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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令-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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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踉跄的走到那几个闲话的人跟前,低声问:“轿子呢…轿子往哪个方向去了?”
  “呃…这个,我没看见。”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一人自告奋勇,指着一条岔口的胡同道:“往那儿去了。”
  话音才落,陆世安就狂奔出去。如离弦之箭,踩过地上的污水,浑然无觉自己一身狼狈。
  他在这里,他刚才就在这里!
  陆世安的心中只有这一句话,不断重复着,似乎早已融入了他的骨血,成就他的执念。
  他追啊追,在九曲十八弯的胡同里被绕的不知东南西北。
  茫然四顾,两旁种着的海棠树在雨中孤零零的,花儿还没开,就已被打得耷拉着脑袋。他想起多年前的一个春,书院里的人相约一起去郊外踏青,跟丢了大部队的两人,找到了一座破庙落脚。夜里风凉,那人裹着他的衣裳瑟瑟发抖,嘴里塞着一个肉包子,用孩童的稚音说:“世安哥你要做状元?嘻,那我给你当探花郎。”
  探花郎啊…探花郎。
  回忆里的探花郎…
  他再也找不见。
  皇宫内的丹鹤楼上,李朝钺凭栏而立。
  在这京畿的制高点,能将整个皇城一览无遗,他看见一个痴心人追着一顶软轿,在回字形的街道兜兜转转,兜兜转转。大雨无情,将他的青色长衫浇成了污黑,好像一点化不开的墨。
  小安子上前,低声劝道:“皇上,进去吧,外头风大雨凉,过两日就要殿试,皇上还得注意自个儿的身子。”
  李朝钺望着汇成珠帘的雨:“是啊,还要殿试…小德子,你说,一个人心若冷了,会硬到什么程度?”
  小德子尴尬的苦笑:“这个…皇上问奴才…还真是…奴才不懂这个。”
  李朝钺大笑:“那就拭目以待吧。”
  三日后的殿试,果然诚如众人所料,陆世安一举夺魁,成了当届的的金科状元。
  琼林宴设在御花园里的芍药池畔,百官围着一湖水塘,塘中一轮月亮,月下芍药竞香。
  有人说这是花好月圆,好意头来的。
  聂玉棠听了只想笑,便丢了一只鸡腿进湖里,顿时水面波光粼粼,月亮碎成了渣。他凑过身去与坐在旁边的
  云逸之咬耳朵:“瞧见没,这是镜花水月。”
  李朝钺见状,问:“聂爱卿你有什么话要说?”
  聂玉棠笑得一脸狡猾:“皇上恕罪,微臣那是…嘻,手滑了。”
  群臣又是一阵窃窃私语,小德子见郭孝如的脸像霜打得茄子,怕是又要弹劾聂大人,赶忙扯开喉咙喊:“宣状元陆世安,榜眼洪秋枫,探花郭定礼觐见。”
  三人垂首进殿,下跪行礼。
  御史大人一见到自己儿子立刻眉开眼笑,也顾不得去挤兑聂玉棠了。
  李朝钺端着架子说了一通有的没的,便吩咐他们落座。
  所有人都盯着李朝钺右手边那个位置,以往…那宝地是聂玉棠的专坐,可今晚聂大人只顾着和云大人眉来眼去,这个位置该轮到谁呢?
  李朝钺的视线不动声色的绕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陆世安头上,小德子心领神会,毕恭毕敬的请状元郎入座。
  琴师们瞅准时机长弓一拉,钟磬敲击,舞姬们鱼贯而入,袖底生香,和着那靡靡之音翩翩起舞,此情此景,叫平日里一本正经的大臣们顿时浑然忘我,如置天堂。再加上三杯黄汤下肚,眼看着就要去陪着舞姬一起扭动了。
  聂玉棠算是相对镇定的,就是酒后色心大起,歪着脑袋一个劲冲云逸之傻乐。
  坐在对面的,旁边的,早就见怪不怪了。反正李朝钺也没说什么,大家伙难得放肆。渐渐的,就有几个胆大的,拿他们开玩笑。其中尤以礼部侍郎谭少庸最为夸张,神秘兮兮的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到大伙儿跟前炫耀道:“瞧见没有,这画工没有十多年可练不来,把我们云大人画的…那叫一个风!神!俊!秀!”
  聂玉棠瞥了一眼道:“嘁,这一副还不算好,画古斋出品的才是精品,改明儿老谭你去时记得用我的名号,保管叫他将私藏都拿出来。”
  声音不大不小,却是刚好够所有人都听到,又是一阵低声的哄笑。
  另边厢,新晋出炉的大红人陆世安倒是本分,坐在李朝钺的身侧,一直寡言少语,默默喝酒,淡定疏离的样子教人分不清他到底是心无旁骛呢还是心事重重。只见他酒盅一次次往上提,提到了嘴边,咽进了喉咙,汇聚到胸口,烫痛了那叫心的位置。
  感慨时,侧过头去对着李朝钺苦笑说:“真没想到啊,皇上,我陆永有生之年竟能和您坐在一起把酒言欢。”
  李朝钺睨了他一眼:“确是出人意料,朕原本以为朕这辈子都会将你划在有用之才这条线外头了。”
  “呵,那可真是多谢皇上高抬贵手,肯放
  过在下。”
  “哪里的话啊,爱卿,反正连他自己都不在乎了,朕还替他生什么气啊…你说是不是?”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针锋相对。
  但显然是李朝钺占了上风,尤其关于最后那句,像是戳中了陆世安的心肺,令他一张秀气斯文的脸瞬间白透,坐在椅子上再也不能动弹。
  是啊…
  那人都不在乎了。
  从他陆世安入京以来,送过名帖,到他常去的酒楼等候,甚至带着聂氏亲族的信件前往,都无一例外通通吃了闭门羹。
  聂府的下人说:“东西你可以留下,人我们老爷不见。”
  “烦请老伯通传,在下姓陆。”
  “姓陆怎么了?”
  “…我…在下是他的同乡。”
  “每年科举同乡上门拉关系的多的去了。”
  “……”
  陆世安想,活该啊,活该!活该他会有今天…伸手一把抓过酒壶翻过来就往喉咙里灌,灌的满头颈都是酒水,趴在桌子上咕哝着:“活该…我真是活该!”
  如此御前失仪,小德子小安子看的直皱眉头,可偷偷打量李朝钺的脸色,皇上并没有表现出半分介意,他们懂得不该他们管的,他们不会多管,更何况,皇上和状元郎似乎早就认识,两人打得什么哑谜,旁的人不懂,也不需要懂。
  李朝钺看他一副伤情落寞的样子,不由冷哼一声,学着聂玉棠那一套幸灾乐祸道:“爱卿啊,你这哪里是在喝酒啊,再好的甘醴到了你肚子里恐怕都成了苦胆汁了。”
  能说这样的话,便足以证明李朝钺是站在了胜利者的立场,可话音才落,便瞧见不远处的聂玉棠正纠缠着要云逸之与他行酒令。
  月光下的聂玉棠,脸色红润的像一只煮熟了的螃蟹,笑得憨厚竟一如当初,一如七年前…
  


    ☆、尚书大人的苦逼情史

    那时候,李朝钺还不是大覃的皇帝,聂玉棠也没有今天这般荒唐。
  他们各走各路,各有各的烦恼。
  李朝钺烦的是,老皇上病危,他这个有军功的二皇子立刻成了大太子的眼中钉,肉中刺。
  聂玉棠烦的是,他要等的人失约,他一身武功尽废。
  想来有时天意如此,冥冥之中,得到的,失去的,都在一夕之间。这两个失意的人,在一个春寒料峭的黄昏,搅动了天地风云,令山川草木都变了颜色。
  回溯当日,究竟李朝钺为何要孤身一人来到护城河旁已不可考,但一边是高耸入云的城墙,一边是暗流汹涌的潮水,他单枪匹马,被一群持械的骑兵团团围住,为首的更是名正言顺的大覃继承人,未来的皇帝,李朝靖,他看起来根本是无路可逃。
  而河上漂浮的画舫中,聂玉棠半坐半卧,腿上架起一张七弦琴,百无聊赖的拨弄着,偶尔为环伺在侧的姐姐妹妹们描眉画唇,也隐隐有了今日的端倪。
  他们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彼此打了一个照面,谁也没将谁看清。只在瞳孔里留下一个陌生人的影像。
  李朝钺脑中,那一抹白色的纤俪身影,风姿绰约,想必是谁家的魁首,占尽风流。
  聂玉棠眼中,这个双手负于身后的男人,流露着战将才有的肃杀之气,是个武功盖世的高手。
  相比之下,李朝靖真是寡淡啊。或许唯有那一身明黄,逼人不得不认同他的身份。
  李朝钺对此也觉得有些好笑,讽刺道:“大哥,父皇尚在,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了么。臣弟真是…佩服!”
  “哼!”李朝靖冷笑:“臣弟?你也别再同我俯首称臣了,你既有不臣之心,就该知道今日会有怎样的下场。”言罢,墙上的弓箭手准备,发出整齐一致的扣机声响。
  李朝钺挑眉望着他,似乎在问:不臣之心?证据呢?!
  李朝靖的手举到半空,是在给城墙上的士兵发号施令,只等一声令下,便要将李朝钺射成刺猬。他自觉胜券在握,便不吝坦承:“月盈则亏,晦则明,这是钦天监给的结果。所以,你要怪,就怪天意吧。”
  李朝钺垂眸,心中默默念了一遍:月盈则亏晦则明啊…“原来如此。”他坦然一笑,“臣弟受教了。”
  这是他最后一次称臣,称弟。
  言罢,双方便势不两立。李朝钺的部队如山,随着他的手刀落下,羽箭似雨点一般密密麻麻朝李朝钺飞来。而他们忘了,山虽厚重,却有一样东西可以轻易跨越,便是翱翔于天际的鹰隼了。
  李朝钺一个后空翻落地,长刀从背后反手抽出,白光划破暮色,刀风震断了箭头,内力将马背上的人掀翻。
  河面上的聂玉棠不禁轻轻鼓起掌来,道了一声:“好刀法!”而后忽然来了兴致,尾指在琴弦上一勾,自言自语道:“如此,便由我送你一曲《山河吟》。”
  下一刻,李朝钺便在一种鬼魅的调子里持刀冲入骑兵的阵营,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端的是一种地狱修罗的狠戾。跟着一记大鹏展翅,轻轻松松将李朝靖的马斩于足下。他的这个皇兄,掉地时吓得面无人色。他的随从部队,亦同样吓得溃不成军。
  “狐朋狗党,不足为惧。”聂玉棠见状,加快指法,琴音更胜羽箭急骤,像是要为英雄助威。
  城墙上的士兵隐隐约约听到从河面抡起的乐声,忽觉胸口不适,吐了口血,集体昏了过去。
  李朝钺察觉到聂玉棠的意图,手上动作顿了顿,冲着河面说:“弹琴奏乐乃是雅事,阁下还是袖手旁观吧。”一来,为了不拖别人下水,以防牵累无辜。二来,他正杀的兴起,被人截胡了,自然不痛快不尽兴。须知此时的李朝钺,是以一挡百,势如破竹,虽说皮肉伤难免,但面上胸有成竹,手上刀尖点地,是真正的大将之风。
  声音透过内力传达至画舫上空,观战的姑娘们被震得头晕眼花,紧紧拉住栏杆生怕不小心掉下河去。
  “嘁!”聂玉棠闻言得意的挑了唇角,“我偏要多管闲事。”跟着手上的动作愈发凌厉快绝,恣意妄为,从徵音切换至角音,将一首《得胜归》弹得洋洋洒洒。
  李朝钺听音辨人,知道弹琴者是一番好意,想要救他出重围,自己的这一番话反倒显得不识好歹了,当下便没再说什么。而同一时间他的亲兵部队正闻讯赶来,冲破城门之际,三千铁骑踏出的尘土飞扬,浮到半空,加速了黄昏向黑夜的脚步。刚刚好与聂玉棠的一曲《得胜归》配合的天衣无缝。
  这是为英雄的赞歌。
  聂玉棠满意的笑了,手上做了一个漂亮的收势,托着下巴喃喃自语道:“唔,穷寇莫追…”接着又抬头看了看天:“纵虎归山呐。想来,是要变天了…”
  船上的姑娘们面面相觑,穷寇莫追?纵虎归山?谁是寇谁又是虎?她们完全猜不透这两句话里的玄机。然而像是为了要印证聂玉棠的预言,有了救兵的李朝钺面对被打得落花流水的李朝靖果断放弃了追击,反而神不知鬼不觉的忽而凌空跃起,踏着水波,蹭蹭蹭就朝聂玉棠的画舫而来。
  他要看一看,出手相助的人,到底是谁。
  船上环肥燕
  瘦层层叠叠,他竟一眼就认出了,那之前迅速在瞳孔里闪过的,就已经被迅速定格的影像。
  月牙白的纱衫,袖口被牵在古琴的一角,动作散漫随意,无尽风流。一双点漆般的眸子,浮起一层水漾的光彩,透着狡黠和挑衅。
  他手中的银质古刀似感应到了主人的心意,瞬间大震,抬起手腕便朝聂玉棠刺去。
  姑娘们惊叫起来——只不过刀尖并没有碰到任何人,仅仅是划开了聂玉棠脸上那张做工精良的面具。
  聂玉棠本身却是毫发无伤。
  那一瞬间,刀风扬开他身后的黑发,掀起岸边早放的桃花,吹落一星半点儿,到了聂玉棠的肩头。
  李朝钺是在一片花雨中见证了他的真面目,那张惨白纤细的脸上,嘴角正有一绺鲜血缓缓往下流淌…
  “姑娘!”李朝钺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聂玉棠失去气力从旁倒下的身体。
  他腿上的古琴也顺势掉地,咔擦,弦断了,琴毁了。
  李朝钺两指搭在聂玉棠的手腕上,发现他是用尽了气府里最后的残余为他弹的这一出《得胜归》,所以筋脉逐级逐级断裂,再不能修复。而聂玉棠本人其实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相反,他在乎的是李朝钺刚才那句‘称呼’,于是即便在气若游丝不能动弹的情况下,还是不甘心的用眼珠子狠狠瞪着李朝钺,顺便喷了他一脸的血,咬牙切齿道:“你他妈的才是姑娘!”骂完,放心的昏了过去,嘴角挂着心满意足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不要再说我偏心小白云哟,看,聂大人和皇上的往事。。。也挺细的。
  另外,我从小就有一个疑惑,皇上没事就和下属说两句爱卿啊爱卿,这和说‘爱你哟,爱你哟’有什么分别吗?为此我还特地求助了度娘,度娘对这个称呼的英语翻译是:my darling。。。
  我:“。。。。。。”


    ☆、尚书大人的苦逼情史

  李朝钺托着他的身子,靠在了船舱的栏杆上。当河面上的风越刮越大,漆黑的冷水便愈加衬托出聂玉棠的苍白和纤瘦。
  他按住他的手腕,真气透过太渊穴在聂玉棠体内游走,点点抚平他受创的经络,但内力尽失,武艺皆废已经是不争的事实,绝无转圜的余地。
  李朝钺为此多有内疚,他想不明白聂玉棠为何要出手相助。
  醒来后的聂玉棠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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