想了想,摇头。
  白零又问:“那你说,你背叛十六爷是对是错?”
  “自然是错,但即便知错,我亦不改。”
  “那……你说,我遇上你是对是错?”
  “这我不知道,”青子想了想,“我只知道,我遇上你是错,不杀你是错,与你相知更是错上加错……但我,不悔改。”
  白零来不及将这话细想,便接着问:“若我说我无法满足与现在与你的状态,你觉得再进一步是对是错?”
  “错得不能再错。”青子没有犹豫,“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不会再知错犯错。”
  白零悄然将匕首架上青子的脖子:“若要如此,我宁愿杀了你。”然后,箍住青子的双手,将青子压在桌上,强硬却小心地吻了上去。
  “……唔,你!”
  “不想要,就杀了我。”
  白零用匕首压着青子的脖子,却箍不紧青子的手,任由青子挣脱了右手,从腰后缓缓拔剑出鞘,架在了白零脖子上。
  “杀!你杀了我,或者我们同归于尽!”白零的话语中带着一种认真。
  青子与白零无声僵持许久,最终也没有放下剑,只笑着道:“我选择杀你。”
  白零的眼睛失神了一瞬,而就在这一瞬,青子的剑不带迟疑地扬起。白零本能地后仰,险险与剑锋擦过,在脖子上留了一串血珠。
  “爱这种感情太重,我担不起。”青子站起身,无视白零的匕首,漠然将剑架回白零的脖子,“我不能死,因为我担了一种重量仅次于爱的感情。在这种感情消失之前,我不会让自己就这么死。而你,也不会杀我不是?”
  白零沉默地望了青子许久,收起匕首,退一步避开青子的剑,提起酒壶,一饮而尽
  ,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在那之后,依然是默契的心照不宣。
  沉默的是言语,不沉默的是青子的剑。
  剑轻飘飘地刺,刺穿了螣蛇的心脏,杀死了压在青子心头的沉重感情。
  第三个知道这件事的人是白零。
  白零没有立马通知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人,而是看着第一个人的尸体,平淡地问第二个人:“为何?”
  “因为这个人让我痛苦挣扎,我恨这个人。”
  “所以十六爷死之后的那几天你在痛苦挣扎,然后选择了恨和杀?难道这便是对的选择?”
  青子用手指触着剑上未凉透的鲜血,轻轻闭上眼:“不,这是错的。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是对的……每个人的出生都是错!每个人与每个人的相遇都是错!每个人与每个人说的每句话都是错!每个人与每个人说的每句话产生的每个想法都是错!这一切都是错,我的对错观也是错,什么都是错!错!错!错!错!”
  “可你不后悔。”
  “不后悔。”
  “你杀了螣蛇,你也逃不掉。”
  “我不逃。”
  “那我陪你。”
  “好。”
  在那之后,螣蛇的势力因群龙无首渐渐湮灭了。
  后来的人说起螣蛇被刺杀的事时,都只含糊不清地说不知是谁下的刀,只知当时螣蛇的房里燃起了大火,火被扑灭时地上不知多少烧焦的躯体。
  有的人被辨认出来证明死亡,有的人直接宣告失踪。
  再无谁知道青子和白零的下落。
  除了咸阳桥边的那棵梅树。
  一轮冬月从长安城的墙头爬了上来。
  一树雪白的梅花,在月光里纷纷扬扬落下。
  隐约地,还能在花香之间闻见尚未消散的酒香。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我觉得解释是必要的!所以我又来了。这章里面用了少量黑话,都是我考虑过能一眼看懂的才用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其实这章我最想写的只是最前一百字和最后一百字……总觉得中间一堆字都白写了。虽然我心里咆哮着好想BE好想BE让这两人赶紧去死,但考虑到下章结局全章皆虐我还是忍住了,写了个开放式结尾。关于白发,别说我没科学依据,这是白化病懂么懂么……另,咸阳桥在长安城的西边。


    ☆、第七世·迟来春雪

  【迟来春雪】归来之时,花落满地雪满天。
  长安城南启夏门,青砖一墙看路人。
  “长安,好久不见。”
  宇青尘忘了这是第几次来长安,只记得上次走的时候说过一句相似的话。
  路过守门官兵漠然的眼神,用破旧的布靴踏过更加破旧的青石路。
  进门右转便是通济坊。
  通济坊住着的人轮流转了许多年,如今的人宇青尘已经一个也不认得。
  从通济坊穿过去是曲池坊,再过去就是曲江池芙蓉园。
  今日恰是三月三,上巳佳节。曲江池边男男女女络绎不绝,甚是热闹。
  宇青尘记得那一年也是上巳节,他在这池边遇到了一位姓苏的姑娘。
  不禁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今日来长安,倒是不知是否会再看见她,但即便相见,也只会摆出一张冷脸将他赶走吧。
  那年一个卜卦的小摊上,苏姑娘一脸紧张地看着道士,道士则神秘兮兮地说着些什么。
  那年的宇青尘很天真地走上去,讪笑那道士将二动爻解反了未来过去。
  如今,已记不起那卦是什么卦了。记得的只有苏姑娘惊讶的表情,以及请宇青尘为她卜算姻缘的可怜神态。
  苏姑娘有一个叫令纸白的心上人。
  “姑娘若是真心喜欢,何必管什么姻不姻缘不缘的,只管去追不就得了?道说无为,可姑娘若真无为,令公子又如何能得知姑娘的心意?”
  “我……我……那,可否请公子代为告知……”苏姑娘侧着头,小心翼翼地看着宇青尘。
  怀揣着姑娘的心意,宇青尘离开曲江池,走向那位令公子的住处。
  今日之宇青尘,走的是与那时一样的路,心中的是与那时相似的心情,只是怀中少揣了一份心意。
  北行,直走,路过许多坊,便到了东市。
  记得离开长安之前,令纸白曾说东市某街有个孟大婶,做的红豆糕非常好吃。只是那时虽记下了,却一直没有去寻那孟大婶。
  不知今日,那孟大婶还在不在。
  在一街一巷中横竖穿梭,总算找到了那条街。从街南走到街北,又从街北走回街南,莫说孟大婶,连个卖红豆糕的都没有。
  想必,那孟大婶已经不在这里了吧。
  走了许久也饿了,便随意找了家店坐下。
  吃着店里的红豆粥,虽不是孟大婶的红豆糕,也算和红豆沾了个边,了却这一桩心愿。
  恰在这时,店里走进了一个穿着青灰色袍子的老道,老道见了宇青尘,傻愣了半晌,
  终于小心翼翼地开口:“青……咳,青尘道兄?”
  “莫叫道兄。我可从未出过家。”宇青尘笑道。
  “反正我不信!道兄可是我见过最接近道的人,说什么我也不相信道兄是俗家人。”
  “正所谓生而不有。道生万物,可没有逼着天地万物都去出家。”
  老道不再与宇青尘争论,叫了饭菜在宇青尘旁边坐下,叙起了旧。
  “当年曲江池畔一句‘阳主过去,阴主未来’,到现在倒是有许多年了。”老道打量着宇青尘那变了不少的面容,轻声道。
  宇青尘也打量着老道那同样变了许多的面容,叹道:“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咯。”
  “哈哈,长安见不到,等哪日咱俩都飞升了,天上见去。咳,咳咳……”
  “最近你身体不好?”
  “岁月磨人呐……”
  三言两语间,宇青尘一碗红豆粥见了底。与老道别过,从后门走出了小店。
  出店刚走了十来步,便听见一声远远的吆喝。
  “孟氏红豆糕!百年老字号!”
  宇青尘向着那边望了一眼,没见着想象中的大婶,只看见一个年轻的小伙。
  释然一笑,没有去买红豆糕,只无言与小伙擦肩,走向东市西边的平康坊。
  平康坊南门之东有个菩提寺。
  那年的令纸白就客居在菩提寺中,一边替寺中僧人抄经赚些书墨钱,一边挑灯苦学。
  宇青尘走进寺中,已没有僧人还能认出他了。
  当年时常来访的小书生,也只是佛陀门前的过客而已。
  有位老僧看出宇青尘并非是来烧香拜佛,便上前问:“施主可是来寻人的?”
  如今,宇青尘的回答是:“我来寻物。”
  “所寻何物?”
  “很久以前……我将一把伞忘在了贵寺,不知现在可还在?”
  “怎样一把伞?”
  “白色的伞面……现在大概已经旧成黄色的了,伞上画着一枝红梅,题了两句诗。若找不到,便算了。”
  老僧想了许久,似忽然回忆起什么,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宇青尘:“施主可是姓……宇?”
  “正是。”
  “跟贫僧来吧。”老僧转了个身,向着角落一间古旧的屋子走去。
  尽管一直有人打扫,但那股旧味却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弥漫在屋子里,就如老僧斑白的须眉。
  老僧翻找了好几个杂物柜,终于找到一个看不出本色的布包。
  打开布包,露出一把被桐油粘得几乎打不开的伞。
  宇青尘
  拿过伞,小心翼翼地掰着已经脆了的伞骨,将伞面一点一点分开。
  依稀辨得伞上题诗:冷艳由雪衬,寒香任风提。
  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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