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与牡丹-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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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因为她已经过世了，”陆先生转过身去，若无其事的继续擦洗餐具，“所以就没有说起过。”

　　“抱歉。”汪汪低声说道，“我不应该提起来。”

　　“没关系的，”陆先生把洗干净的盘子放倒餐具架上，“因为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短，所以你不知道很正常的。而且她走了那麽多年，我都快忘掉她的样子了。”

　　“那她，是个什麽样的人？”停顿片刻，汪汪继续问道。他今天的话要比往常多很多。

　　“她是个演员，”随後陆先生又补了一句，“唱得好，人长得漂亮，而且对我也温柔，”不知怎的，陆先生突然说道：“就像你一样。”

　　如果这时候陆雁临回过头来，就会看到汪汪满脸通红的样子。汪汪像是掩饰般的轻轻咳了一声：“你一定长得像你的母亲吧？”他慢慢走到了陆雁临身边，背靠著水槽与陆先生交谈。

　　陆先生心中一动，因为此时轻松而平和的气氛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不像几天前两人糟糕的关系，与一年前两人以性维系的关系也不同。虽然难以严明，但某些东西的的确确悄然发生著变化。

　　“哦，你怎麽知道的？”洗好餐具的陆先生转过身来，惊讶而好奇的问道。

　　“因为我见过你父亲的照片，”说话间，汪汪眼神中出现了笑意，“万幸你长得不像他。”

　　“诶？”陆先生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是单人照的那张？”

　　“是不是单人照我不知道啦，”汪汪揉揉头发，“就记住他是个地中海啤酒肚的胖子。”

　　“哈哈……”陆雁临听到汪汪对自己父亲的叙述，终於大声笑了出来，听到陆雁临的笑声，汪汪也像是被触动了一般，跟著陆雁临一起笑了出来。而笑声也冲散了陆雁临这些日的疲劳和牢骚，他也隐隐的感觉到这些日以来两人的关系得到了缓和，汪汪似乎也对他不是那麽剑拔弩张的了。

　　“我该走了，”陆雁临看了看表，随後解下围裙，“否则明天就来不及上班了。”

　　“等等，”汪汪突然开口叫住陆雁临，随後像是下了极大决定的说道：“已经这麽晚了，要不然你就留下来过夜吧！”

　　“什麽？”听到汪汪的挽留，陆雁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随後他婉拒道：“还是不要了，太打扰您了。”

　　“没关系，”看到陆雁临执意要走，汪汪急忙说道：“上面有两个房间的。”

　　如果继续拒绝会显得自己不上道，於是陆雁临微笑著道谢：“那就给您添麻烦了。”

　　汪汪看到陆雁临的笑容起初一愣，随後脸上泛起了红晕，他挠挠头有些难为情的说道：“没关，没关系啦，”随後他突然补上一句，“不过你不要想多了！我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员工才这样的！”

　　“我知道。”陆雁临微微颔首，表面上虽然没有什麽反应，但心里却流过一阵阵暖意。




了无痕　3

　　就在得到汪汪邀请的时候，陆先生心中暗喜，他认为汪汪终於接受了他，自己这些日的努力也得到了回报。可就在躺在床上的时候，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的陆先生，才开始认真思索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太唐突了。

　　心爱的人就在隔壁，隔著一面墙，墙那边的对方不知道在做些什麽。想到这些陆先生便像思春期的初中生一样，心理忍不住的焦躁不安，思绪也不受控制的想到两个人之前身体相交的香豔场景。陆先生使劲摇摇头，想让这种猥琐的想法离开脑内的时候，却事与愿违，脑海里竟然像幻灯片一样，开始自动播放汪汪在自己身下张开双腿，无比契合的画面，这样想著想著，陆先生的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开始发热。一向睡眠质量极高的陆先生竟然失眠了。於是他也终於明白了求而不得，辗转反侧的意思。

　　就在陆先生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要乱想，准备平躺开始数羊的时候来消除这种绮念的时候，他突然听到墙壁那边重重的翻身声。

　　陆先生心中一动，他伸出手试探著敲了敲墙壁，才发现原来墙壁很薄，於是他鼓起勇气，轻声的问道：“喂，汪汪，你睡著了吗？”

　　良久，对面一直沈默。就在陆先生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传来的微弱的声音：“睡著了……”

　　陆先生强压住心头的欣喜，试探的问道：“如果睡不著，可以来我这边聊聊天。”

　　陆先生说完後就有些後悔，他觉得这种邀请在两人正在修复关系的过程中似乎太过迅速而唐突，看起来并不是一个上上之选，可无奈，说出去的话并不能收回来。

　　况且，在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陆先生心中还是带著一点点期待的。

　　可天不遂人愿，墙壁那边又没了声音。

　　陆先生情绪低落下去，可同时安慰著自己，汪汪能够邀请自己留下来过夜就说明两个人的关系已经渐渐开始缓和，所以只要这样坚持下去，汪汪总有一天会回心转意回到自己身边来的。就这麽想著，陆先生稍感安慰。同时在陆先生意识到如果现在不睡，明天肯定不能精力充沛的工作後，陆先生凝定心神，默默的在心中数羊，强迫自己睡著。可一闭眼，脑海中经过的不是一只只绵羊，而是一只只没有穿衣服的汪汪。

　　陆先生猛地睁开眼，他知道如果在这样下去，自己真的快要疯了。

　　突然吱悠一声，门从外面被打开，陆先生应声望去，发现身穿睡衣的汪汪出现在了门外。

　　汪汪的突然出现让陆先生惊讶不已，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只见汪汪走到了陆先生的床边，很自然的掀开被子在陆先生身边躺了下来。

　　“你，你怎麽没穿衣服！”撩开被子，发现里什麽都不穿的陆先生，汪汪惊讶的说道。

　　“我今天没带睡衣。”陆先生的大脑还不能接受这巨大的惊喜，於是他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唔。”汪汪什麽也没说，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套睡衣来仍在陆先生身上。

　　这是在关心自己吧。陆先生默默想到，他说了声谢谢，随後便便把穿上了睡衣。这时汪汪重新躺下，只见他将身体稍微远离了陆先生一些，随後便转过身去，身子背对著陆先生，随後说道：“快点睡吧，明天还要工作。”

　　陆先生心头一热，他突然决定冒个险。於是他伸出了手，轻轻的搭在了汪汪的腰间。就在他的手放在汪汪身上的时候，陆先生很明显的感觉到对方的身体突然一颤，腰背也随之绷紧。这过激的反应让陆先生产生了之後就会被对方甩开的预感，可就在陆先生等著被对方无情地甩开的时候或者是斥责的时候，出乎意料的，对方却并没有这麽做。

　　陆先生试探著将身体慢慢靠近了对方，就在两人身体紧紧相贴的时候，对方突然转过身来，把路先生的手狠狠地甩开，厉声说道：“我警告你，陆雁临，不要太得寸进尺！”随後冷冷地转过身去，背对著陆先生。

　　还是操之过急了麽？看著对方的背影，陆先生不由得有些气馁，不过一想到两个人终於可以心平气和的在一起聊天，甚至一同入眠的时候，陆先生心中无比满足，於是他轻声的说道：“晚安，汪汪，明天见。”

　　就在陆先生闭上双眼准备沈沈睡去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微弱的声音：

　　“……晚安，陆先生。”




了无痕　4

　　接下来的几天两个人似乎又回到了之前冷冰冰的相处模式，但好在繁重的文件让陆先生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无暇顾及工作之外的事情

　　而且让陆先生稍感欣慰的是，汪汪没有再硬性要求自己必须穿女仆装了。在听到这个好消息的时候，陆先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因为每次处理那些荷叶边和褶皱都会让他一次次炸毛，屡试不爽。

　　半个月後的下午，就在结束一天繁忙工作的陆先生准备下班回家的时候，汪汪突然叫住了他。

　　“今天晚上，你有没有时间？”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汪汪的头一直低著，让陆先生看不到他的表情。

　　“嗯，让我想想，”事实上，与之前生活告别的陆先生晚上的生活空白的要命，每天晚上看碟练琴十点准时睡觉，不知不觉提前衰老，提前过上了六十岁退休人员的生活，但他强压住自己脱口而出“没有事情”的冲动，因为被冷淡对待这麽多天的陆先生决定迂回一下：“汪先生，您有什麽事情？”

　　“如果有事情就算了。”汪汪还是没有抬头，让陆雁临猜不到他的心里在想些什麽。

　　“不，如果您开口，我可以考虑把那些活动推迟一些的。”虽然陆先生脸上还挂著微笑，但心里还是有几分忐忑，因为他并不能笃定对方承受范围的边界，“毕竟跟您相比，那些事情不重要。”

　　不过事实证明，陆先生对汪汪性格的掌控力还是不错的，因为这个时候陆先生发现，汪汪耳朵上似乎变红了。

　　汪汪咳嗽了一声，像是在掩饰自己的不安，接著说出了今晚的预订安排。

　　晚九点，陆雁临准时到达约定的地点，还是之前与汪汪相逢的那家酒吧。陆先生觉得今天领口的系带似乎有些紧，就在他一边低头扯松系带一边进门的时候，突然有个大家夥向他这边跑来。

　　就在陆雁临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那个不明身份的人牢牢抱住了。那个拥抱十分热烈，有力的手臂陆雁临箍得後背生疼，都快要窒息了。

　　“哥，你怎麽老不来呢！我都想想想想想死你啦！”只见那人一脸兴奋的看著陆雁临，说话的时候还用一双大手使劲拍著陆雁临的肩膀。

　　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陆雁临预感到，自己的麻烦要来了。更麻烦的是，陆雁临感觉到不远处与苏鹿嘉说话的汪汪似乎在往自己这边看。

　　陆雁临从张立武怀抱里脱身出来，脸上勉强的挤出一个微笑，说道：“好久不见，我现在不是来看你了麽。”处理这种场面，经验丰富的陆雁临也算是游刃有余。

　　“就知道哥你心里有我！哥您真是个好人！”就在张立武又要激动的抱住陆雁临的时候，鹿嘉和汪汪突然向这边走来，而陆雁临也趁机脱身，走到了汪汪面前。

　　“哟，这不是那天的怪蜀黍吗？”看到陆雁临走了过来，鹿嘉一脸鄙视的哼了一声，脸上挂满了不加掩饰的厌恶之情。

　　“你好，”陆雁临虽然心里不悦，但表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於是他微微颔首，“我是汪先生的助理陆雁临。”

　　“汪汪哥哥！”一听到助理两个字鹿嘉马上抓住了汪汪的胳膊，眼中也出现了惊恐紧张的神色：“这个变态一定是对你不怀好意才为你工作的！别看他现在人模狗样，总有一天会对汪汪哥哥不利的！”鹿嘉抓住汪汪，一副老母鸡护雏的样子，“你快把这个怪蜀黍开除掉啦！”

　　“鹿嘉，”汪汪安抚的拍拍他的肩膀，“你现在不是要上台嘛，我们待会儿一边吃饭一边聊。”

　　“那，汪汪哥哥你等著我喔！”鹿嘉抬起头来，一脸期待的看著汪汪。这种眼神让陆雁临很是不悦，看起来这两个人之间比自己和汪汪还要熟络，但他强忍著不将这种不悦挂在脸上，依旧保持著惯常的完美微笑。

　　“去吧鹿嘉，我们待会儿见。”汪汪微笑著对鹿嘉挥挥手。

　　“嗯！”鹿嘉使劲点点头，就在转身要走的时候，还不忘狠狠瞪了陆雁临一眼。

　　张立武和鹿嘉同时离开，让陆雁临松了一口气，他和汪汪在吧台找了个位置坐下。还没坐稳，只见酒保对他说道：“还是上次的？”随後他又加了一句：“加盐和柠檬？”

　　准确地说出自己爱好的酒保不禁让陆雁临刮目相看，“没错，您记得很清楚。”

　　“像您这样的人物，自然印象深刻让人很难忘记。”酒保笑著说道。




了无痕　5

　　面对酒保的赞美，陆雁临只是谦和用微笑表示感谢。对於一直生活在别人的赞扬和仰望中的陆雁临，一切溢美之词已经习惯了的他从不在意别人说些什麽。

　　就在酒保将柠檬和盐摆在陆雁临面前的时候，他明显的感觉到汪汪的浑身一僵。

　　你还记得就好，陆雁临在心中不由得有几分自得。陆先生舔湿手指，装作不经意的用手指沾了些盐，用舌头轻轻的舔著。他斜眄著汪汪，发现对方正目不转睛的看著自己。此时表面上风淡云轻的不经意都是被可以设计的挑逗手段。

　　在任何时候，龙舌兰绝不是陆先生的首选。这种酒太过猛烈，缺少变化，不符合陆先生的一贯审美。但这这种酒对於两人而言，是带著某种情欲的暧昧气息的，象征著爱欲和身体的纠缠。

　　一般人在和龙舌兰的时候会在後背上洒满盐然後舔，有些人也会将盐粒洒在情人的颈间。但陆先生决不是一般人，他习惯性将盐粒洒在一些更为隐私的地方。敏感的颈间後背自然不在话下，乳头，以及，其他更为隐私的地方。

　　想到这里，陆雁临身上微微有些发热。可对方也好不了多少，他偷看了一眼汪汪，发现对方的眼神不断游移著，看样子似乎是在欣赏台上的演出，可在感觉到陆雁临凝视的目光後，会转过头来，短暂的眼神交接随後低下头去，重新回到舞台上来。

　　陆雁临突然举起酒杯，主动去碰汪汪的杯子。在陆雁临的杯子接触到对方的时候，汪汪一愣，随後反应过来与陆雁临的相碰。

　　该庆祝什麽呢？陆雁临挖空心思的想到，最後还是说出了“工作顺利”这句无比没新意的祝酒词。

　　散场之後，就在陆雁临想要趁机带著汪汪偷溜的时候，张立武和苏鹿嘉却同时出现了，他们两个人分别拉住汪汪和陆雁临，面对这样的场景，陆雁临只能苦笑，带著他们去之前上学经常去的一家店里吃夜宵。

　　陆雁临记得之前在上学的时候，这家店就是附近唯一一家通宵开著的餐厅。每到期末，平常悠悠荡荡的他都会跟翟默到这里在通宵苦读。没想到这麽多年过去，这家店看起来生意依旧不错，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

　　四个人落座後，老板娘突然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