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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王爷-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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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去看过郎中了,说我着了风寒,可是抓了药回来,正熬着药就撑撑不住了”。

杨凌见她一边说话,身子一边不住地打着冷战,脸色的晕红充满了病态,灯光下隐见她颈部肌肤泛起玫瑰色的疹纹,那模样根本不象是感冒伤风,不由惊慌地道:“甚么风寒,这狗屁郎中耽误事,我带你去看大夫,找最好的大夫”。

他不由分说,顾不得幼娘无力的挣扎,抱起她的身子便向外冲去,门口不远正准备收摊的老汉惊讶地望着这位邻居杨大人冲到面前,惶急地问:“老大爷,这附近哪里有医生?不不,哪里有郎中、有大夫?我要找最好的大夫!”

那位喜欢饶舌的老汉听他称自已老大爷,不由受宠若惊地道:“大人,咱这条街最好的郎中是野菊斋的刘先生,金针刘京师闻名呐,不过他那儿诊金着实”,瞧见杨凌眼中直欲喷出火来,老汉忙改口道:“这条街往那边走,尽头第三家便是了,大人老汉家里有辆小车,大人要不要载了夫人去,这路途也不算近呢”。

杨凌忙不迭地点头,老汉匆匆跑回家取了双轮小车出来,杨凌见小车平素是用来拉货拉些人,有些肮脏,忙回去取了床被褥,铺好后将幼娘放在上边,替她盖好了被子。这一番折腾,幼娘呼吸更加急促,双眼紧闭已经人事不省了。

杨凌心急如火,拉起小车一路小跑地奔向野菊斋。只是他现在自已也是腿脚不便,举步维艰,却拼了性命地使劲奔跑,夕阳下那苍凉的身影看起来让人说不出的酸楚。

“夫人年纪轻,又一向体健,故此撑到现在才发病,说来这可不算一件好事,寒邪在体内郁积久了,一旦发作,如大厦之倾,再要医治,唉”,金针刘捻着胡须轻轻摇了摇头。

这位杨大人方才势如危虎,拉着车踢开店门直抢进堂来,又掏出锦衣卫的牌子强行驱走了那对正在要求医治不孕的富翁和他的第十二小妾,扯着他胳膊来给娘子看病。

见来人是锦衣卫的人,刘大夫本来还有几分惧色,只是一论起病理来,不免职业病发作,又开始摇头晃脑起来。

杨凌急得额上的汗珠子一颗颗滚落下来,他咽了口唾沫,担心地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幼娘,恳求道:“先生,求您想想法子,我娘子要如何医治?先生放心,不管多贵的药,花多少银子,我都肯的,先生多多费心”。

金针刘蹙着白眉道:“夫人这病时日已久了,人体卫阳虚损,最易感受寒邪,病变有外寒、内寒之分。我看夫人虽身体强健可是恐怕曾经久历寒苦,外寒入体经久不散,遂引发内寒发生,寒邪为阴邪,阴胜则寒。故而气血凝结、阻滞经络闭塞不通。”。

杨凌听到这里,想起当日住在杨家坪时,寒冬腊月的,幼娘每夜仅以薄衿裹身,日日受寒受冻,莫非她的病根便是自那时落下?杨凌想到那段日子里幼娘受的苦,不禁心痛如绞、潸然泪下,这时他见金针刘说得出病因,心中浮起一线希望,急忙追问道:“先生,那么请问要如何医治呢?”

金针刘皱着眉沉吟道:“夫人寒气长期袭体,阻滞经络气血不行,本来以她的身子慢慢或可缓得过来。可是不久她又居于亢热之地,亢阳之气过甚,阴阳相冲,将寒邪之气迅速逼入脾肾,导致脾不能运化,化生水谷精微升清和统血。肾不得纳气,调通水道,生髓和温熙濡养全身。水液迫使串于血液”。

“他妈的”,杨凌听他还在阴阳五行,不由得毛了心,他蹭地一下跳起来,揪住金针刘的衣襟,面目狰狞,再也没有一丝斯文神色,大声厉吼道:“不要再对我讲病理了,我只问你,要如何医治?要如何用药啊!”

金针刘也不生气,他怜悯地望着杨凌,微微摇头道:“病入肓荒,难以医治”。

杨凌一松手,跌坐在椅上,茫茫然呆了半晌,他忽地跳起来大吼道:“我不信,我不信,不会的,我还没有死,幼娘怎么可以死?”

他抱住昏迷不醒的韩幼娘,垂泪道:“偌大的北京城,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能医治幼娘的人!”他将幼娘小心翼翼地放在车上,推起了车子,因为一路奔跑撕裂了创口,血迹已从印透了他的后衫,杨凌拉着车边走边喃喃地道:“苍天有眼,决不会让幼娘死掉的,决不会!”

金针刘微微摇头,虽知眼前这人是锦衣卫中人,得罪不得,但出于名医的尊严,还是待他走出门后,悄悄地嘟囔了一句:“北京城内,我刘某的医术或不敢称第一,但我治不好的病恐怕也没有旁人能治了。你若是信我,还可用些虎狼之药,使她暂时清醒留下遗言,现在嘿嘿!”

闭着眼睛闯京城 第七十三章 九城寻医

杨凌带着幼娘跟掉了魂儿似的游走在大街上。

幼娘好着的时候,总是温驯的地站在他的背后,如同细柔的春雨般润物无声,渐渐的不但别人忽略了她的存在,连杨凌都似乎习惯了她的默默奉献和支持,然而直到现在突然意识到她并不能象影子一样永远追随着他、照顾着他、陪伴着他,幼娘也有离开他的一天时,杨凌才惊觉到那种失去的恐惧。

杨凌此时又急又怕,汗透重衣,被风一吹身上凉凉的,鲜血淋漓的屁股他根本就顾不上考虑了。神针刘的话他听明白了个大概,一想来更是心痛如绞。自已只觉得幼娘坚强能干,怎么就没想过她小小年纪,稚嫩的肩膀能承受多大的压力呢?

一个年方十五岁的小姑娘嫁到杨家,独自苦苦着支撑门户,没有帮助、没有希望,沉重的心理压力和艰苦的生活,日以继夜的辛苦操持,使她的身体每况愈下,只是靠精神硬撑着她不倒下去。

寒冷的冬天里,她每晚只盖着那么一点被子,不久搬到驿署去住,那里的火炕使骤寒变为骤热,她的身体寒气已深入肺腑,根本适应不了这种突然的变化,那时她便已经种下了病根,只是她底子好,直撑到现在才病发。

杨凌现在真是欲哭无泪了,他方才凭着一股子急劲儿,拉着幼娘奔了这么久的路,现在又累又饿,真的再拿不出一丝力气走路了。

艰难地拐过一个路口,一辆疾驰而来的马车急急地停在面前,马车上一个人勒着马缰破口大骂:“他妈的,你不想活了?怎么都不看路,要是惊了我家老爷,送你去衙门吃板子”。

杨凌冷冷地看着他,一字字道:“我刚刚吃过了板子,还是当今皇帝赐的板子,你有本事,尽管也来试试!”

那人如何信他的话,他哧笑一声正要说话,杨凌从怀中取出玉牌,向他面前一亮,沉声道:“叫你的老爷下车,我是锦衣卫同知,现在要用你的车!”

那车夫吃了一惊,他看了看,并不认得锦衣卫的牌子,可是既然牵涉到了厂卫,那可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迟疑着回头冲车里说道:“老爷,你看”。

轿帘一掀,一个青袍微须的中年男子探出头来,借着路口客栈挂的灯笼瞧了瞧杨凌的腰牌,不由暗暗吃惊,达官贵人他见过不少,自然认得锦衣卫的腰牌,这帮祖宗他可惹不起,他暗叫晦气,乖乖地下了车,拱手道:“见过大人,不知大人怎么称呼?”

杨凌抱起幼娘轻盈的身子放上马车,喘息着道:“我没时间和你搭讪,现在我要用你的车,还要用你的马夫,回头自会放他回去”他说着自已也爬上车去,将幼娘小心地放在轿椅上,轻轻在幼娘滚烫的脸颊上吻了一下,噙着泪道:“幼娘,有相公在,你不会死的,你要是不在了,相公就陪你走,阴曹地府闹一遭,来世我们还做夫妻”。

他说完了,回头见车夫还在发怔,不由怒吼道:“你还不走?”

车夫吓了一跳,连忙道:“去去哪儿?大人您也没说呀”。

杨凌无力地摆了摆手,半跪在幼娘身边,抱住她身子说道:“去找郎中,你是车夫,应该知道京师谁是名医,挨家的走,快!”

车夫犹犹豫豫地指着车下的中年人道:“我家老爷就是名医,而且还是御医呀”。

“甚么?”杨凌又惊又喜,连忙跳下车,几乎一跤摔倒在那中年人面前,他拉住那人急道:“先生贵姓?先生请给我家娘子看看,她她”,杨凌兴奋之下,又想哭又想笑,竟然说不出话来。

那人虽是御医,可也不敢得罪锦衣卫,方才忍着气下车,现在见他变得前倨后恭,心中不觉有些快意,他自得地一笑道:“敝姓田,是太医院的医士,不知尊夫人有何不适?不过此处不便诊脉,大人且随我回蜗居,待我再细加诊断”。

“好好”,杨凌忙不迭地答应,想想刚刚把人家医生赶下车,正不知该怎么给人家腾位子,那位田大夫笑道:“算了,尊夫人有恙在身,就不必下车了,寒舍就在前边,咱们步行前往吧”。

杨凌也顾不得礼仪了,只好陪着小心,随同这位田御医到了他的家。这位田御医的家瞧来颇为豪华,门楣上高悬一块金匾“杏林居”,到了地方杨凌抱起幼娘,随他走进院子直入大堂,只见堂上高悬‘医道圣手’、‘赛华陀’、‘当世名医’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牌子,杨凌更觉心中安定不少。

那位田御医温吞吞地净了手,一边用雪白的丝巾擦拭着,一边走近来,端详着杨凌怀中昏迷的幼娘,蹙眉道:“尊夫人似有寒热在身,皮窍闭塞,高烧不退呀!”

杨凌连忙点头,颤声道:“对对对,神医可有法子救她么?”

田御医微微摇着头,替幼娘号了一会儿脉,才面有难色道:“寒热之病,非我所长,太医院十三科,在下主修的小方脉,不精于此道,只是依我看来纵有专科神医,也难呐!”。

杨凌不知大明太医院分为大方脉、小方脉、妇人、伤寒、疮疡、针灸、口齿、咽喉、按摩、接骨、金簇、眼科、祝由十三科,还以为这些太医都是包治百病呢,他虽不懂什么叫小方脉,却听得懂他的话,不禁失望地道:“神针刘也说无药可治、无人可治,难道难道幼娘真的要离我而去么?”。

田御医本来面有难色,听了这话不由脱口道:“你去看过金针刘了?他说治不得便治不得么?我虽不精于此道,但是满北京城最擅治寒热病症的除了已逝去的当世名医吴清远吴先生,便只有家兄一人了,若是家兄在,未必便治不得”。

杨凌精神一振,忙追问道:“令兄在哪里?快快请令兄给拙荆看看,只要医得好,杨凌愿倾全部身家相谢”。

田御医在宫中任职,不得私自开馆坐堂,但他的哥哥因天生瘸了一条腿,五官不正未能入朝任医官,所以开了这家杏林居。这家医堂与野菊斋不远,两家一向是竞争的对手,听神针刘断言这病人已不可治,田御医自然不肯服气,他医不好,只要自家医好了,那这名声便打出去了,神针刘再也休想和田家争一日之长短。

是以田御医振作精神,对杨凌道:“大人勿急,家兄去三河老家探亲去了,路并不远”,他转身对车夫道:“绍堂,你立即驾车回三河老家,把大老爷赶快接回来,就说京中有贵人请他诊治”。

“是,老爷”,那车夫答应一声,好在马还未下辕,连忙牵出大门,长鞭一挥,哗啦啦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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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弘治帝精神饱满,十分快意。昨日借着整治杨凌等人,成功地压住了金夫人的气焰,也不知她是怎么对皇后说的,回到宫里皇后虽仍悲悲切切的,却也不敢哭闹不休了。

推行限制皇亲贵戚权利的新政筹谋已久,但是最大的阻力便来自皇后一家,而且利益可能受损的诸皇帝贵族,必定也盯着张家,张家如不遵守律令,旁人自然也会有样学样。如今寿宁侯受到惩治,再发布新政必定阻力大减。

不出弘治所料,原来还想再等上一段时间,时机更加成熟再推行的新政在早朝上,让已释放出狱的李东阳和刘健、谢迁几个人一唱一和地,顺利颁布下去了,满朝文武都知情识趣地没人敢出言反对。

弘治心中大乐,看看今日没有什么其他要紧的政务需要处理,正要宣布罢朝,礼部尚书王琼出班奏道:“臣启万岁,臣闻东宫侍奉太子的几个内官专以犬马嬉戏之术进奉太子,阻挠詹士府辅佐太子读书,近又听闻太子侍读杨凌也与他们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皇上,太子是国之储君,一身系于天下,杨凌本是秀才出身,蒙陛下恩宠,破格赐予为同进士出身侍读东宫,他不思馈报皇恩,反与佞人勾结,祸乱东宫,臣请陛下罢其东宫侍读之职,驱出朝廷”。

弘治怔了一怔,不悦地道:“爱卿是因为听闻杨卿昨日午门廷杖的事么?他虽同受杖责,朕只是因为他未尽侍读之责,不能阻止内官以玩乐耽搁太子读书略加惩戒罢了,朕昨日往东宫考察太子学业,太子知识见闻皆有增益,此固三位太傅的功劳,未尝没有侍读辅佐之功”。

老王琼不依道:“陛下,侍读本来就有监督太子读书之责,未尽其责,便难称其职,臣以为应另选贤能侍读东宫,春闱张榜后,皇上自可再择贤能遣往东宫。臣执掌礼部,这是臣的职责范围,是以不敢不奏”。

弘治微笑道:“爱卿的忠直,朕是知道的,不过杨凌在东宫一向还算尽心,昨日朕已对他进行惩戒,似不必再”。

王琼顿时伏地大哭道:“皇上宽厚仁慈,但储君之事便是社稷之事,丝毫大意不得啊,内宫只是服侍太子起居,纵然有些荒唐还可容忍,身为侍读不能尽其职责,却万万不可宽容,臣掌礼部,怎能见过而不言?见过而不参?见过而不谏呐?”。

弘治最受不了王琼的号淘大哭,满朝文武属他的泪腺最为发达,动不动就来一出哭谏,可这老臣道德文章皆十分出众,为官也一向清廉,弘治也拿他没办法,见他又悲嚎起来,弘治无奈地看向刘健。

刘大学士心有灵犀,一对上弘治帝的眼神,立即出班奏道:“皇上,王大人春闱择士,辅读东宫的提议,臣附议。杨侍读人微言轻,阻止内官进献之事,非其不愿,实不能也。

至于杨凌,此人年方十六便成宣府头榜秀才,文才定然不凡,前些时他写下的军中改制以及统兵、练兵之道也甚为不俗、颇具新意,臣以为,杨凌侍读之职可免,但此等允文允武的人才朝廷应当予以提拔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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