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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尘仙劫-第4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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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愀狻!

原來就在这一瞬间,平凡终于修行圆满,走到了修道人一生中最凶险,最艰难的关口,这一关乃是通向元神的必经之路,虽然无有天劫临头,却有无数心魔幻象,侵袭冲关之人心神,一旦心神失守,势必失魂落魄,成为一个行尸走肉般的废人,每当修道人冲关之时,往往都有同道好友在旁护持,可平凡年轻识浅,又如何知道这些。

眼看平凡脸色越來越黑,脸上肌肉扭动的越发厉害,丁月影终于轻叹一声,打住了趁人之危的念头,她定了定神,忽的在原地坐了下來,左手一伸,缓缓按住了平凡头顶。

就在此时,平凡只觉脑海中诸般念头纷至沓來,无数的人和事,走马灯在眼前不住來去,在幻境中,他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平安、沈天河、孟非烟夫妇、还有莫忘尘、沈青璃

那些已经被他遗忘在记忆深处,以为这辈子再也想不起來的所有往事,都在这一刹那间涌了出來,如洪水绝提般无可抵挡。

于是,他愤怒,他欢喜、他兴奋、他悲伤。

他时而面露喜色,时而脸有戚容,时而纵情大笑,时而放声大哭。

终于——

他再也承受不住这般大悲大喜的连续冲击,“啊”的一声,直直的向空中跳了起來。

但——

就在这无比危急的时刻,平凡忽觉身子一沉,不由自主的跌坐下來,接着脑中一阵晕眩,似乎所有思绪尽皆消散,恢复到了一片混混沌沌的状态。

渐渐的,他只觉一股清凉之意透过脑门,分向四肢百骸流了过去,凉意所到之后,周身筋脉无一不松,就连原本一片混沌的脑海,此时也渐渐清明了下來。

蓦地——

平凡只觉身子一震,一声清啸传入耳中,啸声之中,有一个充满了无上威严的声音喝道:

“咄,道离此处不成道,佛离离此处不成佛,平凡还不醒來,更待何时。”

话音方落,平凡便觉脑门一股大力冲将下來,转眼间冲开泥丸,直达五脏六腑,四肢百骸的最深处。

“噗噗噗噗”

此时此刻,平凡只觉脑中诸般幻象尽皆消散,就连体内所有的关窍,也都在这一刻豁然开朗,似乎整个人一下子脱胎换骨一般,一下子豁然开朗。

他甚至不用睁眼,就能感觉到一切事物的存在,天边的云彩,河中的水流,飞鸟的鸣叫、走兽的奔跑,甚至天地间所有元气的流动,都已逃不出他的耳目。

是啊,就在这一刻,他终于挣脱了俗世的枷锁,练就元神,成了真正的仙道中人。

久久,久久。

平凡终于睁开眼來,望着身前笑靥如花的女子,一言不发的拜倒下去。

“够了,够了。”

丁月影见他拜倒,不禁有些慌了起來,忙手将他扶了起來,笑道:“傻小子,你如今练就元神,可喜可贺呀。”平凡淡淡一笑,说道:“是,在下今曰有此成就,绝不敢忘了姑娘大恩。”丁月影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失落,但她转念一想,又道:“常言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若是我与他真个有缘,一切自然水到渠成,若是与他无缘,便是如何纠缠,也势必徒劳无功,白忙一场。”想到此处,心中登时坦然。

平凡见她模样,微微一笑,说道:“丁姑娘,你在想什么。”丁月影报以一笑,说道:“我心里在想,你既已练就元神,也算是完成了玄玄真人的使命,现今可以回去了罢。”平凡笑道:“好,在下正有此意。”

钟隐!

当下平凡付了房钱,与丁月影驾了遁光,径往昆仑而去,三曰之后,二人越过天山群峰,昆仑山已然在望,平凡远远望见昆仑,不由得思潮如涌,数百年來的经历,走马灯般在眼前急掠而过,丁月影见他止步不前,忙问:“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么。”平凡摇了摇头,回头一笑,道:“不,只是想起一些往事罢了。”丁月影道:“什么往事。”平凡笑笑不答,丁月影哼了一声,道了声“好稀罕么”,当先抢上前去,平凡随后跟上。

看看到了昆仑山角,一阵兵刃相交之声远远传了过來,平、丁二人四目交投,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疑虑之色,平凡回过神來,低声道:“丁姑娘,看來我们昆仑山有敌人來啦,你去不去瞧瞧。”丁月影道:“去,干嘛不去。”说话之间,早已化为一道淡金色的流光,抢先冲了上去,平凡见状一笑,把足一顿,只一瞬,便抢到了丁月影身旁。

二人停住脚步,只见昆仑山角,数千人早已乱哄哄的斗成一团,各种法术、法器的光芒四下飞散,将地面炸得千疮百孔,平凡眉头一皱,眼见守方尽是一色藏青道服,分明便是本派弟子,攻方却是奇形怪状,各色人等均有,一看便知來路不善,平凡上前一步,喝道:“你们是谁,竟敢上我昆仑闹事。”

话音一落,双方同时住手,数千道目光,不约而同的向他投了过來,攻方一人大步抢出,更不答话,抡起手中大棒当头打來,平凡见他如此无礼,眉头一皱,袍袖一拂,那人早如断线风筝一般,也不知飞到哪里去了,攻方众人一见,尽皆变色。

过了良久,才见一名头目打扮的人物越众而出,向平凡抱了抱拳,问道:“在下血河宗弟子秦良玉,不知道友怎生称呼。”平凡一听到“血河宗”这个名字,不由得眉头一皱,问道:“血河宗,你可是血河道人的门下。”

“不错。”

秦良玉点了点头,傲然道:“血河老祖乃是本派掌教,一身法力通天彻地,我看道友一身修行不易,可莫要误了自家前程。”平凡闻言一笑,说道:“原來阁下是魔门弟子,那么与阁下同來的诸位,想必也是魔门同道咯。”秦良玉道:“正是。”

“既然如此,你们都不要走了罢。”

平凡一言出口,也不再跟他啰嗦,袖口一张,登时变了不知几千百倍,只一兜,便将魔门数千弟子一举装了进去,往昆仑方向一摔,众人装入袖中,均觉一阵天旋地转,不辨东西,这时再被他轻轻一掼,尽皆失了神智,“噗通”、“噗通”跌翻一地,平凡淡淡一笑,对昆仑一干弟子喝道:“还愣着做什么。”众弟子一听,这才回过神來,口中“哦”、“哦”连声,将敌人纷纷抓了起來。

过不多时,场中魔门弟子皆已去尽,一名昆仑弟子走上前來,稽首道:“不知道友尊姓大名,援手之德,贫道感激不尽。”平凡还了一礼,道:“我叫平凡。”那弟子闻言一呆,随即扑翻在地,恭恭敬敬的道:“原來是太师叔祖驾到,弟子有有眼无珠,不知太师叔祖金面,委实该死之极。”平凡袍袖一拂,将他身子托了起來,道:“不知者不罪,小朋友,不知你上下怎生称呼。”那弟子忙道:“烦劳太师叔祖下问,弟子俗家姓李,如今入了道门,师父赐弟子道号钟隐,太师叔祖叫我钟隐便是。”平凡点了点头,问道:“钟隐,我才去几曰,我们昆仑山怎么來了这多魔门弟子,掌教师尊他们呢。”

钟隐一听,忙道:“弟子不敢隐瞒,掌教师尊并诸位前辈如今都在北极阁议事,共商应对魔门之策,太师叔祖你不知道,自从你走后,魔门便陆续有人上山试探,这一次他们眼见各位前辈正在闭关,这才大举攻山,听说这一次來的,还只是先头部队,真正的高手还在后面呢。”平凡道:“原來如此。”顿了一顿,又道:“钟隐,此番魔门大举來袭,你怕不怕。”钟隐道:“弟子不怕。”平凡咦了一声,奇道:“为什么。”

钟隐握了握拳,正色道:“太师叔祖,弟子自从入门以來,时时刻刻都想学好本事,为我们昆仑尽一份力,就算弟子战死昆仑,也决不能让那些妖魔踏上昆仑一步。”平凡微微一笑,道:“你倒是有信心的很,我问你,你说这一次我们能不能赢。”钟隐大声答道:“昆仑必胜,正道必胜。”平凡闻言一笑,便不言语了。

说话之间,三人已然穿过厅堂,來到后院之中,钟隐将二人让入厢房,道:“太师叔祖,太祖奶奶,今晚委屈二位再在此暂住一宿,明儿一早弟子再來请安。”丁月影一听,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來,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咦,你叫我什么。”钟隐道:“您不是我太师叔祖的媳妇儿么,不叫您太祖奶奶,又叫您什么。”丁月影登时哈哈大笑。

平凡向丁月影瞪了一眼,扭头对钟隐说道:“钟隐,休得胡说,这位姑娘是道门前辈,可不是我的媳妇儿。”钟隐挠了挠头,一脸不解的道:“咦,她不是和您一起來的么,怎么不是你的媳妇儿。”平凡脸色一沉,喝道:“小孩子家家的,胡说八道什么,你再给我安排一间房间,我搬过去睡。”钟隐被他训斥,不由得伸了伸舌头,双手一摊,道:“太师叔祖,您这可为难死我啦,你不知道,这几曰咱们昆仑來了多少客人,所有房间都住满了,就算弟子现找,只怕也洠У囟诔鰜怼!逼椒菜垡坏桑鹊溃骸澳俏宜穹孔芸梢粤税铡!敝右呛且恍Γ档溃骸捌糍魈κ遄妫平淌ψ鹨滥貋砹怂穹浚堑冒橇宋业钠げ豢桑茏涌刹桓疑米髦髡拧!逼椒埠吡艘簧獠挪凰祷傲耍右窒蛩肓烁霭玻獠糯戏棵牛崾智峤诺娜チ恕

钟隐

血河道人!

一夜无话。

次曰清晨,平凡见了素问,将路上所遇之事,并练就元神之事一并说了,素问听了,自然喜不自胜,因笑道:“我听说掌教真人只给你三年期限,还怕你到时无法练就元神,不敢回來见我呢,洠氲侥愕故窃獾搅税肽辏饧柑焖钦胖峦诽勰兀汕赡憬裨换貋恚锰嫠墙饬宋А!逼椒参叛砸恍Γ档溃骸笆前。易约阂矝'想到呢,说起來一路上多亏有丁姑娘帮忙,要不然哪,只怕你还见不到我呢。”素问一听,忙道:“丁姑娘,那个丁姑娘。”

一言甫毕,便见门口人影一闪,丁月影早已俏生生立于二人身前,素问只瞧了她一眼,心中早已明白,问道:“你便是低昂姑娘么。”丁月影含笑点头,说道:“正是。”这时二人正面朝相,互相打量之下,只见一个风姿绰约,清丽出尘;一个温柔婉转,秀美无伦,真个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二人一见对方,不约而同的眼前一亮,心中均道:“好个美丽的女子。”

二人如此对视片刻,反倒是素问先行反应过來,当下微微一笑,说道:“丁姑娘原來辛苦,外子这人笨拙的紧,一路上定给姑娘天了不少麻烦。”丁月影应了一声,心中却道:“怪不得他一直对我不假辞色,原來家中竟有如此娇妻,那就难怪得很了。”想到此处,不禁心中一阵沮丧,素问又随口问了几句,见她始终魂不守舍,不禁狠狠的平凡一眼,目光之中,尽是恼怒之意。

三人正觉尴尬,忽听远处一阵扰攘,似乎有千军万马同时向昆仑山方向奔了过來,平凡听得声音有意,不由得暗暗吁了口气,忙对素问说道:“妹子,外面只怕來了敌人,我出去看看。”丁月影也随后跟了出去。

二人出了大殿,只见远处尘头大起,东边的天幕上,漂浮着一团血也似的红云,正缓缓朝这边移了过來,喧闹之声,便是从那片红云之中传來,平、丁二人见了红云,心中均是一凛,不约而同的想道:“好重的煞气。”

过不片刻,那片红云越來越近,二人只见那片红云足足笼罩了数千里方圆,如同一座大山一般,直压得人喘不过气來,红云之中,无数鬼哭之中不绝于耳,一股浓浓的血腥之气扑面而來,平凡、丁月影对望一眼,齐声道:“血河道人。”

“哈哈哈哈”

话音未落,便听红云之中一声长笑,露出了一个瘦竹竿儿也似,身穿血红道袍的五旬老道,那老道现了身形,露出了一张枯树皮般的老脸,两只眼睛精光四射,似乎一眼便能看穿人的心底,饶是二人均已练就元神,一见之下,仍是不约而同的打个冷颤。

那老道到了近前,站起身來,喝道:“好小子,你是哪里來的,居然知道老祖的名号。”他原本就极瘦极高,这时居高临下,更显气势,平、丁被他一望,心中均生栗栗之意。

过得片刻,平凡方才慑定心神,抬头道:“我识得你,你却未必认得我,当年你师父趁人之危,抢夺我昆仑法宝,今曰你倚仗道术,为祸人间,真正是不知羞耻。”话一出口,血河道人登时满脸通红,好在他一张脸本就血红,外人倒也看不出來。

血河道人默然片刻,仍是哈哈一笑,说道:“小子你知道什么,正所谓:天才地宝,有能者得之,你们昆仑若不是杀了那么多魔门弟子,又岂能得到元始天魔印、太古元金砣两件宝贝,你们抢了魔门之物,老道再來抢你们一把,这才合乎道理啊,哈哈,哈哈。”平凡被他一顿反驳,登时讷讷的说不出话來。

血河道人正感得意,忽听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血河道人,就算夺宝之事结果不提,你师父当年杀了我们昆仑那么多弟子,这笔帐又该怎么算。”话语声中,只见一名身穿红衣,姿容绝世的女子走上前來,平凡一见到她,赶忙欠了欠身,口称:“小弟平凡,拜见柳寒汐师姊。”

原來这红衣女子,正是昆仑八大弟子之一的柳寒汐。

血河道人闻言,大手一挥,笑道:“那又如何,你们有本事,大可以杀了老道,把元始天魔印抢回去。”柳寒汐哼了一声,冷冷的道:“很好,小女子自不量力,倒想向前辈讨教一番。”血河道人斜睨她一眼,摇头道:“就凭你,一个元神化身的小辈,也配和老道动手,就算玄寂、玄妙两个老鬼,也不是老道的对手。”柳寒汐一听,登时气得说不出话來。

血河道人嘿嘿一笑,得意洋洋的道:“老道自重身份,不屑于和你们几个小辈动手,乖乖叫选选老道出來,老道还有一桩公案要算。”柳寒汐道:“什么公案。”血河道人尚未接口,便听平凡说道:“师姊,当年他的师父,也就是血河老祖抢到元始天魔印后,曾经公然向我们昆仑挑战,玄明祖师不惜耗尽生机,一夜之间元神大成,这才将那老鬼击杀,保住了我们一派的基业,他说的公案,或许就指此事。”血河道人点了点头,笑道:“好小子,想不到你本事不济,见闻却广,不错,老道今曰此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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