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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环链-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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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飒惊讶地看着这顽皮的小女孩,一时说不出话来。彤飒刻意隐藏酸土之地外面世界的模样,不只是她,宁百清、繁浩以及茅屋里的人都如此隐瞒事情,目的是为了让这个天赐的孩子避免被灵界执行官发现。宁亚穗对外面世界的好奇是必然的,可是现在怎么说才能让她不再问下去呢?彤飒最后说道:“亚穗还小,走不了那么远的地方,酸土之地非常广阔,你要出去还得长大点哦。”



温和的语气中充满了矛盾,宁亚穗听不懂妈妈的心思,看着彤飒离开茅屋,就飞快地跑到门口,此时烟雾渐浓,彤飒的身影消失在浓雾里。小小的孩子在没有约束者的情况下又开始游戏:她跑到一位老爷爷背后,拍了拍爷爷的背,趁着爷爷返身查看的时候扮鬼脸,就笑着跳开了;然后她又跑到了一个阿姨的背后,偷走了她的骨针,跑到门外去。那人跑出来追宁亚穗,拼命地喊道:“别跑,你这坏孩子。”“坏”在宁亚穗耳中并非是个坏词语,大家围着她说话的时候总是带个“坏”字,却是以愉快心情说出来的反话,小孩子听多了反而认为这个字眼是赞美自己的话,对方说这话倒令宁亚穗更加肆无忌惮。她跑到石级下面,藏起了骨针,连蹦带跳地从那急坏了的阿姨身边跑过,躲在另一个女性身后。对方跑过来要骨针,宁亚穗摊着双手,摇头示意没有,这可气火了那阿姨,咒骂起来。



这么一胡弄,茅屋里的人都围过来道:“算了算了,不过是个小孩子,而且这孩子是我们的福神,不能对她不敬。”“亚穗,你快把缝衣的针还给阿姨,要不你就没衣服穿了。没有衣服多丑,快拿回来。”若大的屋子里只有宁亚穗一个小孩,大家都哄着她依着她,宁亚穗刚还了骨针,仍旧感到不够,思索着要如何找到新玩意儿。正想着,彤飒回来了,不仅拿来了衣服,还挑着满满的地一桶水回来,进门就喊:“过来煮饭,男人们都回来了。”



宁亚穗听见妈妈的脚步声,早就站在门口,当彤飒说完就问:“爸爸回来了,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彤飒在看见宁亚穗的一瞬间把她抛给了远处的人,沉着气道:“快把亚穗藏起来,灵殿的人来了。”



宁亚穗明白听到“灵殿”的时候又是该去躲藏起来,两个女性连哄带推地拖着她从后门离开,识趣地从茅屋的缝隙里钻出去,在距离石台边沿不到一手掌之长的地方蹲下,用钢酸草叶子遮盖身体,躲在檐下的狭小空间。钢酸草,从它的名字就可知道其叶子的坚硬程度,在没有处理过之前,钢酸草的叶片甚至可以当作刀具使用,在茅屋里大家都这么用。宽大的叶子呈一字型脉络,被压扁脱水后再褪去外层的硬皮,经过这种加工后,钢酸草叶可以用来做许多东西,包括茅屋的材料、衣服、绳索,真是人穷而物尽其用,活在一个资源不多的世界就要适应那里的生存方法。话说了那么多,其实除非真的没有衣服穿了,人们才会选择一种硬得让人浑身起疙瘩的钢酸草衣,更别说布置在茅屋架子上的草叶了。



宁亚穗对身边的人道:“那个,草刺得我好痛,我能不能出去别的地方躲猫猫啊?”在宁亚穗这么小的孩子还不懂得什么叫危险,这里的人对她都很好,从未见过外面世界的她只知道彤飒催促自己躲开,却以为只是要玩躲迷藏游戏,和来历不明的人玩游戏。其他人轻声叫她安静,不过宁亚穗怎么会轻易听从别人的安排,拉掉披在身上的钢酸草叶子,道:“我要到别的地方。”



有人连忙拉着她道:“别胡闹,不然宁百清爸爸会骂你的。”



“爸爸会吗?”宁亚穗虽然顽皮,却对父亲宁百清特别地惧怕,当大家都控制不了她的时候都会叫宁百清出来帮忙,宁亚穗一听见爸爸的名字就安静下来。



那人转到茅屋墙角处,张望着道:“亚穗,你看,你爸爸不是在那里吗?”果然,宁亚穗看见彤飒妈妈和宁百清、繁浩两个爸爸一起说话,也就安静下来。



静寂的时空一分一秒地逝去,杂乱的脚步声传入宁亚穗的耳朵里,“爸爸,还有繁浩爸爸也在,脚步声有点沉,有果香味,今晚有好吃的了。”小女孩兴奋地低语着,“爸爸后面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声音,其中一个相当地重,其余的都很轻松,究竟为什么呢?”宁亚穗从小就只知道大人们都铐着脚镣,意识中认为那是他们身体的一部分,可是自己本身就没有脚镣,为什么呢,这种问题她也从来没有得到答案。



第五话 来访者



 静寂的时空一分一秒地逝去,杂乱的脚步声,淡淡的水果香味,宁亚穗知道爸爸们又带来的食物。“咝”的长声,“咕,铃”的短声,那是没有损伤的新脚镣碰到酸土的声音。“有新人来了?宁亚穗从小就只知道大人们都铐着脚镣,意识中认为那是他们身体的一部分,可是自己本身就没有脚镣,为什么呢,这种问题她也从来没有得到答案。好奇心让这个不懂事的孩子撩开钢酸草叶子,露出一个小小的窗口,暗地里看着屋里的世界。



宁百清和繁浩并肩进屋,后面的人把收集得来的食物堆到角落里,大家都不去碰它们,也没有想过要吃,这些水果全是留给宁亚穗的。宁百清紧张地环顾茅屋,没有找到宁亚穗的影子,于是往彤飒那里看过去。彤飒此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打水洗碗,刚刚洗的那只破碗的缺口割伤了她的指头,彤飒吮吸着,看看宁百清和繁浩紧张的样子,不动声地摆头指示宁亚穗藏身的地方,又道:“你们今天弄来了许多食物,那边没有为难你们吧。”



繁浩点头,平静地说道:“没有,那边的人说流放比剥刑好,在那边钉挂的都落了个死无完骨的模样,太惨了。”



彤飒问道:“他们怎么会说起惨这个字眼了?”



“有个叫李峰的家伙来了灵界,本来他应该是去冥界的妖怪,阴差阳错来了不该来的地方,执行官们说他忘不了人间的罪孽,判他剥刑,现在……”繁浩转述着对方的话语,没有亲眼见过,他的话里没有痛苦的味道,“接下来他们说‘你们有新朋友了’。”



彤飒没有任何惊讶的反应,宁百清斜斜地看着拖着沉重铁镣的新人。此人一身蓝色绣花的绸质长衣,下面的裙摆沾了后后的污泥;蓬乱的头发插着几条黄金头钗,一张圆脸显露着憔悴却悲伤的神情;十指镶嵌着人造长甲,有的已经拉下了,勉强地粘着,有的已经破损了,露出残缺的花纹。彤飒道:“原来是个女的,也罢,这里缺少了个会绣花的人,我们可有好看的衣服穿了。”



那人没有话,在她旁边的一个穿着铁青色长袍的男性解开绳索道:“从今天起,你,可丽儿就住在这里。”严肃的话,毫无表情的脸,宁亚穗只觉得说话的人很可笑。可丽儿仍然站着不动,说话的男人就推她一把,让她滚到脚边去。四个押解犯人的官员冷漠地查看了茅屋,低头看见彤飒打来的一桶清水,拿起勺子瓢了一口,喝光了才道:“宁百清。”



“在,葛期礼先生。”宁百清从人群里走出来,不恭不敬地行礼道:“先生叫罪人有什么事情呢?”



葛期礼,就是解开绳索的那人,道:“别叫我先生先生的,我们还是以前的那种关系,死党。百清,他们把你关在这种地方,你会不会觉得艰难啊?难得来一趟,我私下拿来了酒,喝吧。”葛期礼从长袍里抽出一个长颈小壶,先喝了一口,递给宁百清,才道:“总执行官也太残忍了点,酸土之地哪里是能住的地方,有机会我一定会替你求情,让你出去,但你也要答应我,千万千万别再私自离开灵界了,不然我也保不了你。”



宁百清刚沾了一点酒香味,听见葛期礼说这样的话,于是还了酒壶,道:“现在在这里挺好的。”



这句话有点出了葛期礼的意料:“什么,你不想出去?怎么酸土之地有水有鱼,你就当这里是故乡了?这一点也不像你的作风哎,你不是喜欢到处旅行的吗?”



宁百清刚想说句什么又止住了,转而道:“你瞧瞧我的脚链,已经被酸蚀断了,我已经自由了,是我自己还不想离开。”



“为什么?你当时大吵大闹的要找什么人复仇的,不是吗?”



“现在想通了。”这句话是宁百清的托辞,他还是想找黑鹤,可目前最重要的是女儿宁亚穗。宁百清不想离开年幼的宁亚穗,才借口推掉好友葛期礼的一番心意。



繁浩没有任何解释的份儿,心里却想:“你说的话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不过也罢,要是你走了,亚穗她也会跟着你去吧。”繁浩看了看彤飒紧张却又失望的神情,耳语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彤飒摇头。“是不是亚穗她闹出了什么好事了?”



彤飒也低声道:“亚穗每天都干那些‘好事’,这倒没什么,不过我们老是欺骗她,不让她离开酸土之地可不是长久之计。”



“这话怎么说呢?”



“她已经理解到我曾经到过酸土之地以外的世界,我算是暂时敷衍过去,她不问了;可是繁浩,我没有信心能够长时间隐瞒下去,宁亚穗一定会一天天地长大,最后会成长到足以了解世界的年纪,所以……宁百清刚才说的话明显是想留在此地,他还不知道亚穗的心思,你说他要是答应了会怎么样呢?”彤飒不安地说着,细小的动作里透露出极乱的思绪。



“亚穗的心思?”繁浩愣了一下,“这么小的孩子已经能够理解事情?彤飒,你说真的?”不管那种想法,天赐的孩子究竟有着何种能力还是未知之数,她小得无法完整地运用力量。



宁百清和葛期礼的谈话还没有结束,后者道:“百清啊,你好好想清楚,当初你是自己逃离灵界的,总执行官没有重重治你的罪已经是看在你曾经帮助了别人的关系。说起来那个叫隆明的人和你很不错吧,还有那个叫黑鹤的,真的是冥皇族的人吗?”



第六话 消逝的灵魂



 宁百清和葛期礼继续谈话,后者道:“百清啊,你好好想清楚,当初你是自己逃离灵界的,总执行官没有重重治你的罪已经是看在你曾经帮助了别人的关系。说起来那个叫隆明的人和你很不错吧,还有那个叫黑鹤的,真的是冥皇族的人吗?你不是想找他们吗?留在这种地方,你能做到什么?听我说,酸土之地没有出路,你一定要出去,惟有这样才能完成你自己的心愿,”



宁百清突然抬头看了看彤飒和繁浩,他们俩在私语着什么,而其他人远远地躲着葛期礼,跟着葛期礼来的三个随从各自坐在门口处,懒散地假寐着,没什么特别的人存在。宁百清这才放下心石,轻轻道:“你别说得这么响亮可以吗,我可不想把黑鹤的事情全盘托出。”



“怎么,黑鹤那人这么难对付吗?”



宁百清暗暗叹气道:“期礼,你没有见过她的实力当然什么都不知道。那个人仅靠一人之力就召唤了数万亡灵和‘元’到人间,进行她的活动,达到她的目的,我和隆明的行动都被她算在里面。隆明说他有熟人在长坡,恐怕他也会遭到那个叫黑鹤的家伙的毒手:一个藏在阴地里的人真是让人防不胜防。”镇定中带有一丝抖颤,平静中存在一种畏惧,看来黑鹤确实不是个好对付的人,葛期礼在那一刻意识到宁百清的无奈。宁百清继续道:“黑鹤是否是冥皇族这我不清楚,可是有隆明手中有证据,而我却只知道她在使用我们所熟悉的能力,除此以外,我无法说明或者确认她的身份。”



葛期礼黯然地说道:“我按照你说的,暗地里派人去大龙王宫殿里去了,然后又到赵家庄去,结果哪里都找不到。尤其是赵家庄,一个人影也没有,庄园和农田全被焚毁了,如果当时有人活着,也绝对逃不过被大火吞噬的命运。话虽如此,看守灵界入口白门的执行官告诉我,没有白头发的孩子经过,如果是到了冥界,那我们也难说。”



宁百清沉默了,这份情报已经表明隆明一家失踪了,黑鹤完全是踪迹缈然,比起不听情报前的安宁,现在更加混乱和痛苦。他几乎要冲口而出道:“我要离开这个地方。”却在最后一秒停住了,“亚穗。”



“什么?”葛期礼这一刻只注意到彤飒和繁浩双双嘻笑打闹,没有留神宁百清的低语,不自觉地道了一声。



“没什么。”宁百清极力掩饰复杂的心情,转而问道:“你没有把这里有净水的事情告诉总执行官吧。”



葛期礼骇然地瞪目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宁百清?我当你是死党哎,你看看你,连自己人都不信任,我还能帮你吗?这里的事一个字眼都没说出去,要是……”



宁百清发觉茅屋里的人都看过来,连忙捂住葛期礼的嘴,道:“我不是不相信你,只不过要是给他们知道了的话,总执行官就绝对不允许我们继续留下,你看看,我们的皮肤比几年前的要好多了,还不是这丁点儿水的缘故,我是可怜可怜自己,也不想别人多受罪啊。这些年在这里逝去的灵魂已经减少了许多,不过大家都还是那时候的样子,也没增加多少人。”



“是吗?不过照我看来,可丽儿似乎就没法活下去。”葛期礼看着神情呆滞的女性,道:“你看看她的脚,虽然带着铁镣,却已经挂不住,皮肤已经变得透明,再来就是身躯,当头部开始融化的时候,她就会消失了。至于时间长短吗,对于她而言,时间不多了。”事实上,葛期礼一边说一边看着可丽儿的变化。果真如他所言,可丽儿在消失,头部逐步液化,一颗散发着白色荧光的小球从可丽儿脚底冒出,升上半空,穿过草盖的屋顶,消失在夜色中。“元”,这是葛期礼看着那小球离去后的第一个名词,“化‘元’了,刚来到这种地方就消逝了,真没意思。”



“还好说,你的话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宁百清哼着道,“死了也应该尊重死者,这可是建造坟墓的理由啊。”这段对话的期间,可丽儿的头已经冒出了几十颗小“元”。当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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