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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粉干戈-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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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心寒没有等她猜测,便已揭开谜底,道:“是我在下游百里处见到他的尸体,从他系在手腕的银牌上认出他是谁,连忙搜查他身上,找到了这本天都秘籍,为师马上埋葬了他的尸体,并且不再在江湖上走动,寻到这一处地方,开始建堡定居。”

蓝芳时透一口大气,道:“假如现在有人得知此秘,本堡不出十日,便将被天下各家派踏为平地。”

何心寒道:“为师经过无数次的研究,深知自己决练不成功,与其弄个半上不下,以致动手之时,泄露了此秘,惹来灭堡之祸,倒不如干脆不去修练,因此,三十年来,江湖上从无人得知这本天都秘籍落在咱们三禁堡手中。”

蓝芳时道:“师父把这等旷世奇缘赐给弟子,教弟子日后如何能够报答大恩?”

何心寒一笑,道:“只要你练得成功,本堡威名响震天下,人世上所有受苦受难的女孩子,有这一处乐土,可以不受男人欺凌压迫,你做到这一点,就是报答恩师了。”

她们师徒正说话间,突然四响钟声传入耳际。

何心寒眉头一皱,道:“不知是什么人来访,咱们且去瞧瞧,你看,这就是为师不能抽空来练的原因之一。”

两人出去,一个女孩子过来报告说,一元教副教主甄红袖和白瑶琴来访。

何心寒泛出难得一见的笑容,道:“这位甄红袖副教主十分帮忙我们,近数年来,本堡得以安定稳固,便因有她暗中相助,今后的十年中,咱们仍须仗恃她的力量呢!”

不久,她们在大厅中和甄红袖见了面。蓝芳时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不过这一次她仍然是在暗中瞧看的,这是因为她行将闭关练功,何心寒不让她出面,免得牵扯上应酬的麻烦。

甄红袖寒喧过之后,便问道:“何堡主,小妹凭多年的交情,向你请问一句话。”

何心寒道:“副教主即管说,何用客气?”

甄红袖道:“百钱庄庄主钱万贯,是不是在贵堡之内?”

何心寒道:“不错,只不知副座与他有何干连?”

甄红袖微微一笑,道:“是好朋友,你可否让我们见他一面?”

何心寒毫不踌躇,传下命令,不久,钱万贯跟着一个青衣女子走入大厅,他见到甄红袖,大为惊讶,点头招呼,接着又向何心寒道:“鄙人用尽法子,都没能打通穴道,可见得何堡主的点穴手法,实在高明绝世。”

何心寒冷冷地道:“不是点穴法之故,而是本堡秘传的缩骨散奇效,但目前武功尽失,却没有痛苦,等到药力发作,那时候就不同了。”

钱万贯还没怎样,甄红袖却失色道:“什么,他已中了缩骨散奇毒?”

何心寒不置可否地含糊以应,接着道:“此人既是副座好友,又有帮忙敝堡之恩,敝堡禁例虽严,却也不得不例外放行了,副座可把他带走了,敝堡大厅向来不容男人久留。”

她的样子好像钱万贯身上脏极了一般,恨不得立时把他撵走,钱万贯生性豁达,也不着恼,微微一笑,道:“走就走吧!”

一个黑衣少女紧行两步,在厅门口道:“奉命带路,请吧!”

钱万贯一眼望去,认出她是那个名叫阿心的姑娘,由于她武功极是高强,印象很深,她的话声也是那么的寒冷淡漠,因此就不跟她打招呼了,他举步向厅门走去,只听甄红袖叫道:“等一等。”

她回头向何心寒道:“堡主给小妹一个面子,赐予解药,自当感铭不忘。”

何心寒淡淡道:“解药自然要奉赠的,难道敝堡胆敢让副座之友毒发身亡不成。”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道:“这就是解药了。”

甄红袖道谢一声,接了过来,打开瓶塞一嗅,皱眉道:“何堡主没有放错了药?”

何心寒淡淡一笑,道:“没有错,眼下此药,贵友能安然活着。”

钱万贯不懂甄红袖为何尚要罗嗦,正待开口。

白瑶琴已嗅过解药,说道:“小妹记得何堡主说过,缩骨散的解药有两种,都能解毒保命,但这一种却仅能解毒活命,一身武功都得毁去,永远无法恢复。”

钱万贯任是再豁达之人,闻言也不由得心头一震,暗想好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这等毁人武功的大事,居然加诸一个对她有恩之人身上,同时又要别人求情,假如甄红袖不来,她不知要怎生对付自己。

甄红袖不敢发作,含笑道:“原来如此,何堡主,这位钱庄主与小妹关系至深,可否再贵一个面子,赐予真正的解药?”

何心寒道:“若然如此,在下就不免有太不公平之议了。”

甄红袖道:“这话怎说?”

何心寒道:“前两日有个男子夜闯本堡,其时白姑娘亦在场,他帮助我们擒下一名淫贼,结果仍然中了缩骨散之毒……”

白瑶琴道:“小妹记得堡主其后又解去了他身上之毒。”

何心寒冷笑一声,道:“但白姑娘可知道他现下在什么地方?”

白瑶琴已猜到大概死了,却不说出,摇头道:“小妹不敢妄测。”

何心寒目射凶光,望住厅门口的钱万贯,厉声大笑,道:“他已在我亲眼监视之下,埋在墓中了。”

白瑶琴哦一声,不悦地道:“你终于杀死他了。”

她对平天虹印象颇深,是以心中甚是忿怒,不过这刻不是发作的时候,是以极力忍抑住。

何心寒道:“白姑娘错了,我们没有杀死他,是把他钉在棺木之内,活生生埋在地底,哈!哈……”

她发出疯狂的笑声,在大厅中回荡不已,更添恐怖的意味。

钱万贯气得哼了一声,白瑶琴心中恨不得杀死这个恶妇,但口中却道:“那人情形不同,他与贵堡云姑娘相好,犯了禁条,云姑娘又遭遇劫难,何堡主尚可迁怒怪罪于他,把他活埋了,也还有得话说。不过,何堡主最好不要再提起这件事,若然传扬出去,贵堡的麻烦更多了。”

这末后的话暗暗有威胁之意,假如她坚拒不给予解药的话,一元教自然与她不能干休,同时也将把消息传给桃花派,使三禁堡难有安宁之日。

甄红袖和白瑶琴两人,向何心寒施展巧妙的攻势,一个是动之以情,一个是胁之以威。

何心寒盘算一下,只好屈服,道:“既是如此,敝堡只好再破一次例……”

甄红袖方自大喜,而何心寒语声亦未歇,突然间一个蒙面黑衣女子猛从厅后奔出,叫道:“师父,不可答应她们。”

何心寒向甄、白二女道:“这个是小徒阿芳。”

回转头望住阿芳,问道:“你说什么?”

阿芳自然就是蓝芳时,她暗下窥测之时,但见甄红袖和钱万贯不时眉目传情,使她的心几乎炸开,差点儿就忍不住施放暗器,击杀钱万贯。

这刻一听师父答应给他解药,这一怒非同小可,顿时奔出。

但她理智未失,仍然记得回答时略改口音,听起来好像因忿怒而变得嘶哑,就连何心寒亦不知道她是故意改变口音,旁人更是难以察觉。

甄红袖深知这三禁堡中,所有女人都仇视男人,心里都有病态,是以有人奔出阻挠,她并不觉得惊讶,冷静地注视着阿芳。

阿芳道:“师父肯放那厮出堡,已是从来未有之事,假如还把解药给了她们,外间听闻此事,都说师父惧怕一元教的势力,不敢不低首屈服,嘿嘿嘿!一个臭男人罢了,何须理他死活?”

白瑶琴听她出言不逊,心中怒发,面色一沉,正要发话,甄红袖阻止她开口,徐徐含笑道:“芳姑娘之言虽是有理,但恕我提醒你一声,在这座大厅之内,你不可胡乱说话,要知我甄红袖与令师交往数年,感情极是融洽,任凡三禁堡有事,那就等如发生在我身上一般,以我和令师数年相交之情,她定须赏我这个面子,你知不知道?”

这番话巧妙地压低了阿芳的身份,她说话的份量自然随之而减低,而最主要的是何心寒向来护短,假如不是隐隐暗示阿芳此举乃是不敬师父,何心寒毛病发作,不管有理没理,先帮阿芳一句,局势就得闹僵了。

钱万贯冷眼旁观,对甄红袖这等机变才情,衷心佩服,心想她无怪当得上一元教的副教主宝座,果然是天生领袖之才,折冲樽俎之间,手段高明之至。

何心寒果然道:“阿芳不得多言,与我退下。”

阿芳低头道:“是,但师父给不给解药呢?”

何心寒心意又动,道:“这个……这个……”

甄红袖先发制人,大声道:“何堡主,小妹还有个苦衷,看来不得不坦诚奉告了,那就是小妹我平生以来,只看上这么一个男人,也承蒙钱庄主看得起,相处甚欢,我们已决定近日内成亲,因此之故,小妹才逼不得已,再三烦渎堡主。”

何心寒听得这话,大感意外,啊了一声。

阿芳身子剧烈地震科一下,尖叫道:“假的,假的……师父,她们急于得到解药,才这么说。”

何心寒顿时感到不悦,温声斥道:“阿劳,你怎可如此放肆?”

阿芳却奔前两步,面向钱万贯,厉声道:“她的话可是当真?”

钱万贯隐隐感到有异,但他万万想不到这个蒙面黑衣女子,竟然就是蓝芳时,虽然他和甄红袖本无婚约之事,但甄红袖以副教主之尊,为了求得解药,不惜向别人说出这等假话,他除非是个无心肝之人,方能不感激她,同时又当众拆穿她的假话。

因此,他毫不犹疑地道:“自然是当真啦,这等婚姻大事,岂可随口乱说!”

阿芳猛一跺脚,转身奔入厅后。

何心寒反而觉得不好意思,道:“小徒胡言乱语,多方开罪,还望副教主和白姑娘不要过责。”

她转眼望住阿心,道:“去瞧瞧阿芳跑到哪儿去了,若是奔向密室,定是想毁去解药,那就糟了。”

阿心连忙奔出大厅,霎时回转来,道:“禀报师父,大师姊果然奔入密室。”

甄红袖芳心则乱,闻言不由得面色大变。

白瑶琴急急道:“她若是毁去解药,岂不糟糕?”

何心寒泛起一抹冷笑,道:“她若是那样做法,那就死无葬身之地。”

声音森冷,全无感情。

白瑶琴心想:她死了是她的事,但解药交不出,岂不是大大的麻烦?正要开口,却又被甄红袖摆手阻止了。

何心寒自个儿默想了一阵,终觉一元教这等强援,对本堡太过重要,当下说道:“假如阿芳去毁了解药,那是非死不可,在敝堡来说,不免怨怪我为了外人而害死了阿芳,但那也是没有法子之事了。”

甄、白二女至此还听不出她的真意,是以都不作声。

何心寒又道:“我身边还带着有解药,请副教主收下。”

她取出一个拇指般大小的瓷瓶,由阿心拿去,双手奉与甄红袖。

她们嗅过药味,得知确是真药,这时才一块石头落地,齐齐起身施礼谢过,随即告辞而出,带了钱万贯离开三禁堡。

她们离堡数里,突然间从大路两旁出现了许多人。

马车突然停歇,前座的白瑶琴高声说道:“红姐姐,本教四大护法率众回来,护驾返宫。”

甄红袖挑起帘子,外面四个长衫客屹立车旁。

钱万贯只识出其中之一是左昆,本来一元教四大护法中有铁面魔君关大坚的份,但他目下已脱离一元教,重新效忠日月坞,大概因此另找一人补上了护法之职。

甄红袖向那四大护法微微一笑,说道:“有劳诸位护法率众包围三禁堡,目下任务已经成功。”

左昆踏前两步,迫近窗边,说道:“军师爷亲自出马,率了本教一百二十人,严密包围三禁堡,就在副座离堡之前不久,教主竟也亲自赶到,询问情况,极为关心,现下军师爷陪教主在前面的一辆马车内,未座特的禀知此事。”

甄红袖啊了一声,道:“原来教主也赶来了。”

她迅即又露出笑容,说道:“三禁堡只不过弹丸之地,本教这次大举行事,真是过于抬举该堡了,诸位护法请上马紧随马车,我们上前拜见教主吧!”

霎时间,马车后面出现了十一匹骏马,拥着马车迅快驰去。

钱万贯已服了解药,浑身疼不可当。正咬牙苦熬,被车一颠簸,更是痛苦攻心。

甄红袖伸手连拍他身上十处大穴,接着又用推掣手法,助他行气活血。

这一来痛苦大减,大约驶了十余里路,钱万贯见她面上已微现汗光,晓得她极耗内力,甚是辛劳。

当下道:“谢谢你,鄙人已好了大半啦!”

甄红袖望一望外面,悄声道:“还有六十里就到达本教另一座行宫啦,你定须在这六十里路之内,完全恢复才行。”

钱万贯讶道:“难道此去得见荀教主,对我竟有什么危险么?”

要知此前钱万贯败在荀伯业手底之后,荀伯业言明有事赶办,定在十天半月之内赶回,有话要谈,现下荀伯业已赶回来,可能就是他的生死关头。

甄红袖轻轻道:“不但是你,连我也危险,唉!说到这里,我可忍不住要问你一句话了。”

她居然面泛红霞,露出娇羞之态。

钱万贯道:“姑娘尽管垂询,鄙人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甄红袖沉吟一下,垂下眼皮,悄声道:“你……你可是当真要娶我为妻?”

说完这句话,她的玉面业已通红,一下子躲在他胸前。

钱万贯心头大震,道:“姑娘如不嫌弃,鄙人自然喜出望外,不过……”

他忽然记起了蓝芳时,与她亦口头上谈过婚嫁之事,她虽然当时没有答应,但她已让他吻过,分明已是默许了,而现在他又答应了甄红袖。

甄红袖抬目望他,道:“不过什么?”

她双目之中,流露惊慌之情,似是极害怕他说出推托之言。

钱万贯不由得想起了她的柔情和深情,又想起了她的文才武功,美艳姿色,顿时打消了前念,不说出蓝芳时之事,只道:“没有什么,我相信你不会介意我的寒酸落拓。”

甄红袖喜不自胜,娇躯软软地温存了一会,她在最近数日以来,与他几乎是寸步不离,对他的为人及性情等等,都产生莫大好感,终于陷入情网,论及婚嫁。

只听甄红袖满足地叹息一声,道:“不瞒你说,妾身见的世面极多,几乎已看尽天下英雄,但唯有钱郎你方才合我心意,我们最初相遇,才一见到你,就种下情根,想不到有今日如此美满的结局。”

钱万贯斗地一惊,道:“你不是说荀教主正待候我们,又说有危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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