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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悲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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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慕善虽然打定主意,此时难免有些紧张。陈北尧之后,她还没跟男人这样亲近过。她转头,斟酌着便要开口。一抬头,却连呼吸都停滞了。

明明暗暗的光影中,丁珩英俊的脸宛如浮雕,就在离她不到寸许的位置。他根本没看电影,微垂着头,挺拔俊俏的鼻尖贴着她的发梢,就像在低头嗅她的发香。

察觉到她的注视,他侧过脸,深深看过来。

然后不等她有反应,他忽的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啄就走。

他另一只手就摁在她身侧地上。盯着她,目光里有些许隐忍深沉的情动。

慕善全身的血仿佛冲到脸上,滚烫得吓人。她低声道:“丁珩,我不能……”

“慕善。”他眼神暗下来,低沉的嗓音仿佛能蛊惑人的意志和心灵,“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答案。”

他关掉电影,周围骤然安静下来。只有两人离得极尽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我……”她忽然有身陷重围的无力感。

他却径直抬手,钳住她的下巴,锁住她的腰身。他的双眼深邃如星海,低头作势又要吻下来……

门外忽然传来响动。

慕善仿佛惊醒般一下子推开他,飞快的站起来,脸上红若朝霞。

丁珩坐在地上望着她,忽然张开手掌,挡住自己的脸。修长五指间,俊脸透出些许无奈的笑容。嘴唇上,甚至还沾有半点她的口红。

“不许再逃。”他丢下这句话,起身走向门口。

慕善就是想逃,连忙紧随其后。

丁珩在室内门前站定,透过猫眼向外看。

慕善站在他身后,心中居然有些难过。她不能否认,这样的丁珩,真的让人有些心动。

可她竟然还是不能开始。

陈北尧在的地方,她不能开始。

她自找的。

她抬头望着他的侧脸,正要说点什么,却意外的看到他死死盯着猫眼,脸色不知何时铁青一片。

而外间的声响,越发清晰的断断续续传来。

“姑父、姑父……”熟悉的清脆声音,夹杂着几声娇喘,几声哀求,断断续续却组不成完整的句子。

“曼曼……我的乖曼曼……屁/股再抬高点,嗯……”男人的闷哼低沉有力,“噗噗”的肉体撞击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快。

慕善简直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她觉得一定听错了——曼殊,不是陈北尧的女朋友吗?

丁珩沉着脸,满眼阴霾看一眼慕善,狠狠骂了句:“他疯了!”一把拉开门,冲了出去!

外面灯光大亮,正对门的黑色实木办公桌上,各种文件书籍早已扫落一地。曼殊雪白娇嫩的身躯,仿佛含苞欲放的鲜花,被粗暴的放在冷硬的桌面上。她长发凌乱,双眸紧闭,脸上又痛苦又愉悦,仿佛已完全沉浸在肉/欲中。

站在她身前,扛着她两条细白长腿腰的,正是儒雅威严的榕泰掌门人、她的亲姑父——丁默言。

他麦色的棱角分明的脸上,一片红潮;略显暗黑的大手,紧紧握住她的腰。保养得极好的高大结实身躯,一下下激烈的冲撞着。只是腹部总有些松弛,大手上也有些老人斑,覆在曼殊鲜嫩的身体上,愈发触目惊心。

“停下!”丁珩怒极冲到他们面前,也没令他们的动作有片刻停顿。

“滚!”丁默言竟似丧失理智,一把将丁珩推开。丁珩没有防备,摔在地上。

“爸你怎么了?”丁珩又冲上去,一脸疑惑,“又吃药?”

回答他的是曼殊迷离的呻吟:“姑父……再快点,快点……”

慕善只看得心惊肉跳。这到底是丁氏豪门隐藏在光鲜外表下的龌龊,还是一场意外?可看丁珩的反应,丁默言一定是经常吃药——否则五十岁的人,如何夜夜新郎?

正在这时,却有人急急忙忙冲进来,慕善认出是丁默言的私人医生,一个三十余岁的敦厚男人。他看清屋内情况,声音便带了焦急的哭腔:“丁少,老板今天找了几个女人,吃了药……结果曼殊小姐中途搭了老板的车……”

“滚!”丁默言还在曼殊身上伐挞驰骋,对医生大吼一声,“把这不肖子赶出去!”

“哪里找不到女人,你玩她?她爸是副市长!”丁珩忍无可忍,一把从腰间掏出枪,“放开她,否则我开枪了!”

慕善这才知道他随身带枪。

“丁少,别冲动!别冲动!”医生慌忙在他身后道。

大概是真怕儿子怒极开枪,丁默言动作还在持续,语气却缓了很多:“干完这一次再说!你先出去!”

然而,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前一刻,丁珩还好好站在那里。忽然身子一颤,眼神一暗,满脸不可思议,身子软软滑到在地,双目紧闭,生死难辨。

他身后,医生手持针管,慢慢插回裤兜。

因为没有了他的声音,丁默言大概以为他出去了,还和曼殊还沉浸在欲望中。

医生走到一旁,他身后走出个男人。那男人化成灰,慕善都认识——正是丁氏父子的得力助手,掌管黑道生意的周亚泽。

他脸上挂着阴冷的笑,递给医生一个眼色,医生点点头,绕到曼殊身后,将另一支针管的药物缓缓注入曼殊的脖子。

“你干什么?!”丁默言双眼暗沉如兽,狠狠盯着医生。

他身后,周亚泽身旁,不知何时又走进来个男人。那人抬起脸,俊美绝伦的容颜静若处子,冰冷的目光,极镇定的环顾一周。

慕善心中一震,只觉得全身如堕冰窖。

“怎么办?”周亚泽问那男人,“丁珩也在,计划要变。”

那男人点点头,掏出手套戴上,弯腰从倒地的丁珩身旁捡起枪,熟练的装上消音器,然后瞄准丁默言的头。

他的容颜清俊如昔,此时却仿佛被寒冰覆盖。双眸如同凶残猎人危险眯起,再无半点平日的清高沉默。

他正面对上丁默言混沌而震惊的容颜,枪口轻轻贴上丁默言的额头。

“丁默言,记住,杀你的人是我。”他的声音很低。而后,他的脸轻轻贴近丁默言,似乎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什么。

同时一声闷响,他精准的射穿丁默言的头。也许是药物的原因,丁默言根本没反应过来,瞪着眼、仰头重重摔下,鲜血慢慢从他后脑渗出来。

这个威震西南地区的霖市老大,就这样死在最得力心腹的手下,死在自己外甥女身上。

“弄干净。”他冷漠下令,将枪重新塞回丁珩手中。门外又走进一个人,正是他的助理。周亚泽、医生和助理同时应声,忙碌起来。

慕善大脑一片空白。她听见自己的心抽搐般惊慌跳动着。她的手脚越来越凉,好像自己才是中枪躺在地上流血的人。

极端恐惧下,脑海中许多零碎线索,却偏偏电光火石般融会贯通!

被收买的医生、偷换的药物、被下药的曼殊……

还有昔日在丁默言眼中毫无野心的他,跟丁珩称兄道弟的他、与曼殊走得极近的他、警告她不要跟丁珩走太近的他……

这是一个局,一个精心布置的局,耗时许久的局。他杀了丁默言,为什么要这样做?现在意外的被丁珩撞见,他会把丁珩和曼殊怎样?

还有,八年前,来自霖市的他,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她的家乡小县城?为什么经常失踪?为什么比同龄人更成熟老练,更决绝冷漠?这些年,她为什么找不到一点关于他的消息?

重重疑云涌上慕善心头,她只觉得全身汗毛都要竖立。门外那个从她十七岁开始念念不忘的男人,变得恐怖而陌生。

她颤巍巍从口袋摸出手机,手一抖,差点掉地上,吓得她魂飞魄散。好容易拿稳了,她终于拨通了110。

“我叫慕善……”她紧张的盯着外面,把声音压低到微不可闻,“我在榕泰,这里……有人杀人了……”

她的身躯陡然僵直,手机中警察的声音变得遥远——

她看到那人似有所觉,忽然抬头看了过来。隔着一扇门,他的目光却如同往常一样,牢牢的、无所不在的锁定了她。

然后他从腰间拔出枪,上了膛,给周亚泽递了个眼色,两人阴沉着脸,朝她走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不少人说慕善不该这时候打电话。首先男主并不是听到她声音才过来的,而是那么明显一个室内门,男主不可能不过来查探。

所以她打电话也许还有活路,不然只能等死。

7、执子之手

后背死死抵着冰凉冷硬的橱壁,封闭的空间漆黑得令人窒息。慕善全身又僵又麻,纹丝不动。

透过衣服间狭小的空隙、她能看到柜门漏进来一束光。

有人开了灯。隐约有黑影沉默走动,一步一步,像是踏在她摇摇欲坠的心尖上。

她听到自己短促的呼吸,随着那脚步声愈发艰难。

终于,“吱呀”一声,柜门被打开,视野骤亮。

她悄无声息的缩得更紧,鼻翼脸颊紧贴着前方一件件西装、衬衣、大衣。大概因为橱柜右侧塞了些高尔夫球具,衣服挂得有些拥挤,她才有了狭促的藏身之所。

“哗、哗、哗——”

一只修长、有力、白皙的手,将衣服一件件向旁快速拨开,眼看就要到慕善跟前。

如果被抓到……

慕善脑海里再次浮现躺在血泊里的丁默言。她根本不敢再呼吸,死死憋着,脸涨得通红。她十指全开贴着身后壁橱,仿佛这个姿势能让她离那只恐怖的手更远。

面前的衣服“哗”一声向一侧滑去,壁橱里的空间光线阴暗交错。慕善的反应全凭本能,随着那堆衣服往右快速一滑,眼睁睁看着那只手从鼻翼前滑过……

慕善呼吸一滞。

那只戴着手套的手,仿佛查知什么,在离她不到一尺的距离,停住了。

慕善快要发狂神经,都随着那一个短暂的停顿,绷到极致——

会被发现吗?

会被杀死吗?她该怎么搏命?

被发现了!

那手仿佛长了眼睛,倏地朝她的探过来!速度之快方向之准,根本令她避无可避!

停住了。

柔软的手指,刚好停在她的脸颊上。

隔着柔软的布料,他的指尖轻挨着她的皮肤。那一点点似有似无的冰冷触碰,却足以激起她全身阵阵战栗。

她瞬间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

仿佛要考验她的忍耐力,那只手骤然从衣服空隙中收了出去。

“哗!”一声比刚才重很多的声响,慕善视野光线大亮,面前的衣服被人一把抓起,扔了出去。

慕善的世界,在这一刻停滞了。

她就像待宰的羔羊,终于直面赶尽杀绝的猎人。所有的躲避都是徒劳。

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陈北尧就站在柜门前,眸色阴沉的看着她。

她站在狭窄的阴暗里,他站在明亮的灯下,握枪的右手还垂在身侧。柔和的光照在他的脸上,英俊得如梦似幻,恐怖得令人窒息。

周亚泽站在门口位置,见状挑眉走过来,神色冷漠难辨。

慕善的目光快速扫过他握枪的手,眼中掠过一丝厉色。

“啪!”一声极快的重击。

她神色极冷的低喘一口气。

可那涨红的脸颊和颤抖的双手,却泄露她极度的恐惧和紧张,手中的高尔夫球棍,甚至差点脱手。

她看到周亚泽又惊又怒的冲过来,看到陈北尧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然后几缕鲜血像是缓缓渗出的暗泉,从他一侧额头黑发下,慢慢流淌下来。狰狞的鲜血,令他白皙俊美的五官,愈发触目惊心。

慕善原计划“迅速”朝他右手的第二棍,却再也打不下去。

原以为在她的全力偷袭下,他至少会趔趄、会躲闪,会在极短的时间里,大意失去防备。那么她就有机会夺枪。

这是她唯一的生路。他能处心积虑骗过丁氏父子,可见行事缜密狠厉,绝不会留下她这个人证——难道她还能指望他心中的那点旧情活命?

可她发现自己完全料错了。

鲜血淌了满脸,他连眉都没皱一下,视线笔直的盯着她,抬手拭去。明明清瘦的身躯,在她拼尽全力的重击下,却像一块踢都踢不动的钢板,纹丝不动,比谁都坚硬。

他甚至像能察觉她的意图,右手微动,却将枪握得更紧。

“扔掉!走出来!”周亚泽从后面插上来,冷着脸,枪口对准慕善。

慕善只能照办。

陈北尧从口袋摸出纸巾,压在额头伤口上。他神色难辨的盯着她,声音有些许冷漠的沙哑。

“我说过,离丁珩远一点。”

“够远的。”周亚泽扫一眼房间内的床,冷冷道,“都躺到一张床上了。”

陈北尧神色愈发的冷,不发一言盯着慕善。

她穿着条咖啡色正装裙,包裹勾勒出起伏玲珑的曲线。细瓷般白皙的脸,因紧张而愈发红晕阵阵。灯光下,白得有些透明的纤细指尖,徒劳的想要抓着柜门,仿佛这样能够安全一些。

她就那么和他对视着,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了。那双澄黑眼眸,在他记忆中从来都是亮丽的。只是或许是他的静默,令她终于掩饰不住害怕。大滴剔透的泪水,缓缓溢出了眼眶。在灯光下有一种奇异的清透的光泽。

可泪水仿佛释放了她的恐惧,又像激起了她原本执拗的性格。眼见陈北尧无动于衷,她忽然抬手擦掉眼泪,仿佛下了必死的决心,黑玉般光泽流动的双眸,狠狠的,不发一言的瞪着他。

一副任你处置的模样。

陈北尧上前一步,高大身躯骤然贴近她的,令她脸色骤变。他不管不顾,单手轻而易举制住她两个胳膊,顺势一带,将她箍进怀里。另一只手,钳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眼神极压抑的看了她几秒钟,才面无表情的松开。

“走!”他扣紧她的腰,冷漠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盛夏的阳光,照得满地青草,仿佛有了生命般,闪闪发亮。欧式别墅庄严大气,虎踞丘陵之上,俯瞰周围一片安静的绿。

慕善被囚禁了。

被带回别墅那天,周亚泽逼她给公司同事发了短信打了电话,说自己回老家办事要离开几天,然后没收了手机。别墅有五六名年轻男人看守着,慕善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也不敢逃。

陈北尧一连许多天没出现。反倒是新闻里,全是关于榕泰的惊人消息——

总经理丁默言乱服药物,兽性大发,强/奸侄女温曼殊至死,自己也中枪身亡;

丁珩离奇失踪——尽管警方还未对外公布调查结果,但有传言说就是他撞见丁默言的罪行,错手杀死父亲,携款畏罪潜逃,榕泰账面现金同时少了五千万;

痛失爱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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