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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雍正王朝-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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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康熙只摆了摆手,听着太子每每如一的请罪之辞,虽是心中仍有不睦,然而眼下情形终究不忍再加训责,更多的,还是对眼前的这儿子存着几分希冀的意味。

康熙早先便听说太子居宫随性恣意,待下动辄责罚,这与之驭下严苛还不是同一档事儿。若言后者是刻薄寡恩,前者便是全无章法。不论是从心性,还是从行事上讲,都是甚欠妥当。念及此,康熙扫了眼跟前那些小太监,转而对胤礽言道:“你便就打杀了这些奴才,于你病中将养可有益处?”这一问,正挑着胤礽敏感之处,胤礽正思索着如何回话之间,又见康熙接着道,语意却是稍缓了些:“朕与你都可谓是为人上者,患了疾病有这许多人伺候,任意可供驱使,都还尚且不满差池之处。如这等太监,抑或是民间贫穷之人,如遇疾病,哪来的伺候之人?又有谁能供其驱使?即便有这气愤之处,又向谁去泻火?”太子只默然不语,康熙微叹,又道:“几年前,朕患腿痛之疾,数月腿脚难以着地,魏珠,顾问行他们几个有时搀扶着朕行走,朕虽说疼痛难挨,却并无迁怒与人之事。朕和你说这些,无非是要教你一个推己及人的道理。这些子奴才,虽说做的是伺候人的差使,又哪一个不是爹生娘养?”这一番推心话出,一侧随侍而立的邢年、魏珠等早已是领头跪下,放了声感恩颂扬。到了这份上,胤礽如何还能不知康熙训诫的用意,面有赧色,道:“儿臣知错,当谨记皇阿玛今次教导,涵仁以爱下。”

康熙闻言,尚算满意太子之言,先赦了那几个太监,俟后又安慰了胤礽两句,方出了静业轩。才出院门几步,便遥见着一侍卫飞奔而来……

康熙住了步子,魏珠见来得是名蓝翎侍卫,看着面孔又似不太熟,便上前几步,拦住来人,喝道:“不懂规矩么?仔细冲撞了圣驾。”那侍卫闻声跪倒在地,道:“奴才受马齐、佟国维二位大人之命,有要事奏禀主子。”康熙略一颔首,吩咐道:“近前来回话。”

侍卫这才稍稍近了几步,复又打了一千,从怀中递出一道白面封皮的折子,低声道:“主子,恭亲王爷前日薨了,这是恭王府递上的遗折。”康熙见了那白皮折子,听得前句,已是难过的身子一震,想及过往种种,几欲落泪,半晌,方喃喃道:“老五呵,你怎么就先朕而去了呢?”魏珠见了,预先从活计袋中将苏合香酒抄在手中备了,小心翼翼劝道:“恕奴才多嘴,主子节哀,便是恭王爷在,也不想主子如此伤情。”言罢,狠狠瞥了一眼那报事的侍卫。

侍卫心内也是委屈,碍于职分,却又不得不说,只是稍顿,又道:“主子容禀,裕亲王爷眼下也是重病在身,太医诊看过,也报了宗人府,内务府,说…。”康熙刚定了神,再闻后篇,更是心都揪在了一处,急道:“太医怎么说?”侍卫面色黯了,回道:“说是王爷寿数也便在这一月之间了。”“什么?”康熙腿脚一阵发软,差些便站立不住,幸亏魏珠机灵,急忙扶住了,将康熙搀扶至一旁的亭中,侍卫也被唬得不轻,心中直埋怨,准是自己走了背字儿,怎么干了这一趟报丧的差事?若是康熙有个三长两短,怕是自己的小命也就搁在此地了。

康熙坐了一发,稍定了定心神,想及一桩紧要事,这才又开口问道:“恭亲王之事皇太后可知晓?”侍卫垂头道:“皇太后凤体不豫,原本照马、佟二位中堂的意思,不想禀奏太后知晓,还指望等主子返京之后再做打算,只恭亲王去了之后,宫里便传扬开了,太后传了二位中堂回话,这才…。”康熙已蹙了眉头,冷冷对着侍卫道:“往后再遇着这种乱嚼舌头的奴才,打死了喂狗!”此言一出,内监们跪了满地,一片请罪之声。康熙面沉似水,却并不言语,挥手让众人都起身散了去,只留了魏珠一人,道:“去把四阿哥唤来,朕有话要吩咐他。”

这头胤禛听了传谕,丝毫不敢怠慢,便赶忙随了魏珠一道过来。待过得一刻到时,原处已见不着人,两人这才又往**去了,在回廊下追上康熙时,发觉康熙竟是斜倚着栏柱陷入深思中。胤禛虽少见皇父这般,但也由不得多想,只恭谨地打下千去,还不及等着叫起,便听得康熙这么一句:“你去,着阿山等预备下回銮事宜,告诉他们,朕定于本月二十九起驾还京。旁的未尽事宜,你且看着料理罢。”

胤禛闻言,蓦地一惊,圣驾今次南巡,大半是为着再度检视两淮河工,而到德州仅半月光景,便突然回銮,这实在令他觉得匪夷所思。他寻思了一遍晨间所见之事,但看康熙一脸的凝重,这又绝不像是在太子处置了气的模样。这事儿突兀非常,更找不着一丝直接诱因……。一路上胤禛虽然也曾旁敲侧击问着魏珠,魏珠却是一句话都不敢应着,着实是被前番康熙的发作给吓着了。

胤禛既不敢问,只得就势跪了,承旨道:“嗻,儿臣遵旨。”看康熙并无其他表示,胤禛略略想了想,又补道:“儿臣今早接到滚单,索额图奉旨侍疾,已至德州城外二百里处。儿臣请皇阿玛旨,是否着其先行待命,等圣驾到后一同返京?”

“不必了,着索额图尽速赶至。”康熙挥手打断,又吩咐道:“再有,太子病体虽然稍稍见好,然仍处疾恙,尚须调理,不宜舟车劳顿。朕已有旨意给他,着其先暂留此处。”

这回胤禛听了却是有些愕然,听康熙如此决断,毋庸置疑,显然是三思过后的。他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太子患疾、改胤祥祭泰山这些,他是清楚内里的,但回銮这样的变数,不应当只是前事。

胤禛如是想着,正应了声欲退,却又被康熙叫住,抬眼看时,却是康熙递过来的一道白封折子。胤禛翻看了两行,大惊之下,又听得康熙将裕亲王之事也略带提及,不啻一场更大的震惊,直怔愣了,木然捧着折子,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

康熙见状,知胤禛与福全自幼来情分深厚,也不去计较这许多失态处,只更深锁了眉头,才要问话,方才注意到胤禛尚跪着,遂抬了抬手,缓言道:“你且起来说话。朕也是刚刚接到的折子,先说与你知道。二王之事,待回京再做计较罢。”见胤禛神思回转了,康熙又接着道:“朕还有另一事问你,那个同知,叫做方昀的,你看着如何?”这话听来,胤禛却是警醒了许多,凝神,斟酌着回道:“回皇阿玛话,儿臣知之不多,不敢妄议。只那日是儿臣与十三弟恰巧在行辕外遇着,照规矩才引了来面圣。若说旁的……,儿臣想着,他肯冒死谏言,许是为了上宪开罪,但也能称得上是个人品耿介;若论才干,儿臣实不知,固也不能道听途说,乱了圣听。”

康熙点了点头,道:“你断了他个耿介,朕是信的。陈鹏年的品行想来应是不差,待他方昀,自也无寻常官员的上下情弊。至于才干,德州处水路通衢要汇,方昀跟着陈鹏年多年整治下来,料也差不到哪去。这么着,朕把他交给李光地,同是筑堤疏引的差使,朕倒想再看看他。”

胤禛听得心头一跳,将方昀调了直隶,明里是用之长才,可还是藏了深意,康熙终究还是信不过太子,怕方昀留了德州,太子会对其报怨下手么?警醒于心思飘得远了,胤禛敛了心神,垂手而立,静静听着康熙吩咐后续之事。

五日之后,御舟内。

胤禛侍立在康熙身旁,默然伺候着笔墨。与来时不同,当下只闻初冬时节的寒瑟江风,间或晨暮水气的浸染,全无来时的春日暖阳,更无父子四人于诗文的对和之景。一路上,康熙照常批复着些奏本,但都是眉棱深蹙,甚少言语,仪驾除在梁家集等五处驻跸歇息之外,沿途府县无一登岸阅视,返程之速较来时快了二倍还不止。胤禛知道,若非为对外头彰显一个“稳”字,只怕更要再快上许多。而令胤禛深深忧心的是,裕亲王的病情是不是……这一年,已是暗潮迭生,风雷涌动,若是裕王再……他不敢再想下去,他似乎可以预见来日的风雨独行,而此刻他的心,正如案上那方龙砚内的徽墨一般,沉凝……。

第三卷终

小四多说两句:这一个月小四天天加班到半夜,周末亦然,实在很难抽时间写文。但是小四也不想就这么断了这本书,接下来的一卷是重头戏,小四目前不敢保证一定能按时更新,只能说尽量了,请大家谅解。

第二百零五章惊变(一)

更新时间2009…12…1315:20:19字数:2373

正是康熙四十七年的一日午后,胤禛、胤祥两个正在临池的水榭里,赏着满池的菡萏绽莲盛放。

“哎,我说四哥,你这一池子荷花还真是不错,什么时候叫我府上的奴才上你这儿,跟高无庸讨教讨教?”

“高无庸那夯货有这能耐?你只管叫人去寻他,我倒要看他怎么跟你府上人去吹牛。绿荷消夏,那是造园子的规矩,这些都有名家定下的形制,你看这,众簇举一,芳华骤显却不突兀。这植莲也讲究个势,哪是混种了水里就能见着好的……?”

胤祥见胤禛如此说,笑着摇了摇头,自顾斜倚着栏柱朝下撒着鱼食,偶一抬头道:“我也就这么一说,真要赏园景儿,三哥,八哥,九哥的园子看着是富贵,那些什么太湖石,不老松,三步一亭,五步一廊的,可真不如上四哥你这儿,乐得清净安闲,是吧?

半晌,却不见胤禛答言,胤祥诧异着抬头一看,只见胤禛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扶栏,静观莲池默然不语,不由唤了声:“四哥?”“皇伯父在日,你倒是还能再得个去处。”胤禛问言,也不转身,只依旧凝神在池中央那株白色高莲上,淡淡应道。

自裕亲王福全薨逝之后,胤禛便时常如此,于今五年下来,稍好些,只方才那话又引动了情愫。这会胤祥见他又陷进沉思之中,知他准是又牵动了念想,便收了先前顽色,陪着略微默了会,思绪一转便岔了话题道:“四哥啊,你说你这池子里头,尽是种些白莲,是不是也忒素了些?我见御花园里头几色的都有,你既说有讲究,怎不仿精致了些?”被他惹的一笑,胤禛这才颇有些无奈,转身回道:“宫里头那是红、黄、青、紫各有所爱,我喜白莲,府里头的人自都随我,再说一色也纯净些,没的就招来你这句评断,你怎知道……”

话还未完,便见高无庸急急穿廊过来,禀道:“四爷,太子爷来了。”与胤祥相视一眼,胤禛便独自出了水榭。

房里,长案上摆着一部新印制的《清文鉴》,这边胤禛朝着太子深深一揖,笑道:“这《清文鉴》太子吩咐人送来即是,或是派人叫臣弟进宫去取,怎么亲自送来,倒叫臣弟不知如何谢恩了。”胤礽只笑笑,抬手免了胤禛的礼:“无妨,做哥哥的给弟弟送一趟书怎么就不行了?”说着,朝上一拱手,“这套《清文鉴》是皇阿玛亲自审定为序的,上谕赐在京诸王、皇子、大臣各一部,哥哥我这算也是承了圣命而来,公私两便。”一通寒暄毕,胤禛让了胤礽上座,又着人奉茶。举杯浅呷的间隙,胤禛回味着那句‘公私两便’,总觉今日这番小题大做的赐书之举有异,再看太子神色似有些苦恼,遂笑道:“太子屈尊过府,乃臣弟的荣幸,总是要恭聆训教的,无论公私,都是朝廷法度么。”太子一听,却是连连摆手,神情倒像是更苦了些:“四弟不是拿这话来埋汰我?还谈什么训教?今儿晨间就被皇阿玛考问住了,至今还是头绪全无,到现在我还脑仁子疼。再想不出辙儿来,只怕后晌皇阿玛处无法交代。”

从太子状似怨尤的叙述中看来,胤禛得知了太子这遭苦恼的因由。晨间在养心殿,张英递牌子进来,禀奏康熙言内阁、翰林院尽十二年编撰之功,《平定朔漠方略》告成,进呈御览。康熙大为欣喜,兴致上来,更传了笔墨要为此亲写序文。太子随侍在侧,亦是随张英一道进贺的,后见序文中有“朕授钺亲王大臣,问罪声讨大师克捷,未即殄除”一句,便出言相谏,说是可将当中的‘未即殄除’改了以昭扬天威,可康熙却以不实为由训斥了太子一通,闹得最后太子在张英面前大失了面子。胤禛听了,大约能猜到二人的心思:太子该是想借着福全失利这事做做大阿哥的文章,面上说给康熙的话是滴水不漏,底下,却是想翻旧账。而康熙这头,他却猜不准是不是康熙已然洞悉了太子的意图。然而,虽不知究竟康熙是为着什么具细因由申斥的太子,但起码,太子必是什么地方触着了康熙。

太子一通说完,端了茶盏就往唇边送,胤禛见有些冷场,才要接话,又听太子继而接道:“晌午,皇阿玛又叫陪着一道用膳,席间颜色倒是没晨时那般疾利,但又问起月前那事儿,我是再没的说辞了,你说,怎生不令人犯愁?”

胤禛看着太子,这话胤礽说的有些不明不白,倒也不知该如何开解,含糊道:“依臣弟的想头,皇阿玛许是一时的不豫,太子不必太过吃心。”太子原就是一脑门官司,此刻便更是蹙了眉头,道:“月前皇阿玛就说心神不宁,原本我以为约是阿玛上了岁数,晚间睡得不踏实,故而有此一说。不想,这几日,皇阿玛更是在意此事,几回唤了我去,直言最近定会出些大事,却又没个确实的说辞。”见胤禛听得仔细,太子轻叹了口气,接着道:“你是知道的,我是太子,有辅政之责,可哪桩事我不得做得慎之又慎?生怕违逆了皇阿玛的意思。可像这种无根无影的事儿,确叫我犯难。”许是觉得自己言辞稍有怨愆,便缓了一缓,轻咳一声,道:“今晨见了刑部呈上的折子,说是朱三太子被擒,我寻思着,皇阿玛所虑当是合着此事。自前朝覆灭,朱三太子一直杳无踪影,前明余孽不总是打着他的名头作乱?如今终于拿他归案,总是桩大喜讯。可皇阿玛跟前奏对,阿玛才听了几句,虽先有几分喜色,却又说不是他心中所悬之念。”摇摇头,终还是将那口怨气泄出:“当真是天心莫测呐。”胤禛听了也不言语,只淡笑着让了茶。

太子撂下茶杯,郁郁道:“老四,你倒是说说,如今河清海晏,还能出什么事?”胤禛见太子直盯着自己,便道:“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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